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搞笑集数排行2016:《发见形而上学的美》二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7 13:30:08

第一章 空间与时间

人一来到这个世界就必然要生活在时空里,但很少有人会对什么是空间、什么是时间产生什么兴趣。对许多人来说,人生活在时空中只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情,是一个既成的事实,我们根本没有必要去思考这些东西。思考在我们这个时代也早已不是什么时髦的东西,它不过是一些蠢人们的自寻烦恼罢了。

在现代人的常识观念中,碰到问题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查阅一些书籍,看看那些哲学家或科学家们是如何说的,然后在那些众说纷纭的观点中选取一种我们认为最为合理的观点便完事大吉,这已成为一种时下的认知习惯。但这说到底都不过是一种学究的态度,书本上的东西都是别人的东西而非你自己的东西。既然我们说哲学是一种关于世界观和人生观的学问,那么哲学的思辨就并非是那些哲学家们的专利,我们每一个人都有权利按照自己的方式去认识和了解这个世界。在通过对具体问题的思考和辨析并求得人生答案的道路上,还有什么人比你自己更加具有资格呢。然而现代教育模式却并不是说不让人变成学究,而是千方百计地要将人变成学究。

空间与时间,说说这两个词确实很容易,抽象的去理解它们似乎也没有多大困难,我们好像也没有什么理由在这个问题上去花费什么心思,但如果仔细地对哲学和科学中的时空观念加以梳理的话,我们就会发现问题并非像我们所想象的那样简单。无可否认,我们一来到这个世界便会生存在时空当中,我们的感官感觉到它们的存在,我们的心灵体验到它们对我们生存的现实意义,但它们究竟仅仅是我们的一种感性认识或者说观念呢,还是独立于我们的感性认识之外的客观实在呢,那么问题很快就出来了。

在我们常人的观念中,我们会把空间看做是万物存在的场所,是无待于事物的宇宙框架,并把时间当成是一种均匀流逝的东西,我们的这种经验观念在哲学中被称作是绝对时空观念。我们的经验告诉我们是我们生存在时空中而非时空存在于我们的心灵中,它们都独立于我们自身而存在,而且一切事物也只有在时空中才能被我们认识和把握。时空不仅是存在的场,也是我们认识的根本前提,所以许多哲学家和科学家在构建他们自身的理论时都会将时空观作为他们的理论坐标。

然而现代哲学和科学中的时空观念是和我们的这种经验观念极不相同的,现代哲学和科学说我们的这种观念是全盘错误的,我们的这种观念不过是一种经验假象,我们全都被这个假象所欺骗。至于说这个假象到底是怎么欺骗我们的却从来没有人清楚地说过,哲学家和科学家只是说时空是一种“相对”的存在,至于它们是“相对”于何物而存在,又是怎样的一种相对法也同样没有人明白的告诉过我们,大家也懒得去问省的烦心,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相对的浪迹于时空当中。

当我们的经验与理论不符的时候,我们究竟是该相信自己的经验呢还是去相信理论呢,这确实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但这种情况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却经常碰到。当这种情况出现之时,我们既不能盲目地轻信经验,也不能拘泥于理论。一切理论也都是人的经验认识,为思辨的心灵套上任何一种枷锁,都是对自己心灵的背叛。

第一节 空间

我们目之所及,会看到一些具体的事物,这些事物都具有一种有形的体积。在它们的具体形态之外我们的视觉还会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存在,于是使我们产生空间这一经验性概念。我们放眼所望,任何事物都存在于这无形的空间之中,它们或运动或保持相对静止,让我们觉得空间具有就好比是容器一般的性质,产生一种绝对空间的经验性观念。

尽管我们的这种经验观念与哲学和科学中的主流观念有所不同,对我们的这种经验我们也不要急于否定,更没有必要感觉低人一等,历史上许多伟大哲学家和科学家们的空间观念和我们的这种经验观念并无两样。只是我们生存的这个时代是一个西方理性主义哲学盛行的时代,而理性主义向来就是反对和否定经验的,于是人拥有经验就不得不变成一件不幸的事情。但这种反对向来就不存在任何正当逻辑上的理由,只是武断地想象判定经验必定都是错误的。而如果人连自己所经验到的事实都要加以否定或反对的话,也就根本没有什么理性可言了。

人的认识总是处于变化当中,这种变化既由个人的认知热情所决定,又被整个社会的流行气质所牵引,因此哲学的思辨才是重要的,也唯有在哲学的思辨中才能证明人的独立性和能动性。如果没有哲学的思辨,那么一个人即便他有再高的认知热情,他也只会被某种社会的流行气质所左右而非牵引。思辨也绝不只是简单的思考和辨析,更重要的是要具有开拓和创新精神的行,而这种行也只有在历史中才能完成,也只有历史中的行才是动。所以我们在探讨具体的哲学问题时,对它的历史演变做一番探寻还是必要的,历史的探寻也总是极富有启发意义的。

