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料瓶自制笔筒图片:从过桥米线谈起[原创][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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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过桥米线谈起[原创][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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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过桥米线谈起
——旅滇随感之三 雷崇功

小侄女请吃过桥米线,正合我意。这次到昆明之前,就有这个打算,20多年前的记忆非常美好。过桥米线关键是一海碗高汤,将各种生的和半生的肉片在汤中烫熟,再加佐料和米线,吃起来香而不腻,回味悠长。传说李鸿章用这不冒烟的汤捉弄过不可一世的俄国佬。
过桥米线的来历很有趣,下面是网上的资料:
相传,清朝时滇南蒙自县城外有一湖心小岛,一个秀才到岛上读书,秀才贤慧勤劳的娘子常常弄了他爱吃的米线送去给他当饭,但等出门到了岛上时,米线已不热。后来一次偶然送鸡汤的时候,秀才娘子发现鸡汤上覆盖着厚厚的那层鸡油有如锅盖一样,可以让汤保持温度,如果把佐料和米线等吃时再放,还能更加爽口。于是先把肥鸡、筒子骨等熬汤,上覆厚厚鸡油;米线在家烫好,把配料切得薄薄的,到岛上后用滚油烫熟,之后加入米线,鲜香滑爽。此法一经传开,人们纷纷仿效,因为到岛上要过一座桥,也为纪念这位贤妻,后世把它叫做"过桥米线"。
原料:鸡脯肉、猪肚头、猪腰子、乌鱼肉、鱿鱼、鱼肚、火腿、鹌鹑蛋、香菜、葱头、豆皮、白菜心、碗豆尖、葱、豆芽、蘑菇、米线。
这次是在宝善街吃的,那里生意非常好,外边街沿上也有许多顾客蹲着吃。不知为何,似乎比我20年前吃的稍差一点,可能是汤没有那么地道,没有那么香和烫,不过也就不错了,是那家人。只可惜肚子太小,怎么也喝不完那一海碗香喷喷的汤。据说,过桥米线已经申遗成功,但不知哪儿是正宗,好像正宗不在云南,已经搬到天安门去了,有躺在别殿里休息的祖龙,得先伺候着。过桥米线从滇南传来,昆明好像没有一个公认的总店,也就没有知识产权的保护问题,谁都可以打出这个招牌。记得十多年前我在贵阳吃过,只是太差了,招牌而已。
我的老家毗邻成都,成都是有名的“好吃城”,名小吃特别多。赖汤圆、龙抄手、钟水饺、麻婆豆腐、夫妻肺片、担担面......都是“仅此一家,别无分店” ,有的老字号从清朝时候就有了,一直维持独有特色,没有谁敢去冒名。记得赖汤圆民国时期在总府街一间小店里,只有几张桌子,店外总是排着长长的队,达官贵人也开不了后门——这是芙蓉城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以它的经济实力,扩展一下铺面应不成问题,可能是故意吊顾客胃口,生意越来越火爆。50年代经过工商业改造,名小吃都扩大了规模,质量略有下降,还基本上维持着原有水平。但是,改革开放后,经济搞活,迅速开起了无数的连锁店,甚至有好些家“小吃城”,一个小店汇集七八种名小吃。不知哪儿是正宗,原来的风格一点都没有了。前几年我住在成都,到处去找,即使原来地址的店铺,也完全不是那个味了。我这才悲哀的发现:成都的名小吃已彻底消失。
这些小吃不知算不算文化遗产,消失就消失吧。有一宗非物质文化遗产濒临绝灭,实在让人痛心和无奈,那就是地方戏曲。戏曲曾经辉煌,元朝野蛮统治,元曲却能与唐诗宋词媲美,慈禧太后百无是处,发展戏曲却有大功劳。在昆明问了问,这儿有名的京剧和滇剧都不见演出,全国各地的戏曲都在加速衰亡,只有每年有个新年戏曲晚会,但已不像样子了,尤其京剧名角新词联唱为盛世歌功颂德,也算唱红,令人恶心。我从小酷爱川剧,读中师时学过川剧锣鼓,大学时林序达教授(那时还是助教)教过"孤王酒醉(啊哈)桃花宫",至今我还能哼,班上晚会我曾粉墨登场,演过没有唱词的配角。虽然还未入门,但从不放过观赏,看过陈书舫、周企何、谢文新、刘成基、周裕祥、袁玉堃、许倩云、筱舫、筱艇等名角的戏,对川剧无比眷恋。川剧非常丰富、精湛,昆(曲)、高(腔)、胡(琴)、弹(戏)、(花)灯,几种声腔有机地融合,在戏曲中一枝独秀,这可能与清初“湖广填四川”时,人口、语言、文化大融汇有关。“唐三千,宋八百,唱不完的三列国。”是说剧目的丰富。