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东到邦荣码头:张重华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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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鼻渊(慢性鼻窦炎)

    1、周××  男  17岁 

    初诊:1993年7月15日。双鼻塞、流脓涕3年,冬天尤甚,伴头额胀痛,嗅觉减退。检查发现双鼻腔粘膜慢性充血,双鼻中道后端有积脓。舌苔根黄腻,脉细。证属肺胃蕴热,痰湿内生,壅塞鼻窍。治拟清肺和胃,利湿化痰。处方:藿香9g  陈皮9g  丹皮9g  丹参9g  米仁30g  白芷9g  天花粉12g  生黄芪12g  皂角刺9g  蚤休9g  桔梗4。5g  生甘草3g。7剂。

    复诊:药后鼻涕减少,鼻通气改善,但晚间仍有鼻塞,大便欠实。舌根黄腻,脉细。上方去皂角刺,加川芎6g  路路通9g  炒白术9g。七剂。

    三诊:鼻塞好转,稍有涕,色偏黄。检查示右中道少许黄涕。拟清肺化痰,利湿排脓。上方加黄芩9g  败酱草12g。14剂。

    四诊:药后鼻已不塞,涕少,大便次数增多。苔根稍腻,脉细。上方去败酱草,加防风9g  炒白芍9g  茯苓12g。14剂。

    按:本例鼻渊涕脓,鼻塞重,头额胀痛,辨证属肺胃湿热内蕴,壅塞鼻窍,故以藿香、陈皮、米仁、白芷等和胃理气化湿通窍为主,黄芪、皂角刺托毒排脓,丹皮、丹参活血消瘀,疏通鼻络,二诊又加入川芎、路路通,以增强活血通窍作用。

    2、吴××,男,20岁。

    初诊:1993年12月4日。双鼻塞、流黄脓涕8~9年,伴头胀、头痛,嗅觉减退。检查发现双鼻腔粘膜充血,下鼻甲肿大,中甲肿,中道洁。舌苔薄黄,脉带弦。证属肺热内蕴,聚湿生痰,鼻窍不利。治拟清肺化浊,利湿排脓,通鼻窍。处方:藿香9g  陈皮9g  辛夷9g  前胡9g  蚤休9g  黄芩9g  天花粉12g  桑白皮12g  皂角刺9g  白芷9g  桔梗4。5g  生甘草3g。7剂。

    复诊:鼻流脓涕减少,时有粘涕,交替性鼻塞,自觉记忆力减退。苔薄黄腻,脉细弦。上方加丹皮9g。14剂。

    三诊:仍交替性鼻塞,鼻内有气味,涕少。检查示下鼻甲表面薄痂,右中甲肿,鼻道洁。证属脾运不健,痰湿滞留。加强健脾化湿,托毒排脓之功。藿香9g  陈皮9g  蚤休9g  丹皮9g  丹参9g  炒米仁12g  茯苓12g  天花粉12g  炒白术9g  生黄芪12g  煅牡蛎30g  白芷9g  桔梗4.5g  生甘草2.4g。14剂。

    四诊:通气改善,少涕。检查示双下鼻甲稍肿,苔脉同前。上方去茯苓,加桑白皮12g  冬瓜子12g  败酱草12g  路路通9g。 14剂。

    按:上方连服3月,症状完全消退。

    3、郑××,男,22岁。

    初诊:1997年5月23日。反复双侧鼻塞、流脓涕4~5年,伴头胀、头痛,以前额痛为主,曾行双鼻息肉摘除加下鼻甲部分切除术。鼻窦CT摄片报告为“双慢性鼻窦炎”。烦躁易怒,寐差。检查发现双鼻腔宽,下甲小,中道尚洁。苔腻,脉弦。证属脾虚失运,痰浊内蕴,肺窍不利。治拟健脾化湿,宣肺化痰,通利鼻窍。处方:藿香9g  陈皮9g  蚤休9g  生白芍9g  白芷9g  川芎9g  淮山药12g  吴茱萸6g  茯苓12g  桑白皮12g  苦参9g  桔梗4。5g  生甘草2。4g。7剂。

    复诊:药后头痛减轻,鼻涕倒流。检查示双下甲小,鼻腔宽。苔薄腻,脉细弦。加强滋水生金,濡养鼻膜之功。藿香9g  陈皮9g  蚤休9g  生白芍9g  白芷9g  川芎9g  米仁30g  吴茱萸6g  天花粉12g  丹皮9g  丹参9g  仙鹤草15g  旱莲草12g  女贞子9g  牡蛎30g(先煎)  桔梗4.5g  生甘草2.4g。14剂。

    按:带方回原籍,连服中药3月,头痛消。本例鼻息肉术后,头痛甚,白芷、吴茱萸温胃平肝,是治阳明、肝逆头痛之要药,再加川芎,止头痛效果更佳。另外,患者下甲小,肌膜萎缩,用仙鹤草、旱莲草、女贞子滋水生金。据临床报道,二至丸对萎缩性鼻炎有一定疗效。

    4、李××,女,51岁。

    初诊:反复双鼻塞、流脓涕20余年,曾行右上颌窦根治术,术后脓涕仍多,鼻窦CT示“双侧筛窦炎”。屡发肝炎。检查发现双鼻腔粘膜慢性充血,下甲略小,双中甲肿,右中甲息肉样变,中道及嗅裂未见脓涕。鼻咽粘膜增厚,光滑,对称。苔薄白,脉细弦。证属肺胃痰热,肝胆湿热,壅聚鼻窍。治拟疏肝利胆,清肺化痰,通窍排脓。处方:柴胡9g  生白芍9g  藿香9g  陈皮9g  蝉衣9g  蚤休9g  天花粉15g  丹皮9g  丹参9g  米仁30g  桑白皮12g  前胡9g  当归9g  冬瓜子30g  山栀9g  桔梗4.5g  生甘草3g。7剂。

    复诊:药后脓涕减少,分泌物培养有白色念珠菌生长。上方去前胡、桑白皮,加制黄精12g  淮山药12g  黄芪12g  五味子6g  14剂。

    三诊:粘涕已无,鼻道洁。上方加川芎6g  百合9g。14剂。

    按:经云:“胆移热于脑,则辛頞鼻渊。”本例辨证属肝胆湿热故在鼻渊基本方“逐渊汤”中加入柴胡、生白芍、山栀等加强清利肝胆湿热之药物。复诊时,因脓液培养有白色念珠菌生长,考虑其为免疫力较低,加入黄精、山药健脾扶正利湿。

    5、厉××,女,60岁。

    初诊:反复双侧鼻塞、流粘脓涕2~3年,晨起受凉后喷嚏作,鼻涕黄白相间,嗅觉减退。检查发现双鼻腔粘膜肿胀,双中鼻甲病变,影响鼻窦引流,中道及嗅裂粘涕积聚。舌质淡红,苔黄腻,脉细。证属肺脾气虚,湿浊内生,聚湿为痰,壅滞鼻窍。治拟健脾益气,利湿化痰,通利鼻窍。处方:藿香9g  陈皮9g  当归9g  黄芪15g  炒白术12g  米仁30g  蚤休9g  丹皮9g  丹参9g  皂角刺9g  苍耳子6g  桔梗4.5g  炙甘草3g。7剂。

    复诊:连服上方4周,脓涕已消,苔脉同前。上方去苍耳子,加茯苓12g  路路通9g。14剂。

    按:本例初诊时,局部病变重,引流差,曾建议手术治疗,切除息变中甲,以改善鼻腔引流,但患者拒绝,要求先保守治疗,服药四周,效果明显,免除了手术之痛苦。

    6、陈××,女,59岁。

    初诊:1999年1月29日。双鼻息肉摘除加筛窦开放术后1年,仍有时鼻塞,流黄涕,头痛甚,平时怕冷,容易感冒,手足发冷。检查发现双鼻腔内粘脓涕积聚。证属肺脾气虚,痰热内蕴,气机不利,肝气上逆。治拟健脾益气,温胃平肝,理气化湿。处方:藿香9g  陈皮9g  丹皮9g  丹参9g  蚤休9g  生白芍9g  白芷9g  当归9g  川芎6g  吴茱萸6g  葛根12g  皂角刺9g  茯苓12g  桔梗4.5g  生甘草3g。7剂。

