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材化学成分如何检测:明月藏鹭——千首禅诗品析 冯学成(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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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藏鹭——千首禅诗品析 冯学成(9)

八 敲唱双举,挟带挟路
——曹洞宝镜三昧浅析

如是之法,佛祖密付。汝今得之,须善保护。
银碗盛雪,明月藏鹭。类之弗齐,混则知处。
意不在言,来机亦赴,动成窠臼,差落顾儜。
背触皆非,如大火聚。但形文彩,即属染污。
夜半正明,天晓不露。为物作则,用拔诸苦。
虽非有为,不是无语。如临宝镜,形影相睹。
汝不是渠,渠正是汝。如世婴儿,五相完具。
不去不来,不起不住。婆婆和和,有句无句。
终不得物,语未正故。重离六爻,偏正回互。
叠而为三,变尽成五。如荎草味,如金刚杵。
正中妙挟,敲唱双举。通宗通涂,挟带挟路。
错然则吉,不可犯忤。天真而妙,不属迷悟。
因缘时节,寂然昭著。细入无间,大绝方所。
毫忽之差,不应律吕。今有顿渐,缘立宗趣。
宗趣分矣,即是规矩。宗通极趣,真常流注。
外寂中摇,系驹伏鼠。先圣悲之,为法檀度。
随其颠倒,以缁为素。颠倒心灭,肯心自许。
要合古辙,请观前古。佛道垂成,十劫观树。
如虎之缺,如马之馵。 以有下劣,宝几珍衔。
以有惊异,狸奴白牯。羿以巧力,射中百步。
箭锋相直,巧力何预。木人方歌,石女起舞。
非情识到,宁容思虑。臣奉于君,子顺于父。
不顺非孝,不奉非辅。潜行密用,如愚若鲁。
但能相续,名主中主。
品析: 《宝镜三昧》是曹洞宗的重要典籍,并且是“君臣五位”、 “偏正五位”、“王子五位”等曹洞宗纲宗之本源。因其篇幅较长,不便放在《人天眼目》中一并介绍,故单列一节,自然显得清晰明白一些。
在《五灯会元》中曾如此记载:师(洞山良价禅师)因曹山辞,遂嘱曰:“吾在云岩先师处,亲印宝镜三昧,事穷的要,今付予汝。”可见《宝镜三昧》并非出自洞山一人之手。联系到石头大师的《参同契》看,其中的思想和方法,是经历了石头希迁、药山唯俨、云岩昙晟、洞山良价四代大师不断总结、积累而成。至今不少喜爱禅宗的人,都很留意于《宝镜三昧》。笔者于1995年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棒唱截流》中,对《宝镜三昧》曾有所介绍,这里不妨再作一次诠释吧。
如是之法,佛祖密付,
汝今得之,须善保护。
品析: “如是”这两个字,在佛教、在禅宗内有特别的意味。每一部佛经的开端第一句都是:“如是我闻,一时佛在……”
表明这个“如是”是千真万确,真实不虚的。也有“就那么回事”之意。在禅宗内,“如是”则还兼有肯定、确切,乃至是对真如的一种明白无误的肯定判断。在这里,“如是之法,佛祖密付”,就有:如你现在所领会的那样,这个法门,是释迦牟尼佛和历代祖师秘密传授的呀!你如今既已领悟到了,就应该善加保护——保持不失啊!
银碗盛雪,明月藏鹭。
类之弗齐,混则知处。
品析: 在《人天眼目》中,我们曾介绍过云门宗的巴陵禅师“三转语”,“银碗盛雪”就是其中之一。当然,巴陵禅师晚了洞山三代,他是借用了《宝镜三昧》的这一句并加以发挥。“银碗盛雪,明月藏鹭”这两句在禅宗里充满了神秘感,其中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这是洞山禅师对“如是之法”的描述,佛祖们历代“密授”的法门,到底是怎么样的呢?如同银碗里盛着白雪,如同在明月之下,藏宿着白鹭。这是形象的表达方式,表示身心纯净无染,内外明彻,万物一体,光尘合一。在修行中,理解,体会并证悟到这一层境界,就是佛祖“密付”之法,而自己在修行中也应加以保护,不使其重受污染。
当然,其中还有“类之弗齐,混则之处”一层意义与“银碗盛雪,明月藏鹭”相回互。为什么呢?虽然修行到了内外明彻,万物一体的火候,并不妨碍万物仍不失为万物。本体世界和现象世界既是统一的,又是有区别的,彼此互不相碍。“混则知处”这一句妙不可言。只有这四句一体互行,才是佛祖“密付”的“如是之法”。
意不在言,来机亦赴。
动成窠臼,差落顾儜。
品析: “如是之法”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禅宗强调“言语道断”不是没有来由。所悟所证之境,的确也是不可言说的,大道本来就是无言的嘛。但对于来自师友们间的考验,对未悟人的接引、启示,也就是当面对种种“来机”之时,不能回避,要敢于参予其中,虽然“来机亦赴”,但同时也要兼顾到“动成窠臼”——方法永远是活的,不能被一个模子套死,成为“窠臼”那类教条成见,不然就会“差落顾仔”。万法参差不齐,“来机”各种各样,方法若不多不活,就会把人弄得手忙脚乱啊!
