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石路老街坊站街女:舞台上的爱情与面包—《三联生活周刊》—2011年第7期—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30 10:33:21
“纯爱,不是纯真的爱,也不是纯洁的爱,应该被定义为纯粹的爱。就是简简单单,接受另一半所有的优点和缺点,无论是激情还是亲情,无论如何变化,不变的是信任。”

  陈聪博客的名字叫“一个脑袋两个性格三个橘子”,2007年夏天,李苗就是被这个趣怪而富于创意的名字所吸引的。在几个月的网络聊天后,两人终于借一次看话剧的机会见了面:舞台上主演独角戏《狂人日记》的陈聪充满张力的表演和散发出来的气场,让李苗感觉到了某种独特的吸引力,于是顺理成章地被陈聪拉进了自己所在的独立戏剧演出团体“三枝橘”。谈到对彼此的第一印象时,陈聪说,李苗是个说话很冲、心直口快的女孩子;而李苗则感觉他是个拧巴、分裂的文艺男青年,“挺好看,挺帅的,沉浸在自己的各种小情绪里出不来,但是不装”。他们说,自打开始网络聊天起,就感觉两个人有一种莫名的默契,无论是谈戏剧、谈八卦,往往出现两个人同时在屏幕上打出同一句话的情况。

  对于在“三枝橘”度过的时光,李苗只用了“辛苦”两个字来概括,并坦言自己后来之所以在戏逍堂和嘻哈包袱铺能够十项全能,布电、搭台样样能干,都是在“三枝橘”生生练出来的:做宣传都是无师自通,硬生生地和每一家可能做关联报道的媒体“生磕”。李苗说她当时完全是逞能,一股血气之勇,不懂规矩,也没有资源,庆幸的是遇到的都是好人。“当时和三里屯3.3合作,租了他们顶层的一个大空场当舞台,准备上演四出短剧《狂人日记》、《野草》、《无话》、《动物园的故事》,于是我们几个晚上都在忙,缝幕布,因为只有两个小的手持缝纫机。”实际上,即便算上演员,“三枝橘”在规模最大时也只不过拥有十几名成员。“一要正式开演,除了导演,其他全是杂工,顶多出几十块钱雇辆金杯,拉道具服装。”陈聪回忆说,那时“三枝橘”最经常使用的演出场地是旧鼓楼大街附近的一个小普通四合院的北房。“本来是一个针对外国人的中文培训学校,打上隔断以后租给了我们。”陈聪回忆说,“没有灯光,没有音响,我们自己买了最便宜的筒灯、二手灯控台,所有电线都是自己买、自己布置,完全是白手起家。”

  在为“三枝橘”辛苦奔忙之余,陈聪和李苗都感觉到彼此的关系正在逐渐超越朋友或同事,然而两个人都选择了隐忍和缄默。“每天我们都习惯互相在网络上等着,然后假装偶遇。”李苗说,“谈话的内容主要是控诉自己以前不堪回首的感情,以及抱怨自己为什么爱上的都是人渣。”之所以选择观望,李苗给出的原因是:“大家之前受伤比较深,所以长达半年的时间都在观望。”而陈聪甚至借鉴了《六人行》里罗斯的举动,把李苗身上的缺点都在一张纸上详尽地列出来,能够容忍接受的就打个钩。最终,在2008年3月4日,陈聪决定鼓起勇气在聊天时告白。为了这一刻,踌躇的陈聪还特意咨询了冯家伟,后者和其他在场的“三枝橘”成员都哑然失笑:“大家都看出来了,你们还绷着什么呀!”为了让这一时刻显得隆重,陈聪特意发短信让李苗上网,叮嘱她一定要把摄像头打开,为的是“想第一时间看看她的反应”。而有点惊愕的李苗,在接到陈聪的告白之后,第一反应却是立刻把摄像头对准了墙壁,李苗解释说,这个举动完全是下意识的,她生怕陈聪看到自己的错愕和随之而来的泪奔。短短9个月后,他们的关系就迅速升格到了“谈婚论嫁”,并决定于12月5日领证。

  “很多人感觉在这个年纪谈感情,9个月以后结婚是很不可思议的,但是我们并不觉得这个决定很突兀。”陈聪说,在当初那段长期的“试探”中,他和李苗都“互相暗示,打过预防针,下一个对象肯定是要结婚了,谁也不想再耽误自己”。11月11日,是广大网络青年自己规定的“光棍节”,陈聪担任贝司手的英式Dancing Rock乐队“自画像”,在鼓楼东大街“Mao”酒吧有一场演出,在后台为演出酝酿情绪的他,突然感觉这是个足够浪漫的求婚机会:“如果我有足够的钱,这事儿很好办,买钻戒,把世贸天街那块大LED租下来打字幕,然后再吃个浪漫烛光晚餐什么的,虽然俗,但肯定会让女生很感动。我没有这些,但也不能给她留下遗憾,什么铺垫、惊喜都没有就直接去领证儿了,会一辈子感觉对不起她。”当第一首歌刚演完,台下各路观众的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的时候,陈聪直接走了过去,把麦克风从主唱手里抢过来,对着台下说:“好消息,我12月5日就要结婚了,我想借这个机会向她求婚。”然后,在一片喧哗、口哨中走到台上来的李苗就哭了:“因为大家都很意外,还有好多女乐迷在底下起哄说赶紧嫁,不嫁我嫁!”