在西方哲学史中最早全面阐释空间观念的是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他在《蒂迈欧篇》中这样说:“因此我们也必须承认有一类存在是始终同一的,非被造的、不可毁灭的,既不从其他任何地方接受他者于其自身,其自身也不进入其他任何地方;任何感觉都不能感知到它们,唯有理智可以通过沉思来确认它们的存在。另一类存在与前一类存在拥有同样的名称并且与之相似,但它们可以被感觉所感知,是被造的,总是处于运动之中,在某处生成又在那里消逝,可以被结合着感觉的意见所把握。第三类存在是永久存在不会毁灭的空间,它为一切被造物提供了存在的场所,当一切感觉均不在场时,它可以被一种虚假的推理所把握,这种推理很难说是真实的,就好像我们做梦时看到它,并且说任何存在的事物必然处于某处并占有一定的空间,而那既不在天上又不在地下的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要理解柏拉图的这段话,就必须结合他的以结果论的形而上学来进行。柏拉图是一个有神论者,他认为是神创造了天体和生物,他的形而上学到后来和犹太教教义结合到一起被移植到基督教教义当中。这段话中的第一类存在指的就是神,且神不是人的感觉所能感知的,惟有理智的沉思可以去加以确认。第二类存在是指天体和生物,它们都是被造出来的,因它们都具有分享着神性的灵魂所以与神在存在性质上相似,也因此有了他的灵魂轮回说和不朽论。

这段话中最有价值的是第三类存在空间,柏拉图刻意把它和前两类存在区别开来,是他认为空间是一种独立的存在,它不依托于神和万物,而是万物的存在依托于它,它自身就是一种永不毁灭的独立存在。至于说神是不是在这个空间里,他倒是没有说,但可以肯定空间并非是神所创造的。他的这种空间观念事实上就是绝对空间的观念,和牛顿的没有任何区别。也并不是像罗素所认为的那样,柏拉图把“空间看成是介于本质世界与流变的、可感的世界两者中间的某种东西”。罗素是一个优秀的逻辑学家,他认为柏拉图的空间观念奇怪许多人也就跟他一样感到奇怪,但事实上柏拉图的空间观念一点都不奇怪。而且柏拉图也是西方哲学史中第一个把空间当成是绝对虚空的哲学家,因为他的空间是万物存在的场所,所以必定是绝对的虚空。

这种绝对虚空的空间观念在古希腊哲学中并非柏拉图所独有,与柏拉图同时期的原子论者也同样采用这种空间观念。柏拉图的空间观念应该是从几何学中得来的,他自己就是一个优秀的几何学家。他认为几何是一种极其完美的学术,并且把几何的完美性赋予了上帝,他自己就曾经说过“上帝是一个几何学家”。与柏拉图相比,原子论者空间观念的来源更具科学性。在古希腊哲学中据传有两种极其著名的观点,巴门尼德认为世界是静止的,赫拉克利特则认为世界是流变的,巴门尼德的弟子芝诺只承认有物质而不承认有运动,赫拉克利特则只承认有运动而不认为有物质。原子论者为了解决这一矛盾便把物质和空间区别开来,按照他们的认识空间就是绝对的虚空,物质则只是占据了空间当中的部分,这样一来便既可以有物质,又可以有物质的运动,物质和物质的运动都在空间中存在,空间具有容器一般的性质。

这在哲学家们看来似乎有一个矛盾,你说空间是一个绝对的虚空,是一个绝对的无物,那么它就是一个绝对的“不存在”。他们认为“存在”只能是实在的或物质的,不能是观念的或精神的,而空间显然不是观念的或精神的,那么它就只能是物质的或实在的。无物的虚空只能称作为是“不存在”,所以当你说物质存在于虚空中的时候就是说“存在”存在于“不存在”之中,但这又怎么可能。所以空间就不应该是绝对的无物,因此也不可能有什么虚空,这是一种典型的“巴门尼德式”的论证,亚里士多德反对原子论者的虚空就是采用的这种论证。他在《物理学》中说“虚空存在的理论就包含有位置的存在,因为一个人可以把虚空定义为抽掉物体之后的位置”。当把有形的物质实体抽掉之后,只能剩下一个“不存在”的虚空,所以他反对虚空的存在,认为空间中必定处处都有物质。许多早期希腊哲学家们就抱有这种空间观念。

原子论者的观点后来被牛顿明确地提了出来,牛顿站在原子论者的立场肯定了绝对虚空的存在,以此来说明运动的绝对性,并将运动分为绝对运动与相对运动。绝对的虚空在事实上也并不难以理解,当我们说地球是在自转的时候实际上已经将空间当成了绝对的虚空,且它是静止不动的。因为任何运动都需有参照物,没有参照物而讨论运动是毫无意义的。而绝对的虚空就是我们讨论运动的最大参照物,正因有它的参照我们才说宇宙是运动的。但在现代物理学领域尽管承认物质是原子的,运动的,却仍不相信空间就是绝对的虚空,不相信的唯一理由就是它难以想象。

空间的问题是一个经验事实的问题而非单凭逻辑就能解决的问题,逻辑也只有在事实的基础之上才能进行,才能推断出正确的结论。但逻各斯中心主义的力量向来是如此之巨大,让人对他自己的能力总是要作出不恰当的估计。空间绝不是我们想象的臆造,是什么形而上学的概念,难道我们可以为先于我们存在的世界提供其存在的场,那我们岂非比上帝都要伟大。空间的存在方式确实有一些奇特,让我们感到不可思议。具体事物的存在都是有形的,唯独它的存在是无法用形式去界说的,对于它的形式我们一无所知。具体事物的存在通过我们的视觉就可感知,空间的存在需要我们心灵的参与,理智的把握。

