锦江国际集团校园招聘:名将王耀武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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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庐山的这段日子里,王耀武发现白文冰这人的确比较有心,值得带在身边。王耀武虽然走南闯北,可基本口味并没有太大变化。他最喜欢吃的便食就是烙饼摊鸡蛋。越是简单的饭菜越是难做。“一日之计在于晨”,白文冰在王耀武周末的早餐上特别下功夫,烙饼的饼既不能太油腻,也不能太干糊,饼里卷着的内容,也不能就是摊鸡蛋一项,还要加上细细的葱丝以及在江西难得一觅的酱驴肉。王耀武在天津呆过,所以,白文冰给王耀武的“号筒子”(也就是卷饼的俗称)佐配的是天津卫的玉米面糊糊,外加上一小碟油炸虾皮。这三样东西虽说不贵,可绝对费,费了不少心思的费。因此,当卢沟桥的炮声将王耀武这些受训的将领们轰下庐山之际,王耀武决定把白文冰带走。当然,不是直接带走,而是分开走。         临行前,吴化成对王耀武说:“二哥,咱们弟兄这一别,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见面,子弹不长眼睛,日本人的子弹尤其不长眼睛。这还在其次,关键是来自咱们背后的子弹,你就是三头六臂也防不胜防。”王耀武浅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吴化成:“你是嫡系可以不在乎,我是杂牌那就难说了。不过,老子这些年也总结了一条,有人有枪,就有官当。抗战不抗战的还在其次,只要先把屁股坐稳了,将来就会有办法。”           1937年8月4日,蒋介石已经预感到日军有可能进一步对侵华战略作出重要调整和部署。他捐弃前嫌,调新桂系首脑白崇禧入京,担任副参谋总长,成为他的主要军事助手。8月13日,淞沪抗战爆发。在此举国上下同仇敌忾、一致对外的大背景下,王耀武和他的五十一师也走上了抗日的战场。          8月20日,五十一师接到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电令,立即整装集结于陕西宝鸡火车站,经西安、洛阳、徐州到达浦口过江转京沪铁路,抵达安亭。王耀武接到命令,有点摩拳擦掌的感觉,从“济南惨案”到今天,弹指一挥间,十年了。终于到了“以血洗血”的这一天了,作为山东人,作为中国军人,作为中华民族的子孙,这份心情已经无以言表。


         当天中午,陕西南郑的天主教堂突然来了一封信交呈王耀武,意思是请五十一师营以上军官在教堂作客,名义是给践行。安慧民送来了请柬:“师座,咱们去不去?”王耀武笑笑:“为啥不去?不但去,还要大摇大摆的去。”安慧民:“那•••?”王耀武:“你手里的活儿一点不要停,不仅不要停,还要加快速度。赵专员那边你给露点口风没有?”安慧民:“漏了点,但看着赵专员好像有点不过瘾似的。”王耀武:“那你就再给他送点去,包括这张请柬的事你也让他知道。”           南郑天主教堂的大神父是意大利人,跟他们国家的“林谦”墨索里尼是同乡。(据说是领袖的意思,还据说意大利人都用这个词称呼墨索里尼)对王耀武他们非常热情,拿出很多法国大菜来招待。所谓法国大菜无非是鸡胸肉、牛肉片、生牡蛎、小鸭子而已。这在有过多年江湖码头经历的王耀武看来的确算不得什么。不过,王耀武更看重的是这些法国大菜的背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神父请王耀武、罗明理他们这些人到小休息室用茶点。神父还拿出墨索里尼、希特勒的照片给王耀武他们看,叽里咕噜的说一些中意、中德友好之类的场面话。王耀武他们也没闲着,罗明理、安慧民用茶杯、点心做掩护,聊着即将出行的路线以及可能遇到的敌情,一位教堂里的神职人员不停的穿梭于罗明理、安慧民的周围,殷勤的表情乃至于甜腻,王耀武冷眼看着这一切。