    复诊:上方连服二周,脓涕减少,头痛消失。检查示鼻腔内少量粘涕。加强益气固表。藿香9g  陈皮9g  白芷9g  皂角刺9g  黄芪15g  炒白术12g  防风9g  生白芍9g  蚤休9g  桔梗4.5g  生甘草3g。十四剂。

    三诊:头痛已去,仍怕冷,四肢发冷,素有胃窦炎。再拟健脾温胃。党参15g  茯苓12g  炒白术12g  制香附9g  生白芍9g  白芷6g  仙鹤草15g  川芎6g  吴茱萸3g  陈皮9g  桔梗4.5g  生甘草2.4g。14剂。

    按:本例兼怕冷,容易感冒,故二诊时加入玉屏风散以益气固表,扶正御邪。

    (二)鼻渊头痛

    7、徐××,男,45岁。

    反复双鼻塞、流脓涕20年。近来右鼻涕多,且有臭味,咽干,口苦,纳差。检查示双鼻粘膜充血,右中道内脓涕,右上颌窦穿刺III+++。舌苔薄黄,脉弦。证属肝胆湿热,上移于脑,复感外邪,肺经不利,痰热内蕴。治拟清肺泻肝,利湿化痰,通窍排脓。处方:藿香9g  陈皮9g  黄芩9g  山栀9g  天花粉9g  蚤休9g  黄芪15g  皂角刺9g  米仁30g  桔梗4.5g  生甘草2.4g。7剂。

    复诊:上方连服三周,脓涕已无,通气改善,臭味已消,左鼻腔少量鼻涕,口淡,纳差。苔薄,脉细弦。拟健脾化湿。藿香9g  陈皮9g  黄芪15g  党参12g  炒白术9g  米仁30g  蚤休9g  皂角刺9g  白芷6g  丹皮9g  丹参9g  桔梗4.5g  生甘草2.4g。十四剂。

    按:本例为慢性鼻窦炎急性发作,加黄芩。山栀泻实火。

    8、陈××,男,11岁。

    初诊:1999年4月2日。双鼻塞、流涕一年余,伴头痛,头顶痛甚,呈发作性,曾用西药治疗无效,并不得不休学。检查示双侧鼻粘膜充血,双中鼻甲肿大。证属素体肺胃痰热内蕴,肝气夹痰热上攻于巅顶。治拟温胃平肝,化痰利窍。处方:藿香9g  陈皮9g  生白芍9g  皂休9g  白芷9g  吴茱萸4。5g  皂角刺9g  天花粉9g  桔梗4.5g  生甘草2.4g。7剂。

    复诊:药后鼻塞、流涕减轻,头顶仍时痛。上方加黄芪12g  米仁30g。14剂。

    三诊:上方连服14剂,头痛减轻,鼻塞亦减轻,检查示双鼻底粘涕,鼻甲缩小。上方再加牡蛎30g  冬瓜子9g。14剂。

    按:上方连服三月余,头痛全消,并已复学。

    9、潘××,女,46岁。

    初诊:头痛1年余,前额痛为主,常需用散利痛止痛,怕热喜冷,性急,烦躁,有甲状腺肿大史。鼻腔检查未见异常。舌尖红,舌下脉瘀,脉细弦。证属肝气郁结,气机不畅,血络瘀阻。治拟疏肝解郁,理气活血,通窍止痛。处方:柴胡9g  生白芍12g  枳壳9g  制香附9g  白芷9g  天花粉12g  丹皮9g  丹参9g  川楝子9g  薄荷6g(后下)  代赭石30g(先煎)  桔梗4.5g  生甘草3g。

    复诊:上方连服12剂后,前额头痛即止,3天前头痛又作,失眠,多梦。上方去天花粉,加石决明15g(先煎)  红花9g  夜交藤12g  山栀9g  绿萼梅3g。14剂。

    三诊:药后头痛已。上方加川芎9g  羌活9g。巩固疗效。

    按:本例治病兼有肝气郁结,肝火偏亢之象,故用逍遥散为基本方加减。

    10、张××,男,20岁。

    初诊:1999年12月3日。眉间痛2~3年,遇冷风则痛,有流鼻涕,量不多,平时畏寒怕冷,纳可,便调。检查示双侧鼻粘膜慢性充血,舌胖,尖红,脉弦。证属肺气虚弱,腠理疏松,风寒外侵,滞留不去,寒阻血络。治拟益气固表,温肺散寒,和营通络。处方:桂枝3g  炒白术12g  藿香9g  陈皮9g  生白芍12g  天花粉12g  白芷9g  蚤休9g  川芎9g  牡蛎30g(先煎)  延胡索9g  桔梗4.5g  生甘草3g。7剂。

    复诊:药后眉间痛好转,苔稍剥。上方去桂枝、白术,加桑叶12g  制黄精12g  北沙参9g。14剂。

    三诊:眉间痛消,偶有血涕。上方去玄胡,加仙鹤草15g  旱莲草12g。14剂。

    按:本例眉间痛遇风冷则发,兼有其他肺气虚寒征象,故方用逐渊汤合桂枝汤加减。

    (三)鼻衄鼻出血

    11、宿××,男,25岁。

    右侧大量鼻衄1天,行前后鼻孔填塞,仍有出血,同侧颈外动脉已在1年前因大量鼻衄而结扎,证见鼻衄不止,色鲜量多,口干怕热,大便秘结,面赤唇红,舌质偏淡、尖起红刺,苔薄黄,脉实数。证属实热内壅,血热妄行。治拟清热泻火,凉血止血。处方:泻心汤加味:川黄连、黄芩、制大黄、丹皮、牛膝、侧柏叶,连服7剂,1日内血止,6天撤去填塞物,未再出血。

    按:《巢氏病源》谓:“血得热即流散妄行”,本例血色鲜红兼一派实热内蕴之象,故宜清热凉血止血。《金匮要略》云:“心气不足,吐血、衄血,泻心汤主之。”此方能泻一切实火,解热毒,清湿热,达到止血的目的。

    12、许××,男,35岁。

    感冒发热后右侧鼻衄反复不止,用西药止血及鼻腔填塞无效,仍有阵发性出血。证见畏寒无汗,咳嗽无痰,鼻胀有灼热感,便秘,咽红,舌暗,苔黄腻,脉浮数。证属风热犯肺,迫血妄行。治宜疏风解表,清肺止血。处方:荆芥、防风、薄荷、桔梗、黄芩、茜草、生蒲黄、制大黄、仙鹤草、生甘草。服1帖后。汗解血止。继服2帖,未再出血。

    按:本例鼻出血发生于感冒发热之后,一般由于鼻腔血管充血扩张而致,常因热病汗出不解,迫血妄行,故用宣肺解表而血止。

    (四)鼻鼽(过敏性鼻炎)

    13、高××,男,11岁。

    反复双侧鼻塞5年,呈交替性,伴鼻痒,喷嚏,流清水涕,早晚发作甚,有明显季节性,秋冬多发。检查示双鼻粘膜淡紫,舌淡红,苔薄,脉细。证属肺气虚弱,风邪易侵,上犯鼻窍。治拟益气固表,祛风通络。处方:黄芪15g  炒白术12g  防风9g  蝉衣9g  仙鹤草15g  辛夷4.5g  前胡6g  丹皮9g  丹参9g  川芎6g  当归9g  桔梗4.5g  生甘草3g。七剂。

    二诊:上方连服2周,证情好转,春秋季易感冒。上方生甘草改为炙甘草。14剂。

    按:本例连服中药一月,症状基本控制,鼻甲缩小,舌脉平,予玉屏风冲剂每日2次,每次1包,以巩固疗效。

    14、唐××,男,15岁。

    初诊:1993年8月13日。反复双侧鼻塞,喷嚏,流清水涕2~3年,平时怕冷,多汗,易感冒。检查示双鼻粘膜色淡,下鼻甲肿大,鼻底有粘涕。舌淡胖,苔薄黄。证属肺气虚寒,卫外不固。治拟益气固表,温肺散寒。炙黄芪12g  防风6g  桂枝6g  炒白术10g  煅牡蛎15g  丹皮9g  茯苓10g  炙甘草3g。7剂。

