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三桥交警中队电话:【读史札记】皇帝为什么要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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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的微行(也称微服),指的是皇帝隐瞒自己的身份,以普通老百姓的样子改装出行。在很多人的印象里,皇帝的微行无非就像电视剧里那个被戏说的乾隆那样,通过私访,了解民生疾苦,倾听朝政得失,掌握真实情况。可戏说毕竟是戏说,不能当真。不过,历史上抱着这种目的微行的皇帝也不是没有,比如,唐朝有几个皇帝,他们的微行就不乏这样的初衷。
  唐高祖李渊 武德二年的二月,李渊当上皇帝的第二年,“庚戌,上微行都邑,以察氓俗,即日还宫”(《旧唐书》卷一《高祖本纪》)。显然,李渊这次微行的目的,就是考察民情。俗话说,屋漏再上,知之在下。作为李唐江山的奠基者,刚刚坐上皇帝宝座的李渊,面对的无疑是隋炀帝留下的烂摊子,这个烂摊子虽说姓李了,但民心是否归附、百姓想的是什么,百废待兴中哪些事儿需要先办、快办,这些信息在深宫大院是了解不到的,只有到老百姓中间才能掌握实情。所以,选择这个时候微行私访,李渊想的很长远,做的也很及时。虽说时间很短仅仅一天的时间,考察的范围也局限于都城,多少带点形式主义的味道,但与那些无视老百姓呼声、高高在上的君主们比,这样的微行毕竟是一种进步。
  唐宪宗李纯 安史之乱后,萎靡不振的唐帝国,到了唐宪宗这儿一度出现“中兴”的局面。这种局面是怎么得来的呢?按照史家的说法,是源于唐宪宗的“睿谋英断”。的确,唐宪宗这个人很有魄力,这种魄力给我的感觉有二:一是干啥事儿用啥人。比如,国库缺钱的时候,大胆使用“聚敛之臣居相位”,人品怎么样无所谓,只要你能给我敛财。二是反对奢侈浮夸,经常微行抽查,大臣们想破格干点儿啥,胆儿突的。比如,户部侍郎潘孟阳盖了一处房子,很豪华,一次,“宪宗微行至乐游原,见其宏敞,工犹未已,问之”(《旧唐书》卷一百六十二《潘孟阳传》)。表面看,唐宪宗就是随便走走,看见潘孟阳的房子纯属无心的巧遇,可谁敢肯定地说,他的微行没有针对性呢?所以,机警的潘孟阳听到唐宪宗的过问,赶紧停工。
  唐宣宗李忱 大中元年的二月,刚坐上龙椅的唐宣宗,立马下了一道圣旨,强调要以才艺录取进士,要公正选拔人才。这种政策执行的怎么样呢?他心没底儿,于是“有时微行人间,采听舆论,以观选士之得失”(《旧唐书》卷十八下《宣宗本纪》)。显而易见,唐宣宗微行的目的,就是倾听老百姓对朝廷在选人用人上的看法和意见。从人才的选拔和使用入手,烧起新官上任的三把火,唐宣宗确实高屋建瓴,抓到了点子上。为什么这么说呢?唐朝从宝历到会昌的二十多年,宦官专权,权贵横行,唐宣宗一上台,“一之日权豪敛迹,二之日奸臣畏法,三之日阍寺詟气”,原因何在?从根儿上说,就在于唐宣宗善于使用人才,亲贤臣、斥小人,给干事儿的人以干事儿的舞台,叫整事儿的人没有整事儿的机会。所以,唐宣宗当政的“十余年间,颂声载路”,被称为“李之英主”也就显得很正常。
  但是,像唐高祖、唐宪宗和唐宣宗这样,因“国事”而微行的皇帝毕竟是少数,大多数皇帝的微行,可不是为了这个。