《宝镜三昧》语言凝练,并且句句回互观照,结构紧密独特,读者当自具眼光。
背触皆非,如大火聚。
但形文彩,即属染污。
品析: 这个“如是之法”,如同“大火”,既不能“背”——违背或远离它;也不能“触”——接近它,把握它。没有“火”,就无法生存,居于火中,又会被烧焚,其中的分寸,的确非人的理智所能把握。大道——“如是之法”,人能离得开吗?当然离不开;可以认识吗?当然不可以认识。“知道者非道”,这在中国道家思想和禅宗内可是作为铁的定律,大道是不能用认识来把握的。所以是“背触皆非,如大火聚”。
如果对于大道可以认识,那么也就可以把它表达出来——“但属文彩”,用理性的、形象的,或其它什么方式加以表达。那可万万不行,前面是“动成窠臼”,还有“背触皆非”,这里更加确切地说,这样作“即属染污”——染污了自心、染污了大道。对大道的任何描述都是“谤道”的啊!老子早就指明了:“道可道,非常道”。佛也早就说过“此法妙难思”。禅宗讲“言语道断,心行处灭”,而“文彩”恰恰是“言语道”、“心行处”的产物,怎能不属“染污”呢!
夜半正明,天晓不露。
为物作则,用拔诸苦。
虽非有为,不是无语。
品析: “夜半正明”——不因黑夜而失去光明。“天晓不露”——不因天明而有所显露。这个“如是之法”,这个大道的确有点怪,为什么会“背触皆非”呢?这也是原因之一。“夜”,眼睛不能见之时,也就是不去认识它,它反而非常明显地显示着自己的存在。相反,“晓”,眼睛可见之时,也就是主动去认识,观察它的时候,它却藏匿不见了。面对这样古怪的“如是之法”,这个大道,真是不好办啊!
虽然如此,它却默默地“为物作则”,是万物的根源和运行的准则。并且“用拔诸苦”,解救众生脱离苦海的也是它啊!它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虽非有为”——它不是有意、有为地如此这番,当然更不是那种狭隘的“有为法”了。“不是无语”,它也有它的语言,它的表达方式,当然不是我们想象或认识的那些语言和表达方式。
如临宝镜,形影相睹。
汝不是渠,渠正是汝。
品析: 到底怎样理解、体会这个“如是之法”呢?以前面所说,不是毫无希望吗?这里,洞山禅师旁开一线,教给人们一个方法,就是找一面“宝镜”——现代的镜子当比古时的 “宝镜”还要清晰、真实和好用。“如临宝镜”,好好用“宝镜”来欣赏自己的“尊容”,“形影相睹”——可以清楚地看到镜子里所反映出的自我形象。“汝不是渠,渠正是汝”,麻烦又来了,一方面,我不是镜子里的那个影象——它毕竟是影像,若真的是“我”,那简直可以用镜子来“大生产”了,把金银珠宝百元大钞往镜子边一放,然后伸手在镜子里去掏,多了然。但不可能,“汝不是渠”嘛。但“渠正是汝”,镜子里的那位,不是我又是谁呢?还会是张三李四吗?这里,可以结合前面洞山禅师“过水睹影偈”采参照领会。
如世婴儿,五相完具。不来不去,不起不住。
婆婆和和,有句无句。终未得物,语未正故。
品析: 老子曾阐述过圣人“如婴儿”的道理,儒家也极其看重“赤子之心”,真是不约而同,佛教也尊崇“婴儿”。《涅槃经》这部伟大的经典就详细地介绍了“婴儿行”。在这里 “婴儿”具是“五相”;一、通达菩提本心;二、修菩提心;三、成金刚心;四、证金刚身;五、佛身圆满。