对于那种“巴门尼德式”的否定虚空存在论证的反驳事实上也并不怎么困难,我们可以用同样的方式以他们的逻辑方法去质问他们:你说空间是“存在”的(空间的存在是他们承认的),“存在”必然是物质性的,空间的存在也是物质性的,那么当我们说物质存在于空间当中时,我们能否说物质存在于物质当中,“存在”存在于“存在”之中,但这等于什么都没说,显然就是一句废话,你该怎么回答呢?你千万不要以为无人能回答这个问题,恰恰就有人认为可以回答,我们且看看他们是如何回答的。

对这个问题做出回答的第一个哲学家是近代哲学的始祖笛卡尔,他同样也是一位优秀的几何学家,学过几何学的人都应该知道他。他认为广袤(广延)是物质的本质,因此空间中处处都有物质,现代哲学中采用的就是他的这种观点。至于广延和空间中处处都有物质之间具有什么样的因果关系他从来没有清楚地说过,只是把空间像早期希腊哲学家一样当成是一个物质的结合体。虚空对他来讲是绝对的荒谬,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对前面的问题做出回答的第二个哲学家是莱布尼茨,他是一位伟大的数学家,曾独立发明微积分,并为微积分的发明权和牛顿有过一场不那么光彩的争论。莱布尼茨的见解和笛卡尔的稍有不同,但也一样相信空间中处处都有物质。然而他后来说空间是物体“并列的秩序”,他的这种“并列的秩序”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并不清楚,因为按照常理来说,空间是指一种“秩序”或“关系”与空间中能够充满物质是毫不关联的。莱布尼茨的空间指物体“并列的秩序”的观点,是在他为和牛顿的争论(通过克拉克出面)而写的书信集中体现的一种不完整的观点,由于莱布尼茨的突然去世使这场争论无果而终,所以我也弄不清楚他说的“并列的秩序”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先说笛卡尔的空间观念。笛卡尔认为广延性是物质的本质,空间中处处都有物质,现代哲学的教科书便凭此说空间是指运动着的物质的广延性。但这种观点其实是对笛卡尔空间观的歪曲,是一种不伦不类的空间观。因为笛卡尔的空间是一种实体,而按照现代哲学的空间观那空间就不再是一种实体了,而只能说是实体的性质了。大致说来,物质的广延说的是物质的存在状态,因为物质在空间中存在的形态大小不一而且又在运动,所以我们才说物质具有广延性,我的这种说法有错吗?你肯定会说没错,情况正是如此,笛卡尔也肯定会说没错。那好请听我继续往下讲,既然我的这种说法没错,那么物质的广延就是需要由空间才能加以定义的,又怎么能用它去对空间加以定义呢。

再者,如果我们说空间中果真处处都充满物质,就必然要涉及到一个空间体积变化的问题。因为任何物质都是具有一定体积的,不具有现实体积的物质并不存在,那么空间就应该是一个由有形物质体积所叠加而成的“东西”。但这个现实的世界中的物体既有生成又有灭失,它们的体积总在不断变化之中,于是空间就不得不永远处在一个不断地收缩和膨胀的状态当中。我们以人为例,当一个人出生时,随着他的成长他的体积就得变大,那么空间便得随着他的出生和成长被迫膨胀,当他死亡之后空间便又开始收缩,现实的空间会发生这种状况吗?科学家们说宇宙是在膨胀的,但一直都不说是什么原因,我把我的这个推论送给他们,不知道他们是否满意。

我们现在再来说莱布尼茨的空间观念。笛卡尔认为广延是物质的本质,莱布尼茨则主张广延不是某一具体实体的属性,因为广延这一词本身含有“复多”的意思,所以只能应用于若干个实体并成的集团,而这个集团中的单个实体必定是无广延的。换句话说,具体物质是无广延的,但物质实体并成的集团—空间则是广延的。这些单个的实体莱布尼茨把它们称作为“单子”,由这些“单子”并成的集团就是空间,这是莱布尼茨在他的《单子论》中所阐发的观点。在对广延这一词的把握上,我个人认为莱布尼茨是正确的,广延应该只能应用于空间,不能应用于物质。

按照莱布尼茨《单子论》中表述的空间观,我们可以说他和笛卡尔、亚里士多德的空间观应该没有什么不同,笛卡尔说空间中处处充满了物质,莱布尼茨说空间中充满了“单子”,他们都不承认绝对的虚空,而相信一个物质性的空间。但这和他在后来书信集中所说的空间是指物体“并存的秩序”并不协调,因为莱布尼茨的“单子”还存在于空间里,空间是“单子”并成的集团,我想他不会说“单子”存在于“单子”“并存的秩序”中,这和他自己的充足理由律是完全违背的。空间指物体“并存的秩序”究竟是后人对他哲学的误读还是他自己的空间观发生了变化,我们需要重新考察。

