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止头发脱落吃什么:下乡的日子(2)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07:45:44
文:山乡武侠 

看山

                         

这里的山没有什么引人兴趣的地方,山连山,山环山,群山矗涌,象山的海洋,山上树木极少,植被极少,山石稞露,焦黄一片,当时给人的印象是荒茫、荒凉的感觉。这种感觉来源于这里山的无边和群山的光秃。

听说这种山景山貌的眼前惨况是大炼钢铁时代留下的杰作。

我们插队的地方,却有着有别于别处的山林风景,这里山大,山高,山陡,但却与树木结了缘,山顶、山间绿树成林,田边、地头树木成排。翻过山头,山对面的四大队的山顶一棵树都没有,只有在山腰的山崖边,七零八落地歪斜着一些纤瘦苗条的小柏树。

为了保护这里的树和草,看山也就成了我们生产队的一项重要的生产任务和不可缺少的工作内容。

由于知青的特殊名称和纷纷扬扬的知青凶啊歪啊什么的,我们三个知青刚到队上不久,就被安排轮流去看山。

看山的上工时间跟参加农村劳动的上工时间一样。每天天刚蒙蒙亮,沉闷的木梆声咚咚咚地敲响了,这时你不管睡得多沉,睡得多香,你也得极不情愿的起来,穿好衣服,拢上鞋子,拿根棍子,就得出门上山;看到上午九点来钟,梆声响起,又下山回屋烧锅煮饭,吃后碗一洗,又得听梆出门了;下午三、四点钟又听梆声回屋煮饭,饭后可歇一会,又听梆声出门;这一出去就得看到天近黄昏才能收工回屋,又得捡柴烧锅煮饭吃饭洗碗,同屋的三人都 很少话说,劳累、疲惫陪着我们的时光,裹着我们的生活,那还有话说,有什么龙门阵摆,只想上床,只想睡觉。

看山如此,干农活更要劳累。

那时的生活就是这样过。

这一早一晚,早出晚归,我们付出了我们当时应有的一切,得到的是什么?什么也没有。从当时的生活水平来讲,吃的住的可能比当地农民还相差甚远,这样的劳动一天值多少?0.08元。

对这样的生活处境,对这样的劳动强度,对这样的生活待遇,当时我们并没有任何报怨,没有丝毫有意识的不满。只因那时的时代背景,只因那时我们年青、无知、愚昧。

看山的上工内容就是沿着山路不断走着,巡视着周围,上工职责就是防止有人到山上来偷柴草。当然,偷树木的行为也有,但白天是不会发生的,那个时代对偷窃集体林木的惩罚是很严厉的。

山上的树木主要是松树。对松树我对之有一种很亲密的感觉,这是由于我的家乡山上也主要生长的是松树,而且在我孩童时期有很多时光就是耗费在山上游玩和在树林中拾柴上,爬树最多的也是松树。山上的松树长得高高大大,挺拔绿翠,把山顶山坡盖得严严实实,树间的灌林杂草,更是拥挤丛生。山林中除一条经常有人行走的大道好走外,林间的小路就崎岖难行了,要不停地走也是一件费力的事。

山上的风景很好,特别是夏天的早晨,当你站立在山顶之处,极目蓝湛广宽的天空,面迎轻拂凉爽的晨风,目视漫浮在群山顶的云海,你会静心地品赏到天地、云山间的和谐和大自然的神韵。这时你的心会格外地平静和释然,仿佛自身已溶入到了那美妙的意境之中。

在那年夏天的很多早晨,我都会站立在那山顶上,面对天空,面对群山,面对天边,面对心灵,静静地欣赏着这天地的美景,享受着这天地的灵感。

看山的时间里,山林的幽深与寂静,常使人感到寂寞和茫然。时常给人以兴奋的是林间不时传来野鸡的咕咕叫声,它给林间带来了生气,钩起了我的好奇心,这时我常常伫立在树旁,静静地听着;有时路遇在草丛中遭遇惊吓后扑扑乱飞乱叫的野鸡,也会给人一阵阵的惊喜,真想把它捉住,看看它身上美丽的羽毛。当然山林中的深沉也会给人留下一些惊吓,在无意识的行走时,忽然抬头,一条青色的“青竹彪”挂在树枝上,对着你的头正吐着信子,那时你就会惊出一身冷汗;有时一条蛇在你前面一梭而过,忽忽的响声和晃动的草木,也会让你在原地傻站几分钟才回得来一口气,这些事常遇着。

在山顶的一侧,有一处空旷的石崖,有一块石块嵌在崖边,象一张床。据说此处原来是一座寺庙的旧址,可能是有一些年月了,现在它已被历史抹得一干二净。这里是休息歇凉的了好地方,我常光顾它。躺在那里真惬意,它不但会减轻我巡山的劳累,还会给人带来一时的心情轻松。躺在那里有时也会对着崖石顶瞎想,也会呆呆地躺在那里,看着崖石外的天空什么也不想,也会不知不觉地在那里小睡一下……。那个山崖,简简单单的一个山崖,至今在我心中还留着它的形象,虽然已有些模糊。

山顶上座落着一座不起眼的简陋破残的小毛草房,一个老人不时地在它附近走动。老人有六、七十岁了,瘦削的脸庞上挺立着一条鹰钩般的鼻梁,长着一双深湛忧沉的双眼,配着一把短短的胡须,给人一种坚韧,一种落泊,一种傲然,一种无赖的神情,这种人不可捉模,难以接触。山顶的这座毛草房离这个队其他农民在半山腰的住地应该有很长的一段山路。在我们看山的日子里,没有见过住在山顶毛草房的老人与其他农民有过接触,也没有见过这位老人参加生产队的农活劳动和有关生产队的会议,当然,当地的人也很少谈他,更没见人去主动理会他。他已被这个世界隔绝,他已被这个社会抛弃。当我们问起这个人是什么人时,人们都把他说得十分神奇。说他是队上的一个反革命,解放前是一个国民党军官的保彪,学有一身武艺……。说得我们也不敢去接触他。

现在想来,这顶箍住这位老人大半人生的“反革命”帽子,是这位老人难以接受但又是躲也躲不掉的,解放前的热血,现在的残喘,这种情景几十年前可曾预想?真是世事难料,时事作弄人。

知青看山的作用也是有的,一些来偷柴割草的人,远远的一看到我们,一定会背起背兜撒腿就跑的,一边跑,一边还招呼同伴:“快跑,快跑,知青来了,知青来了。”

一般来偷柴的人都是妇女或小孩。在我看山的日子里(现在已不清楚有多长时间 ),我好象只捉到一位偷柴的,也好象没有捉到,只赶跑了几起。这就是我的劳动成绩。

与山作伴,开初新鲜自觉有趣,时间一长,就觉费力又乏味。开始三人同行,还有说有笑,那里都敢去,后来三人轮流看山,一个人就显得孤单孑影,身疲难捱了。还好,我们看山的时间不是很长,因我们要离开这个条件有些艰难的生产队。2011-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