  秦始皇嬴政 秦始皇三十一年十二月,“始皇为微行咸阳,与武士四人俱,夜出逢盗兰池,见窘,武士击杀盗,关中大索二十日”(《史记》卷六《秦始皇本纪》)。 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皇帝的第一次微行,出城时间选择的是夜间。如此的神秘,目的是什么呢?我分析在很大程度上他是去求仙。不过,不管为了什么,耐人寻味的是,就这么一次很普通的微行,居然遇到了强盗,当时的社会乱成了啥样子,也就可想而知。有人说秦始皇很伟大,有没有道理呢?有道理,可话说回来,再伟大的皇帝也是专制的头子和代表,再伟大能伟大到哪儿去?比如说,秦始皇的陵墓,很多人都认为设计的很独到、很科学,但我想说的是:秦始皇如果把花费在陵墓上的这些心思,用在老百姓的身上,秦朝能那么快就亡吗?这么简单的理儿,他都没弄明白,说他伟大真是逗苦恼人笑。
  汉成帝刘骜 李白在《清平调》一诗里曾这样写道:“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借汉讽唐,引用的典故就是汉成帝和赵飞燕的事儿。鸿嘉元年二月,已经做了十六年皇帝的汉成帝“始为微行出”(《汉书》卷十《成帝纪》),干什么去了呢?动机就一个:在宫里呆腻了,整天瞅着那么几个女人的脸,产生了审美疲劳,出去寻觅新欢、找点儿乐子。这其中的过程,有一段简练而生动的文字是这样记述的:“成帝尝微行出,过阳阿主,作乐。上见飞燕而说之,召入宫,大幸”(《汉书》卷九十七下《外戚传》)。显然,这个赵飞燕就是汉成帝此次微行的一个最大收获。汉成帝在位二十六年,政绩虽然一般,但在女人身上可没少废心思,不过,他泡女人有一个原则底线,那就是:女人,我宠着你行,给你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但不能叫你参政。这一点,他做的算不上独到,但很出色。
  后唐末帝李从珂 五代的皇帝,身上大都沾着弑父杀兄的血腥味儿。后唐末帝李从珂就是其中的一位。耐人寻味的是,就是这些沾着弑父杀兄血腥味儿的皇帝,往往又表现出礼贤下士的高姿态。清泰三年上元节的晚上,李从珂“以上元夜京城张灯,帝微行,置酒于赵延寿之第”(《旧五代史》卷四十八《末帝纪下》),他去干什么去了呢?在皇权至上的时代,皇帝要是放下架子,到大臣家做客,这种临幸无疑是做臣子的最大荣耀,尽管这种荣耀,表面看起来很感人,背后隐藏着的却是更多的政治交易。李从珂到赵延寿家喝酒就不乏这样的交易。不过,赵延寿似乎清醒的很,血浓于水的亲情可以抛到九霄云外,君臣之间怎么能建立起深切的友谊。在利益和感情的取舍上,人心趋向的是更大的诱惑。所以,他并没有买李从珂的帐,这是他的聪明。
  宋徽宗赵佶 古人说,大智者大愚、大勤者大懒,说的是一个人精于某件事,必然疏于另一件事。这句哲学味儿很浓的话,很适合于宋徽宗。其实,像宋徽宗这样的皇帝,在中国历史并不鲜见,他们满可以成为优秀的艺术家、文学家,唯独不适合的就是摆弄政治,可命运却偏偏注定了他们必须为政治而“献身”,这样的“献身”不啻于一种损人不利已的折磨。所以,我一直以很同情的心理,想象着他们内心的无奈和悲哀。宋徽宗“自政和后,帝多微行,乘小轿子,数内臣导从”(《宋史》卷三百五十二《曹辅传》),干啥去了呢?寻花问柳而已,而且上了瘾,此后的十余年间一发而不可收,这种放任甚至荒诞的微行,是否有着对这种无奈和悲哀的排解和释放呢?真不好说。
  明武宗朱厚照 人往往是立体的、多面的,明武宗就是这样一个立体的、多面的人。他善抓大事、会办大事,可荒唐事也没少干。正德十二年,“秋八月甲辰,(武宗)微服如昌平”(《明史》卷十六《武宗本纪》),又于 “丙寅,夜微服出德胜门,如居庸关”(引同上)。一个月连续两次微行,而且一次居然是在晚上,这很叫人纳闷:是什么东西这么大的劲,如此地吸引他呢?清人吴昌炽的笔记《客窗闲话》记载的关于武宗的一则轶事,或许能给我们提供一点答案。有一次,武宗微行看中了一个叫李凤姐的姑娘,这个姑娘不仅长的漂亮,而且深明大义,武宗为她所迷,大臣们请都请不回来。这很叫人感叹:滥情的皇帝有的是,深情的皇帝却无几,明武宗该属于哪一类皇帝呢?恐怕一个好色不能概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