通过前面的分析我们不难看出,无论是笛卡尔还是莱布尼茨都没有对我们前面所提出的问题做出真正实质性的回答,都不能让我们满意。他们否定虚空的论证都是采用偷梁换柱的方法来进行的,他们都只是谈论空间当中的物质,而对空间到底是怎样的性质却绝口不提,以免触及这一问题的中心硬核,而去竭力维护他们心中所想的那个物质性的空间。这就好像我们在说一个盛满了水的水桶的性质时一样,任何一个明白事理的人都会认为是因为水桶拥有“空”这种性质所以才能盛满水,而这些哲学家们却硬要说水桶中处处有水就能构成水桶,水桶中处处有水就是水桶的性质。其实当他们说空间中处处都有物质时已经间接承认了绝对虚空的存在,只是他们自己没有意识到罢了,否则我们真不知他们该把那些他们自己所说的物质摆放到什么地方,这也是为什么牛顿用“水桶实验”去说明他空间观的原因。

在西方哲学史当中对空间观念阐释得最为全面和客观的当属近代最伟大经验主义哲学家康德。他在《纯粹理性批判》中对空间作出了有史以来最为完美的说明,但他原著中的叙述冗长而晦涩,所以我在此并不引用,有兴趣的读者不妨自己去读。罗素在《西方哲学史》当中对康德空间形而上学观点的叙述相对精炼而且也极符合康德的原意,所以在此我引用罗素对康德空间形而上学观点的表述。康德关于空间的形而上学论点有四个:

(1) 空间不是从外在经验抽引出来的经验概念,因为把感觉归于某种外界事物时先已假定了空间,而外界经验只有通过空间表象才有可能。

(2) 空间是一种先天必然的表象,此表象是一切外界知觉的基础;因为我们虽然能想象空间里没有东西,却不能想象没有空间。

(3) 空间不是关于一般事物关系的推论的概念或一般概念,因为空间只有一个,我们所说的“诸空间”是它的各个部分,不是它的一些实例。

(4) 空间被表象为无限而已定的量,其自身中包含有空间的所有各部分;这种关系跟概念同其各实例的关系不同,因此空间不是概念,而是一个Anschauung(直观)。

罗素自己对康德的空间观念是极为反对的,反对的理由虽很多但唯一有力的理由就是一无所有的空间他无法想象。说句实话,我也不想这么想象空间但别无他法,因为空间是一个事实的问题而非推理的问题。罗素自己也说过“科学可以给知识确定一个界限,但不能给想象确定一个界限”,我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绝对的虚空就那么难以想象。一切科学的理论在它们的最初都是人为的想象,都是凭借与事实相对应的想象才构造出来的,不是上帝在西奈山的雷电中告诉我们的。我们不要忘记,想象力着魔是一种病,缺乏想象力同样是一种病。

许多人都认为康德的时空观是含混不清的,因为他的作品实在是难懂。尽管许多人都认为康德很伟大,但这种伟大在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对他哲学的不懂之上的,因为我们对他的哲学没有搞懂所以不敢说他不伟大,这究竟是历史的揶揄还是对现实世界的嘲讽。在我所读过的康德哲学研究者的作品中,没有一个人能真正走进康德的内心世界去了解他哲学的主旨,这就像今天没有人能真正把握亚里士多德的逻辑和孔子《论语》中的思想一样。然而人不了解他们的研究对象却能够对他们的研究对象进行批判,对此等高超的技艺我实在没有什么好话可讲。

康德是西方哲学史中自亚里士多德之后唯一的一个将机械论与目的论有机结合在一起,将理性建立在经验的基础之上,将形而上学建立在科学之上的经验主义哲学大师,他和亚里士多德的伟大同样是无与伦比的,他的博学多才让他享用哲学家这一高贵的称号是当之无愧的,他所建立的哲学体系也是西方哲学真正的精华所在。为了说明康德的空间观念,我们需从几何学和物理学的角度对他的空间观念予以解释,因为康德本人的空间形而上学观点就是从对几何学和物理学的思考中得到的。

我们的所有知识都是对经验的理性升华,几何学也同样如此。几何学可说是从古埃及开始的,从古埃及人测量天地的公式里就可找到几何学的发端。据说泰勒斯在访问埃及之后,便根据古埃及人测量土地的经验规则创立了演绎几何,最后由欧几里得加以系统化,因此传统几何学也被称为欧几里得几何学。欧几里得几何学重点解决的是物体的具体形态问题,并不涉及具体物体在空间中的位置。到了笛卡尔,他用一个数学坐标将具体之物放置在空间中,建立了解析几何学,为几何学和物理学的发展作出了实质推进。笛卡尔的几何学是极具创造性的,我们可以用一个三维坐标将空间划分为八个区域,并将具体之物抽象为一个点放置在这些区域中,用以确定它们与作为参照物的坐标点之间的距离,这对我们认识现实世界具有极其重要的现实意义。