锣鼓表现力强,烘托气氛,融情入景。高腔曲牌非常丰富,有帮腔,不用伴奏,有“咏叹调”的味道,其他戏曲里没有见到。后来戏曲改革,加上钢琴、提琴、萨克斯伴奏,曲调改来类似唱歌,不伦不类。川剧的风趣、诙谐、幽默的特点,比其他地方戏曲更突出,常常以乐写哀,如《打神告庙》中皂隶和牌子的唱段,有些插荤打科虽然免不了俚俗甚至带色,但“改革”时全然抹去未免可惜。汪曾祺很赞赏川剧的“间离效果”,有意使观众与剧情保持距离,只作为艺术去欣赏。川剧的变脸、吐火、藏刀等绝技也享盛名,但作为杂技和魔术去欣赏,就去本逐末了。与其他戏曲一样,川剧不用布景,表演虚拟化、程式化、写意化、舞蹈化,而话剧、电影追求写实性,这是两种不同表演体系。多年前在电视上看过省川剧团到香港演出《白蛇传》的实况,华丽的布景反而弄巧成拙。可惜的是,这样的演出也见不到了,找不到哪家川剧院还在演出。半个世纪前,四川偏远乡镇也有川剧团,围鼓(不化妆坐唱)更是城乡各地经常的大众化娱乐,现在想听一听也很难得。二十多年前四川电视台每周至少有两个川剧节目,现在彻底消失了,连春节联欢晚会也排斥了本地瑰宝川剧,反而有低俗的二人转。川剧艺人纷纷改行,拍广告、演小品、唱流行歌曲和演电影电视剧,也有因此走红的,如邓婕、刘德一。听说成都有一家私人茶馆经常摆川剧围鼓,相当火爆,后来茶馆遭强拆,引起群情激愤。我不相信这么优秀的剧种竟然没有人看,其他优秀剧种,如京剧、越剧、黄梅戏、滇剧,应该不致绝灭得那么快,文化部难道只是袖手旁观任其自生自灭?如果等它们完全绝灭,等老艺人都不在的时候,才想起去发掘、挽救,恐怕为时晚矣。绝灭了就不能再生,成为历史的遗憾。如果把省政府“振兴川剧”这一口号变为行动,办法总会有的。如四川台也可以学习中央台,开个戏曲频道,主要播川剧和清音等节目,也可教唱,一定会受欢迎。听说有川剧入小学,是很好的尝试,让青少年接触川剧,培养演员和观众,才不会断代。熊猫濒临绝灭,政府重视,不惜财力人力,拯救工作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戏曲也是国宝,难道就不能拯救吗?恐怕是“非不能也,是不为也”吧。这次出游,准备要回老家,也想了解一下川剧的现状,希望得到一些振奋的消息。
消失的东西就无法找回,成为历史的遗憾。恐龙只留下化石,楼兰古城只剩下风沙,黄鹤楼几毁几建,现在看到的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建筑,高大雄伟,可是别说李白、崔颢,就是清代文人墨客的痕迹也全不见了。这是历史长河中的湮没,只有深深的惋惜和无奈。但是许多珍贵的古迹遭到人为的破坏和毁灭,我们就无比地痛心和愤怒了。古滇国、古蜀国文明早已“开国何茫然”,我们找到了古滇王印和金沙遗址。北京故宫,两个朝代的宫殿,几百年来一直保存完好。据说当年傅作义将军被他**秘密党员的女儿劝降,最打动他的就是这座古城免遭战火毁坏。甘当投降将军,保住古城也算问心无愧。可是古城而今安在哉?据说建国之初,有梁漱溟等人建议另建中央政府大楼,把故宫作为文物古迹全部保存下来,可是老毛不答应,浴血奋战几十年,打天下坐天下,焉有不坐金銮殿之理。破坏,或者说改造,是必然的,北京城旧的痕迹不多了,中南海已面目全非,不过也还没有很彻底,还有一座故宫博物馆,也算万幸。但是,在我老家,另一座皇宫,刘备、王建、孟知祥们的宫殿,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四川人引以为荣的"皇城坝"上耸立起辉煌的百货大楼、体育馆等建筑,前面开出70多米宽的人民南路,皇城坝只有改称天府广场。这还只是厄运的开始,完全彻底的革命举措留待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去完成。一夜之间,刘先帝的皇宫灰飞烟灭,原址上一座崭新建筑物以神奇的速度冒将出来,那就是毛泽东思想胜利万岁展览馆。它的前面立着一个巨人,不分昼夜寒暑,都不辞辛劳地伸出如椽五指,企图掌控日月星辰和小小寰球的渺小生灵。只听说魏忠贤曾建生词,但不久就死于非命,在生就遭人祭奠,会短阳寿的。不过,正如袁老师所说,也算做了一件平生唯一一件正确的事,不说万岁,百岁也不得了。乘车从那里经过,我常常侧过脸去,紧闭双眼,因为知道那儿断瓦残垣都没有留下,超过了强盗手下的圆明园。
出门旅游,为求心情舒畅。亲人相聚,一碗普通的过桥米线,不知为何,竟然惹起滔滔思绪。适逢90大庆,多不知趣,对不起了。
2011.6.29 于昆明上马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