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谷剑圣加点:【病房-93】偷吃禁果的女兵

【病房-93】  偷吃禁果的女兵

               一、

早上一上班，病区的医生护士卫生员在饭堂里大集合，关着门开会。会挺神秘的，一声大一声小的先后传出教导员、主任和护士长讲话的声音，“每个人都要注意”，“这样的事虽然出在其他病区”，“男女关系上”，“自我管理要严”，“管住自己的心，管住自己的身”——

会一结束，医生忙查房。

王军医到病房来问我，吃中药汤药有什么感觉，我说就是中药保温壶太小，每瓶中药汤也就是150毫升，太少了，我喜欢喝一大碗药汤，我母亲说，喝中药，只有药灌满肠才能得到药的功力。

呵呵，真实怪，别的病号吃中药都嫌药汤太多，你可好，嫌药汤子少，那么自己去给中药房说吧，看人家能不能满足你的要求。王军医说罢开门离去。我起身去北面医院大门西侧的中药房。

药房里坐着一位女兵正在包扎右手掌，看样子是烫伤。同志，你好，我有件事和你商量，我是一病区的住院病号。我试探着问。女兵只管捋着绷带缠自己的手，头也不抬就扔一句话，你去煎药室问她们去吧。

隔壁一间房子挂着“煎药室”的牌子，热气腾腾的中药气味从煎药室的门窗里冲出来。探头一看，里面两个女兵。靠门口的胖女兵侧立着，看着里面一位正在忙碌的偏瘦女兵。我断定我想多喝点药汤的事给她们说一定管用，便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对着胖女兵说，两位女同志，你们好，我有件事和你们商量好吗？

你是谁？瘦女兵和我搭茬，胖女兵脸也没转。

我是一病区的病号，守备一师的刘本新。

听口音你是河南的，她老家是河南郑州的。瘦女兵用头指了一下胖女兵。

是吗，那可是大老乡了，我小时候在郑州二七广场北面住过，也就是省交际处那里。我的说话声提高了一些，话是说给胖女兵听的。

是吗。胖女兵终于开口了，说，看你对郑州这么熟悉，还真是大老乡，我家就住在建设路，我听你的口音你不完全是河南人吧。

1960年，国家苦难，政府动员职工家属回乡下，我妈妈响应政府号召，带着我和二弟回到老家山东临沂乡下。

瘦女兵从走出来，揽着胖女兵的肩膀互相对视，嘿嘿，她们有一点坏笑，瘦女兵张了张嘴，肚子里的话没有说出来。

嘿嘿，问你一件事。胖女兵神秘兮兮地看着我。

问吧，有问必答。

你是不是就是大家传说的和沈莲芳要好的那一位。瘦女兵问出这句话，自己的脸先红了，似乎在害羞，又似乎对说出的话后悔。

我没有正面回答瘦女兵提问的飘荡了一个多月的流言。我说，干部不得和战士谈恋爱，这是死规定，我可不敢碰这个高压线，引火烧身，否则害自己也害了对方，我和小沈之间那是战友同志关系，也是病友关系。

怎么，小沈住院了。

是的，胳膊疼。

唉。瘦女兵叹了一声说，要是男干部都像你这样，就好了。

唉。胖女兵也叹声气，转身去操作一个煮药的铝锅，滤出一壶药汤。

这两位女兵似乎有隐情，我挠挠头皮走进煮药间，说，我看你们煮药很辛苦，你们看能不能这样，我的那个药在你们煮好后就不要装小保温瓶了，我每天10点钟拿茶缸子来你们这里喝药，每次让我喝400毫升以上，这样如何？

哈哈，你说什么呀，哪个病号不想少喝几口苦药水，你真是特例。胖女兵转脸看着我，等我回话。

参军前，在家生了病喝中药，妈妈就告诉我，喝中药要药灌满肠，才治病。我嘴唇吧嗒吧嗒地讲了一大串理由，感动了两位女兵，她们答应了我的要求。但她们还是不放心。瘦女兵说，要是领导查问起来，你可要主动说清，别让我们吃批评就行。胖女兵说，你先在大门外溜达一会吧，一刻钟后来喝今天的药。