        饭后出发前,团长邱维达跑到王耀武跟前说出了自己的一点忧虑:“师座,我们与这些意大利人并无交往,他们何以如此盛情款待?”王耀武:“我们军界对意大利、德国抱有好感的不下少数,‘哈德门’嘛。”邱维达见王耀武并不特别重视,进一步道:“师座,我早听说陕南这一带不安静,耳目嘈杂,不得不防啊。”王耀武看了看邱维达,用手按了按他的肩膀:“青白,你的话我记住了。”邱维达原来字杏荪,后来感觉这个字号跟利欲熏心的盛宣怀一样,遂改为青白。          当时的中国政府正在巴结意大利和德国,蒋方震游历欧美,特别推崇意大利原中央航空管理局局长杜黑的“空中打击”理论(俗称“杜黑主义”),并向蒋介石推荐。意大利政府、德国政府至少在表面上还很看重同中国的交往,墨索里尼的女婿齐亚诺、希特勒本人都对蒋方震特别礼遇。在国民党阵营中也有一批人主张联合德意,扼制英国,打击日本。所以,意大利神父出面的宴请在五十一师的营以上军官中引起的反应并不是十分特殊,只有邱维达少数人琢磨不对劲,这也是后来王耀武比较看重邱维达的地方。            当五十一师徒步行军抵达宝鸡车站(当时陇海路西端只修到宝鸡)时,少数不明飞机对五十一师的行进开始尾追侦察。而在途中,五十一师分别在下关和苏州两处遭遇日军飞机轰炸,但奇怪的是这两次轰炸并没有给五十一师造成任何严重的伤亡。邱维达又来找王耀武:“师座,这两次轰炸蹊跷啊。”王耀武:“青白,你放心,你说过的话我还记得,用不了多久,谜底就会揭晓了。”安慧民已经按照王耀武的布置给赵铁夫发去加密电报,一切行动都在按原计划进行着。          1937年8月24日夜,王耀武的五十一师全体官兵抵达安亭车站。安亭这个小站第一次在历史上写下它的名字。而若干年后的公元1966年11月10日,在这个小站发生的史称“安亭事件”的政治闹剧再一次的将安亭推到了历史的风口浪尖上。



         就在王耀武他们到达之前的8月22日晚,日军第三师团、第十一师团、第八师团所属第四旅团以及第一师团所属第一旅团,已经在川沙口、狮子林、宝山同时登陆。此后目标直指罗店通往嘉定公路的两侧,意在威胁中国战区左翼的侧背。           日军的战术原则虽多,但根本点是“两个第一”,即“攻击第一”、“包围第一”。其中,切割包围最为日军所推崇。在日俄战争中的“营口战役”、“辽阳战役”中,日军用这一招让俄军大败,吃足了苦头。日军也以此自骄,将其奉为圭臬。而切割包围的关键在于斩断对手的左翼,所以,日军这次登陆行动配备的师团都是甲种师团。           第三师团又称“名古屋师团”,日本政坛“名相”桂太郎就从这里脱颖而出。被倭寇吹捧为“明治陆军三尊佛”的儿玉源太郎也曾经担任过这个师团的师团长。第十一师团也不“逊色”,臭名昭著的日本战犯乃木希典、白川义则、松井石根都曾担任过该师团的师团长。日军自发动侵华战争以来,败少胜多,特别是亲眼目睹中国自甲午战败后的几十年中国无宁日、民不聊生,所以,骨子里轻视中国,妄图一战而下的思想尤其浓烈。这次,它调集主力师团也就是准备用“狮子搏兔”的凶猛战术一下子打垮国民党,从心理上摧毁中国人的斗志。 对于日军的战术,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军事决策层并不陌生。针对日军的切割包围,国民党政府特意将陈诚的主力部队配备在左翼,而王耀武部的主要任务则是与十一师取得联系,增援作战,从而保证罗店地区战局的稳定,为全局赢得时间。          罗店是通往宝山、上海、嘉定、松江等几条公路的枢纽,类似三国时代的街亭,在日军看来是志在必得,而在国军看来也是誓死力争。犬牙交错的时刻到来了。



