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泽类之起么蛾子:儒家的智慧--一叶飘然烟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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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儒家精华
春秋战国时期,是诸子学派兴起而争鸣不已的时代,是一个思想相对解放的时代,其中儒家、道家、法家、墨家和兵家等对后世产生过巨大影响。诸子的哲学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特别是儒家,最终成为中国封建社会政治、文化、道德等的核心和标准,到今天仍有许多值得汲取和借鉴的地方,甚至在1988年,世界各国诺贝尔奖得主曾提出:“如果人类要在21世纪生存下去,必须回头二千五百年前,去吸取孔子的智慧。”可见,儒家对人类的将来也有着积极的意义。因而这里辑录了儒家圣哲的部分名言,让我们细细品味并吸收,从而感受先哲的智慧吧。
(一)《论语》名句
(1)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2)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3)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焉。
(4)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
(5)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
(6)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7)默而识之,学而不厌,诲人不倦,何有于我哉?
(8)奢则不逊,简则固。与其不逊也,宁固。
(9)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10)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四十五十而无闻焉,斯亦不足畏也矣。
(11)主忠信,勿友不如己者,过则无惮改。
(12)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
(13)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
(14)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
(15)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16)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
(17)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18)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19)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
(20)仁人志士,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
(21)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
(22)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23)益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友柔善、友便佞,损矣。
(24)子贡曰: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
(25)三人行,则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不善者而改之。
(二)《孟子》名句
(1)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2)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
(3)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4)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5)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
(6)夫天未欲平治天下也;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
(7)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8)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
(9)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10)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11)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太山而小天下。故观于海者难为水,游于圣人之门者难为言。
(12)尽信书,则不如无书。
(13)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恻隐之心,仁也;羞恶之心,义也;恭敬之心,礼也;是非之心,智也。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
二、史迁评说
司马迁将孔子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他将孔子列入“世家”专门介绍并加以评说,他肯定了孔子的思想、人品和学识,给了孔子应有的历史地位,其卓远见识远远超越了同时代的人们。而他对孔孟之间的传承关系,也有着明确的记述,指出《孟子》七篇,都是“述仲尼之意”的。
(一)评说孔子
【原文】太史公曰:《诗》有之:“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余读孔氏书,想见其为人。适鲁,观仲尼庙堂、车服、礼器,诸生以时习礼其家,余低回留之,不能去云。天下君王,至于贤人众矣。当时则荣,没则已焉。孔子布衣,传十余世,学者宗之。自天子王侯,中国言六艺者折中于夫子,可谓至圣矣!(《史记·孔子世家》)
【附译文】太史公说:《诗经》有:“高山(让人)仰望,美德(让人)效仿。”虽然不能达到那最高点,但是心中(始终)向往它。我读孔家的书,就想象到他的为人。来到鲁国(孔子的家乡),瞻仰孔仲尼(孔子)的庙堂、坐车和服装、祭祀的器具,众学生按时在他的家里学习礼仪,我徘徊留连,不忍离去。天下的君王,直到贤人众多啊!(他们大多是)当时荣耀,过去了就完结了!孔子是一百姓,传了十几代,读书人都以他为宗师。从天子到到王侯,中国谈到六艺,都是以孔夫子(的言判)为标准,(他)可以说是最高的圣贤啊!
(二)叙评孟子
【原文】太史公曰:余读孟子书,至梁惠王问“何以利吾国”,未尝不废书而叹也。曰:嗟乎,利诚乱之始也!夫子罕言利者,常防其原也。故曰“放于利而行,多怨”。自天子至于庶人,好利之弊何以异哉!
孟轲,驺人也。受业子思之门人。道既通,游事齐宣王,宣王不能用。适梁,梁惠王不果所言,则见以为迂远而阔于事情。当是之时,秦用商君,富国强兵;楚﹑魏用吴起,战胜弱敌;齐威王﹑宣王用孙子﹑田忌之徒,而诸侯东面朝齐。天下方务于合从连衡,以攻伐为贤,而孟轲乃述唐﹑虞﹑三代之德,是以所如者不合。退而与万章之徒序诗书,述仲尼之意,作《孟子》七篇。(《史记·孟子荀卿列传》)
【附译文】太史公说:“我读《孟子》,每当读到梁惠王问“怎样才对我的国家有利”时,总不免放下书本而有所感叹。说:唉,谋利的确是一切祸乱的开始呀!孔夫子极少讲利的问题,其原因就是经常防备这个祸乱的根源。所以他说“依据个人的利益而行动,会招致很多怨恨”。上自天子下至平民,好利的弊病都存在,有什么不同呢?