“婴儿”有其特殊的表现状态,这就是“不能起住、去来、语言”,而佛恰如“婴儿”,“不能起者,如来终不起诸法相;不能住者,如来不著于一切诸法;不能来者,如来身行无有动摇;不能去者,如来已到大般涅槃;不能语者,如来虽为一切众生演说诸法,实无所说。何以故?有所说者,名为有为,如来世尊非是有为,是故无说。又无语者,犹如婴儿,言语未了,即是秘密,诸佛之言,虽有言说,而众生不解,故名无语”。在不少佛经中,对“婴儿”“五相”都有详尽的介绍,总之是妙不可言。而禅宗见道之人,则如婴儿赤子,言语如婴儿“婆婆和和”那样,说他在说,谁也听不懂,说他没有说,可他口里又不停地在那里喃喃自语。真的是“有句无句”,说不清楚,没有指谓——“终未得物”。为什么会是这样呢?婴儿嘛,还弄不明白,也使用不了语言——“语未正故”。
见道之人恰如婴儿,人法两亡,心机泯灭,处于“言语道断”的状态,所以这个语言,根本没有可能用世人的语言法则来加以判断。
重离六爻,偏正回互。
叠而为三,变尽成五。
如荎草味,如金刚杵。
品析: 《宝镜三昧》对这个“如是之法”反复阐述,并且以不同的角度,以不同的譬喻来加以说明。这里,又借用《周易?离卦》的卦象结构来加以阐述。
离卦的卦象是 ,《宝镜三昧》借此来阐述偏正五位之说。先将离卦的六爻分为三叠,即“叠而为三”,初爻、二爻为一叠,是谓初叠。曹洞宗贵乎“回互”,初叠初爻为阳,二爻为阴,阴阳回互,以象“正中偏”,是为一变。第二第三爻也是阴阳回互,以象“偏中正”,是为二变。第三第四两爻同为阳爻为中叠,虽纯阳无阴,但第四爻阳居阴位,也是回互,名“正中来”是为三变。四爻五爻阴阳回互,且四爻阳居阴位,五爻阴居阳位,各又自成回互,故名“兼中至”。五六阴阳两爻为一叠,是为上叠?上叠还是阴阳回互,且阳居阳位,阴居阴位,俱得其正,又居最高层,故名“兼中到”。是为五变。
曹洞宗虽有“偏正五位”等设施,但根本心、究竟心只有一位,乃至一位也无。如“荎草”——五味子,一籽而五味俱足。“金刚杵”,在寺庙里可以看到一些“金刚”、“韦陀”手里拿着的武器,首尾俱濶而中狭,首尾俱虚而中实,恰似重离之卦 。知“味”的人,就知道自养,或凋养他人;而金刚杵,则可降魔救人。
“回互”是曹洞宗的根本教法,说穿了,就是在精神中照应并把握整体性和统一性,如对阴阳、刚柔、君臣、主宾、圣凡、心境、体用等等。这些对立的范畴,尽皆涵融交互,并且变动不居,不即不离。但对于这个“回互”,不能仅停留在思辩上,理论上,而是应该贯穿于全部精神和生活的实践中,如《信心铭》和《心铭》所表达的那样。
正中妙挟,敲唱双举。
通宗通涂,挟带挟路。
错然则吉,不可犯忤。
品析: 这里继续发挥“回互”的功用。人们的佛性禅心,菩提般若之性,可以说是“正”,可以说是“中”。但又非中非正,必须善于在其中“妙挟”。因为“中”与“正”都是相对于某种角度而言,角度一变,“中”与“正”就移位了。
敲者,击节也;唱者,和节而歌也。这里也可理解为在对众传法之时,应“敲唱双举”,唱为正面的教育和启示;敲为侧面的教育和启示。敲应敲在点子上,唱应唱在节拍上。这种方法,对传法极为重要。
能“敲唱双举”,则能“通宗通涂”。敲为宗,唱为涂。“通宗通涂”就是前面介绍过的“宗通说通”。“宗通”是对佛教根本大法——禅宗的了达;“说通”是对佛教的一切教义、理论的通达。但不论“通宗通涂”——“宗通说通”,均应“挟带挟路”,使之融会贯通,相互照应。这又叫“错”——交错、交互。
《周易》云:“参伍以变,错综其数。通其变,遂成天地之文;极其数,遂定天下之象。非天下之至变,其孰能与于此?”“错然则吉”在这里意用极深,“敲唱双举”,“挟带挟路”,“通宗通涂”都是一个“错”——回互,在修行中能作到这样,当然大吉大利了。反之,不知回互,就是“犯忤”,这样,就哪里能进入大道的堂奥呢!
