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电影霜狼氏族:【病房-71 】 斜眼看人的女兵

【病房-71 】 斜眼看人的女兵

              一、

2011年4月5日是清明节，3月25日——4月8日，我回到故乡，参加家族的扫墓。

我已经三个年头没有回家看望父母了，每当想回家时，父母叔叔和弟妹们总是说我身体不好，路途又远，就别回来了。今年，我的身体还是不太好，但比往年好一些，我很想3月29日回家参加扫墓。3月20日有朋友为我占卦，卜得：29、30、31日均为，去时吉祥，回来凶，不宜出行。我焚香，使用筹策占卜，得：3日内有人来。晚上，大妹来电，说，我明天起身去你家，傍晚就能到你家，呵呵，大哥你搬了家，我还没去过你家，你到时在徐家汇地铁站接我就可以了，上海我不熟，但地铁一号线我熟。

大妹妹你来的真是时候。夫人在电话旁大声说。

太好了。我说，你来吧，陪我一块回家。

21点14分，在大雨中，我接到了大妹妹——本玲。

25日，7点50分，我与大妹坐上了返回山东临沂的高速大巴。

一路上，兄妹之间无话不说，大妹妹问我，哥，你好嫂子谈恋爱，是怎么认识的？我觉得你的博客里写的你和嫂子认识的很巧合，怎么和《亮剑》里的李云龙受伤住院认识护士田雨差不多，嘻嘻。

                      二、

大巴车，呼呼地跑在京沪高速上，我脑海里高速回放着《病房1—70》系列帖子的内容。

大妹，我的《病房》系列帖，你也看了不少了，我给你从71帖向后说吧。

1980年10月16日，星期四，是个阴雨天，我早早起来，趴在病床上给王爱写信，这是我入院以来第一次给这位部队组织批准的“未婚妻”写信，我第一次告诉她我生病了，血尿很严重，住院了，我觉得她是医院中药房药剂员，懂得血尿，写信告诉她，一是希望得到她的帮助，二是给她一个信号，我的血尿一旦医治无效，我们俩就散伙。

王爱，离婚多年了，听说过的很好，是咱们那里第一位有汽车的女人，她就是个嘴快，嘴直，你们没谈成，也没有成为仇人，她一直说你好，见了我也很知己，不过已经一年多没见她了。我的话让大妹妹回想起她与王爱的交往，评价着王爱的为人。

信，写好了。

我起身去洗漱，出门遇上你嫂子。我对大妹妹说。她一斜眼，一歪嘴，说，昨晚我就说了，不许你和我说话，也不用你来帮我干活，你好好休息。我点头，算答应。

我笑笑，对大妹妹说。

一天里，沈莲芳没有走进我的病房，例行的扫地也是男卫生员徐乃江来的，我心里空落落地，说不清什么滋味，不停地拨弄收音机，听上海792、990千赫和浙江、江苏的广播。广播的内容丰富多彩，而我的日记里只记下了重要新闻。

1、美国政府出于不友好，竟然支持台湾和美国的两个非官方组织并批准给予台湾外交豁免权，我外交部提出抗议。

对这则新闻，我评论说，对美国政府及其台一些做法中国人民是极为愤慨，我们不希望有求于美国，而应是出于友好，否则，我们仍持强硬的态度，台湾问题，美国是有着直接责任的。

2、伊拉克伊朗之间在阿拉伯河上交战，进入激烈阶段。

这些地区一直不安定，阿富汗问题刚如此，又来了两伊交战，伊拉克是发动战争的。我评论说。

3、朝鲜党6大开完了，金日成仍为总书记，李先念率代表团去参加，北朝鲜成立了一个“高丽统一委员会”。

由名字看，已明显向南朝鲜让步。我评说。

大妹妹听我的回忆，说，那时候，有个半导体便携收音机，就好似是今天的电脑，算是一件个人大财产，你探家时带回的上海产的春蕾牌收音机，我高兴。

                            三、

墨绿的高速大巴，像一条无声的鲸鱼，滑进江苏省龙奔服务区，驾驶员喊：不是吃饭呀，是加油，有想方便的，快点去，5分钟，啊，快点。

我跑下车，去洗手间。

大巴晃悠着走出服务区，瞬间加速，我一惊。大哥，你当心。大妹妹说，大哥，30年前的事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呢？是不是你干保密工作锻炼的呢。

是，也不是，我有记日记的习惯，自从写《病房》系列帖子，我翻看了老日记，往事渐渐清晰，重现在眼前，说写这些往事，就如看着一本书直接朗读。我说。

蛮蛮地呢，我说你的博客帖子能写出某年某月某日某人某事。大妹妹看着车窗外的麦田说，咱家里可旱了，你看人家江苏，不旱，麦苗真好。

                           四、

1980年10月16日下午，雨停天晴了，北风带来了凉。

王军医进我的病房，说，经过肾造影与膀胱镜检查，加上连续不断的尿液检查，你没有什么大毛病。

我看，我近期可以出院了。我说。

感谢你的配合。王军医说。

病查不出，治不好，还要赶我出院，你感谢我，我还想骂医院。我心里说。

王军医一走，我列了一个快速读书的计划，我在日记里写道：“要拼命地将书读完，要学鲁迅的读书方法，随便翻翻。”

也真古怪，咱爸爸妈妈生了六个孩子，就你从小爱读书，读书还那么好，我就完蛋了，初中都没读好。大妹妹一脸惆怅地看着车窗外，说，人都是个命，你读书那么多，知识那么多，在部队拼命干，落下什么，落下一个伤病身体，唉，人的命。

大妹妹转过脸来问我，你和俺嫂子那时不敢直接谈恋爱，难道就没一起到街上看过电影吗？

没有，也不敢。我干脆地说。

1980年10月16日晚上，医院放映《春催桃李》，这是一个1961年的片子，文革中被禁映，1981年解放出来，重映的。

大跃进年代，和平里居民响应党“两条腿走路”的办学方针，自力更生，创立了一所民办小学校，地区领导决定派里弄生产组组长顾三娟和初中毕业生秀华担任教师。家庭妇女出身的顾三娟，原来是个文盲，解放后在夜校毕业。有些家长嫌她不是专业教师，怀疑她办不好这所学校。顾三娟不灰心，排除一切困难与秀华一起坚持要把学校办好。她教育差生阿根转变，使三娟对办学更增强了信心。从此，民办学校的工作出现了明显的进步。

    真要命，这样的好片子，文革中要打倒它，文革中，人都疯了。大妹妹说。

                              五、

我住院后，每次看电影，你嫂子他们卫生班和值班护士要组织和管理我们这些病号，看《春催桃李》时，她只是斜眼看我几次，没和我说一句话。

嘻嘻，我第一次见我嫂子，是你们结婚回家，我就发现我嫂子爱斜眼看人。大妹妹说。

我说，我是看《春催桃李》时才发现她经常斜眼看我的。

2011-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