    复诊:药后喷嚏减,鼻涕转稠,鼻塞改善。检查见鼻粘膜色转红,鼻底粘涕。苔薄黄,脉细弦。原方去桂枝,加蚤休9g  白芷4.5g  天花粉9g。7剂。

    三诊:鼻塞消,涕少质清。右下甲肿,鼻粘膜色淡。苔脉如前。原意再进。炙黄芪12g  防风9g  炒白术9g  煅牡蛎15g  细辛3g(后下),丹皮9g  蝉衣6g  米仁15g  桔梗4.5g  炙甘草3g。

    按:本例以玉屏风散合桂枝汤加减而成。

    15、李××,男,15岁。

    初诊:1996年11月12日。

    双鼻塞3~4年,右侧鼻塞重,伴清水涕,喷嚏频作,近两周咽痒咳嗽。检查示双鼻粘膜色紫,下甲肿胀,粘膜收敛可,中隔右偏,中道无涕。舌苔薄白,脉细弦。证属肺气亏虚,血行不畅,鼻络瘀阻,复感风邪。治拟益气固表,疏风通窍。处方:前胡9g  黄芪15g  炒白术9g  丹皮9g  丹参9g  川芎9g  陈皮9g  藿香9g  化橘红9g  仙鹤草15g  桔梗4.5g  炙甘草3g。7剂。

    二诊:连服2周,症状减轻,寐不安。上方加米仁30g  夜交藤15g  蝉衣9g。7剂。

    三诊:喷嚏止,鼻不塞,无鼻涕,咳平。上方加当归9g  巩固疗效。

    按:本例鼻塞重,鼻粘膜色紫,表示有血瘀存在,故予益气固表中加入活血化瘀药。

    (五)干性喉疳(声带白斑)

    16、王××,男,61岁。

    初诊:1989年5月3日。声音嘶哑50天,伴咳嗽痰粘,心烦,夜寐不安。曾行声带新生物活检示“鳞状上皮增生伴中度不典型增生,限局性间变。”检查示双声带面慢性充血,略肿,左声带表面及边缘有白色斑点状物。舌质红,苔薄黄根腻,脉细滑。证属真阴亏虚,痰热内蕴,气血不畅,痰热互结于声带。治拟养阴清热,化痰散瘀。。处方:北沙参12g  百合9g  生白芍9g  丹皮9g  丹参9g  射干6g  茯苓12g  凤凰衣4.5g  前胡6g  生甘草2.4g。

    二诊:咳嗽减轻,声嘶同前,自觉舒适。上方加黄芪12g  陈皮6g  天花粉12g  僵蚕9g。

    三诊:上方连服三月,声音嘶哑明显改善。检查示左声带表面白斑消失,惟声带仍红肿甚。原方加川芎9g  血余炭9g  知母9g。连服1月以资巩固。

    按:本例两年后因感冒声音嘶哑加重,检查发现左披裂尖白斑复发,遂在原方中加入浙贝母9g  山慈菇9g  木馒头15g  山豆根6g。连服致声带白斑消失而停药。

    17、张××,男,32岁。

    初诊:1997年8月1日。声音嘶哑反复3年,发音费力,喉内干燥不适,纤维喉镜检查发现左声带白斑。检查示左声带慢性充血,边缘肥厚息变,中段表面白斑样增生,颈淋巴结未及。舌质淡红,边有齿印,脉细滑。证属肺肾气阴两亏,痰浊瘀阻喉络。治拟益气养阴,化痰散结。处方:南沙参、北沙参(各)9g  百合9g  生白芍12g  丹皮、丹参(各)9g  天花粉12g  白英12g  木馒头15g  黄精12g  黄芪15g  牡蛎30g(先煎)  佛手9g  煅人中白3g  玉蝴蝶3g  桔梗4.5g  生甘草2.4g。

    上方带回原籍,连服中药约3个月,1999年3月26日来沪随访,声音嘶哑好转,硬管喉镜检查未见白斑,间接喉镜检查示左声带慢性充血,白斑已消退。

    按:喉白斑病亦称喉粘膜过度角化症,好发于声带,有恶变倾向,西医除手术局部切除及密切随访观察外,迄今无特殊疗法,用中医中药有的可获消退的效果。中医辨证认为本病是由于素体阴亏,日久津液干涸,痰液凝聚而形成,治以益阴化痰散结为主。故用沙参百合花粉等养肺肾之阴为主,白英、牡蛎、木馒头化痰散结助消斑,丹皮、白芍调和气血散血瘀。本例又兼气虚之象,故加入黄芪、黄精益气而不伤阴。坚持服药,终获显效。

    (六)喉喑(慢性喉炎)

    18、宗××,女,50岁。

    初诊:1999年3月20日。声音嘶哑三个月。检查示左声带边缘红肿,略突起,基底广,病变。舌略胖,苔薄,脉细。证属肺阴不足,痰热内蕴。治拟清肺养阴,化痰消肿。南沙参、北沙参(各)9g  百合9g  生白芍12g  射干4。5g  丹皮9g  丹参9g  玉蝴蝶3g  天花粉12g  血余炭9g  蝉衣6g  桔梗4.5g  生甘草2.4g。7剂。

    二诊:声音嘶哑略有好转,舌淡胖,边有齿印,脉细。上方加黄芪15g  浙贝母9g。14剂。

    三诊:上方服后声音嘶哑已改善。两天前因劳累后又复发,间接喉镜见左声带边缘肿,病变已退。上方去浙贝母,加米仁30g  枳壳9g。14剂。

    按:喉喑指发音障碍,由多种原因引起。本例声带红肿、息变,多由风热袭肺或肺阴不足,痰热壅滞脉络而致,治疗以清热养阴、化痰消肿为法,二诊时考虑患者乏力易疲,舌淡胖有齿,属气虚,遂原方再加入黄芪以健脾气,益肺气,也有助痰湿之化。

    19、叶××,女,42岁。

    初诊:1998年9月10日。声音嘶哑半年,咽部有痰粘感。检查发现右声带粘膜下出血,中段红色广基息肉,左声带中段略突。舌尖红,苔薄,脉细。证属肺阴不足,痰热内蕴,又因发音不当,损伤喉络,气血瘀阻。治拟养阴清肺,化痰消瘀,利咽开音。处方:南沙参、北沙参(各)9g  生白芍12g  血余炭9g  射干6g  天花粉12g  丹皮9g  丹参9g  凤凰衣6g  玉蝴蝶6g  桔梗4.5g  生甘草2.4g。14剂。

    二诊:药后声音嘶哑略有好转,局部检查同前。原方加黄芪15g  浙贝母9g  茯苓12g。14剂。

    三诊:声嘶继减,间接喉镜示右声带粘膜下出血减轻,息肉亦缩小。上方加浙贝母9g  桑白皮9g  茜草9g。14剂。

    四诊:症状基本消退。检查见右声带粘膜下出血消,中段有小突起。南沙参、北沙参(各)9g  百合9g  生白芍12g  丹皮9g  丹参9g  天花粉12g  浙贝母9g  凤凰衣6g  桔梗4.5g  黄芪15g  枳壳9g  生甘草2.4g。20剂。巩固疗效。

    按:本例服药期间嘱注意声休,少讲话,饮食宜清淡,少食辛辣、刺激性食物。

    20、周××,男,60岁。

    初诊:1997年4月22日。声音嘶哑2年,多语加重,伴短气乏力,口干,有少量黄痰,腰酸,耳鸣,纳可,便调。检查见双声带慢性充血,轻度肥厚,闭合有缝,右鼓膜穿孔,左鼓膜穿孔已愈合。舌质略暗,舌下脉瘀,苔厚黄斑剥,脉弦带涩。证属气阴两虚,兼血瘀为患。治拟益气养阴,活血利咽开音。处方:黄芪12g  南沙参、北沙参(各)9g  当归9g  川芎9g  柴胡9g  生白芍9g  怀牛膝12g  天花粉12g  生地12g  红花6g  枳壳9g  玉蝴蝶4.5g  桔梗4.5g  炙甘草3g。