天真而妙,不属迷悟。因缘时节,寂然昭著。
细入无间,大绝方所。毫忽之差,不应律吕。
品析: 如上种种阐述,这个佛性禅心,原本是“天真”自然的,而且妙不可言。“天真”——天然而真实,没有半点虚矫之性,但却妙用无尽。这里并不属于“迷”,也不属于“悟”,因为佛性禅心本身“不属迷悟”的。它不会因迷而有所减,也不会因悟而有所增;不因迷而有所染,也不会因悟而有所净。即事而真,随缘而明,遇机而显。面对“因缘时节”,无不一一照了,一一应酬。而自己在面对这一切之时,却永远处于“寂然昭著”的状态中。“寂然”, 以不动应万动,“昭著”, 以光明照万象。不舍一物,不著一物,寂然空寥而万化顺应。并且无细不入,无大不周,无碍于极小极大之间。
对于这个“天真而妙”的佛性禅心,也不能妄加作力,任性胡来,使其失去天真自然之性。“无为而无不为”,若稍加“有为”之念,虽有“毫忽之差”,也会“不应律吕”,打乱了它自身运行的节奏和轨道。所以,尽管是“天真而妙,不属迷悟”,也应在其中善加回互,不然,就会不自觉地落入“毫忽之差”之中而“不应律吕”了。
今有顿渐,缘立宗趣。
宗趣分关,即是规矩。
宗通极趣,真常流注。
品析: 六祖大师说:“本来正教,无有顿渐,人性自有利钝。迷人渐修,悟入顿契。识自本心,见自本性,即无差别,所以立顿渐之假名。”顿渐既是假名,自性又无差别,故人人皆可自悟而得解脱。但人有万殊,识情各异,因缘时节,各各不同,必须广设方便,善为众生接引,所以必须建立“宗趣”。
“宗趣”就是指明“归家”的方向和途程。曹洞宗的“宗趣”是什么呢?这个《宝镜三昧》可以说就是曹洞宗的“宗趣”了。宗趣即总纲,对己对人,悟前悟后皆有凭据。归纳起来,不外有君臣、偏正、明暗、背触、敲唱、挟带等种种回互。要知道,非“通宗”无以“极趣”,非“极趣”无以“通宗”。通宗是顿,极趣是渐,但顿与渐之间又是回互不二的。若能在修行中达到这样的火候,那么,“天真而妙”的“真”——真如,就可以常流且注,磅礴无碍于天地万物与生死之间了。
外寂中摇,系驹伏鼠。先圣悲之,为法檀度。
随其颠倒,以缁为素。颠倒心灭,肯心自许。
品析: 《宝镜三昧》在前面,对“如是之法”和“回互”作了反复和详细的阐述。在这里及后面,则是作了一些补充性的说明。
用“回互”的方法,使自己体悟到“如是之法”的佛性、禅心,体悟到“天真而妙”,“真常流注”的功用也并非易事。一个人能拜师学道,用佛教的话说,“善因缘”是极其深厚的。但无始以来烦恼集聚,并非一日可以廓清。有的人参禅打坐,貌似清寂,但心中的烦恼妄想,未曾一刻少息。所以祖师用“系驹伏鼠”之法降伏其心。但是,驹系不忘驰,首蹄不安;鼠囚不忘偷,齿爪蠢动。这些“对治”法或一时有效,然如石压草,未及根本。所以“先圣悲之,为法檀度”,使其摇心归寂,偷心得泯。这些“法度”是什么呢?就是前面种种“回互”之法。这些“回互”之法,不外随其“颠倒妄想”而分其黑白,变以缁素,而再“颠倒”一番。用禅宗的话来说,这就是“转”,但应明白,佛性禅心,并非因“转”而有,但必须因“转”而明。
因为“转”,“颠倒心”就“灭”了,把烦恼转为菩提了,把颠倒心转为正见了。只有这时,修行者才能有“自肯自休”的信心,才能最终地松一口气了。
要合古辙,请观前古。佛道垂成,十劫观树。
如虎之缺,如马之馵。以有下劣,宝几珍衔。
以有惊异,狸奴白牯。羿以巧力,射中百步。
箭锋相直,巧力何预?