        王耀武马不停蹄的召开作战会议。从川沙登陆的日军三个师团利用炮舰的掩护,势力正凶,以五十一师一个师的兵力保守罗店阵地无异于羊入狼群。所以,王耀武当即拍板以邱维达团、程智团委第一线,支援罗店方面作战,两个主力团前进时分两步走,第一步是用急行军的速度快速到达嘉定,第二步则投入作战。         邱维达和程智是五十一师的两员虎将,这两个团也是主力,一下子就都给端上了前台,参谋长罗明理心里有些不忍。王耀武看出来了:“不要想那么多了,全国才能全家,我们这点家什这时候要还怕打破个坛坛罐罐的,将来等我们入土了,是没脸去见列祖列宗的,就是子孙后代也要戳着我们的脊梁骨骂。当年我们从济南城下时不就是在等着这一天吗?”罗明理点点头,不言语了。



        就在这时,安慧民领着白文冰前来面见王耀武。白文冰怎么突然来了呢?在庐山的时候,王耀武安排白文冰去申六(申同伦)那里帮着申六打理在上海、南京和汉口的生意。王耀武从侧面观察,白文冰这个人其实很适合做这方面的工作,自然这也是锻炼和判断一个人的机会。同时,王耀武还让白文冰给申六带去一封信。这封信是开口的,这表明王耀武对白文冰的信赖。这次白文冰回来也是给王耀武带信的,带着申六给王耀武的新消息。          在托白文冰送给申六的信里,王耀武最重要的要申六调查一下上海305信箱的背景,关于这段意思,王耀武用了只有他申六才能读懂的密码。这次申六带回来的这封信同样在这方面也做了加密处理。安慧民站在一旁,睃了白文冰一眼,心里很不以为然。他后来一直不怎么跟白文冰联系,主要就是不想让白文冰跑到王耀武的圈子里来,跟自己搅一个马勺。对于白文冰是何等样人,安慧民虽然不敢说完全吃得准,但有一点则是肯定的,这家伙绝不是省油的灯。放这么个人进来,等于给自己配个对手。现在看王耀武将白文冰安排在申六那边,自己多少松了口气,他看到王耀武那么认真的阅读白文冰送来的信,又有些酸酸的。           王耀武看完信以后吩咐安慧民:“安子,你去把参谋长叫来。”等安慧民走开以后,王耀武微笑的对白文冰说:“小白,把你的励志社的金饭碗给敲了,屈就在上海申六爷那里,你不会有意见吧?”白文冰:“说实话,能在主座麾下驱驰,也是我白文冰个人一直以来最大的愿望。”白文冰对王耀武的尊称很特别,叫做“主座”,这是主公的变异。“主公”这个词对于我们来说并不陌生,《三国演义》中多次出现过。这不独是古人的专利,也是近现代人对于自己敬佩的大人物的尊称。例如田家英背后就曾称呼毛泽东为“主公”          白文冰又低声的问了王耀武一句:“主座,有件事不知道该讲不该讲?”王耀武:“你说。”白文冰:“我也是刚刚知道,申六爷去年玩过一大笔公债。不知道您清楚不清楚?”王耀武:“什么?公债?”白文冰:肯定的说:“复兴公债,财政部发的。”王耀武:“他跟我说过,钱是放出去一些搞借贷,我不让他搞,他来信说已经收回来了。”白文冰:“这笔公债拉下饥荒了。”王耀武再度震惊:“有多少?你怎么知道的?”说到这里,王耀武摆一下手:“你傍晚来我这里,咱们细谈。”         通原洋行是日本人井上开设的,表面上是做易货贸易的小公司。