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端留学中介:【病房-63】 第一次做膀胱镜（下）

【病房-63】 第一次做膀胱镜（下）

            七、

台风吹的水泥花架呜呜叫，吹的花草弯乱腰，凌乱的雨点噼里啪啦打下。

路过护士值班室门口，护士长看到了我们，她走出门示意我们停下，喊，小沈，快来，23床回来了，过来帮他一下。

谢谢小任。沈莲芳从饭堂里迎着我们跑出来，从小任手里接过我的胳膊说。

这是沈莲芳第一次搀扶我，我清楚地感觉到小沈的手很柔，臂膀很有力气。

是要谢谢小任，哪天我请你们吃小笼包子，在手术室里小任帮助我可多了。我是对小沈说，也是对小任说。

小任的脸红了，低头笑笑，说，不用谢，我做的也不好，刘本新真能吃苦，整个检查中塔愣是一声没吭，我回去了，还要打扫卫生，你好好休息两天，没事就过来看书。

“没事就过来看书”。这是小任向我发出的邀请信号，我知道她希望我能天天到一病区和手术室之间的花架子下看书，她就可以和我多说话了。好，我没事就过来看书。我对小任说。

小沈听不懂小任的“没事就过来看书”，也随和着说，他呀，就知道看书。

我和小任嘻嘻地笑了。

小沈扶我回到病房，副室长林文德机灵地舒开我的被子，我慢慢坐在床上，小腹底部一阵尖锐地疼，脸上冒出油汗，我颤抖着说，扶我起来，我喝口水。

小沈和林文德从两边一起扶我站起来，后尿道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八、

尤护士推门进来。

刘本新，后尿道疼的厉害吗？能坚持吗？你小便过吗？尤护士站在床头上急切而温和地说。

我八字腿站立着，后尿道的疼减轻，端起茶缸，喝了几口水，说，尤护士，疼得厉害，一阵阵地，好像不能坐，不能躺，坐着躺着就更疼，我不敢去小便，你不是说小便时会更疼吗。

我说疼，沈莲芳、林文德、尤护士都皱着眉头。

21床的老伯说，作孽呀，罪过呀，这不是上刑罚吗。

24床从门外进来，一看我满脸的苦，咋巴几下舌头说，我睾丸静脉曲张手术后尿不出尿，可苦了，半夜三更里还是你帮我去小便成功的，你看，我现在都好了，来，我扶你去小便，只要第一次小便尿出来，后面就不疼了。

我点点头。

我觉得吧，你现在是麻药消失了，疼也就来了，最疼也就这样了，不用怕。24床对我叨念着，他是一位参军五年的老班长，会做思想工作，说话也很钻人心。

我点点头，说了一声谢，在林文德和24床的保护下，去厕所。小沈和尤护士跟着走出病房。

啊，刘本新，你检查好了。蔡护士一脸着急地说，是不是上厕所，小心点，疼也要尿。

谢谢你，蔡护士。我说。

站在尿槽边，我指挥小腹底部打开小便开关，尿液一出后尿道开关口，一阵火辣辣的烫，从身子底部扩散全身，我打了一个激灵，右侧大牙猛咬紧，哈，哈——我用嘴呼气。我这哪里是撒尿呀，简直就是撒锯条。低头一看，一粒大大的墨色尿珠挤出尿道口。

不行，这怎么行，尿没出来，第一次尿一定要尿出来，否则，那个，不好。24床看着我的阴部，阴部被消毒药水涂得红红地。

刘本新，你怎么样？小沈和蔡护士在厕所外问。

实在不行，也不要强迫，慢慢来，深呼吸，放松。尤护士也在厕所外说。

哈——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终于尿出约250毫升蓝黑色的尿，整个尿道火烧火燎地疼，好像是刺毛虫爬过，我咬着牙，涎水拉着长丝滴落在胸前。

尿液在尿槽里粘滞着，缓慢流动。我知道我身体里注射的检查显示剂使尿液粘稠。我必须多喝开水冲淡这蓝黑尿液，多排尿，让显示剂尽快排干净。

我在林文德和24床的陪护下，走出厕所，一看厕所外站着沈莲芳尤护士蔡护士庄护士，我心里一阵热，眼眶湿润了。

谢谢你们四位同志。我说，我回病房喝开水去。

九、

四位女同志，跟进病房。

蔡护士说，你走路不能像做队列那样标准的齐步走，要喇叭腿，两脚离开40厘米。说着，蔡护士做示范，她喇叭腿状走了三五步。大家笑起来。这是我做完膀胱镜后第一次笑，笑，牵扯小腹，小腹底部疼起来，我皱起眉头。

别笑了，引得刘本新笑，他会疼起来。尤护士说。

护士长来了，说，你们都在，有没有给他交代注意事项。

都交代了，谢谢护士长，谢谢大家。我说。

多喝水，勤小便，不要憋尿，防止尿路感染，医生已经给你开了抗菌素，中午开始服药。护士长流利准确地交代我。

走了，走了，让23床安静地休息，哎，小沈，快去仓库拿条病号裤，给23床换上。

是，护士长。小沈，飞快地跑出病房。

我顺着护士长的目光，低头看自己的裤裆，裤裆里湿了一片蓝黑色，我一想，那是我上厕所时小便滴流在裤子上的。

护士长带着护士走了，小沈跑回来，拿了两条干净的病号裤，说，刘本新，快换上吧，这一条留在你这里，身上的脏了，就换下来，脏裤子扔在污物间就可以了。

我接过两条病号裤子，直呆呆地站在那里。

快换，换下来的脏裤子我给你带出去。沈莲芳第一次这样命令我。

你先出去一下，好吗。我说。

嘻嘻，好，我出去，膀胱镜都做了完了，还害羞呢。小沈说着退出病房门外，几个病号跟着哈哈大笑。

林文德说，刘领导，小沈就等你脱裤子给她看呢。

别胡扯。我说。

我换好裤子，林文德敲门，喊，小沈，进来吧。

换好了？小沈问。

嗯，这脏的你别拿了，我自己送到污物间就是了。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是怎么个走路法了，鸭子步呀，吧唧吧唧走到污物间，你不累，我看着还累呢。

小沈夺走了我手里的脏裤子，拉开裤裆看，说，你现在的小便颜色是墨水样的吗？

是的。我向病房里的病号和小沈解释了膀胱镜检查注射蓝黑显示剂的作用和意义，以及显示剂排出体外的生理过程。

啧啧。

噢噢。

好好。

听者无不佩服我的生理知识，沈莲芳说，久病成医，你代我考护士学校吧，一定能考中，嘿嘿。

大家的话题一下子从我身上转到沈莲芳考护校上，东一嘴，西一嘴，为她出主意。沈莲芳也接着大家的话头说着心里的话，说，今年，战士报考考护校的年龄是20岁，我的年龄到了杠了，我是一月的生日，不知道会不会超龄。

沈莲芳一脸担忧，拿着我的拿条脏裤子离开病房。

2011-2-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