    二诊;声嘶好转,多语仍哑。检查见声带出血减退,闭合改善,苔退净,脉细弦。上方去川芎、红花,加党参12g  制黄精12g  血余炭9g。14剂。

    三诊:说话感费力,右耳鸣耳聋。间接喉镜检查示声带闭合有梭形缝。舌下脉瘀。拟益气活血为主。黄芪15g  党参12g  淮山药12g  制黄精15g  柴胡9g  生白芍12g  当归9g  枳壳9g  怀牛膝12g  桔梗4.5g  蝉衣6g  凤凰衣6g  炙甘草3g。14剂。

    四诊:药后说话费力改善,声带闭合好转,边缘略红。原方去枳壳,加葛根9g  升麻9g  牡蛎30g  丹皮9g。14剂。

按:本例辨证属肺脾气虚、肺肾阴虚、病久入络,兼血瘀为患,故益气养阴为主,药用黄芪、沙参等;辅以活血利咽:方中用柴胡、当归、红花、生白芍、枳壳、怀牛膝等,乃血府逐瘀汤之意,理气活血同用,以通肺络,而助声带红肿、肥厚之消退;玉蝴蝶、桔梗宣肺开音。 

二诊加党参、黄精,加强益气养阴之功;血余炭善消声带之瘀肿,是我临床用治声带充血之常用方。

    21、郭××,男,43岁。

    初诊:1998年9月8日。多语则声嘶数年,伴咽干。3年前曾行右声带息肉摘除术,纳食睡眠可,易腹泻,耳鸣,嗜烟10余年,每天1包。检查示双声带慢性充血、肥厚,咽后壁血管扩张,舌质暗,舌下脉瘀,苔薄黄,脉弦。证属阴虚血瘀,痰热阻于咽喉。治拟养阴利咽,祛瘀化痰。南沙参、北沙参(各)9g  生白芍12g  麦冬12g  天花粉12g  百合9g  丹皮9g  丹参9g  太子参12g  制黄精12g  薄菏4.5g(后下) 桔梗4.5g  生甘草2.4g。7剂。

    二诊:症同前,原方去薄荷,加血余炭9g  蝉衣6g  凤凰衣4.5g。 14剂。

    三诊:上方连服1月,咽干消,有时音哑,咽部异物感,检查示声带淡红,闭合好转,咽后壁轻度扩张血管。舌淡,苔根薄黄,舌下脉瘀,脉细弦。南沙参、北沙参(各)9g  百合9g  丹皮9g  丹参9g  茯苓12g  天花粉12g  浙贝母9g  夜交藤9g  蝉衣9g  血余炭9g  太子参12g  桔梗4.5g  川楝子9g  绿萼梅3g。生甘草2.4g。14剂。

    四诊:症状基本消退,有时眼睑瞬动,上方加白蒺藜12g。

    上方又连服两月余,症状全部消退。

    按:本例以阴虚为主,致痰热血瘀阻于肺络,故治以沙参、麦冬、花粉养阴为主,以丹皮、丹参、生白芍活血散瘀,太子参、制黄精益气,气行则血行,助活血之功,且黄精兼养阴之效。二诊时,加血余炭以加强活血消瘀作用。蝉衣、凤凰衣开音利咽。三诊又加入浙贝母、川楝子、绿萼梅理气化痰之力更强,连续服药三年,终获全效。

    (七)颈部炎性肿块

    22、张××,男,53岁。

    初诊日期:1995年11月21日。发现右颈部肿块2天,发热半天,局部不痛,略有胀感,颈部活动欠利。检查发现右颈部胸锁乳突肌中上段前缘深部触及一约10×8×4cm大小的肿块,表面光滑,质地坚硬,边界清楚,有压痛,活动度差,颈部横断面CT摄片示右胸锁乳突肌内侧、颌下腺后方见一枚肿大淋巴结,密度不均,有液化;肿块穿刺涂片为大量中性白细胞;血常规示白细胞12。1×109,中性87%;鼻、咽、喉、口齿检查正常。入院先予菌必治2克加灭滴灵1克静脉滴注,每日1次,3天后,发热退,颈部肿块大小同前。遂请中医会诊:颈部作胀,转动欠利,心烦急躁,夜寐不安,舌质暗红,苔薄,脉弦数,舌下筋脉曲张、色暗。诊断:颈部肿块(急性颈淋巴结炎)。证属肝郁气滞,化热化火,循经上逆,灼肌腐肉则成脓,气血瘀阻而成块。治拟清肝理气,活血散瘀,托毒排脓。血府逐瘀汤合透脓散加减。当归9g  赤芍、白芍(各)9g  柴胡9g  皂角刺9g  蒲公英15g  蚤休15g  黄芩9g  生黄芪15g  银花9g  天花粉12g  生甘草2.4g。3剂。

    复诊:3剂后,热退已净,自觉颈部渐松,活动转利,肿块缩小,约8×6×4cm大小,质稍软。有效方再进:当归12g  赤芍、白芍(各)9g  桃仁12g  柴胡6g  牡蛎30g  丹皮9g  丹参9g  皂角刺9g  蚤休9g  蒲公英15g  天花粉12g  穿山甲9g  夏枯草12g。另用如意金黄散外敷。

    又服4剂,颈部胀消,夜寐安,肿块缩小为4×3×1cm大小,质转软。再服四剂,肿块全消,出院。

    按:本例颈部急性淋巴结炎,经抗生素治疗肿块不消,中医辨证属气血瘀滞,用血府逐瘀汤合透脓散加减取得满意疗效。血府逐瘀汤是清代王清任《医林改错》中用治胸中瘀血、血行不畅引起的顽固性头痛、胸痛等病证,方由当归、生地、川芎、桃仁、红花、赤芍、枳壳、桔梗、牛膝、甘草组成,疏肝理气与活血化瘀并用,透脓散由黄芪、当归、川芎、山甲、皂角刺组成,能托毒溃脓,是治痈疡脓成之常用药,两方同用,气血得以畅通,肿块得以消退。

    (八)腮腺癌术后

    23、李××,女,53岁。

    初诊日期:1998年12月8日。左侧腮腺腺样囊性癌术后二月,在放疗中(已放疗27次),术后左眼不能闭目,口角右歪,味觉消失,左耳突聋4天,左耳鸣,心情烦躁,口干乏力,夜寐不安,大便干少。  检查示左侧周围性面瘫,左耳周放疗反应,皮肤潮红,耳道红肿,触痛,鼓膜窥不见,咽部粘膜慢性充血。舌质红,中有裂纹,苔光剥,脉虚弱。证属手术放疗后,气血两伤,阴津亏耗,肝阴不足,虚火上炎。治拟清肝养阴泻火。一贯煎加减。北沙参9g  天冬、麦冬(各)12g  丹皮9g  丹参9g  生白芍9g  当归9g  川楝子9g  生地、熟地(各)12g  枸杞子9g  仙鹤草15g  旱莲草12g  太子参12g  夜交藤12g  龙胆草3g  白英15g。

    复诊:7剂后,左耳肿痛减轻,放疗已结束,仍左耳鸣,口干。上方加黄精12g  茯苓12g  女贞子12g  川石斛9g。

    1999年4月6日再诊,上方连服未间断,左面瘫已恢复,口干,潮热,血白细胞3200,精神已振,心情好转,苔剥而干,脉细弦,味觉恢复。原方去龙胆草,加山茱萸肉12g。

    1999年8月14日:左耳鸣已消,胃纳差,舌仍剥,脉虚弦。原意再进。加谷芽、麦芽(各)12g  淮山药12g  党参15g  珍珠母30g。

    按;肿瘤病人,心情抑郁,肝气不舒,又因手术之后,气血大伤,筋脉失养,瘀滞不通,发生面瘫,复以放疗,伤津耗液,肝阴不足,虚火上炎,乃以一贯煎滋养肝阴、疏肝理气为主治之,一贯煎由北沙参、生地、麦冬、当归、枸杞、川楝子组成,是养阴疏肝的代表方。本例辨证合拍,故用之取得明显效果。

