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人下面是啥样图片:斜月孤星寂寞行——鄂东名人系列随笔之十.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08:51:12
                                    
                              斜月孤星寂寞行

                                                ——鄂东名人系列随笔之十

                                  雪堂箫声

     1926年年6月10日,一个叫冯文炳的年轻人在日记中写道: “从昨天起,我不要我那名字,起一名字,就叫做废名。我在这四年以内真是蜕了不少的壳,最近一年尤其蜕堗古怪,就把昨天当个纪念日子罢。”
   这段话看似平常,却包含着一个很大很深的心灵世界。冯文炳为什么突然要变成“废名”呢?看他话的意思,并不是随意地取个笔名,而是用废名彻底取代了冯文炳。果然,废名留在了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冯文炳”则如阳光照射下的影子,葡伏于地,悄悄跟在作家废名的身前身后,不为人所注意。
        2008年晚秋一个秋雨绵绵的日子,我来到黄梅,寻访这位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颇具争议的人物。几经打听,终于在离县城15公里许的苦竹乡后山铺村一条黄泥路旁边找到了先生的墓地。
        手拄一把雨伞,伫立于先生的墓前,打量着这块不起眼的墓地:一座是其父母的,另一座是废名夫妇的合葬墓,坟头上杂草丛生,墓后是一块绿油油的菜地,墓前则是刚一望无垠棉田,棉田时套播的麦子刚刚露出嫩叶,先生就这样成了一位真正的“麦田守望者”。
        蒙蒙雨色中,我仿佛看见先生从远处荷锄而归,也仿佛听到了先生超然万物地吟唱陶子令的“亲戚或余悲,他人早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废名1901年出生在黄梅县城一个小康之家,15岁时离开家乡到武昌上中学、读师范。1922年考入北京大学预科,两年后转入本科英文系。毕业后到北京大学国文系任教。1952年由北大调吉林大学,1967年9月病逝于长春。他是五四前后出现的很独特的作家,同时也是一个非常寂寞的作家。
        寂寞来源于他文章的独特。据称其小说《莫须有先生传》发表后,世人咸谓难懂,以至开明书店出单行本时,“差不多举国一致”要废名作序解释,像这样的情形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大概绝无仅有。
        严家炎说,只爱读故事的人,读不了废名的小说,因为废名的小说里少了扑朔迷离的故事;读惯了一般新文学作品的人,可能也读不惯废名的小说,因为废名的小说有时连人物也是隐隐约约的;一目十行的急性子读者,更读不了废名的小说,因为废名的小说必须静下心来仔细品味。
        废名承认自己的小说创作在表现手法上是“分明受了中国诗词的影响,写小说同唐人写绝句一样,用绝句的方法写的,不肯浪费语言。运用语言不是轻易的劳动。”这种独特的创作旨趣,使他的小说呈现出了与普通小说迥然不同的面貌。他往往把小说当作散文和诗来写,以至他的小说读来简直不像是严格意义的小说,而非常接近散文或散文诗。读废名的小说,展现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些零零碎碎、若断若续的生活事件和场景,以及一些像是在黄昏的雾霭中游动的影描似的人物。当那些习惯于在小说阅读中消费故事的读者读到废名的小说时,自然大呼晦涩难懂。
        就艺术本质而言,废名是位实实在在的诗人。他的人生理想与艺术追求都是诗意化的,因而他的作品往往带有一种清远空蒙的田园牧歌风味,其苦心孤诣的艺术追求使他在20世纪30年代成为颇具影响的“京派”代表作家,然而大多数人所乐道的只是他的文体的怪异。他名气很大,但读他作品的人却并不多,他在艺术上付出的努力得到的报酬竟是长达半个多世纪的寂寞。据说,1994年清明当废名的骨灰从吉林迁回故乡的时候,是那样的悄无声息,迎来送往只有他的亲人们。
