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皮卡:唐太宗李世民爱民开明的为君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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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太宗李世民爱民开明的为君之道

http://book.sina.com.cn  2011年07月27日 15:09  新浪读书新浪文化读书 官方微博
李世民画像

  圣哲之论

  凡人都会犯错误,天子也不例外,要不然,前朝那么多的天子怎么会一个个地退出了历史舞台呢?天子不同于寻常的人,天子的错误即便是小的错误都会产生使下面的很多人受害。减少过错,既要靠别人指出来哪些看法或行为不当,还要看自己是否摆得正位置。没有人敢怀疑天子的至尊地位,但是,君与民之间,哪个重,哪个轻,不同的理解会有完全不同的态度。孟子早就讲过“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可是,有多少的君主这么看待过自己与百姓的关系呢?太宗觉得,自己刚才当上君主,需要早早地确立君民关系,也就是当上了君主,首先要明确“为君之道”。为此,他经常安排时间,与臣僚们讨论这个问题。一日,他与魏征等人扯开了这个话题,他说:

  “在朕看来,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如果损百姓的利益来奉养君主一身,那就如同割下自己股上的肉来吃,肚子倒是填饱了,可是命也就没了。若想要安定天下,必须先要端正自己的身子,只要身子是正的,哪怕影子是斜的?没有听说上面治理好了下面是乱的。朕经常思考这样的问题,使自己身体受伤害的不是外在的东西,而是由于自己的奢欲造成的祸害。如果耽奢于滋味,玩悦于声色,欲望越多,对自己的身体的伤害越大,既妨碍了政事,又扰乱了百姓。还生出个歪理,说什么我为民父母,民就是要奉养父母的。如此下去,百姓不堪忍受,不再相信君主,与君主的关系终于解体,于是怨恨和仇视产生了,最后的结果就是离心离德与反叛的兴起。所以,朕每想到这里,就不敢放纵逸豫。”

  魏征说:

  “古代的圣哲之主,都能够近以自己的身体来对照,远能以发生的同类的事情作比较。春秋时代的楚庄王曾经向隐士詹何请教,问他治理国家的要妙,詹何却以修身的方法回答楚庄王;楚庄王再问他如何治国,詹何回答说:‘没有听说过身体得到治理而国家混乱的事情’。刚才陛下所说的道理,其实符合古代圣哲的意思。”

  “朕虽然不能与古代的圣哲相比,但心向往之,至少朕不能做一个放纵自己而使天下陷于丧乱的君主吧。”说完,太宗又对着虞世南说:

  “听说虞爱卿作过不少的文章,其中有一篇是专门谈论君主的,可否谈谈你的想法?”

  虞世南马上回复道:

  “承蒙圣上看重,世南的确写过一篇名为‘帝基帖’的短文,这里诵与陛下与诸位大人,敬请指教:大运不测,天地两平。风俗相承,帝基能厚。道清三百,鸿业六超。君寿九霄,命周成算。元无之道,自古兴明。”

  太宗听完之后,离开御座,一边来回的走步,一边回味刚才的短文,然后说:

  “有韵味,有韵味。你的意思是说,天地是公平的,不会偏向于谁,谁将入主天下,乃是以德性为准,所谓‘皇天无亲,惟德是辅’。而承续古时候尧舜的遗风,就能坚固为君的根基。后面几句主张的就是要君主清心寡欲,延命益寿,遵从老君的元无之道,国家才可以兴旺发达。是这样的吗?”

  “陛下圣明,见识过人,愚臣正是这个意思。”虞世南回复道。

  这个时候,杜如晦说话了:

  “陛下能如此向往古代圣贤,又反省自身,这真是天下万民的福分。臣愚以为,君臣之间不是水火关系,陛下愿意养育天下百姓,而天下百姓也愿意供奉明君,彼此可以和谐相处的。但是,之间也确实有着一些不好对待的东西,如君主要求的奉养过厚,那么百姓的生活就会受到侵扰;如果君主奢欲无穷,那么百姓就难以活命。虽说天下万民奉养一个君主本来不是问题,但是,一个无穷奢欲的君主会蓄养一个庞大的奢欲官僚团体,所以,才说百姓难以活命。刚才几位大人的话,也是臣心里的话,要是隋炀帝也有陛下的识量,也有如今这样的臣子辅佐,也不至于那么快就亡国了。”

  杜如晦说完,在座的诸位相视而笑。大家都心里领会最后那句话的含义。隋炀帝最信任的大臣就是虞世南的哥哥虞世基,隋王朝的覆灭与整天把炀帝哄得高兴的虞世基有着莫大的关系,满朝文武官员,提到他,莫不咬牙切齿,但有炀帝的庇护,谁都对他无可奈何,直到隋朝覆灭,他也跟着被灭了。为此,杜如晦专门写了一篇名为“虞世基罪当死论”的文章。现在,杜如晦这么讲,当然是在暗骂虞世基了,同时他又很欣赏虞世南的见识,所以,让大家感到有趣味。然而,这毕竟不是开玩笑的地方和时候,朝廷里的话只能一本正经地讲,任何玩笑可能被人看成不敬,在这里只有皇上可以开开玩笑。太宗也是深知这一点的,于是,他觉得有必要以他的口吻开个玩笑,就说:

  “是呀,隋炀帝不幸得到了虞世基,而朕有幸得到了虞世南,同样是兄弟,为何差别这么大呢?”

