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对象分析基本概念:从“判若两人”说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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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判若两人”说开去

2011-07-09 03:10:00 来源: 宁波日报(宁波) 有0人参与 手机看新闻

杨新元

我们常将一个人的前后变化之大,用“判若两人”来形容。比如鲁迅在《致郑振铎》一信中说:“他与另三人作一献上之报告,毀左翼惟恐不至,和先前之激昂慷慨,判若两人。”就是指上世纪三十年代某文人的言行,前后不一,像两个人所为。而《文明小史》中第五回有一段文字:“须晓得柳知府于这交涉上头,本是何等迁就,何以如今判若两人。”说柳知府办事前后像两个人。而笔者近日读史书,看到《太平广记》中“酷暴”中的李绅时,也有“判若两人”之感。

李绅是谁?此公曾在中晚唐任中书侍郎,封赵国公,权倾一时,所以新旧《唐书》为之立传。不过,有人会说,官当得再大,也不值你惊诧呀!但是,如果我说出李绅的另一个身份,那么,你就会跟我有一样的感觉:前后判若两人。因为,这个在《太平广记》里被纳入“酷暴”的官僚,也是人所皆知的名诗《悯农》的作者:“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地。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籽。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悯农》是李绅年轻时的作品,从1200年前流传至今,这首被收入小学课本的诗,今后还会影响、教育一代又一代的学童。诗言志,年轻的李绅,借《悯农》言志,关心民间疾苦,抨击官僚统治者,诗中充满了人情味,是一个正直、善良、有爱心的人。

然而,这个年轻诗人在步入仕途以后,就判若两人了。据记载,李绅在淮南当节度使时,就露出一副酷吏嘴脸,普通百姓没有好日子过了,“邑客黎人,惧罹不测,渡江淮者众矣”,就是说在他的暴政下,黎民百姓终日惶惶不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大祸临头了,于是纷纷渡江淮而逃难。而当部下向他报告“户口逃亡不少”时,这个曾经同情农民,关心百姓疾苦的李绅,却轻描淡写地说:“汝不见掬麦子乎?秀者在下,秕粏随流者不必报来。”意思是,你见过用手捧麦子吗?那些颗粒饱满的总在下面,而那些随风而去的秕糠,就不用报告了。在官僚李绅的心目中,老百姓就是“随风而去的秕糠”,不值一提。这与当初同情农民百姓,批评官僚统治者的李绅,确实是“判若两人”。

更有甚者,就是这个李绅,在未发迹时曾寄居在江都。“每馆于元将而叔呼焉”,就是每到李元将家做客时称其为叔。而“荣达后,元将称弟称侄皆不悦。及为孙,方似相容。”就是说,李元将别说是以叔自居了,就是自称弟或侄,李绅都不高兴。直到李元将把自己降为孙辈,李绅才勉强接受。俗话说“官升一级脾气大”,而李绅当官后不仅脾气大长,连辈份也要长。可见当官后的李绅除了官性,已没有一点人性了。

千百年来,李绅式的人物在中国大地上绵绵不绝。就是现代,在我们身边找几个李绅式的人物,也不是一件难事。比如,有的人刚进单位时,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对同事、长辈也十分谦卑。而工作有了一点成绩,个人有了一点资本,或者是找了一个靠山后,就趾高气扬,眼睛生到头顶上,说话做事前后判若两人;有的人刚走上领导岗位,做事公道,清正廉洁,很受群众拥戴。而拍马的人一多,手中的权力一大,就私心膨胀起来,结党营私,贪污腐化,受贿索贿,前后判若两人,应了那句“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的老话;有的人为了得到提拔重用,跑步“钱”进,对领导百依百顺,好话说尽,只差喊领导亲爹亲娘了。而一旦领导退下来,或者换了一个环境,就翻脸不认人,当面碰到以前的领导也视而不见,前后判若两人……

 

这种人物绵绵不绝,反映了社会生活中人际关系的不健康、不正常。而这样的人物一多,又反过来会扭曲人们的价值观,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变得功利,越来越没有人情味。对于这种李绅式人物,我们一是见到后要以平常心视之,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既然这个人前后判若两人,那就是人品有问题,那么就敬而远之,从此认清这个人的嘴脸,不要再与之来往了。二是剥去伪装,让世人看清其真相。拉罗什夫科说过:“各种人和事都有自己的观察点,有的需要抵近去看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有的则只有从远处看了才能判断得最好。”一个人前后判若两人,主要原因还是两个:一是身份变化。一个人在穷困潦倒或落魄在野时,与其富贵、显达时的心态、思想是不一样的。李绅年轻时“悯农”,而显达时成为“酷暴”,人还是这个人,关键是屁股指挥脑袋。二是环境变化。从过去溜须拍马到现在被人抬着、捧着,这种外部环境的变化,也会使人的思想行为产生巨变。对于这种人,最好的办法是不迎合,冷眼视之,采取相应的对策,剥去其伪装,还其真面目,使这种“判若两人”的小人成为众矢之的,过街老鼠。三是努力营造和谐的人际关系,让李绅式的人物没有生存的土壤。当然,这就需要我们的组织部门、相关领导能多听群众意见,在用人问题上公开、公正、公平,不让那些披着伪装的李绅式人物有可乘之机。

(本文来源:宁波网-宁波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