    (九)鼻咽癌

    24、××,男,54岁。

    因右侧鼻塞、耳闷,听力下降、张口困难、头痛半年,鼻咽部新生物活检后大出血入院。病人烦躁不安,胸闷心悸,潮热。舌质红,苔薄,脉结代。心电图示:房颤频发。急予养阴清肝,祛瘀止血。处方:大生地、天冬、麦冬、丹皮、生白芍、黄芩、仙鹤草、旱莲草、丹参、生蒲黄、血余炭。5剂后血止。病理报告示“鼻咽鳞癌”,CT摄片示鼻咽癌广泛颅底破坏,涉及同侧咽旁隙和咽后隙,出院放疗。放疗20次时复诊,诉连服上方未间断,右耳闷耳聋,头痛剧,口干,张口困难,检查见张口仅半指,右鼻中隔前端中央大溃疡,约1.5×1.5cm大小,深达骨膜,右鼓室积液,左右颈侧均触及肿大淋巴结,舌质红,苔光,脉细弦。证属阴虚阳亢,痰瘀凝结,复受放射热毒伤津,治拟养阴清热,泻火解毒。南沙参、北沙参、生地、玄参、麦冬、丹皮、生白芍、浙贝母、半枝莲、仙鹤草、延胡索、生甘草。7剂,并予珠黄青吹口散敷鼻内溃疡处。

    复诊:头痛减轻,鼻内溃疡明显缩小变浅,守方继服。1月后再诊,溃疡平,口干仍甚,加入天花粉、制玉竹,又连服2月,头痛已变轻微,口内有津,胃纳正常,颈部淋巴结消失。原方中加入山茱萸肉、黄芪、芡实以补肾健脾,加强扶正,在化疗期间坚持服中药,以后又连服中药3年,随访,一般情况良好,张口正常,鼻咽粘膜光,脓痂少,MRI示鼻咽及颅内未见肿瘤复发,恢复正常工作。

    按:本例鼻咽癌伴双侧颈淋巴结转移,于祖国医学中的“失荣”、“上石疽”等描述相似,其形成主要责之于正气不足,瘀热邪毒滞留,聚而不散。入院时一派肝火上炎征象,故先予清肝泻火止血之剂,重用大生地、天冬、麦冬、生白芍等,放疗中着重养阴生津,重用玄参、沙参、麦冬、生地、玉竹等,化疗时加黄芪、山茱萸肉、芡实等护脾益肾使患者能耐受住化疗而无不良反应出现,并通过扶正治疗,增强体质,达到提高生命质量,降低肿瘤复发的目的。

    (十)慢性喉炎伴声带接触性溃疡

    25、胡××,男,51岁。

    喉插管术后反复声音嘶哑2年,伴咳嗽痰血,曾行3次直接喉镜下左声带后部肉芽样新生物摘除术,术后不久即复发,病理报告均为“粘膜慢性炎,伴出血,部分表面见肉芽组织及炎性渗出”,已在其它医院经中西医物治疗半年未效,左声带新生物复发,惧怕再次手术痛苦而来诊。主诉声音嘶哑,发音费力,烦躁易怒,睡眠欠佳。检查见双声带慢性充血、肥厚,左声带后部边缘如米粒大小红色新生物,舌苔薄白,脉细弦。证属肺阴亏损,肝火偏亢,灼津为痰,痰火互结于声带。治拟清肝润肺,化痰散结。方用北沙参、生白芍、丹皮、夏枯草、牡蛎、桑白皮、百合、天花粉、茯苓、丹参、桔梗、生甘草。

    复诊:7剂后,自觉舒适,遂守方服三个月,声带红肿减轻,于间接喉镜下取左声带新生物作病理检查,结果仍为肉芽组织。再于原方中加黄芪、当归等,继服半年,声音基本正常,检查见声带色淡红,边缘略显肥厚。停药观察近2年,左声带肉芽未复发。

    按:本例慢性喉炎伴声带肉芽,中医属为“阴虚喉痹”、“喉瘤”,乃因肺阴不足,炼液为痰,痰火互结于咽喉责为喉痹,结而不散则为瘤。患者因肉芽屡次复发,多次手术,心情不舒,肝火偏旺,又其从事教师职业多年,多言耗气伤阴,咽喉不利,形成喉痹,故处方以养肺阴与清肝火并重,使气血流畅,咽喉得养,肉芽无以再发。

    (十一)阴虚乳蛾

    26、侯××,女,20岁。

    初诊因慢性扁桃体炎屡发10年,伴关节疼痛,于1975年7月7日入院,拟行扁桃体切除术。既往有青霉素过敏史及出血倾向史。血常规示白细胞10600,中性59%,血小板7.5万,抗“O”500单位,血沉8mm。入院后每天午后低热(37.5~37.7℃)不退,用抗生素无效,出院。出院后仍有咽痛,关节痛,低热,又入院准备手术。先用中医治疗,舌尖红,质略暗,苔薄黄腻,脉细带弦。投以养阴清虚热,凉血活血之剂。银花、柴胡、当归、党参、丹参、川芎、知母、生甘草。2剂。

    复诊:服药1剂后,次日下午体温为37、2℃,舌尖红,苔根黄腻,原方加茯苓、连翘。继服1剂。体温36、9℃。于局麻下顺利作扁桃体摘除术。术后无出血和发热,4天出院。一月后复查,全身及局部情况良好。

    按:本例拟切除扁桃体慢性炎症病灶,因低热而不宜手术,西医一时无药可用,中医辨证论治,不仅控制低热,也有利于防止术后出血。

    (十二)喉炎咳嗽

    27、××,男,4岁。

    初诊:因急性喉炎、II度喉阻塞而于1975年7月8日入院。经用激素及多种抗生素后,高热退,后阻塞症状缓解,但仍有阵发性咳嗽,痰粘稠不易咳出,喉间有痰鸣音。胸透正常。服止咳露、非那更糖浆未效。建议中医治疗,苔薄白腻脉细滑数。治以宣肺、化痰、止咳。桔梗、炙紫苑、射干、陈皮、前胡、杏仁、生甘草。

    复诊:2剂后,咳嗽明显减轻,晚间有盗汗。喉间痰声已消,苔转薄。原方去射干,加银花、黄芪,2剂,诸症悉平,出院。

    按:本例用西医及时控制喉炎及喉阻塞,又以中药止住迁延咳嗽,缩短了住院时间。

    (十三)喉疳(口腔溃疡)

    28、林××,男,27岁。

    因咽痛、声嘶、呼吸困难进行性加重,伴吞咽困难、进食呛咳一月入院。检查:发音含糊,喉阻塞II度,悬壅垂及双扁桃体因溃烂缺失,疤痕挛缩,咽部粘膜充血肿胀,附点状伪膜,双梨状窝溃疡,表面伪膜满布,会厌红肿卷曲,边缘片状伪膜,双声带固定,声门裂仅2mm。急行气管切开术,术后用大剂抗生素静滴,地塞米松雾化吸入,连续治疗17天,症状无明显改善。咽后壁溃疡活检示“粘膜及肉芽组织慢性炎”。共住院三个月,因进一步已无法可施,试请中医会诊。询知咽喉部溃疡日久,疼痛剧烈,心烦急躁,大便偏干,舌质红,苔光剥,脉细弦。证属素体阴虚火旺,复感邪毒,火毒困结肺胃,挟肝火上攻咽喉,灼腐肌膜。治疗急投养阴清热、泻火解毒之剂。处方:玄参、银花、当归、制大黄、柴胡、生白芍、夏枯草、射干、浙贝母、桔梗、生甘草。5剂后咽痛即减轻,溃疡疮面明显缩小,再进5剂,咽部溃疡基本平复,会厌红肿好转,左梨状窝及披裂处灰白色伪膜,右声带恢复正常活动,左声带微动,舌脉同前。原方加天花粉、牡蛎,继服5剂,咽喉溃疡十愈其九,左声带活动继续好转,舌仍花剥。再加南沙参、北沙参,5剂,溃疡愈合,双声带恢复正常活动,声门裂约7mm,遂带气管套管出院。回乡后间断服中药年余,来复诊,呼吸平稳,吞咽如常,溃疡未复发,检查见口咽后壁及侧壁、喉咽侧壁均为白色疤痕,会厌及双披裂轻度充血,活动好,声门裂大小正常,舌红,苔薄,脉细。顺利拔除气管套管。

