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可波罗第二季无删减:失败的晚清改革——辛亥百年思考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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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改革

辛亥革命

杂谈

失败的晚清改革

——辛亥百年思考之四

武昌首义的纪念日临近了，报刊上纪念辛亥革命的文字也日渐增多。

辛亥革命为什么会发生？其大背景是什么，尤其是对辛亥革命前发生的晚清改革，很多文字大都语焉不详，或者故意回避。

辛亥革命之前的一百年，中国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世界又是什么样的社会？辛亥革命前的一百年，就是1811年，也是清嘉庆十六年。这一年，巴拉圭、委内瑞拉相继摆脱西班牙殖民统治获得独立。也是在这一年，具有资产阶级革命性质的墨西哥独立战争进入第二年，十年后，墨西哥摆脱西班牙殖民统治宣告独立。在此之前，美国早已摆脱英国殖民统治获得独立，并通过南北战争彻底完成了资产阶级革命。在此前后，以法国大革命（1789）为标志的西方资产阶级革命也已经完成，西方进入了资本主义社会。以珍妮纺织机（1765）、瓦特蒸汽机（1782）、斯蒂芬孙蒸汽机车（1814）为标志的西方工业革命正如火如荼，火车、轮船在西方国家大行其道，各种新发明、新创造层出不穷……正如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1848）里所指出的：“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自然力的征服，机器的采用，化学在工业和农业中的应用，轮船的行驶，铁路的通行，电报的使用，整个整个大陆的开垦，河川的通航，仿佛用法术从地下呼唤出来的大量人口，——过去哪一个世纪料想到在社会劳动里蕴藏有这样的生产力呢？”

而此时的中国是什么样子的呢？是一个闭关锁国、妄自尊大、停滞凝固的封建社会。也就是这一年，嘉庆帝颁布了严禁西洋人“潜入内地”的谕令：“西洋人住居京师，原因他们熟习算法，可以推步天文，备钦天监职官先用”。“现在留京的西洋人......有官职差使的，出入往来都有在官人役，随地稽查，不能与旗民人等私相交接；年老多病的，不过听其终老，不准擅出西洋堂，外人也不准擅入。至于外省地方，本无需用西洋人地方，也就不应有西洋人在境潜住。如现有西洋人在境，以及续有西洋人潜来的，均令地方官即行查拿具报......”。

原来嘉庆帝的“对外开放”不过是引进几个西洋人为他演算天文历法，以西方先进的天文技术为“天授皇权”寻找理论依据。

也就是在这一年，嘉庆帝颁布训谕，严厉训斥八旗子弟：“八旗子弟，国家世仆，百有余年，英才辈出，不可胜纪。但是，由于生齿日众，其间也有失于教训的子弟，又遇见一些不肯为国家作养人才、只知道食禄保位的都统、副都统，再加上作奸犯科，开局哄骗的不良百姓，所以一些八子弟逐渐趋于下流，甘为卑污，如蛾投火，不知改悔。这些人只图片时逸乐，不考虑一世身家，实在是很可怜的。奸匪棍徒多方引诱，最可恨的就是聚赌。那些开局的恶棍，用意只在敛钱，一些八旗子弟受愚弄，昏迷不觉，实在可哀”。

清政府赖以起家的八旗沦落到如此地步，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封建社会的末世败相。

此后，在中国发生的重大历史事件大致是：第一次鸦片战争（1840）、太平天国（1851）、第二次鸦片战争（1856）、洋务运动（1861）、中法战争（1883）、甲午战争（1894）、戊戌变法（1898）、义和团（1899）、八国联军（1900）、晚清新政（1901）、预备立宪（1905）、皇族内阁（1911）、保路运动（1911）、武昌起义（1911）、清帝退位（1912）、民国建立（1912）。