孟轲,是邹国人。他曾跟着子思的弟子学习。当通晓孔道之后,便去游说齐宣王,齐宣王没有任用他。于是到了魏国,梁惠王不但不听信他的主张,反而认为他的主张不切实情,远离实际。当时,各诸侯国都在实行变革,秦国任用商鞅,使国家富足,兵力强大;楚国、魏国也都任用过吴起,战胜了一些国家,削弱了强敌;齐威王和宣王举用孙膑和田忌等人,国力强盛,使各诸侯国都东来朝拜齐国。当各诸侯国正致力于“合纵连横”的攻伐谋略,把能攻善伐看作贤能的时候,孟子却称述唐尧、虞舜以及夏、商、周三代的德政,因此不符合他所周游的那些国家的需要。于是就回到家乡与万章等人整理《诗经》、《书经》,阐发孔丘的思想学说,写成《孟子》一书,共七篇。
三、灰色孔子
“百家讲坛”推出了于丹的《<论语>心得》,将新时期人们阅读孔子的兴趣重新点燃,从这个意义上说,于丹教授的“传道”作用应该得到充分的肯定。而易中天教授在给于丹《<论语>心得》的序文中提出了新的见解,让我们明确在现在这样一个多彩的世界中,我们为何需要一位“灰色的孔子”:
灰色的孔子与多彩的世界        易中天
于丹白衣白裙,坐在一张黄色的长沙发上,旁边是红衫的央视主持人柴静。我灰不溜秋地坐在她们的对面,准备提一些刁钻古怪的问题。
这是 2006年11月12日的下午,地点是“百家讲坛”的演播室,话题则围绕着于丹的“论语心得”展开。服装未经设计,访谈也很自由。但我看着这一对桃红李白,总不知孔老夫子见了会作何感想,便不怀好意地问:你们美女也喜欢孔子吗?在你们这些美女的心目中,孔子是什么样的?
谁知于丹并不上当,应声答道:我不主张从性别的角度去看孔子。在我的心目中,孔子只有温度,没有色彩。
好聪明的小妮子,好精彩的回答!我也立即回应:那我今天就有点儿像孔子了。我这一身灰,等于没有色彩。不过,灰色也有灰色的好处,那就是和任何色彩都能搭配,比如你们的鲜红和洁白。
观众大笑。
访谈在笑声中结束,我却有点儿意犹未尽。事实上,我要问的问题是:孔子是不是众人都需要的?如果是,那么,他应该是什么样的?
答案其实就在刚才的笑谈中:一个大家都需要的孔子应该是灰色的。
我不知道于丹对于“色彩”和“温度”的定义,但任何人都不可能没有色彩。所谓“没有色彩”,无非就是灰色。灰色的色彩感不强,可以视为不是色彩的色彩,但同时又是最具普适性的色彩,因为它可以和所有色彩搭配。所谓“需要一位灰色的孔子”,无非是说,在这个多元的时代,我们需要一位最具普适性的孔子。
实际上,真正伟大的思想决不会只适用于一时一地或一人。它们总是具有普遍的意义,也应该具有普遍的意义。人们喜欢讥讽地说,生命之树常青,而理论往往是灰色的。他们不知道,理论如果不是灰色的,就没有普适性;而没有普适性,也就没有生命力。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希望孔子是灰色的。或者说,我们愿意把他看作是灰色的。
但是,没有人会喜欢只有灰色的世界。灰色也只有在和其他色彩搭配时,才能显示它的普适性,显示它的高贵和纯粹。因此,灰色的孔子又必须链接多彩的世界。这世界充满生命活力,姹紫嫣红,千姿百态,万类霜天竞自由。正因为有了生活的五彩缤纷,理论的灰色才不显得死寂;也正因为有了思想的高贵纯粹,纷繁的世界才不至于俗不可耐。灰色提升着品位,而多彩保证了活力。这也就是和谐。
于丹为我们讲述的就是这样的孔子,一位链接了多彩世界的灰色孔子。链接是广泛的,东西南北,古今中外。主题却是单纯的,单纯到没有色彩,没有性别,没有时间和空间,只有温度。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学者的孔子,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历史的孔子,更不知道这是不是真实的孔子。但我知道,这是我们的孔子,大众的孔子,人民的孔子,也是永远的孔子。
我们需要这样的孔子。
我们欢迎这样的孔子。
四、尊重文明
先哲的智慧让后人仰慕,也让后人深思辩难。唯有认识文明、尊重文明的社会,才能产生伟大的思想;而长期的封建统治中,思想却屡遭强权的压制,文明时断时续。但是,文明却最终依然如清澈的山泉,存留于我们的心间。在今天这样一个尊重文明的多彩的时代,我们将拥有更为丰富的生活,更加精彩的文明,更加伟大的思想。请跟随龙应台漫步于“山间小路”,感受曾经有过的文明与强权的斗争,体味人类文明的伟大力量吧。