    按:本例为咽喉部严重溃疡,属中医“口疮”、“喉疳”范畴,《寿世保元》说:“口疮,连年不愈者,此虚火也。”是由素体不足,阴虚火旺,又复感邪毒,正不胜邪,出现火毒困结咽喉之本虚而标实之象,病势凶猛,生命危在旦夕,按“急者治其标”原则,急投清热解毒,消肿排脓之“四妙勇安汤”,此方为《验方新编》治热毒型脱疽方,由玄参、银花、当归、甘草组成,并加大黄,意在釜底抽薪,使火邪有出路,病势得缓解,再加入北沙参、天花粉等养阴治本之剂以巩固疗效,最终治愈疾病。

    (十四)干燥性鼻炎

    29、王××,女,40岁。

    初诊:1998年2月3日。鼻内干燥4月,始于下鼻甲电灼术后,伴咽喉干痛,心烦,善悲,喜叹息,睡眠差。检查:鼻腔宽,无痂皮,鼻道无分泌物,咽后壁干红,滤泡增生。舌苔干腻,脉细弦。证属肝郁化火,肝火乘肺,耗伤肺阴。治拟疏肝解郁,活血润燥。丹栀逍遥散加减。柴胡、生白芍、丹皮、丹参、旱莲草、当归、川芎、知母、茯苓、佛手、女贞子、山栀、炒枣仁、桔梗、生甘草。7剂。

    复诊:鼻内仍干,咽痛,睡眠改善,自觉全身情况好转。检查:鼻膜润,下甲有所增大,后端明显。舌胖,苔干腻略退。上方加生地、淮山药。14剂。

    再诊:鼻干咽干及其它症状均已好转,检查见下甲无明显萎缩,原方带回澳大利亚,连服。

    按:1999年2月回国,诉所有症状均已消。本例病虽起于手术,但平时生活及工作紧张,肝气郁结,肝火偏旺,故以丹栀逍遥散为主治之,加上滋肾润肺之女贞、旱莲,养血活血之当归、丹参、川芎,改善鼻膜血液循环,起滋养鼻膜作用,取得良好疗效。

    (十五)鼻蕈(鼻内翻性乳头状瘤)

    30、淡××,女,62岁。

    初诊:1995年12月15日。因反复左鼻塞、流涕7年,检查发现左中鼻道乳头状新生物入院。X线华柯氏位摄片示“左上颌窦软组织影”,于12月20日局加表麻下行左中鼻道新生物摘除及筛窦开放术,术后病理报告为“左鼻内翻性乳头状瘤”(病理号:95-3662)。舌质红,苔薄,脉细滑。证属肺气不宣,肝脾气滞,血瘀痰凝。治拟宣肺化痰,疏肝健脾,理气散结。藿香9g  陈皮9g  蚤休9g  丹皮9g  丹参9g  仙鹤草15g  浙贝母9g  柴胡9g  牡蛎30g  夏枯草12g  生白芍12g  木馒头15g  天花粉12g  米仁30g  莲子肉15g  炒荆芥9g  桔梗4.5g  生甘草3g。

    复诊:七剂后,左鼻通气好,涕少,左中道洁,苔脉同前。守方再进。14剂后,无不适,遂在原方中加天冬、麦冬、玄参、熟地、郁金、茯苓、枳壳,连续服药半年。1996年6月27日复查,左鼻通气好,嗅觉正常,无鼻涕,鼻腔洁,未见新生物。X线摄片示:双额、筛、上颌窦透光好,未见明显窦腔扩大及骨质破坏。停药观察。

    按:鼻内翻性乳头状瘤,中医认为是由于肺脾肝三脏功能失调,导致气滞血瘀痰凝,日久形成赘瘤。故本例以调整肺肝脾为基础,加仙鹤草补气消瘤,荆芥散瘀血、破结气,是先师不同常法之治鼻内翻性乳头状瘤之经验用药,临床用之获良效。

    31、蒋××,男,33岁。

    初诊:1996年10月,因右鼻塞,多脓涕,头额胀痛反复10余年入院。患者10年前曾行“右鼻息肉”摘除术,病理性质不详。术后仍经常鼻塞、流脓涕及头痛。1996年因头痛加重持续鼻解,外院检查见右鼻腔充满新生物,鼻中隔偏曲,CT摄片示“右鼻腔、上颌窦、筛窦软组织影”,予鼻中隔矫正及鼻内新生物摘除术,术后病理证实为“鼻内翻性乳头状瘤”。不到2月,鼻塞又起,头额胀痛,检查示右鼻腔内肿瘤复发,建议作鼻侧切开术。患者惧怕术后面部有疤痕,影响外观而拒绝鼻外手术,遂来我院就诊,入院于1996年10月在显微镜下行右上颌窦进路鼻腔、筛窦、上颌窦肿瘤摘除术,术中见上颌窦筛窦及鼻腔内大量乳头状新生物。术后病理同前。术后仍有脓涕,心烦急躁,检查见双鼻腔粘膜红肿,舌红,苔腻,脉弦滑。证属肺经蕴热,肝郁化火,痰浊湿热凝聚鼻窍。治拟清肺平肝,利湿通窍。藿香、陈皮、蚤休、丹皮、丹参、仙鹤草、山慈菇、黄芩、米仁、夏枯草、生白芍、天花粉、白芷、木馒头、桔梗、生甘草。随证加减。间断服药1年余,症状全部消除。1998年4月10日,鼻窦CT复查:鼻腔、鼻窦未见肿瘤复发。头痛未发,无流涕,鼻腔光滑,无新生物。

    按:本例临床表现,中医辨证属肺经蕴热,肝火偏亢,痰湿阻滞,故以清热宣肺,平肝泻火,祛痰散结为主,方中山慈菇能消坚散结,化痰解毒,长于消瘤,多用于治瘰疬结核,也是治疗鼻内翻性乳头状瘤之要药。

    32、王××,男,38岁。

    1990年起右侧鼻塞,检查发现右鼻息肉,在当地医院两次行鼻息肉摘除,术后不久鼻塞又起,鼻内息肉复发。1995年5月鼻窦CT示右鼻腔、筛窦、上颌窦充满软组织影,活检,病理证实为鼻内翻性乳头状瘤。外地某大医院予右鼻侧切开术,术后二月症状复发,检查见右鼻内充满灰白色乳头状新生物。1995年10月在我院显微镜下右鼻内乳头状瘤摘除,创面涂以铬酸。术后鼻腔宽大,干燥,痂皮多,舌质偏红,苔薄,脉细弦。证属气阴两虚,气滞痰凝,于益气养阴,化痰散结。南沙参、北沙参、百合、生白芍、夏枯草、天花粉、天冬、麦冬、山慈菇、牡蛎、黄芪、陈皮、川芎、木馒头、桔梗、生甘草。另予大补阴丸,每次9g  每日两次,吞服。

    上方带回江西,连服一年余,1996年10月随访,鼻内光,未见新生物复发。1997年8月21日鼻窦CT检查,未见鼻腔鼻窦新生物复发。

    按:本例经多次手术,鼻腔宽大,易干,手术气血两伤,鼻膜失养,故治以益气养阴为主。

    (十六)喉源性咳嗽

    33、汤××,女,73岁。

    初诊:1997年3月14日。咽痒、干咳、少痰,咽部异物感1年余,纤维喉镜检查见披裂间区有一黄豆大小囊肿样突起,表面光。检查:咽部粘膜慢性充血,咽后壁血管扩张,舌略胖,苔根腻,脉细滑。证属肝郁气滞,肺气失宣,痰气交阻于咽喉。治拟疏肝理气,宣肺化痰。柴胡、枳壳、南沙参、北沙参、百合、生白芍、化橘红、前胡、当归、丹皮、丹参、仙鹤草、桔梗、生甘草。14剂。

    复诊:药后干咳好转,检查同前。原方加苦参、蝉衣。七剂后,咽痒干咳已缓解,但口苦,咽部异物梗阻感。苔根仍腻,脉细滑。拟方:柴胡、黄芩、制半夏、枳壳、仙鹤草、苦参、米仁、茯苓、昆布、夏枯草、天花粉、桔梗、甘草。七剂。

