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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公社化运动与公社体制(15)

 

    福建寿宁县平溪公社曾采取五种办法处罚群众:(一)不给饭吃;(二)组织辩论(即开斗争会);(三)“炒花生”(即把人围起来,将其推来推去,变相打人的一种方式);(四)封闭门户(从家里赶出来不给住的地方);(五)送集训队劳动教养。该县有不少公社组织“四敢”(即敢想、敢说、敢作、敢为,实际就是敢捆、敢吊、敢打、敢“炒花生”)队,并依靠其强迫群众办公共食堂和大炼钢铁中共福建省委党史研究室:《“大跃进”运动(福建卷)》,中共党史出版社2001年版,第74~75页。。在河北一些地方,县上、公社都设有劳改队,并将劳改的批准权下放到大队一级。

    1958年8、9、10月人民公社化运动高潮之际,全民大炼钢铁也进入关键时期。钢铁产量的高低,曾是当年衡量“超英赶美”计划的重要指标。1958年8月的北戴河会议除了讨论人民公社问题外,还重点讨论了钢铁生产,最后确认了1958年钢产量1070万吨的指标,并将之写进了此次会议发表的公报,正式向全世界公布。这时,靠正规的钢铁企业显然已经无法完成全年1070万吨的任务,就只能发动群众,土法上马,大搞小土群(即小高炉、土办法、群众运动)。于是,将大量的农村劳动力投入钢铁生产,人数最多时达到9000万人。可以说,农村的主要青壮年劳动力都参与钢铁生产去了。

    除了大炼钢铁,这一年各地还办起了一大批地方工业,各个人民公社也纷纷办起自己的社办企业,如土化肥厂、粮食加工厂、榨油厂、缝纫厂等,又占用了一大批劳动力。1958年,全国新修公路15万公里,其中2/3是由人民公社修建的。仅京广、津浦两条铁路沿线,就先后发动了150万民工参加复线建设。所以这一年秋天以后,真正在农业生产第一线的青壮年劳动力已所剩无几。此时正值秋收大忙季节,已经成熟的庄稼却因劳动力不足而无法收回,以至于湖北有些地方到了腊月二十七还在田里收谷子。还有的地方,人手少,但干部搞强迫命令,要求限时将农作物收回,群众害怕批斗,更害怕完不成任务不给饭吃,竟采取红薯、花生拔掉蔓就称已收回等办法去应对。这一年实际上有大量的粮食、棉花烂在地里,最保守的估计也有一至二成的粮食没有收回,造成巨大的浪费。

    由于粮食生产“放卫星”,各地纷纷向上级报告粮食大丰收,国家粮食部门也信以为真,在制定1958年至1959年度的粮食征购任务时,按照各地的增产报告,确定本年度的征购数量。由于不少地方的粮食大丰收是“放卫星”放出来的,实际产量比1957年并没有大幅度的增长,但为了完成国家下达的征购任务,只得打肿脸充胖子,把农民的口粮甚至种子也充作征购粮。加之鼓吹“敞开肚皮吃饭”,搞寅吃卯粮,多吃了不少粮食,且浪费严重,导致各地公共食堂粮食紧张,一些地方还发生了公共食堂停伙、社员外逃的现象,也有一些地方社员出现浮肿和不正常死亡。

    几年后,毛泽东曾坦率地承认,“几个月内公社的架子就搭起来了,但是乱子出得不少,与秋冬大办钢铁并举,乱子就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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