其实这是上海沦陷前夕日本浪人和日本中下层特务的汇集点,也是后来上海滩臭名昭著的“井上公馆”的前身。余书茵又是怎么同这家洋行发生了关系了呢?这里有一段曲折。               余书茵本来是跟着赵铁夫的,在余看来,赵铁夫足以为她遮风挡雨。经过“小红宝事件”迅速“成长”起来的余书茵把很多事情似乎都看透了。一个弱肉强食的年代里,与其默默无闻的被凌辱,不如躬身起来无耻的嚣张。然而,她毕竟是正经人家出身,想要一下子走到无耻的境地还有许多关卡要过,第一道关口就让她眩晕了很久。



        赵铁夫与戴笠在“清党”后去见王耀武时,不经意间说漏了余书茵,这很快被一向以渔色著称的戴笠捕捉住了。这位老辣的猎手一旦相中了猎物,那是轻易不会撒手的。         而当时的赵铁夫的地位还不至于到了随便玩“换妻”游戏的程度。然而,戴笠很有耐心,随着戴笠本人的力度的逐次加大,现实利益再一次让赵铁夫将余书茵拱手相让。旧时代部落酋长要求“初夜权”归己是一种权力的象征。而霸占人妻同样也是权力的体现。只是像戴笠、赵铁夫这样的“哥们儿”之间还不能用霸占来形容,套用刘备的那句话“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大家不过是换着穿而已。但是,余书茵自己却感到了自福州的那次“小红宝事件”之后的又一次个人生涯中罕见的凌辱的降临。          不过,对于这种量级的“凌辱”,余书茵也知道即便是王耀武在这里也无能为力。只有选择顺从,也必须选择顺从。从这时开始,余书茵真的把有些事情看开了,想透了。戴笠也算“够意思”,余书茵跟了戴笠以后,物质方面的且不用说了,精神上的快感几乎一刻都没有停过。这个乌纱帽翅儿虽然不大的浙江江山人其能量之大让余书茵往往瞠目结舌,无话可说。十年的江湖让余书茵发现“金权”为何金在前而权在后的道理。所以,她伸手向戴笠要一把金钥匙。戴笠也同意了,专门为她成立了一家现代社会称之为“皮包公司”的企业。这家公司尽管房屋一间、地无一垄,却应有尽有,来者不拒。当然,戴笠的身份决定他不会简简单单包装一个只会吐出不会收纳的公司交给自己的小蜜的。这家公司的另外一层只能就是两个字:情报。          而这个“情报”主要针对的就是日本人。余书茵按照戴笠的指定,刻意交结一位日本商人,他的名字叫近卫纯一郎。此人是日本政阀近卫文磨的亲属。近卫家族是大织冠藤原镰足的嫡流,藤原镰足曾经协助天智天皇一举消灭权臣苏我氏,完成大化改新,近卫文麿的曾祖近卫忠熙又是孝明天皇的心腹重臣(孝明天皇是明治天皇的父亲),所以,近卫家族在日本具有非常显赫的门第,近卫纯一郎本人也迎娶过远支皇室(后病死),并且与陆军方面、海军系统都有些交往。通原洋行的井上也时不时要打着近卫的招牌蒙事。所以,余书茵接近近卫纯一郎这也是戴笠的一个如意算盘。         跟日本人打交道久了,余书茵发现日本人并没有中国的一些亲日派吹捧的那样神乎其神。日本人之所以能够畅通无阻的获取大量的来自于中国各个阶层的情报并非是日本人拥有三头六臂,而是中国积贫积弱日久,各色人物心生懈怠所致。日本人搞情报通常就是两招,一招是钱,一招是色。但是,日本人有个特点,那就是抠门。特别喜欢没过河就拆桥。所以,日本人获取的情报在数量上的确不小,但在质量上就不好恭维。在猎取日本人的请报上,戴笠用的也是这两招。但这两招不用则已,一用就要直接拿下。余书茵就是按照这个思路将近卫纯一郎拿下的。         演员出身是余书茵的一道利器。中国的文化底蕴注定中国的某些出色演员的出色之处,这是日本人无法望其项背的地方。