在这一系列重大历史事件中，最值得后人深思的是洋务运动、甲午战争、戊戌变法、晚清新政。

自第一次鸦片战争和第二次鸦片战争后，统治集团内部一批先进分子痛感国运日蹩，倡导学习西方技术，开矿山、办工厂、修铁路、造军舰，以图自强，一时气象更新，称之为“同治中兴”，号称亚洲最强大的海军“北洋水师”就是在这一时期建立的。但是强大的“北洋水师”在“蕞尔小国”日本面前竟然不堪一击，甲午一战，全军覆灭。堂堂天朝被迫与日本签订了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这在中国统治集团和全社会引起了极大的震撼。这种震撼比起第一次鸦片战争、第二次鸦片战争来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于是，就有了康有为的“公车上书”，有了“戊戌变法”。

“戊戌变法”上承洋务运动，下启晚清新政，是晚清政府在重大危机面前的第一次主动改革。但是，传统势力实在太强大了。以往说是“戊戌变法”是慈禧太后为首的顽固势力镇压的，只是说对了一半，其实，“戊戌变法”的失败，是由于遭到整个社会尤其是既得利益集团的一致反对。

“戊戌变法”尽管失败，但“戊戌变法”的许多措施还在继续实行。三年后，慈禧太后主导的“晚清新政”开始了，这是晚清政府主导的第二次改革，在某些方面，甚至比“戊戌变法”走得更远。比如，编练新军、废除科举、派出留学生、派五大臣远赴欧洲考察“君主立宪”、成立代议会、颁布《钦定宪法大纲》、实行君主立宪制……

但是，太晚了。这时的统治集团整个腐败不堪了，这时的中国社会已经沸腾了。尤其是“皇族内阁”的成立和“保路运动”的兴起，让一些对“君主立宪”抱有最后希望的人们极大地失望了，起义首先在新军中爆发了……

正如马克思在《中国革命和欧洲革命》（1853）中写道：“英国的大炮破坏了皇帝的权威，迫使天朝帝国与地上的世界接触。与外界完全隔绝曾是保存旧中国的首要条件，而当这种隔绝状态通过英国而为暴力所打破的时候，接踵而来的必然是解体的过程，正如小心保存在密闭棺材里的木乃伊一接触新鲜空气便必然要解体一样”。

恩格斯在《波斯与中国》（1857）中也写道：“中国的南方人在反对外国人的斗争中所表现的那种狂热本身，似乎表明他们已觉悟到旧中国遇到极大的危险；过不了多少年，我们就会亲眼看到世界上最古老的帝国的垂死挣扎，看到整个亚洲新纪元的曙光。”

自“洋务运动”开始，此时已经过去五十年了。在这五十年中，清政府有多次主动改革的机会，但是都丧失了。仅有的两次改革，更由于既得利益集团的阻扰，也失败了。最典型的是“皇族内阁”。 1911年5月8日，清廷裁撤旧内阁和军机处，设立“责任内阁”。在公布的13名内阁大臣名单中，满族占9名，其中皇族占7名，汉族仅占4名。举国哗然。后人评说：“人们普遍认为，大清朝廷仍将国家权力视为一家一姓之私产，他们不仅不信任汉人，甚至也不信任无血缘关系的满人，而只信任自家那一小撮宗室亲贵。他们死也不会放权，其公然蔑视皇室不入阁这一源于英国宪制的惯例，等于坐实了革命派对它的严厉指控：满清王朝分明就是骑在汉族头上的“鞑虏”，是一个反华排汉的异族压迫政权，若要去除此压迫，舍革命而无二途”。

也可以说，是清政府内部的既得利益集团“绑架”了晚清改革，“绑架”了清政府，更“绑架”了中国社会。这些既得利益集团只是想通过改革维护其统治，更是想通过改革谋取更大的利益，全然不顾整个统治集团的利益，更不会顾及全民族的利益。紧接其后的“保路运动”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皇族内阁”和“保路运动”是点燃辛亥革命的最直接的导火索。

“当千百万人民活不下去的时候，革命就发生了”（列宁语）。

仅仅过了5个月，辛亥革命就在武昌爆发了。

革命就是暴力。尽管是实现近代化—现代化的阵痛，但毕竟对社会生产力是极大的破坏。从1911年到1949年，中国又进入近四十年的腥风血雨……（2011-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