山间小路        龙应台
海德堡古城临河,河对岸山坡上有条羊肠小径,蜿蜒数里,覆着野花或莓果,看季节变化,小路无人不知,因为历代哲学家,歌德、亚斯培斯、黑格尔、韦伯、海德格尔……都曾经在路上徘徊,从“哲学家小径”远眺,可以望见古城的石墙红瓦和渐行渐渺的河景。
我到长沙,什么都不想看,只想去看一条小路,也是一条山中小径;在那条小径上,朱熹,张栻,王阳明,左宗棠,曾国藩……都曾经徘徊,从小径远眺,可以望见古长沙郡的城池和波光涟滟的湘江。
那条小路在岳麓山里,蜿蜒穿梭于书斋亭台、老树池塘之间,覆着青苔或落叶。小路没有名字,有名字的是它牵引环绕的范围,叫岳麓书院。
九月的一个下午,阳光穿过重重叶层,将老槐树的影子闪烁洒在地面,与书斋稳重密实的投影形成动与静的辉映,小径上光影错落,明灭之间时光恍惚,仿佛望得见前行者踽踽背影。
也是九月,不到四十岁的朱熹经过长途跋涉抵达长沙,也是别的都不看,渡过湘江,直奔书院小径,与张栻会面。他要和张栻面对面地讨论“中庸”里关于中和的概念。两个人不仅私下切磋,而且公开讲学辩论。开讲时,“一时舆马之众,饮池水立涸。”朱张两人渡湘江来回的地方就被老百姓唤为朱张渡。
一个爱思考的人行走千里只为追究一个形而上的问题;舆马争饮,座无虚席,只为听一场关于道德的辩论;渡口不以政治人物命名,却纪念两个着书立言的人……什么样的社会才允许这样的事情?那必定是一个认识文明、尊重文明的社会,八百年前的中国。
可是这文明又是怎么回事呢?朱张讲学时如何地意气风发,谁能想见朱熹日后的命运,不同意他思想的人要求朝廷将他“枭首胡市”。朱熹虽然躲过了弃市的下场,却难逃被贬为伪学逆党,郁悒以终,发丧时,生徒不许聚集。然而,受朱熹牵连而被杖枷流放的蔡元定又哪里想象得到,再过三十年,宋理宗会读朱熹的“四书”注解而爱不释手,“恨不与之同时”,于是“逆党”变成太师,于是“伪学”又成为官学。如果这是一个认识文明的社会,它又怎么会如此恣意横暴地玩弄文明于股掌之间?
也许因为天气炎热,也许因为书院里没有附设歌厅茶座,游人零落。我竟然可以安安静静地举头细看那屋瓦的颜色:不识魏晋的青草一簇一簇点缀在瓦的行列间,赫曦台上有个六岁大的女孩拿着毛笔,蘸清水在地面练字。回廊肃静,听得见风吹的声音。如果吊上一盏风铃,檐间一定叮零清脆。可是这屋瓦回廊,我知道,并不都是这么平静的;作为文明的象征,书斋和人一样有时辉煌,有时覆灭,辉煌的时候,皇帝题匾赠书;覆灭的方式就多了:改朝换代的兵火可以将它付之一炬,居安思危的君主可以转念之间“毁天下书院”,或者,阴柔一点的,干脆将书院并入官学,纳入体制,这千年书院,时而房舍巍峨,书声朗朗,时而断垣残壁,鬼影幢幢。决定它生死的,似乎也全是那政治的霸权。
文明竟是那么脆弱的东西吗?沿着小径来到百泉轩,历代山长的住所。廊前有一个小小的庭院,院里一口小小的泉水。不对吧,如果霸权决定一切,这百泉轩怎么还能在千年之后让我看见?那泉里还冒着水呢!
细读书院史,就发现书院之所以建了又毁,毁了却总能再建,是因为和政治霸权一直有一个不灭的抗争力量。譬如朱熹的教育理念:“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今日读来犹令人震动,一个社会已经体认到“学”与“问”是维系文明的根本,它一定是一个思想发达、海阔天空的社会吧,可是,与“慎思明辨”抵制的力量或许更大。顺治的“卧碑”:“为学当尊敬先生……勿妄行辨难……军民一切利弊,不许生员上书陈言,如有一言建白,以违制论,黜革治罪”。辨与不辨之间,文明时进时退。
譬如书院在一一三一年毁于战火,湖南安抚使刘珙“葺学校,访雅儒,思有以振起”,重建岳麓书院。刘珙是个什么人呢?身为礼官。“秦桧欲迫谥其父,召礼官会问,珙不至,桧怒.风言者逐之。”不论是对秦桧不从或者是在废墟中兴学,刘珙对抗的都是政治霸权对文明的压迫,书院历史的构成,就是这两种势力不断的彼此抗衡与妥协的消长过程。
我在树影斑驳的小路上徘徊,不忍离去。若有时间,真想在那百泉轩的廊下坐到黄昏,听风从最深邃的起点悠悠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