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兹卡班的囚徒百度云:月洒西窗(自传小说连载之44)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4 16:52:12

 

 

 

四 十 四

 

 

刚到校的第二天是九月九日,正是秋芳二十三岁生日,我给她去过信,只是简单地说了途中情况。直到今天才静下心来给她说说一些想法。

我觉得自己的情绪比在部队退伍前还要复杂:在部队时,我要回来,部队也就无法挽留;而现在读书三年后若再有变故,发生与在部队时类似的情况,我就没有退路了。一是年纪也大了,二是精神上、身体上再也折腾不起了。想起这些,我有点不寒而栗!我不知道把希望寄托在哪里?只觉得好像在悬崖陡壁上走钢丝一样,若是被甩下来,就会掉进万丈深渊!南京美丽的风光是引发我触景生情的导火索,南京厚重的文化底蕴是刺激我感慨万千的催化剂。我要把这种情思和感慨,化作我的相思,向自己心上人倾诉;我要把“巴山夜雨”和“秦淮月色”的意境,化作“西窗剪烛”和“月洒西窗”的期待,借神州青鸟遥寄给她。

当她接到我这封饱含深深担忧和浓浓相思的长信时,她既感激,又耽心。感激我的一片真心,又耽心我的身体和学习。于是,她给我作了一个“四不”规定:“不要想得太多,写信不要太长,不准专门看书,不准吃得太差。”并说,这是“纪律”! 她的这个纪律,实实在在,真情实意,令我感动不已!

这些天,我又先后向几个同学、战友去信通报了一些情况。先给在煤矿未见到面的刘观日写了一封长信,把中山陵的遐想、莫愁湖的情怀和秦淮河的感悟,化作我的思乡之情浓缩于笔触之中,寄给了煤矿他爱人手里代为转交。后来秋芳告诉我,此信刚到,那个活泼爽快的王晓舟看到厚厚的一迭信封,不知寄的是什么就拆开了,见是我写的满满七、八页的信,便不由分说地当着众人念了起来。起初用长沙话读着,后改由普通话读。开始时,还带着笑容,一板一眼,象在读报。慢慢地,语气轻盈,声情并茂,似在演戏。最后,竟止不住热泪盈眶,还未读完就掩面弃信而读不下去了。

不久,我收到了刘观日的回信,他说:“惠书收读,颇为感慨。你的这封充满激情的长信,倾诉了你的思想,它感情充沛,词藻华丽,表达了你对朋友、同志的诚恳真切之情,是一篇好的散文,值得我好好学习。权志,看完你的信,觉得你心情很复杂。我们虽然接触不多,但我从平时接触中知道你是聪明人。你和秋芳的感情之深,是无法比拟的。我想,你们的关系已经确定,而且牢不可破,你目前又重新回到了学校,从事伟大的学习和研究工作,这是党对你的高度信任,也是你个人升造的极好机会,这是别人想得而得不到的机会。因此,你对秋芳不要想得太多,她是个可靠的同志,用不着多挂牵,写信也用不着十分认真,而要集中一切精力学习。你现在身体不太好,特别要注意这一点,以免出了学校门,又进医院门。我的这些话,实在是我和我的一些同事的切身体会,对你或多或少是有点参考价值的。   同志  观日 1973.10.7”

在这之前,我同样收到了同学宋德祥的信,他说:“你这次上学离乡,原打算送你上车,但有秋芳与你在一起,没敢多逗留。你这次上大学,可以说所有的朋友都为之感到无比的高兴和自豪。上大学这是好多人梦寐以求的、想也想不到的事情,这真是你的运气、造化!希望你应为此而高兴,脑子不要太复杂,想问题也不要太多、太远。这样时间一长,小心患神经官能症和影响身体健康。目前,远离家乡只是暂时的,望你在学校里努力学习,发挥自己的才能和智慧,掌握过硬的技术本领,为朋友、亲人们争光。  愚友   德祥   1973.9.25”

不久,我又收到了一位要好的初中同学的信,他叫郭长春,文质彬彬的样子很有文才,我们一起上学到初中,考高中时,他竟考上了全县只有一个名额的长沙一中。我当兵时曾给他写过信,到南京后也给他去了信,今天他来信了:“收到来自南京的惠书,自己高兴,也为你高兴。仔细回味个人的生活,你的经历比我更加丰富多彩。部队的生活和大学生活是我无法尝到的。这些都是青少年时代的抱负、理想的‘蜜箱’中装过的东西,你有机会尝到了,是应该感到幸福的。你是有自制力和毅力的人,我坚信,你会在党给予的机会里学习得更好。你的身体素质不很好,但可以变好。你一定会在蓬勃的战斗征途上,将‘身体差、脑迟钝’等绊脚石抛得老远。说句互勉的话:让我们的生命像长江的流水,时刻掀起欢乐的、战斗的浪花!你的同学  郭长春  1973.11.19  ”

我非常感谢这些真诚的朋友,是他们的勉励,使我增强了学习的信心;是他们的忠告,减轻了我精神上的压力。

这段时间,我特别感到我弟弟孙权忠给我的来信,更使我感到家人的关心,令我难忘!说到我弟弟,以前在我这个当哥哥的眼里,总觉得他还小,很多事情也就没有顾及到他,比如,我当初学二胡时,生怕他把我的二胡弄坏,就不让他碰,回想起此事,我是后悔莫及!其实弟弟不但脑子聪明,很善于学习,而且也很有个性。我还在部队当兵时,一次我们镇上供销社的领导看上了我们家的地理位置,强行要我们搬家,弟弟硬是顶着说:“就是不搬!”小小年纪在当时文革时期那种压力下显示了他的坚强和魄力,使供销社的领导最终还是无可奈何!他后来还一人跑到部队来看我,当时我还感到有些意外,也初识了弟弟的胆量!在那时期,弟弟也下放农村三年,一九七二年,他被招工到了县邮电局,成了邮电局技术上独一无二的一把好手。弟弟还经常到他秋芳姐那里去玩,不时给我来信告之一些情况。我上大学后,常寄一些钱资助我上学,还不时来信给我一些安慰和鼓励,使我感到手足之情无法比拟!弟弟当时的环境条件应该说还好,只是世事难料,人生莫测,后来竟落得家庭不幸,一生坎坷。每当想起这些,我就悲痛难忍,十分伤感!只是我在外地的时间较多,很多事情也是鞭长莫及,想起来还是我这个当哥哥的没有尽到责任,心中十分内疚!

不久,我又收到了父亲从长沙的来信,告诉我,这次有事从长沙回家一趟,在秋芳那里吃中饭,我弟弟权忠也在。父亲说:“要努力学习,同时注意身体,个人的事不要考虑太多,到时候总是要解决的!”父亲对我总是十分关心,我在部队时也是经常给我来信,这次上学经长沙时向父亲讲了我的情况,今又来信鼓励我,父亲的鼓励和安慰象一座山,使我的心情得到了进一步的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