    再诊:症状全消。

    按:本例实为咽源性咳嗽,每于咽痒则干咳不已,咳嗽病位虽在肺,但与肝气郁结有密切关系,故治疗从肝肺并治,投以逍遥散加减,获得满意疗效。

    34、杨××,男,64岁。

    初诊:1999年12月30日。咽部不适,痰少,阵发性咽痒、干咳二月,伴咽干,口苦。检查:咽部粘膜暗红色充血,喉底哥窑纹(咽后壁血管扩张)。舌下脉迂曲,苔薄黄,脉弦。肺阴不足,肝火偏亢。治拟养阴润肺,兼清肝火。南沙参、北沙参、天花粉、生白芍、龙胆草、当归、蝉衣、仙鹤草、化橘红、杏仁、米仁、丹皮、丹参、生麦芽、桔梗、生甘草。

    按:本例仅服7剂,咽痒、干咳即消。方中蝉衣、仙鹤草、化橘红是治疗喉源性咳嗽的经验用药,蝉衣入肝、肺二经,宣肺、平肝、解痉,对于阵发性痉咳有良好作用。

    (十七)梅核气

    35、张××,女,48岁。

    初诊:1996年12月3日。咽干,有异物梗阻感4~5月,每年发作,进食无碍,伴咽部闷胀不舒,睡眠及纳食正常,有高血压史。检查:咽侧束肥厚,充血,舌根淋巴增生,甲状腺可及。舌暗胖,苔薄黄,脉弦滑。证属痰热壅滞咽喉,气机不利。治拟疏肝解郁,理气化痰。柴胡、浙贝母、夏枯草、生白芍、枳壳、制香附、丹皮、薄荷、丹参、牡蛎、玄参、桔梗、生甘草。7剂。

    复诊:药后症状明显减轻,苔薄黄,脉细弦。原方去香附,加绿萼梅、天花粉、百合、太子参。7剂。

    36、宋××,女,49岁。

    初诊:1998年1月2日。咽部异物梗阻感半年,进食无碍,伴咽干,胁痛,腰酸,有时嗳酸,心慌,睡眠正常。检查:咽后壁淋巴增生,舌质红,苔薄白,脉细涩,舌下脉瘀。证属肝气不舒,痰气交阻。治拟疏肝理气,化痰利咽。柴胡、生白芍、牡蛎、百合、丹参、绿萼梅、怀牛膝、天花粉、川楝子、延胡索、桔梗、生甘草。

    复诊:上方连服21剂,咽部异物感消,仍干,局部同前。南沙参、北沙参、生白芍、百合、麦冬、天花粉、绿萼梅、牡蛎、丹参、丹皮、制黄精、桔梗、生甘草。14剂。

    按:药后症状全消。

医话

1、具体情况要作具体分析

    祖国医学十分注重人体与外界环境的统一性。对疾病的病因、病理进行分析时,一般都是结合四时气候、地理水土、病人思想情绪的变化等因素进行综合分析,然后作出诊断,确定治疗原则,这就是中医特有的辨证施治。我感到辨证施治,对具体情况作具体分析,是中医理论中的精髓,是十分重要的。

    曾有这样一件事:有一年夏天,某地区乙型脑炎流行,当地医生用中医传统的“白虎汤”治疗,取得很好的效果。第二年同一时期,他们仍用“白虎汤”来治疗该病,疗效却大大下降。经过调查分析,原来这年夏天该地区气候不同于往年,天阴湿多雨,患者中大多夹杂着“湿邪”的侵犯。,接下来他们在原方内加入一味燥湿的药物——苍术,疗效很快就提高了。事情看来似乎很简单,但却发人深省。它告诉我们,学习祖国医学,光靠抄录几张有效方子,遇病医治,“对号入座”,以“不变”对“变”,就非碰壁不可。客观事物本来是互相联系着的,是不断变化的。只有对具体情况作具体分析,以“变”治“变”,使我们的主观认识符合患者的客观病情,才能取得治疗的。那种想抄一张方子,对病人个个适用的做法,岂不是一种形而上学?!这种孤立地、静止地去看问题的思想方法,势必造成思想的僵化,真可谓“欲持昔人一定之说,以应无涯之变,其不至于遗失者寡矣”。列宁曾深刻地指出:“如果要开一张包治百病的丹方,或者拟定一个适用于一切情况的准则(‘不作任何妥协’)那是很荒谬的。”

    在临床临诊中,有许多实例,如临床上最常见的伤风感冒,均有发热、鼻塞流涕、头痛等症状,西医一般给病人服用A.P.C.。等解热镇痛药或抗菌素,对鼻炎局部滴用麻黄素等进行治疗。但由于各人的病情不同,有的人感冒表现为怕冷、骨节酸痛明显,舌苔薄白,脉象浮紧;有的人则以发热为主,有咽喉疼痛,舌苔薄黄,脉象浮数。根据中医辨证,对于前者属风寒感冒,治疗原则是辛温解表;而后者属风感冒,治疗原则是辛凉解表。“辛温”与“辛凉”,虽一字之差,却充分体现了祖国医学同病寻异,因异施治的朴素辩证法思想。如果不问具体情况,一律对待,疗效当然不会好。再说,就是对同一病人,在疾病发展的不同阶段,也应根据不同情况采取相应的治疗措施。如治疗咽部急性感染、病人以咽痛、发热为主要表现,但是对早期表症未解者,重点在解表清热;在疾病的高峰阶段,全身高热,局部?{红,则主要用清热解毒药;当局部趋于成脓时,又需加强祛瘀排脓;而一旦热病已去,到了恢复期,则以养阴清热为主了。如果认为反正是一个病,一张方子可以治到底,那是不行的。

    治病同其他事物一样,也有它的客观规律性。某个医生用某张方子治好了一种病,证明这张方子符合病者的客观情况,在条件相似的情况下,医生用这张方子是可以治好同一类的病人的。但是,不要忘记“每一科学原理的真理界限都是相对的。”历代中医学家曾经反复指出:学习中医方剂要“师其法而不拘泥其方”,这是有道理的。倘使我们不问具体情况,不做调查研究,“以不变应万变”,以一方治百病,那么,必然要遭失败,应该引以为戒的。

2、要学会抓主要矛盾

    中医临床上容易犯的毛病是炒“什锦菜”。因为病人在主诉中往往讲了一连串的不舒服,而疾病的症状又是错综复杂。比方腹泻病人来就诊,主诉他有发热、头痛、腹痛等等不舒服。如抓不住要点,听到病人讲什么不适,就加一二味针对这种症状的药,结果一张处方弄出来,洋洋一二十味药,庞杂无章,不得要领。当然,疗效也多半不大好。疾病是人体和病邪矛盾斗争的一个复杂过程,如果我在这个复杂过程中全力找出其中的主要矛盾,眉毛胡子一把抓,那是会走许多弯路的。

    我曾遇到过一个病人,她主诉月经不经常,经量多、周期短、容易冲血;平时感到乏力,吃东西没有味道,晚上睡不好觉,白天头昏眼花,有时感到心慌;此外大便次数增多,常不成形。面对这么多的问题,既要止血调经,又要健胃止泻;管了睡眠,还得治头昏心慌。经分析:这个病人毛病的根本原因是脾功能不足。由于脾虚不能运化水谷,所以消化能力弱,且大便不实;因脾气弱,脾不统血,故月经增多;脾胃是气血生化之源,且月经多而阴血丧失,久之易致气血不足、心脾两亏,产生头昏、乏力;因心主血藏神,故有心慌失眠等表现。这样一点明,主要问题突出了,针对疾病中“脾不统血”这一主要矛盾,采用“归脾汤”加减的方子,结果取得了较好的疗效。这说明中医在辨证施治中,很注意抓主要矛盾。