品析: 在《妙法莲花经》中,曾介绍了一位“大通智胜佛”的故事,说:“有大通智胜佛,十小劫跏趺坐,身心不动,而佛法犹不现前。诸天花雨供养,过十小劫,佛法乃得现前。”
这是古佛成就之道,是“古辙”,禅宗修行,是否应“合古辙”呢?“前古”给于我们什么样的启示呢?石头希迁说:“宁可永世受沉沦,不向诸佛求解脱”。赵州从谂说:“有佛处急走过,无佛处不停留。”甚至还说:“佛之一字,永不喜闻。”这是因为禅宗本是“教外别传”,方法是“直指人心,顿悟成佛”,决不会去“十劫观树”,那样缓慢地渐修。禅宗认为,佛与众生本无差别,自心本来是佛,何须修持,何必去“十劫观树”呢!所以只问当下的迷悟而不计其它。当下顿悟,立地成佛;当下迷误,不得解脱。所以百丈禅.师说:“劫者,滞也,亦云住也,住一善而滞于十善。西国云佛,此土云觉,自己鉴觉。滞著于善,善根人无佛性故,故云佛法不现前,不得成佛道。”
什么是“虎缺”呢?古谚云:虎之伤人一度,耳生一缺,伤人愈多,耳如锯齿。“马馵”的.“馵”为白足,古代以为道德之验。《诗经?秦风》“小戎”云:“文茵畅毂,驾我骐馵”。总之,“虎缺”“马馵”俱喻为渐。
佛法传布中国,到洞山时已近千载,举国上下,信奉者极多。但众多的信众,往往沉溺于佛法的神异,而真正的修行者,特别是见道之人则耻于神异之说。禅宗兴起后,针对当时之弊,而提倡“平常心是道”,“异类中行”。如马祖说:“著衣吃饭,长养圣胎,任运过时,更有何事。”南泉说:“道个如如早已变了也,今时师僧须向异类中行”,而特别提倡“变牛”。
佛教在教化上也是回互,最初启迪愚昧“下劣”,故常鼓吹极乐世界,佛菩萨如何如何,“宝几珍衔”,受用无穷。但对贪恋其中的人,则又提倡“异类中行”,给你说一通“狸奴白牯”,以破其求圣好异之心,用心良苦。此风一开,后世禅人多以“牧牛”为修行之喻。
“羿”是中国上古时期的神箭手,但善射之人并非“巧”,不过是懂得“箭锋相直”的道理,不去用多余的力而已。射箭时卖弄技巧,反而是不能中的。因为箭与靶心就是一条直线,把“力”用在这条直线上就是对的,就能中的。反之,无论你如何弄“巧”,都与中的无关了。
木人方歌,石女起舞。
非情识到,宁容思虑。
品析: 禅宗公案内,有不少“木人”,“石女”一类的说法,如“泥牛”、“木马”等。这类死物,何以能“歌舞”呢?这里,可以到太平间去观察一下,在太平间里,里面全是“木人”、“石女”,他们是再也不会去“歌舞”的了。可是,当他们在未进入太平间之前,却是可以“歌之舞之”的。是什么力量使我们这样的“木人”“石女”能够“活”呢?为什么会与“太平间”或棺木里的不一样呢?仅用“生死”二字是不足以说明问题的。当然,佛性禅心运行于其中,则“木人放歌”,“石女起舞”了。但又该如何认识呢?答案是肯定的:“非情识到”——人们的感情、认识是达不到这里的。“宁容思虑”——这里是不容思虑的啊!
臣奉于君,子顺于父。
不顺非孝,不奉非辅。
品析: 在古代中国,忠孝二字是三纲五常的重心,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夫夫妇妇之道的核心就是忠孝。禅宗修行也有重心,这就是君臣偏正的回互。奉和顺,就是回互于其中的状态。臣“奉”于君,就是好的辅弼;子“顺”于父,就是孝的表现,懂得了这个“奉”,“顺”,对曹洞“五位”就不难下手了——找到入门的途径了。
潜行密用,如愚若鲁。
若能相续,名主中主。
品析: 修行是自己的事,而且是有关自己精神灵魂的大事,局外人是插不了手的,也无须惊动其它人来“围观”,所以千万别去作“广告”,搞宣传,自己脚踏实地,在其中“潜行密用”,就行了,而且不要怕人感到你“如愚若鲁”。合其光,同其尘嘛。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如果把修行当作表演,当作哗众取宠来搞,哪里还谈得上是修行呢?“澹泊明志,宁静致远”,若能在“如愚若鲁”中坚持不懈,在其中“潜行密用”,那就能在人生宇宙中当家作主了,自己给自己当家作主了。用曹洞宾主五位来说,就达到了“主中主”¬——“兼中到”,从根本上得到智慧和解脱了。
对《宝镜三昧》,笔者在这里随同全书表达方式加以一些浅说,有兴趣者,可参看拙作《棒唱截流》中的相应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