特别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日本,冒充一流国家的二流货色犹如乍富的小人,明明心中充满了艳羡,嘴上却还拉硬,但怎么也掩饰不住慢慢流淌下来的哈喇子。          余书茵发现近卫纯一郎经常跟一个日本陆军联队长叫做英森的打交道,英森的代表是小泉菊次郎。小泉菊次郎有个“头衔”,他自称是小泉又次郎(曾任日本邮政大臣,时任立宪民政党干事长)的亲戚。关于这点余书茵没有考证过,但有一点则是肯定的,那就是近卫同小泉的关系的确非同一般。小泉菊次郎是半个“中国通”,他对中国文化特别感兴趣,特别是对性文化最感兴趣。《金瓶梅》、《肉蒲团》一类的教科书几乎翻烂了,对于那些擅长写这类文学的中国传统文人,他不但欣赏,而且模仿。四十年后,小泉的后裔创建了东京相当有规模的成人文艺类企业,制造和制作各种成人读物和成人电影、电视,应该说也是“家学渊源”。        小泉、近卫、英森这三个人在一起做的生意很多,有一些不好出手的就找井上帮忙给“销赃”。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小泉很少上门,余书茵便旁敲侧击的找到了根据。因为英森的部队已经开赴罗店附近,具体方位还不清楚。所以,余书茵暂时也只能提供给申六以上这些情报。这份见面礼虽然说不上厚重,但也不轻。王耀武自然能掂量出它的分量。          日军特重炮兵,日俄战争期间,他们由此吃了不少的甜头。俄军旅顺要塞陆上防卫司令官康特拉琴科少将就是死于日军的重炮之下。日军炮兵的传统思路很明显,一条是抵近射击;一条是压制敌炮。就步炮协调来说,强于国民党军。所以,端掉敌人的炮兵阵地是最关键的。余书茵的情报到来之前,王耀武已经有了这个想法,自己的兵力不足,只有出“奇兵”。如今看到余书茵的情报,更加夯实了自己的考虑。这个“奇兵”就是夜战,这也就是王耀武把罗明理、安慧民找来的原因,便衣队该派上用场了。         傍晚时,白文冰来找王耀武,谈了谈申六的情况。王耀武心里很窝火,因为他一再叮嘱申六,公债这类投机风险特别大的东西一点都不要碰,因为你摸不清来头。          1936年初,财政部部长孔祥熙提出整理内债方案,这是一箭双雕的把戏,一方面极力凸显国民政府控制财政金融领域的杠杆,一方面则是大力打压日益坐大的江浙财阀。孔祥熙推出的复兴公债便是这个把戏中的重头戏。孔祥熙一开始就利用御用工具造势,说什么公债市场已经成了赌博会所,大骂上海银行界有关人士。整篇文章读下来貌似财政部在为普通百姓撑腰,接着又有几个孔祥熙门下的走狗打着留美经济学者的牌子放出空气说公债市场需要“推倒重来”。这是文戏,下面的武戏,孔祥熙请出杜月笙、张啸林坐镇上海滩,压迫各方接受复兴公债发行方案。          报纸鼓足马力大骂投机,彷佛投机已经令中华民国国将不国。孔祥熙本人忽而南京,忽而上海,原本圆滑的面容突然换上一副铁面孔,大声豪气的放言道:“孔某断不容许市场黑手操控国家命脉,届时将请重典置之。孔某自幼熟读‘三国’,别人不敢学,庞德我还是愿意学一学的,庞德抬一口棺材太少,我为这些人准备了一百口棺材。”       这一抛售表面上看正好是所谓“市场黑手”抵制政府的表现。殊不知,这个做空的烟幕的发放者并非别人,正是以孔祥熙为代表的政府豪门。财政部次长徐堪、中央银行副总裁陈行、中国国货银行董事长宋子良秘密成立了一个银公司,其目的就是奔着这次整理公债而来,就是要空手套白狼,不仅是白狼,就是吊颈白额大虎也一样照单全收。做空的消息正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他们放出来以后,报纸也为之呐喊,一大批商户很快上当。        就在大家顺着做空的路子走的时候,徐、陈、宋的银公司大量吃进,他们一边吃进,一边操控财政部不断放出整理公债的下一步计划,逼迫市场一边倒,完全空头市。等到他们吃饱了以后,便一路拉升,债市从空头全面倒向多头,一把便吸干了中小户的血汗钱。据事后统计,徐堪、陈行、宋子良在这轮空翻多的行情中一次就获利3000多万法币。1936年的3000多万法币的购买力跟今天的三百亿人民币差不多。