    中医在诊治疾病时抓主要矛盾,还体现在用药上。治疗同一症候或疾病的中草药常有许多种,如补气药有党参、黄芪、炙甘草等;解表药有荆芥、防风、薄荷等。它们的药性虽有“补气”及“解表”的共同点,但又各具特点。因此,必须选择主药。实学时常常不知选那一只药为好。对药物选择的犹豫不决,正好反映了我们对药物的特性不熟悉,因此在处方时不能熟练地驾驭它们,恰当地选择主药。在用药的分量上同样如此。初学的人有时开出一张方子,各样药物的剂量都是三钱到底,主次不清,认为反正三钱是中药的常用量,不大会出问题。岂不知有些药药性峻烈,胡乱开了三钱,同样要出问题。由于用药的分量选不准,药物配伍中重点不突出,正象打仗一样,“平分兵力,处处攻击,处处不得力,拖延时间,难于奏效”,同样打不了胜仗也治不好毛病。因此针对疾病过程中表现出来的主要矛盾,结合病人的体质强弱、病情轻重及其他因素,药量该重的五钱、一两乃至几两也该用,这样量大而力专,效果就显著;反之,药量该小的几分甚至几厘,也是恰当的,这样也避免了药物的浪费和减少副作用。这方面古今许多有名的医家为我们提供了不少范例。就以甘草这味常用的中药来说,因其性味甘平,方中多用来调和诸药,一般用量为几分至一钱,但张仲景在《伤寒论》的“炙甘草汤”中,炙甘草作为主药治心悸、脉结代,其用量就达一两以上(原方为3两,东汉一两折现0。45市两)。所谓“用药精当”,就是要在处方中切对病情、重点突出、考虑全面、配伍得当,这样才能开出一张好处方。

    当然,在抓好主要矛盾的同时,我们也“不能非本质方面和非主流方面的问题,必须逐一地将它们解决”。处方中不是一概地反对兼顾次要症状。在疾病的变化发展过程中,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是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相互转化的。处理不当,次要矛盾也可能上升为主要矛盾,问题是如何学会弹好这个“钢琴”。

3、中药的“攻”“补”及其他

    常言道,“用药之道贵在精当”,这话是很有道理的。因为药物有治疗作用,也有副作用。如果不能正确地认识药物的性能,辩证地运用它,不仅会影响药效的发挥,甚至会造成不良的后果。初学中医者和某些病人中常常存在着这样一种倾向:喜“补”畏“攻”。总认为用点补药不会错;补一补有好处。事物都有两面性。应当看到,补药也是药,药是用来治病的。所谓“虚则补之”,即是说补药是治虚损病的。何谓“虚”?《内经》里说得很明白:“精气夺则虚”。当病人体虚时,才需用各种不同的相应补药去治疗。不虚,则何补之有?其实,所谓“攻药”与“补药”也是相对而言的。补药的药性也有二重性。它有补虚的一面,也有用之不当容易碍邪及产生其他不良反应的一面。况且有些“补药”药性偏激,用之过久,也会干扰人体正常的阴阳平衡,并不是只有百利而无一弊的。相反,攻药药性多峻烈,象生大黄用过了量会使人泻得厉害,确会伤“正”。但是在温热病中,病人如有胃肠积热,燥屎内结,则需赶紧用重剂量生大黄,使大便通下,达到所谓“急下存阴”的目的。这时用生大黄不仅应该而且是必需的,它避免了邪热伤津,保护了阴津,一定程度上还有“补”的意义。因此,我在临床实践中体会到不能只见攻药“气势汹汹”的一面,也要看到用得妥当,能发挥它的“祛邪以扶正”的一面。事实上,只要用药得当,“攻药”之中有“补效”;“补药”之中也有“攻效”。如正气虚的人容易为外邪侵袭,且得了病也因抗病能力弱而不容易好。这时适当地运用补药扶正,有助于驱邪外出,即所谓“正足邪自去”,补中自有攻意;反之,及时用了祛邪药,避免邪气继续伤正,保护了正气,即所谓“邪去正自安”,攻中也自有补效。所以,中药中的“攻”与“补”,二者是辩证统一的,根本问题是如何合理地看待和使用“攻药”和“补药”。古人云:“用之得当大黄是补药;用之不当人参是毒药。”这真是经验之谈!再者,就补“虚”本身而论,由于虚者尚有气血阴阳之分,加之病人年龄、体质诸方面的情况不同和季节、气候的影响,就会有各种各样不同的“虚”。不视具体情况,凡“虚”补了就是,那是会出问题的。如病人是阴虚阳亢,表现舌红苔少、脉细数、五心烦热,这时用肉桂、鹿茸之类温补药不仅无益,反会伤阴;而如果病人表现是脾胃虚弱,舌苔厚腻,胸闷多痰,则用了白木耳、阿胶之类滋腻的补药,也除了加重症状之外,无甚好处。至于服过量人参而中毒的,临床上也不乏其人。由此可见,那种一味喜补畏攻的看法是片面的。“补药无害论”本身是害人之论!

    中医“攻”“补”方剂的特点大多是多种药物适当配伍而组成。我在临床实践中感到,由于中药复方能利用药物间的相互作用,减轻或消除不良反应,较全面地照顾到整个病情,因此,往往较单个用药的疗效为高。这方面中医通过医疗实践,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有许多配伍精当疗效好的攻、补处方,值得我们学习。如“半夏泻心汤”中的黄连、黄芩与半夏、干姜相配合,辛开苦降以弄结降逆;“玉屏风散”中的黄芪、白术、防风配伍,一散一收治表虚自汗等等。这些方剂从表面看,似乎用药中药性有些矛盾,实际上是相互监制了偏性,使药性温凉得当,补而不滞,体现了对立统一的辩证法思想。然而,当药物配伍不当时,中药复方的这种优点就会变成缺点,药物作用互相抵消。轻则影响疗效,重则引起不良反应。所以在核定攻药或补药处方时,必须充分考虑到各药合用时可能产生的反应,恰当配伍,才能收到好的效果。

    世界上的事情是复杂的,是由各方面的因素决定的。在处方用药中,还有一个问题也很重要,即不同的方药剂型,则采取不同的炮制方法和服法。炮制方法或服法不当,常常也会影响药效的发挥。曾有这么一件事:某中医院以甘遂制剂取得相当的疗效,但有一次突然失效,追究根源,原来是煨制甘遂的时间不当,使这一批药物失效。中药从处方到病人用药中间存在不少可以影响药效的因素,我想作为一个人民的医生,除了应使诊断和治疗切合患者的客观病情之外,一定要纠正开了处方就万事大吉的医疗作风,把一些用药的必要知识,如什么药该先煎或后下,什么药该热服或冷饮等等告诉病员,努力避免因为我们工作的疏忽,造成辨症虽对,用药亦当,但仍不能解除病员病痛的情况。同时,我们要根据祖国医学理论,运用现代科学技术知识,改进中药生产、炮制、给药途径等,探求中药用药的客观指标,避免用药中的盲目性,不断总结、提高和推广中药处方用药的经验,这也是发展中医的重要课题之一。

4、医德为本方成医

    第一、良好的医德起激发、促进临床思维的作用。医生以不同的思想感情对待病人,会产生不同的思维过程,得出不同结论;立足点不同,即使对同一病人,有时想法会完全两样。缺乏对病人的心,面对疑难危重病症,医生常常会思路闭塞、却步不前;而具有一切从病人利益着想的高尚医德,能促使医生排除杂念、开阔思路、高瞻远瞩,会促使他有勇气去克服固定思路,做到兼收众长、从善如流,结果不 仅使自己医术日进,病家也得益匪浅。

    其次,良好的医德使医生能理智地进行临床思维。医生的临床思维过程需要具有理智性,应从“救死扶伤”的原则和立场出发,去正确处理病人,而不允许感情用事。诚如唐代名医孙思邈所说:“若有病危来求救者,不得问其富贵贫贱、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智愚,普同一等。”道德情操直接影响和支配着医生的思维和行为,优良医德是医生能理智地进行临床思维的基本保证。

    再有,良好的医德为正确的临床思维创造条件。我国传统的医学道德历来要求医生对待病人应该“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见彼苦恼,若已有之,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这样有助于医生与病人间建立相互信赖的融洽关系,病人也会消除疑虑、恐惧、怕羞等等不正常的心理,把自己的病情毫无保留地提供出来,而获得真实、全面的临床资料是进行正确临床思维的首要保证。医生对病人的痛苦漠不关心,或者看病时心不在焉,边诊疗,边“谈交易”,或言行粗鲁、举止轻浮,则病人不是被搞得提心吊胆,无法有条不紊地提供病史,就是对医生产生不信任,甚至反感,不愿多开口,医患关系僵化乃至破裂。

    鉴于上述理由,我们的结论是:一个医生的医德好坏是会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其临床思维过程的;反之,做医生想要正确地进行临床思维,也须注意提高自己的医德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