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宁到成都火车票:传授知识、慈善和爱——以色列教育考察散记

传授知识、慈善和爱
——以色列教育考察散记
南方报业新闻 时间: 2011年05月12日 来源: 南方周末
作者：贺雄飞
“耶路撒冷啊,我若忘记你,情愿我的右手忘记技巧!我若不纪念你,若不看耶路撒冷过于我所喜乐的,情愿我的舌头贴于上膛。”———《诗篇》(137:5－6)
□贺雄飞
以色列是一个陌生而神奇的国度,这里不仅培养了若干位诺奖得主,同时还是上帝的故乡和耶稣的诞生地。尤其是现代的以色列,经常成为世界的焦点,不仅经常牵动联合国五个常任理事国的神经,同时每天都上演着形形色色的悲喜剧。2011年1月16日22点,我随中国教育考察团一行,搭乘以色列航空公司的国际航班LY096,飞往以色列特拉维夫国际机场。以色列的航班是我乘坐过的所有国际航班中安检最严格的,同时也是配餐营养最丰盛和最美味的,香喷喷的面包金黄金黄的,让人垂涎欲滴。在漫长的旅程中,我们不仅可以随时向空姐索取各种饮品,同时可以随便吃金黄金黄的面包,而面包就放在飞机走廊服务台上的竹篮里,以色列空姐和空嫂总是露出优雅而迷人的笑脸。用毕丰盛的晚餐,我和考察团的团友聊天,然后打一会盹儿,朦胧中就到达了特拉维夫机场。
犹太儿童上学第一天,要把蜂蜜抹在《圣经》的字母上
1月18日上午,我们到以色列谢克特学院考察。谢克特学院是非营利性的,它成立于1984年,致力于传播犹太教育,通过渊博的知识和先进的教育理念来巩固犹太传统,每年要培训以色列和东欧约35万成年人和儿童。这个学院的办学宗旨非常明确:让犹太教育的传统以一个开放的胸襟和包容的方式,输送到数以百万计的犹太人中,他们深信学习犹太教育是任何一个犹太人与生俱来的权利。也即是说,谢克特学院的主要培养目标就是拉比和未来的犹太精神领袖。
为我们讲演的是舒拉教授,她的题目是《犹太儿童教育和艺术》,通过演示一些犹太历史上的图片,她阐述了犹太儿童早期教育的观念和方法。犹太人在小孩上学的第一天,要把蜂蜜抹在《圣经》的字母上,告诉孩子们“书是甜的”,同时还要给孩子们鸡蛋和蛋糕吃,并要到河边去,告诉孩子们《圣经》像河一样无止境。犹太父母想方设法用各种感性方法来激发孩子们的学习兴趣,不仅传授知识给孩子们,还要传授更多的慈善和爱,通过象征性的东西让孩子们知道历史,至少要引导每一个孩子提出4个问题,以恢复他们的记忆,让他们长大后不背叛历史。
这天,谢克特学院的主席大卫教授也来欢迎我们,他为我们吹起了羊角号。犹太的许多节日不仅要读书,还要诵经和忏悔,通过羊角号的声音来召唤世界上所有的犹太人回归以色列,并提醒他们在新的一年里修正自己的错误。羊角号对于成年人是一种提醒,对于孩子们来说,则是一种教具,提醒他们要行善。在听完这节课后的当晚,我自己也买了一只羊角号。羊角号我不会吹,练了一路,引得同仁们哄堂大笑。
拜访以色列教育部时,一位教育部的官员莱昂教授出面接待我们,她非常热情地对我们说:“什么叫犹太教育,很难用一句话说清楚,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一是家庭灌输给犹太孩子的传统教育方式,另一种新的方式就是倡导和引导孩子们主动提问。”她还说:“我曾经到过北京,参观过中国的课堂教学,中国课堂里的孩子太听话了,这是我们最惊奇的,也是我们最羡慕的。”听到这里,我感到羞愧,王大龙团长在答谢辞中对这位以色列教育官员说:“感谢您用表扬的方式批评了我们。”
以色列有54个天才儿童培养中心
以色列教育部规定,孩子从五岁到六岁必须进行学前教育,以色列的义务教育是到18岁。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以色列就倡导社会的平等教育；1960年代,感觉到平等教育没有成果,决定给普通孩子多一些投资,以使教育保持平衡；1970年代,感觉到教育永远不可能平衡,人与人有很大的差异性,要根据孩子们的品质和精神制定不同的学习方案,激发孩子们智慧的潜能。所以,以色列在1973年成立了“天才儿童教育中心”,以色列教育部最为重要的一个任务,是努力使更多的学生受到天才儿童的教育。
我很好奇,究竟什么是天才儿童呢?天才儿童在普通儿童中究竟占多大比例?以色列教育专家告诉我们,天才的孩子有两大类:一类是精神上和品质上的天才；另一类是各类项目上的天才。2010年诺贝尔化学奖得主若娜是犹太人,她不仅在化学上有很多学术成果,而且在精神上和推动世界和平方面有很多贡献。