        站在先生的墓前,天是湿的,我心也发潮。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心结总在心头萦绕:在那个沸反喧腾的岁月里,先生是如何耐得住那份寂寞?
        参天之树,必有其根,怀山之水,必有其源。回想自己来在先生的故乡沿着的其足迹寻寻觅觅的点点滴滴,我蓦地领悟到:其“根”其“源”在熟稔的乡音里,在醇厚的乡情里,在可亲可敬的父老乡亲的情怀中……
       “此心安处是吾乡”。对于家乡,废名有一种天生的依赖与信任,以致于1937年抗战爆发北平沦陷后,他回到故乡避难、教书,一呆就是近十个年头,直至抗战胜利后的1946年秋,才返回北大中文系任教。
        黄梅是一个传统文化深厚的礼仪之乡,这里佛教禅宗与道教文化发达,在县城西北及东北处有闻名全国的佛教圣地四祖寺、五祖寺。生于斯、长于斯的废名从小耳濡目染,深受佛家思想熏陶,他甚至还“身体力行、常打坐入定”,在做文章时往往醉心于沉思冥想之中的人生体验与审美的玄思神游,将清静本心的人生旨趣化为一种虚无空蒙、适意淡泊的诗境。这种浓郁的禅宗意识在他的作品中处处弥漫。而为了对佛教的执著追求,废名曾搁笔转到儒释道研究。他狷而又直,非常自信,和熊十力辩论时自称自己代表佛,别人反驳他就是谤佛,甚至闹出和熊争论不休以至动手的传闻。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手抚先生的墓碑,我妄自揣测:佛家笃信“万物皆空”,信佛——许是先生终生守得住寂寞的根本所在,许是他为什么取用“废名”为名之用意所在。
        然而,废名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不仅没有被“废名”,反而散发出灼人的光芒。对他特异的风格,同期的作家早就注意到了。鲁迅说他的作品一是“冲淡中有哀怨”,一是不大“闪露”,“才见以冲淡为衣”,常见其“有意低徊,顾影自怜”。三言两语,恰到分寸。周作人说废名是讲究“文章之美”的作家,说他的作品“像一溪流水,遇到一片草叶都去抚摸,然后汪汪流出”,这样的评价本身也是很美的。
        鲁迅在1934年还有一段关于废名的精譬之论:“写文章自以为对于社会毫无影响,正如称‘废名’而自以为真的废了名字一样。‘废名’就是名。要于社会毫无影响,必须连任何文字也不立,要真的废名,必须连‘废名’这笔名也不署。”
        诚如斯言,后来不少作家受其影响是显而易见的,像沈从文就坦率地承认废名对自己的影响。在何其芳的《画梦录》里的我们也可以看到他的影子。现在的汪曾祺、阿城对废名的师承是很显然的。这样看来,废名并不寂寞,他开了一个寂寞的头,但后人并没有遗忘他,他有如地下的一流泉水,终究会汩汩地冒出水面。而就在他家乡当地的最高学府———黄梅一中里,1992年就成立了以其名命名的“废名文学社”,。看着校园里一张张稚嫩的脸庞,你还有什么理由去怀疑他的作品没有传承的火种?
       在新文化运动的浩浩星空中,废名是一个独特的星座。他在现代喧嚣的云层中,散发着寂寞的光芒。这种光芒不像火焰,恣意地燃烧,焰苗凭风不断腾空而上,烘烤得周遭万物都像要跟着燃烧起来;相反,这种光芒是内敛的,它把万物的光华慢慢聚拢来,聚成梦幻般的姿势,再一点点注进它们空旷的内心。
  所以,江湖俗客不要读废名,心里被琐事塞满的人不要读废名,喜欢高头讲章和高声大叫的人不要读废名,附庸风雅的人不要读废名,读文章一定要读懂的人不要读废名,为了写论文当教授的人不要读废名。如果你不是上述几种人,那么,你一定要读废名。

                                        (原载2008年10月27日《鄂东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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