  在谈到这段酝酿期超级漫长而进展迅速的感情时,李苗和陈聪都不约而同地表示,对方很“靠谱”,跟以往经历的感情特别不一样。陈聪回忆说:“以往的好几任女友都是小女生,特别依赖自己,永远需要我把全部关注集中在她身上,但是我需要在工作时专心致志,不受打扰。排戏的时候忙起来什么都顾不上,可她还会打电话来,试图博取你的关注,一磨磨一两个小时,这是我无法接受的。”而陈聪与认识李苗之前的最后一任女朋友之所以分手,则是因为生存现实的压力:“由于对方比我先毕业,进了银行工作,所以对生活一下子有了特别现实的各种考虑,在她看来,我们在‘三枝橘’就是瞎折腾,耽误工夫。”而对于出生于单亲家庭,从一岁多开始就由父亲一手带大的李苗,则表示陈聪是第一个非常能包容自己的男朋友,一般男文艺青年身上“不靠谱,没心肝”的特质一点也没有。她告诉我们,她的感情生活一向充满了动荡,在出租车营运公司做管理的父亲曾开玩笑地说,他自己管得了600多个司机,就管不住一个女儿。“以前的男朋友很难接受自己的女朋友永远忙碌,还经常要出差,可是陈聪每次开着车,虽然只是奥拓,把我送到机场,回来的时候永远会提前开车来接机。”

  一谈到男文青,或者男艺青,似乎“制造浪漫”是他们身上的第一标签,然而陈聪却再三说自己是个情商很低,特别不会营造浪漫气氛的人。“他在戏里激情很多,收放自如,但是在现实里,我只在2009年‘七夕’那天收到过一枝玫瑰,路边5块钱一枝的那种,居然还不是一束。”李苗回忆说,这还是她前一天特意提醒过的结果。尽管有这样的抱怨,李苗还是会提起那些两个人生活中感觉浪漫的小事儿:“我睡觉时老踹被子,他都会一次次默默地起身重新盖好,不厌其烦的。我害怕打雷,每次晚上打雷的时候,无论陈聪睡得多沉,都会腾出一只手替我捂耳朵。”

  争执和分歧,是任何二人世界中无法回避的问题。李苗坦承,大部分争执和矛盾都源自自己性格中缺乏安全感的一面。两人最严重的一次争吵发生在一年前,当时陈聪在为“三枝橘”忙碌之余,也负责带儿童表演班,在一次交流活动中,通过朋友认识了一位女同行,互相留了电话,发过两次短信。陈聪说:“有一天晚上已经挺晚了,这位女同行发短信说自己在剧组,希望推荐小演员,李苗在边上就不干了,感觉这个女的喜欢我,而我又没有明确地拒绝。”自认已经在自律问题上努力,却仍然得不到对方信任的陈聪,在一怒之下摔了自己的手机。尽管如此,他对我们说,他从来没有想过去改变对方。“纯爱,不是纯真的爱,也不是纯洁的爱,应该被定义为纯粹的爱。”陈聪说,“就是简简单单,接受另一半所有的优点和缺点,无论是激情还是亲情,无论如何变化,不变的是信任。”

  同样,李苗也没有试图去改变陈聪的理想主义。2009年,陈聪主创的试验舞台剧《假如记忆可以移植》得以上演,他苦笑着说,算下来赔了大概5万块钱,因为没有投资。而投资的先决条件就是舞台上必须有大量的植入广告,可这正是陈聪和“三枝橘”所不能容忍的。李苗说,两个人最后得以坚持下来,也有一部分原因要归功于父亲的支持,后者在女儿结婚的时候特意给了一笔钱,以支持他们“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现实生活对我们的压力很大,但是影响很小。”陈聪说,他感觉生在北京,条件已经非常好,虽然“三枝橘”因为冯家伟回国,其他成员不可能再像当年那样,为了某种理想和艺术上的热情持续奉献而不得不暂停,但陈聪表示,这也正好是个机会整理一下自己,把心思都放到能够维持生活的儿童表演培训班上,因为“爱情不能代替面包,向爱情要面包的人是肯定会失败的”。

  (拍摄场地由嘻哈包袱铺安贞剧场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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