                         二、

出了医院大门，见门东侧墙根下有一算命地摊，走上前，算命先生一看我穿着病号服，就劝我抽《诸葛灵签》，看看病何时能好，我犹豫一时，但还是动了心，心想两毛钱抽一签，不贵。这是我参军后第一次抽签，生怕别人说自己迷信。我向四周看看，没有其他军人，连忙从签桶里抽出一签。

【签诗】耕牛伏辄，辟土开疆，坐看收获，黍稷稻梁。

【解签】耕牛，农人忠实的朋友。它吃苦耐劳，不屈不挠的性格，令人尊敬。 不论你的生肖年是否为牛，或者月，日，时是否带有丑这个地支，你的一生都与牛结下不解之缘。这也象征了你一生的命运。 在各种各样轰轰烈烈的业绩里，你虽然不是一个叱咤风云的最高指挥者，但你却可以成为指挥者的侍手，不可多得的左膀右臂。你勤奋，诚实，是一个坚定的原则性的受很多人尊敬与爱戴的人。

先生说，此签没有直接回答你的病，却告诉你将成就一些扬名的事，说大了全国有名，说小了上海市有名，也就是说，你的病不会影响你的功名。

胖女兵在医院大门口喊我，刘老乡，来喝药了。

我急忙走近她说谢谢。

哎，你贵姓名。我的眼直视她的额头上的一点伤疤。

我叫江红蓝，红旗的红，蓝天的蓝。

江红蓝，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好名字，好名字。我击掌赞叹，你的父母一定很有学问，给你取了个好名。你看我的名字刘本新，父母希望我永远革命，永远向前，永远求新，永不落后。

啊，我怎么听着你的名字里包含喜新厌旧的意思，是吗。

我们就进了煎药室，江红蓝指一下桌子上那个印着“六九八医院”的搪瓷饭碗，碗里有大半碗药汤，我领会了她的意思，端起饭碗咕咚咕咚几大口喝下中药，江红蓝咧着嘴，说，你真厉害。我说，这算什么，7岁时，我得了怪毛病，西医没办法，只好看中医，我就是大口喝中药治好病的。

瘦女兵又用盐水瓶给我装了400毫升药汤，我用报纸包着药瓶，连连说感谢，走出煎药间。

下午喝的时候，用热水烫烫瓶子，药汤热了再喝，别喝凉药。江红蓝在我身后叮咛说。

                        三、

刘本新，真急死人了，你怎么在这里。尤护士站在煎药间门外一脸焦急。

我赶紧跟着尤护士向病区走。

尤护士告诉我护士长教导员主任一起找我有要紧的事，还说，你少和江红蓝来往，她在外单位与一位男干部动了真情，偷吃禁果，惹了大麻烦，干部被处分，她被调到我们医院；又说，你要多方注意，一些女兵是很不干净的，今天早上病区大集合开会，讲了我们医院某一个病区，处理了一位女卫生员与男同志发生关系的事；尤护士放慢脚步，说，咱们病区对男女之间来往要求更高了，还规定病号不得进值班室，我今后值班时也不能邀你到值班室谈心了。

尤护士给我出了一道政治题，要我思考后回答她。她说，由于国家政策及宣传上的作用，使青年热衷于谈论生活和爱情，她认为是由于青年胸无大志，目标低近的原因。

这不是《中国青年》杂志上开展的由潘晓一封信引发的“人生之路为何越走越窄”的大讨论的内容吗？我参加讨论了，写过三篇稿件发给杂志社了。我说。

啊，你也参加了，我也参加了。尤护士说，什么时间咱们就这个问题谈一次心好吗？

不是规定了不准病号进入值班室吗，你值班时不能像以往那样谈心，要么你哪天休息或有空闲时咱们到镇上的饭馆吃饭，顺便谈谈心。我说。

等你出院，到我家去玩玩吧，到时好好谈谈心。尤护士微微眯着眼对我说。

尤护士，太好了，到时你给我打电话，说准时间，我请假，在周浦汽车站等你坐的沪南线公交车，你看怎样。

这些具体事，到时再说吧。

说着，尤护士推开病区办公室的门，主任、教导员、护士长都在。

刘本新，快进来。护士长说，小尤，你去吧。

尤护士笑笑，离去。 

 坐吧，小刘同志。教导员一指我，我坐在教导员对面的椅子上，我脑子里在想某病区女卫生员偷吃禁果，那个偷吃禁果的男人是谁？教导员和护士长说的什么我没听清，护士长开门出去了。

   2011-7-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