        而由此引发的多少中小户倾家荡产、流露街头且不论,他们悲惨的粉身碎骨之后头上还要戴着一顶“投机”的帽子。直到这时,大家才相信,孔祥熙说他抬着一百口棺材的确没错,只不过,那些棺材既不是给孔祥熙自己准备的,更不是给他身后诸如宋子良这样的豪门准备的,而是给那些中小户们准备的。上海工商界管徐、陈、宋的银公司叫“三不”公司,即指徐堪不堪,陈行不行,宋子良不良。还有人幽默的说应该是“四不”,还要加上一个孔祥熙的“不祥”。        王耀武:“这种空翻多最狠的肯定要出在交割上。”白文冰:“主座所言极是,银公司他们要求财政部命令上海华商证券交易所一律用现品交割,不得掉期,而且时间卡的很紧。”王耀武:“你是怎么知道的?”白文冰:“励志社有人在华商所,我是从他那里知道申六爷玩公债亏了大本钱的,具体亏空多少,我都抄录下来了。”说完给王耀武一个小册子,王耀武就看了两眼,眼珠子便冒了火,一拳捶在桌面上,差点骂娘。         但转念一想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只好先不要打草惊蛇,由此再想又特别后悔不该让申六知道上海305信箱这件事,因为事涉余书茵,可能还会连着戴笠,王耀武脑袋顿时觉得大了不少。白文冰看在眼里,并不急于表态,等着王耀武转了一圈以后,他慢吞吞的说道:“主座别急,这件事还有补救的余地。”王耀武:“你说说看。”白文冰:“如果主座信任我白文冰,我头拱地也把亏空查明白,励志社在上海华商所有一笔款子,假如需要的话,可以暂时腾挪一下,半年后归还都行,神不知鬼不觉。”王耀武:“钱还好办,毕竟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啊。”白文冰:“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主座信赖我小白,一切都在我身上了。眼前大战在即,主座不敢分心,后面的事都交给我,如何?”王耀武看了看白文冰,然后点点头:“老弟,厂子那边的事都拜托了。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         刚送走白文冰,邱维达的加急电话就打进来了。邱团经过三个半小时的急行军已经安全到达嘉定县,全城空无一人。邱维达电话请示王耀武行止,王耀武告诉邱全权在他,见机行事,如以后通讯联系故障,可相机处置一切,不必事前关白。



        八月二十五日拂晓,邱维达派出一个营向罗店方向警戒,其余部队抓紧休息。不一会,派出联络的少校团附刘振武跑了回来,他向邱维达报告说:“十一师昨日反击罗店未能奏效,伤亡很重,师主力退守施相公庙东西线,现正加强防御工事;罗店已被倭寇占领,友军望火速增援。”邱维达考虑到天亮以后,日军在川沙口的炮舰远程火炮已经能够打到嘉定县,敌机活动也异常频繁。所以,他决定各营马上开赴前线,接替十一师一部防地,利用公路两侧排水沟隐蔽前进,官兵一律伪装,限令黄昏前接替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