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 遣兴:军旅生涯之吃皇粮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30 03:30:44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当兵打仗吃皇粮,自古以来天经地义。

新兵连,操课训练异常辛苦,单等捱到吃饭的时间,全连各班排着队喊着口号到饭堂前集合。饭前一支歌,唱得尤其嘹亮,尤为卖力。有气无力的班,要等到最后进。列队不整的班,要等到最后进。吃完饭,留下扫地擦桌子的,其他人排队回宿舍。

通常,一个班一桌人,没有就餐的板凳,全是站着,据说有利于消化。“食不言,寝不语”,吃饭时不允许说话,一百多人的大饭堂饭几乎鸦雀无声。

早餐是两碟小菜,一碟是发霉的咸辣椒,一碟是白菜梆;午餐是大白萝卜或大白菜炖粉条,一班一盆,偶尔有一两片闪亮的肥肉颇为刺激和诱惑死人。主食是发污的糙米和掺了棒子面的“杠子馍”,阿宁之所以叫它“杠子馍”,是因为它是一个类似俄罗斯“大列巴”面包长方形个头的“巨无霸”,阿宁时常会想,若是当年武松在景阳岗上操起这家伙,没准也能打死老虎。

实话实说,不是司务长贪污,实在是新兵主食消耗太大。“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青春年少,加上超强的体力训练,每人每顿多是吃“两筷子馍”,咋讲?类似今天的大串“羊肉串”,一筷子扎四个,两筷子共八个。

有一次,好不容易连长开恩吃了一顿包子,赶得真巧,我们二排先到。司务长开饭前规定:一次只能拿四个!拿包子的队伍要比平时排得还整齐,有两个插队的还挨了炊事班长两脚。包子刚出笼屉,咬一口,流着油,烫得龇牙咧嘴,茴香陷的丸子肉,不亚于天津的“狗不理”,食欲高涨,恨不得连舌头一同吞下肚。有聪明的,为提高效率,加快“工艺流程”,先在每个包子上咬上一口,随之,像拉手风琴一般快速挤出包子里的热气。那天,阿宁在迅速干掉13个包子还准备继续排队的时候,炊事班长插着腰不无惊讶不可思议地站在高高的一堆笼屉旁边,死死盯着眼前的这群“不给面子”的新兵蛋子。此时无声胜有声!于无声之处响惊雷!显然,幸福包子的故事告一段落。随后去的两个排的新兵,远没有我们幸运,最多的吃五、六个就赶上了“谢幕”。至今,那流着油的茴香馅包子在我的内心一直久远而深深的难忘。

少年不知苦滋味。然,苦中有甜,苦中有乐。毕竟,人的智慧是无穷的。在随后的日子,阿宁先是利用站岗的机会发现了“惊天秘密”——在炊事班装煤的小屋里有一大缸上好的咸辣椒,这辣椒是炊事班的“私房菜”,狗日的,孔乙己老先生早告诉俺:读书人偷书不算偷”,老子当兵打仗吃皇良,顺手拿点不算窃!当别人为一碟咸辣椒不够吃而左右假谦让的时候,我通常不会“虎口夺食”“同室操戈”。不过,实话实说,在我的米饭下通常会雪藏着三两个大个头的咸辣椒供我消灭两三碗的米饭。“吉人自有天相”、“天无绝人之路”,很快,我与老连队的1987年湖北随州兵刘义周攀上了老乡,新兵连与老连队的饭堂是一张复合纸板之隔,隔三差五,很是义气的刘义周会从墙根的一个大洞里给我塞来三五个包子,两三根油条或一碗水饺、馄炖之类的美食。往往,这些食品多是与同班的战友一道分享。

“欲则立,不欲则废”。若说阿宁在新兵连的“创举”,阿宁首当其冲最先知道了“宝葫芦”的秘密,所谓的“宝葫芦”,就是连队的鱼塘。每每训练间隙,阿宁悄悄找根铁锹把粗的钢管破冰掏冻死的鱼,再把掏来的冻鱼放在电热杯内与方便面同煮而开辟了日后整个新兵连都去破冰的“先河”。春暖花开的季节,当战友们为择净了鱼毛而无计可施的时候,阿宁同志已经开始了在连队池塘边的芦苇丛中捕捉若干草蛇而烩就蛇羹方便面汤的伟大实践!

后记:2008年夏天,当我以一个十团老兵的身份再次来到当时的新兵连时,李营长和胡连长带着我参观了营区,整整20年,还是当时的样子,参天杨挺拔茁壮,营房漂亮而整洁。只是寻找当时的鱼塘,如今已经成为专门的垃圾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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