  说完,包括虞世南在内的所有在座的臣僚们都高兴起来了。

  又一天,太宗对着封德彝和魏征说道:

  “如今大乱之后,天下好治理吗?”

  魏征回答说:

  “大乱之后容易治理,如同饥饿的人容易吃东西一样。”

  太宗又说:

  “古人不是说善人治理国家百年,然后才能战胜残暴、除去杀戮吗?”

  魏征回答:

  “这个不是圣哲之论。圣哲之治,其应如响,几个月就可以了,不是那么难的。”

  听了魏征的话,封德彝坐不住了,他说:

  “不对。尧舜禹三代之后,浇薄之情一天比一天厉害。秦朝任法律,汉朝杂霸道,这都是想要治理而做不到,不是能够治理而不想治理。魏征只是一介书生,喜好虚论,如果听他的话,只会使国家白白地陷入混乱,不能听他的。”

    封德彝在讲这番话的时候,是有点教训小孩子的口气的,不过,国家大事是不能儿戏的,所以,他是认真的,因为刚才魏征的言论简直难以让他接受,作为当朝的宰相,他必须站出来严厉地指正他。但是,魏征并不被他的长者的口气所压服,他接过话茬,说:

  “五帝、三王治理天下的时候,并没有说当时的人太难治理,要换一朝新人来才肯治理他们。还是这些人,行帝道而大家跟随他们而帝,行王道而大家跟随他们而王,看着帝王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黄帝与蚩尤相战,打了七十仗才战胜他,然后对蚩尤的部下采取了无为而治,结果天下大治。九黎乱德,颛顼讨伐他们,战胜他们之后,很快得到了治理。夏桀王为乱,商汤放逐了他;商纣王无道,周武王讨伐了他。汤王、武王都于在身之世达到了天下大治。如果人情一天比一天浇薄,不能够返朴归真,那么今天的人不是都变成了鬼魅了么?”

  封德彝无法应对魏征的话,但心里仍然不服,心想你个书生懂得个啥。这个时候,太宗说话了:

  “魏征说得有道理。我们虽然不见得能够达到历史上的太平盛世,但求乎其上,得乎其中。还没有做,我们怎么知道就一定不行呢?”

  这场辩论以不愉快的方式结束了,但魏征的见解占了上风。

  武德九年十二月,益州大都督窦轨上奏朝廷,说居住在山林里的獠人反了,请求发兵讨伐。太宗听了以后不以为然,说道:

  “獠人居住在山林,并以山林为险阻,像耗子一样时不时地跑出来偷窃一把,这是他们的习俗了。作为地方官员,如果能够以恩惠和信任安抚他们,他们自然就会服从规化,哪里需要动用干戈!如果朝廷的官员把老百姓当作渔猎的对象,那就如同禽兽了,怎么谈得上‘为民父母’?”

  太宗终究没有同意窦轨的用兵请求。

   当年因为后宫的妃嫔们要求世民送她们一些洛阳宫里的珍宝,而他没有答应她们的要求,从而得罪了妃嫔们,她们才使劲地在高祖面前说他的坏话,几乎酿成大祸。那个时候,世民就痛恨受贿行为,现在他做了皇帝,这个习惯也没有改掉,只是当年他没有权利禁止贿赂行为,现在他有权这么做了。但是,如何才能有效禁止官员的贿赂行为呢?他想到一个主意。他派了密使故意去贿赂身边左右的人。果然有一个部门的令使官员,接受了一匹绢的贿赂。太宗想把这个令使杀了,以惩戒朝臣。这个时候,民部尚书裴矩站出来,极力规劝太宗不要杀了这个人,说:

  “作为朝廷的官员接受贿赂,其罪行的确该当死罪。但是,陛下暗地派人送给他贿赂,使他接受了贿赂,这是陷人于法网,恐怕这不符合的‘道之以德,齐之以礼’的精神。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听到裴矩这样的话,太宗深自反省,觉得裴矩讲的有理,虽然这个人犯了法,可是作为君主,他不能有意使人犯法。于是,他极其高兴地当着满朝文武官员说:

  “裴矩能当官据理力争,不为面从,如果我们每件事都能这样,还用担忧朝廷里面不融洽吗!”