坐标系中的数值虽有正负之分,但这仅表示它们相对于作为参照物的坐标点方向的不同,而无其它意义。因为它们所代表的空间区域都是实在的,而我们不能说哪一个区域的空间比其它空间区域更为实在,所以康德才主张空间的经验性的实在性。依照三维坐标划分出来的具体空间区域便是康德所说的“诸空间”,它们不是空间的一些“实例”,而是空间的“各个部分”。我们又不知道空间到底有多大,所以坐标的三维才可以无限延长。但无论怎样,空间都不脱离于坐标系所划定的那八个区域之外,所以说空间又是“已定的量”。我们也无法先确定一个具体之物的具体位置,然后才去建立我们的空间坐标,我们只能先建立一个空间坐标之后才能去确定它在空间中的具体位置,所以我们可以想象空间里没有东西,却不能想象没有空间。我们的空间感并不是从对具体之物的本质认识中产生的,而是从对具体之物的视觉形态及其外在而综合产生的,所以康德说它不是一个概念,而是一个直观。

康德生活的时代,正是牛顿的经验科学哲学与莱布尼茨的唯理论哲学激烈交锋的时代,牛顿相信绝对虚空的真实存在,莱布尼茨对此则予以否定,但从他自己的哲学中我们也可以看出空间绝不会仅仅是一种“秩序”或“关系”。“秩序”或“关系”无非是我们对事物加以比较之后才产生的观念,难道天体的具体位置是因我们的比较才得以安放的吗,以莱布尼茨的智慧我想他是不会这么说的,更何况他在《单子论》中表述的空间观也并不是如此。然而现代人就是如此去理解空间,并用莱布尼茨来为他们的见解寻求哲学上的支持,而根本不管莱布尼茨的认识是对是错,仿佛愚蠢的无限扩大化也可以变成是绝顶的聪明了。

康德对牛顿的科学和莱布尼茨的哲学都曾做过深入研究,他《自然通史与天体理论》中的星云假说便是建立在牛顿万有引力定律基础之上的,他《纯粹理性批判》中的批判主要针对的就是从柏拉图开始,并通过笛卡尔贯穿到莱布尼茨哲学中的那种理性主义。物质的并列存在与物质的运动这些现象也唯有在空间表象的基础之上才有可能被我们所认识到,所以他才会说“空间表象不能从外部现象的关系中由经验借来,相反,这种外部经验只有通过上述表象才有可能”。康德关于空间的四个形而上学论点事实上就是站在牛顿的立场来驳斥莱布尼茨的空间观念,并对绝对虚空作的具体说明。

直到近代为止,人们对空间的认识虽然有所争议其实还是很简单的,就是空间到底是一个绝对的虚空还是处处充满物质,而对空间的实在性事实上并没有任何悬念,这是争议双方都承认的。但到了现代,随着哲学和科学的变化这种争议变得复杂化了。自黑格尔之后,科学家们就普遍不再研究哲学,让他们的逻辑变的混乱不堪,哲学家们同样也很少关心科学,不再设法将科学的新发现与形而上学融汇成一个匹配的体系,他们双方整天正事不做,而是不择手段的互相攻击对方,各自展示他们超凡的想象力。再加上进化哲学的影响,让他们对古典理论“勇敢地”提出挑战,否定经典一时成了风尚,哲学中高扬的理性主义从此与理性无关,成了丧失理性之后的一种病态表象。

现代人空间观念的变化首先得从麦克斯韦说起。麦克斯韦是继牛顿之后西方科学史上的又一位巨匠,他的代表作是《电磁学通论》。从牛顿时代开始,在科学上就有了光的波动说与微粒说之争,并一直相持不下。麦克斯韦断言光是一种电磁波,他认为“光就是产生电磁现象的煤质(以太)的横振动”。麦克斯韦的这种断言不仅让波动说从此占了上风,而且极大地激发了科学家们的兴趣,让他们开始研究“以太”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结构,以至于能让光以波动的形式传递开来以及它对光的传递又有什么样的影响。

在麦克斯韦的这种断言里有一个困难他自己并未察觉。我们向来都说光总是由发光体所发出的一种东西,但按照麦克斯韦的那种认识我们的这种说法便是很值得怀疑的了。因为如果说光是“以太”的横振动,那么必定是由于发光体对“以太”产生了一种作用才让“以太”发生振动,然后“以太”又作用于我们的眼睛才让我们产生光亮的感觉。但除了力之外还有什么可以让“以太”发生振动呢,那么光我们也就很难再说它是由发光体所发出的一种东西了,我们应该说它是由发光体通过“以太”而传递给我们的一种力,这样才说得过去。难道我们所看到的光是一种力吗,又为什么我们只能看到光这种力而看不到其它力,这又该如何解释。如果说光还是由发光体发出的一种东西,那么它即便能对“以太”产生作用,让“以太”发生振动,在它的最初也不一定就会是波动。可惜的是这一困难被麦克斯韦和后来的科学家们轻易地放过。

“以太”这一词在哲学中具有源远流长的历史,亚里士多德说它是构成天体的一种独立元素,后来笛卡尔将这一词引入到近代物理学中,认为它是世界的本体,空间中除了可见的天体之外处处都有“以太”。如果空间中真有“以太”这种物质,那么光的传递就必然要受到它的影响,科学家迈克尔孙和莫雷曾对此做过专门实验,结果以失败告终。科学家们对“以太”提出各种各样的假说,但都无法解释这种现象,后来爱因斯坦提出了他的相对论,才让“以太”的研究告一段落。但我们应该清楚一点,狭义相对论根本不能否定“以太”的存在,而且空间中无论有无“以太”都不影响空间之空。

