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研师翻译:原创>由金梅生的年画说开去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3 03:54:10
 

又到了一年一度除旧布新的时节,看到满街熙熙攘攘购置年货的人流,我心里突然涌起一种怅然若失的潜流。此时此刻,我想起了过去家里最重要的年货之一年画,记起了自己曾经喜爱并仰慕的一位著名的“擦笔水彩年画”大师——金梅生。

                      

       我喜欢金梅生的年画,也收藏了几幅他的年画印刷品。据说,这些当初定价一角多钱一张的年画,现在的收藏市场交易价已经增值了几百上千倍。我常常在想,在经济健康发展,文化全面振兴的今天,还有人会像金梅生一样为装点、美化我们的生活而孜孜以求,推陈出新吗?年画这种老百姓千百年来喜闻乐见的“国宝”和“年货”,真的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吗?莫非,它最终真的只能蜷缩到少数文物店、旧书社或旅游品专卖店里去吗?

       受家严的影响,我自幼喜欢涂鸦,什么水彩画、水粉画、水墨画、油画,我都尝试过,也曾经有过报考美术学院的念头,但最终还是上了中文系。但我对美术的酷爱从未改变,以至于大学四年,自己还利用这点儿特长,搞了不少勤工俭学。为自己积攒了一些买书、买画册的钱。一些同学看到我乐此不疲,常常说我读错了专业。直至今日,本人仍是一名美术的“发烧友”

       一位姓王的中学美术教师,被大家称作“美术王”。他鼓励我学习美术,却对我的美术课作业过于严苛。我的美术课作业很少能得到自己所期待的高分,让我多年耿耿于怀。虽然他后来一再勉励我报考工艺美术院校——他认为我的画作中透露出某些特有的装饰韵味。但我却不以为然,没有接受他的建议。这也是我最终没有报考美术类院校的缘由之一。

       那个年代曾经涌现过一些“小齐白石”和“小傅抱石”。而我却喜欢人物画并对蒋兆和、方增先和董辰生的画风十分推崇。但家严却偏爱西洋画风,因此他一再对我说造型不要更多地依赖轮廓线,而应当注重光和影。他让我看墙上的年画说“就像这一幅,多有立体感……”我记得,那是一幅金梅生的年画《冬瓜上高楼》。

       不记得自己临摹过几幅金梅生的画,也没有得到过任何名师指点,只不过是兴之所至地“依样画葫芦”而已虽然努力自学最终却并未成才。后来我又知道了与金梅生画法相似且齐名的杭樨英、金雪尘、李慕白等年画大家,也收藏了几本擦笔年画的画册。再后来,我还参加过一次自己居住的那个省会城市的全市美术展览。我当时的参展作品《家乡新貌》,就学习借鉴了金梅生的某些表现技法。

       临摹金梅生作品时,我并不晓得他的具体生平,也没有像收集其作品那样专门收集画家的相关资料。这比起后来的“追星族”只能望其项背,自愧不如。直到大学期间,我读了一些相关的书籍又查阅了一些资料,才了解到了画家本人的一些基本情况,这对老先生稍嫌失礼。

       金梅生 (1902.3—1989.11)别名石摩,上海人。擅长年画。1919年从 师余泳青先生学习水彩画。1921年考入商务印书馆图画部,后自立画室专门从事年画创作。 1956年受聘于上海画片社。1962年聘为上海市文史馆馆员、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特约年画家 。作品有《新中国的歌声》、《优秀女饲养员》、《菜绿瓜肥产量多》等。在我的记忆里,金梅生的年画作品题材广泛,人物造型俊美,色彩明快亮丽、极富时代气息,深受民众喜爱。

       因为自己长年在外地辗转,保存在老宅的金先生的那几幅单张的年画及几本画册,至今仍束之高阁且多年不见。但我一直随身携带着几幅他作品的照片,电脑文件夹里也存储了一些陆续收集积累起来和金梅生年画数码图片。现选择数幅作为本则日志的附图,略寄我对先生的敬意。自从成为传媒人之后,忙得真是不舍昼夜。自己的画笔早已不知去向,历年购置的水彩颜料相继干瘪废弃。但我参观美术展览,购买美术书籍和画册的热情却是“毫发无损”。而我对金梅生先生年画作品以及擦笔水彩年画的喜爱更是不改初衷。

       只是时过境迁。如今,千门万户贴画迎新的习俗也早已渐行渐远。大小书店里、文化市场内已经很难寻觅年画尤其是新年画的踪影。国内的传媒界虽然呼喊、鼓噪了多年,但各地的年画市场早已是“流水落花春去也”。连前些年取年画而代之的挂历市场也已风光不再。与此同时,天津杨柳青、潍坊杨家埠的年画已经成为一种价格不菲、品种雷同且徒有虚名的“故纸”和“亚文物”。其题材往往缺少创新且远离生活,常见的还是“连年有余”“吉祥富贵”等老面孔。这种“年画”越来越像是一种传统文化的“化石”和“木乃伊”。虽有一定展示意义和研究价值,但却缺少勃勃生机与青春活力。仅从这一点来说,金梅生贴近时代、贴近生活,推陈出新、洋为中用的创作实践与创新意识似乎比他的唯美画风和高超技艺更令人怀念,更令人崇敬。

       平心而论,中国老百姓的年货似乎是一年比一年丰盛,但我们一些传统的、非物质的“年货”却一年比一年减少。正如我们的中秋节只剩下了不能不吃,却又不大想吃的月饼一样。会不会有一天,我们的春节也仅仅剩下了我们不过年时也天天能够吃到的饺子和年糕呢?为了让我们的年味、年货不再减退,我们能够像找回烟花爆竹那样,找回正在被丢失、正在被遗忘的年画吗?

       中国正在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作为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重要组成部分的年画,也能够迎来自己创作、创新和创造的伟大盛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