  既然已经公开地表示愿意听取批评的意见,那么,就要勇于承受来自各个方面的批评,有时甚至是很不客气的批评,否则,就要遭受信用的质疑,而这个对于新一代君主来说是致关重要的。也就是说,信用就是他作为皇帝的合法依据。而且,并不一定要他犯了大错才会招致批评,其实,许多时候,是他的生活方式所引起来的。可是,这些批评也是他自找来的,因为他设立了专门批评他的谏官。其中,曾经被贬到巂州的王珪就是太宗重新起用谏议大夫的批评家,而且,还给王珪在谏议大夫之上,追加了一道命令,要他随中书、门下及其三品官入阁议事,也就是直接参与最高决策。太宗在起用他的时候,对他说:

  “如果正直的君主御使了不正直的臣子,不可能达到天下大治;如果正直的臣子侍奉不正直的君主,也不可能达到天下大治。惟独君臣同心同德,海内才能安宁。朕虽然不够明智,幸而有诸位的规劝、批评,才可能使天下安宁太平。”

  这无疑是对王珪的信任和支持,而王珪也立即表示了个自己的竭诚态度:

  “古代的时候,天下有七个谏官,然而,谏言不被采纳,结果这七个谏官一个一个、前赴后继地履行自己的职责而死了。如今陛下广开圣德,收采批评意见,臣愿意竭尽狂瞽之言,但望能够辅佐陛下圣德的万分之一。”

  太宗肯定说:

  “照你的本能和责任去做吧。”

  话虽这么说了,却没想到立竿见影,他马上就要见识到这位批评家的厉害了。

  一日,太宗请王珪到宫里私宴,却看到在太宗的身旁有一位美人在侍奉。太宗指着这位美人说:

  “庐江王无道,他把人家的丈夫杀了,娶了人家的妇人,你说如何能够不灭亡?”

  王珪没有立即回答皇上的设问,却低声地反问太宗:

  “那她怎么到了这里来了?”

  “庐江王被灭之后,他的家人都被朝廷籍没。是朕把她从籍没的人群中选出来,留在宫里了。”

  “陛下认为庐江王做的是对,还是错?”

  “杀人而取了人家的妻子,你却要问是对还是错,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宗不假思索地回答。

  王珪又说:

  “臣听说过齐桓公到当时的郭国这个地方去,问当地的父老:‘郭国为什么灭亡了?父老们回答:‘因为他喜欢好的,厌恶不好的。’齐桓公再问:‘如果像你们所说的那样,那么郭国的君主乃是贤明的君主啊,如何可能亡国了呢?’父老们回答:‘不是的,郭国君主虽然喜欢好的,但他不能采用好的;他厌恶不好的,却不能远离它们。所以,他才因此亡了国的。’

  如今陛下知道庐江王灭亡的原因,可是他宠爱的女人却留在了这里。臣私下里想,是不是陛下认为庐江王做的对?否则的话,陛下怎么会明明知道做的不对,却还要把这个女人留在自己的身边?这不是‘知恶而不去’吗?”

  太宗听了之后,顿时有点羞色,然而,却转而大笑起来,嗟叹道:

  “美妙,讲得美妙,寓意深刻,让人深思呵!”

  既然赞同了王珪的批评,就只能改正了。太宗凝视了这位美人良久,眼睛里流露出不舍得的神情,对她说:

  “你都看到了,这天子并不是好当的,庐江王能做的事情,天子就不能够做。朕想把你留在宫里,却忘了你曾经有过的家庭。回去吧,与家庭团聚吧,愿意守贞节,或者重新嫁人,都由你自己决定。没有人再敢于强迫你了。”

  美人感恩流涕,说:

  “妾虽然曾遭遇不幸,但幸亏陛下搭救,得以服侍陛下,数月来承蒙陛下关爱,妾没世不忘。”

  太宗突然他一挥手,对着内官说:

  “派人护送她回家。”

  “是,陛下。”内官应声答道。

  太宗因为相貌伟岸,神采英毅,君臣进见他的时候,经常拘谨不安,手足无措,这影响到他们言论的表达。太宗知道了这个情况,就特别注意放低姿态,每次有人进见,他都要和颜悦色,以极其亲和的态度,缓解进见者的心理紧张,让人们把心里的话讲出来。一天,他宴请公、卿等群臣,他说:

  “人如果想要看到自己的形态,必须要借鉴明镜;君主想要知道自己的过错,必须要依靠忠臣。如果君主自己刚愎自用,还以为自己贤明,而群臣又阿谀奉承,曲己顺从,那么,一旦君主失去了国家,群臣惟独能够自我保全吗?像虞世基等人那样,他们谄媚隋炀帝,借此来保自己的富贵,结果怎么样?炀帝被宇文化及杀了,虞世基还不是同样被杀了?如此看来,公等应当以此为鉴。办事情嘛,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得失,不仅你们,朕也会有犯错的时候。你们自己犯了错,要勇敢地面对它,说出真实的情形;朕犯了错,你们不要担心冒犯了我,有话尽管说出来。你们不是都想要做忠臣吗?说出真话,就离做一个忠臣不远了。”

  听完太宗的话,群臣都兴奋地举起酒杯,感谢他们的皇帝有这样圣明的见识。房玄龄说:

  “过去,没有一个君主愿意承认自己会犯错误的,现在,皇上破了天荒,勇于承认天子也可能犯错误,这改变了君主的历史。让我们为陛下的圣明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