恩斯特·马赫是现代科学哲学史上的一位重量级人物,他是逻辑实证主义者的精神教父,因否定经典力学而扬名于世,爱因斯坦说他是“相对论的先驱”。现代科学中的反牛顿主义就是拜他所赐,受他影响的科学家的名字可以列出一长串,足以构成半部现代科学史。他在物理学方面也确实有一些创见,但与他对物理学本身的破坏相比,他的创见可说是微不足道的。把他当做一个哲学家来看他是完全不够格的,整个现代西方哲学史中也没有几个是够格的。如果我们把哲学分为合理的知识和历史的知识的话,现代西方哲学包括科学也只能当成是历史的知识,而无法当成是合理的知识。

马赫的代表作是《力学科学》,这是一部被现代科学家们视作是宝典的书,但我们把它看成是一部科学的掘墓之作也未尝不可,因为自马赫之后也再无真正的理论科学。马赫在这部书中对牛顿的理论加以大力鞭挞,对牛顿的攻击也是那一个时代大部分科学哲学的特色。这也只能怨牛顿太伟大了,如果不否定他的权威的话现代科学家们的权威便建立不起来了,看来权威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它还能招来别人的忌恨。在马赫看来,牛顿的科学概念完全都是形而上学的,没有一个是对的,有他的话来讲都是循环论证造成的,但他自己显然是不懂什么叫循环论证的,他自己的那些观点有许多就出自于循环论证。

对于马赫的许多观点我们暂且放过,我们只谈他的空间观念,这是出于体系的考虑。牛顿在他的《原理》中将空间分为绝对空间和相对空间,绝对空间是与事物无关且不动的,相对空间则是绝对空间的某一部分或其量度。牛顿是一位真正的科学哲学家,他的科学哲学显示出他是真正懂哲学的,他知道绝对与相对的真正关系,这也是我们推崇他的主要原因。他知道相对是对绝对的分离,同时绝对以相对为基础,这是一个世界在数学上可分不可分、能否量度的问题。如果世界在数学上是绝对不可分的或将相对绝对化都不会存在度量的问题,那么物理学也就根本没有必要存在了。

但马赫显然是不懂什么绝对与相对的,否则他也不会只承认有相对空间而不承认有绝对空间,他的一切认识也几乎完全是违背逻辑的,所以我才说把他当做是一位哲学家来看是不够格的。我们可以问他:既然你承认有相对空间,请问你的相对空间是怎么来的,你总得先把空间划分为不同区域才能得到吧,你总得有其它空间区域作为参照才能得到你所认可的相对空间,而作为参照的其它空间区域又必定与你所说的那个相对空间本质上是同性的,相对是互相参照才能成为相对。如果承认相对可以没有绝对的话,那么与疯狂也就相去无几了。但正应了帕斯卡尔的那句名言:人是如此的疯狂,一旦他不疯狂时反而会让人觉得这是疯狂的一种新形式。由于马赫对牛顿绝对时空的无端否定,也让他对自己至死都感到厌恶的相对论束手无策,悻悻地品尝着自己亲手种下的恶果。

在人类时空观念的变迁史中,恐怕再没有什么能比得上相对论所带来的巨大影响了。自从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创造性地提出他的相对论之后,人们便彻底地放弃了绝对时空的观念,产生了一种混杂的相对时空的观念,而且这种混杂也是很难用言语就能讲清楚的。许多人都说他创造出的相对论是一个科学奇迹,但他真正创造的奇迹其实并不是相对论,而是能让相对论这种理论得到认可,获得成功。

科学哲学家们认为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说明牛顿的绝对时空观念是错误的,莱布尼茨认为时空仅是种种关系体系中的一种“秩序”或“关系”的观点才是正确的。但他们既不明白莱布尼茨所说的“秩序”或“关系”到底是要表达什么意思,更没有搞懂相对论中的时空究竟是怎样的品性,只是一昧地沉迷于对古典理论批判的聒噪之中。自黑格尔开始,“理性”的梦游症就在哲学家和科学家当中集体发作,理论与事实的关系从此漂浮不定。我们还是不说这些,先谈相对论。

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向来被认作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为伟大的科学成就,但在他的理论中你根本不要指望找到任何合乎逻辑的东西。他的理论既不需要事实,也不需要什么逻辑,全凭的是突发奇想,他的逻辑也是历代科学家当中最为糟糕和有趣的一个。他的理论也不能称其为理论,只能说是搞笑,如果我们要进行一场历史上的搞笑科学评比的话,我先投爱因斯坦先生一票,然后再投整个现代科学一票。我的这种说法可能会让科学家们感到不舒服,但错不在我,事实本来就是如此。

在牛顿的科学理论中,空间虽然是一种绝对的存在,但我们没有办法找到一个度量它的绝佳方法,因为我们的度量工具会在不同的温度之下产生伸缩变化,这一问题确实是科学所无法解决的问题。但这仅代表我们对空间缺少一个度量的绝对标准,而不能说明空间缺乏客观实在性。如果空间不具有实在性的话,你整天度量的是什么,不具有客观实在性的东西我们能否去度量它。但即便如此,只要我们使用一致的标准,那么我们都会得到一个大致相同的观测结果,这和你是运动还是静止是完全无关的,只和你使用的度量单位标准是否一致有关,因为时空是绝对的。

我们且看看相对论对此是怎么否定的,又是依据什么否定的。爱因斯坦认为,当两个观测者在做相对的匀速直线运动的时候所观测到的自然现象是一致的,这是肯定的,不需要他多讲,在牛顿理论中也是如此。同时他认为两个做匀速直线运动的观测者,如果使用不同的时间和空间量度,也能得到一致的结果,这虽然正确但让人感觉有些可笑。但爱因斯坦就是这么认为的,并凭此就说空间和时间量度是相对的量,光速是一个绝对的量,是速度的极限,这就是爱因斯坦极有“逻辑性的理论”的基础。他的逻辑又逻辑在什么地方呢,我们不得不对此分析一番。

我们说两个相对匀速运动的观测者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是相对静止,只有在不处于他们运动状态中的第三人看来他们才是做相对匀速运动,但这和观测自然规律没有什么关系,也不会对他们观测自然规律造成什么影响。我们之所以能测到一个相同的光速,不过是由于我们使用相同的空间和时间量度,这和我们的运动是没有关系的。我们不要忘记我们所在的这个地球时时就在转动,即便我们大家都静止不动那我们也不过是在做着相对匀速运动。如果我们使用不同的时间和空间量度能得到相同光速的话,那是我们在不同的时间和空间量度之间依比例进行了现实换算,它们实际上还是相同的量度,否则它们之间也不可能进行换算,所以才能测得同样的光速。这不仅不能说明时间和空间量度是相对的量,反倒能说明时间和空间量度是绝对的标量。至于光速是不是速度的极限,那是另外一个问题。

尽管许多哲学家知道有相对论这种理论,但并不知道在相对论中空间还具有弯曲这种性质。按照广义相对论,空间被引力折弯并回到它自身,空间弯曲的就像一个球体,这个球体据说和地球的表面相当的类似。既然说空间是一种相对的存在,那么起码应该有一个与之相对应的存在物,但这个与之相对应的存在物到底在什么地方呢?既然空间要弯曲,那它就只能是一个,那与之相对应的存在物又怎么可能存在,它不是绝对空间又是什么,这种空间观怎么能和莱布尼茨的空间观念扯得上关系。莱布尼茨假使读到相对论,恐怕也得被它所吓倒。

牛顿认为行星的运行轨道表现为椭圆是由于万有引力的原因,爱因斯坦则漫天空想地认为这是由于空间本来就是弯曲的所致,行星在弯曲的空间里运行自然也就是弯曲的轨道,空间的弯曲就是引力产生的原因。但既然引力就是由于空间是弯曲的所致,那么引力就应该不复存在,许多科学家也都是这么认为的,那么又是什么原因让空间发生弯曲呢?爱因斯坦又说是引力的原因,弯曲的时空产生引力,引力又使得时空发生弯曲。这表面看上去似乎很有道理,但这种道理是能让人笑掉大牙的道理,它是逻辑中典型的循环论证的低级错误。奇怪的是那些学习现代科学的人对此却从来都不曾发现,既然引力都已经不存在了,时空的弯曲为什么还要、又怎么可能能够借助于它呢。

爱因斯坦相对论中的见解据说是从非欧几何学中得来的,但他并不明白非欧几何学所要解决的问题到底是什么。事实上也正如罗素所说,“几何学对哲学的影响向来是深刻而又不幸的”。非欧几何学是由黎曼发展出来的一种几何学,所以有时也被称为黎曼几何。传统几何学是二维、三维几何学,黎曼几何是一种多维几何学,它也是现代物理学的一个重要工具。非欧几何学为现代物理学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这是我们应该肯定的。

黎曼发展了高斯一张曲面本身就是一个空间的几何思想,他将曲面看成是独立的几何实体,并创造性的将“流形”和“微分流形”的概念引入到了几何学中,为几何学的拓展开辟了一个更为广阔的空间。但对精深的物理学来说,它的适用性相当有限,因它太过于抽象了。黎曼认为客观的空间是一种特殊的“流形”,我们可以先建立一个坐标,再在这个坐标中任意选取一个点,当这个坐标持续转动之时那个点所划过的地方就会形成一个“流形”,变成一个曲面。

黎曼的这种观点我们也不能说他是错的,在抽象的几何学中应该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他说的这种情况在现实世界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现实世界中发生的情况与他讲的情况正好相反。现实的世界中只能是天体在空间中运动,我们不能想象是空间在动而天体却静止不动。即便我们就按照他说的让空间动起来,那天体所划过的地方或者说“流形”的性质也不能是空间的性质,所以曲面也就无法在物理学中被当成是独立的几何实体。而在黎曼几何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现代非欧几何学,事实上也不是要解决空间的性质问题,它也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它所能解决的也仅是天体的运动轨迹问题。

爱因斯坦将三维空间中的曲线看成是二维空间里的直线,无疑就是受了现代几何学家的影响,现代几何学家就认为在曲面上也有三角形,但我并不这么认为。一个三角形是由两两相交的三条直线构成的,直线之所以为直线,就是在它周围任意一个角度看来都是直的,因此曲面上不会有什么三角形。爱因斯坦认为空间是弯曲的,不过是因为行星的运行轨道是弯曲的,但那是行星运转轨道的性质,根本无法用这种性质去说明空间的性质。这就好比你在地上转一个圆圈便说这块地是圆的,除了能让人感觉你的脑子有病之外估计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我们确实可以将行星的运行轨道换一个角度看成是一段直线,这也仅是一个视觉角度的问题。行星的运动是永不停歇的,我们可以自然地说它是在一条闭合的椭圆形曲线上周而复始的运动,我想任何一个科学家都不会认为行星是在两个点之间来回地蹦跶,做着直线运动吧。

现在连许多数学家都认为非欧几何学说明欧几里得几何学中的某些定理是错误的,这种认识实在让人感到吃惊。欧几里得几何学主要解决的是具体之物的几何性质问题,笛卡尔的解析几何主要解决的是具体有形之物在空间中的相对位置问题,而非欧几何学主要解决的是具体几何实体在空间中的运动或者说位移问题,它们所要解决的具体问题不同,侧重面当然也会有所不同,反映这些问题的定理自然也就不同。它们都是真理,非欧几何学是对传统几何学的发展而非对它的否定。我们可以把欧几里得几何学看成是静态的几何学,非欧几何学则可以看成是一种动态的几何学,这是它们之间的本质区别。

爱因斯坦在他把空间搞弯之后,显然是忘记了宇宙是由不同的星系构成的。宇宙里的星系中都有恒星和行星,如果空间真的如他所说是弯曲的,那每一个星系就不得不变成一个个的独立体系,它们所处的空间都应该弯曲的像一个又一个的鸭蛋。但无论怎样高明的建筑师在他将这些鸭蛋堆积到一起时,这些鸭蛋之间都会留有空隙。请问这些空隙还是不是空间,如果不是我们该把它们叫做什么,如果是它们又是怎样的一种弯曲法呢。空间是弯曲的这种话都有人敢相信,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不敢让人相信,世间究竟有无心智这种东西。

我们每天都会感受到太阳的光芒,科学家们也都认为太阳光是直射到地球上的,说太阳光到达地球需要八分钟左右的时间。但要根据相对论说的话,他们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因为在太阳和地球之间还有水星和金星,这两颗行星都在围绕太阳运转,那么太阳与地球之间的空间也就是弯曲的。太阳即便能够发光,这些光也应该永远都在围绕太阳转圈,我们所看到太阳光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太阳光八年也不会到达地球,我们所见的世界完全是一场假象。许多的科学书籍中都根据相对论说宇宙空间就像是一面“哈哈镜”,这种理论也确实就像是一面哈哈镜,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现代科学的理论体系虽然说是一个错误的体系,但对说明绝对虚空的空间观念倒是极为便利的。爱因斯坦认为宇宙从三维的角度上来讲是有限的,它就像是一个球体,这一点还可说是正确的,按照万有引力定律我们所在的宇宙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空间是不是一个球体我不敢说,即便它就是一个球体我也可以肯定这和弯曲无关。但宇宙的尺度只能决定空间应有的最小尺度,而不能决定它的最大尺度。

在现代物理学中宇宙是膨胀的,当我们说宇宙在膨胀的时候,就必然在宇宙所占据的空间外围还存在一个空间,而且这个空间必须是绝对无物的虚空,只有这样宇宙才有膨胀的可能,否则宇宙它能膨胀到哪里去。宇宙所占据的空间与这个外围的空间才能组成完整之空间,我们不把空间当成是绝对的虚空还能当成什么。当然这也仅是纯逻辑的探讨,外围虚空的存在须借助于宇宙的膨胀来说明。如果宇宙真得在膨胀,这个外围空间肯定就存在,而如果宇宙不膨胀也并不能说明它就不存在,它们之间不具有必然性的因果关系,所以我们也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

我们必须清楚的是宇宙在空间里,而非空间在宇宙里,将宇宙和空间区别开来是重要的。宇宙是万物的总和,空间则是万物存在的场。事实上盖吕萨克发明抽气机已经说明了绝对虚空是可以存在的,但现代科学却至今都无视这个事实。空间既然是绝对的虚空,我们也就无需去借助什么“以太”的观念。空间可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一个自立体,亚里士多德由于否定绝对虚空的存在让他把空间当成是一种依附体,现代哲学和科学事实上也是把空间当成是依附体而看待。牛顿的观念倒是正确,但由于我们的自负和偏见将它掩埋在了历史的尘埃里。如果我们要给康德的空间观念找错的话,我们只能说他不该主张空间的经验性的实在性,而应主张绝对的先验的实在性。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可以让我们指责的地方。

至于说空间究竟是有限的还是无限的,作为一个彻底的经验主义者,我只能说我不知道。有限与无限都是我们想象的构造,无论是有限的空间观念还是无限的空间观念,都可以从逻辑上找出反对的理由,但却无法去验证它的对错,因为空间的问题是一个事实的问题而非是凭逻辑就能解决的问题。既然我们无法去验证这个事实,又不能从逻辑上对它予以说明,也只好把它当成是无限的,以承认我们能力的有限,来显示我们对自然的敬畏和知识的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