以色列专家通过研究论证后认为,天才儿童占普通儿童的比例大约是3％,在地区性的考试中决定孩子的智商和潜力,天才孩子的创造力、想象力和学习的精神,都要高于普通的孩子。天才的孩子叫Soup,每一年在以色列只有10个,全以色列现在总共有12538个学生是天才儿童,这些孩子都是通过层层的考试选拔出来的,按照15％的比例进行地区性选拔,然后再按5％进行选拔,最后一批天才儿童按3％进行选拔。每年有8万名孩子接受考试。
天才儿童的考试首先要考孩子的阅读理解力,还要考孩子的智商、品质和精神,以及情绪和推动力。犹太教育的中心焦点是辅助孩子们学会提问,教师对孩子的成长有决定性的作用。有数据显示,全以色列目前有98个特殊班,分散在27所学校中,还有54个天才儿童培养中心,每一个天才儿童中心培养天才的方向都不一样。
在考察中我得知,以色列有这样一个天才儿童,她有一个计划,要在2035年发明一个机器人。因为所有的人都想当医生,她说:“我想发明一个机器人,取代所有的医生。”1月20日上午参观以色列圣经学院,这个机构主要为以色列的基督徒服务,通过对《圣经》和神学的研究,让学员们对基督教的根源产生独特的见解。这里的学位证书都是由亚洲神学协会和欧洲基督教协会这两大国际权威机构认证的。以色列因为经常发生战争,大部分人的心理有一种创伤感和恐怖感,这里就是为这些人提供心理治疗方案的。一进去,我们就看到了有十几种文字组成的一面装饰墙,上面只写了三个大字“欢迎你”。会议室桌子上摆满了蜜枣和椰枣,一位犹太教授对我们说:“开放你的胃口,也开放你的心灵。”当天下午,我们拜访了联合国旗下以色列最大的早教中心———MountCarmel培训中心。这个中心主要是从事幼儿园老师的培养,教会他们艺术、体操和科技知识的启蒙教育。学员来自泰国、菲律宾、韩国、智利和哥斯达黎加等多个国家,中国上海也有许多青年人参加过这里的培训,课堂上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一套方案教学。
高中毕业后要服兵役3年,周游世界12个国家,再读大学
1月23日早上,我们沿着约旦河谷,前往加利利海和约旦河的交界处,那是耶稣受洗之地———YANDENIT,在这里受洗是基督徒一生的愿望。沿途的风光很美,直到傍晚时分,我们到达地球上海平面最低之处———“死海”。“死海”的含盐量是33％,是通常海水的8－10倍,所有的海石都披着一层厚厚的盐衣。我们没有错过漂浮死海的机会,浮在死海上面,仿佛飘在世界的尽头,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可惜的是,我们下海的时间太晚,即使每人身上涂满了死海泥,还是冷得浑身瑟瑟发抖。“死海”的字面含义是“盐海”,它的顶端边缘则是《希伯来圣经》中提到的城市“所多玛”,它临近1947年发现《死海古卷》的昆姆兰洞穴。同样位于死海附近的是公元73年犹太奋锐党人反抗罗马征服者的“史诗之地”马萨达堡。
我们在以色列一个著名的“基布兹”的食堂用餐。“基布兹”的字面含义是“聚集”,它是犹太人的集体农庄,是一个所有成员没有私人财产、凡物公用的农耕小区。“基布兹”彻底实践了“各尽所能,各取所需”的社会主义理想。“基布兹”的重大事务都是通过民主程序来决定的,每一个成员都拥有同等的发言权与投票权。“基布兹”以务农为主,是一种很奇怪的生活方式,至今仍过着让许多西方人不可思议的集体生活。
一进“基布兹”的大院,上面大大地竖着“55”两个大字。在参观完了江泽民总书记曾经参观过的各种花草和树木以后,我们要求与这个“基布兹”的村长见个面,我有一大堆的问题向他提问。这位长相酷似前苏联总书记戈尔巴乔夫的领导热情接待了我们,并不厌其烦地回答了所有人的问题。他说:“基布兹的主要目标是,最大限度地保障人民安全。我们这里有1个医生和3个护士,成员很少生病,年龄最大的长者只有75岁,我们这个基布兹有55年的历史。基布兹的动力是赚钱,人均每月收入5000谢克尔,主要收入来源就是旅游业。我们这里3年选一次村长,完全是通过民主程序选举的。”参观基布兹学校的时候,我问了基布兹学校校长一个问题:“你们这里的好学生和好老师的标准是什么?”校长回答说:“基布兹学校的孩子和城里学校的孩子相比,更接近于大自然,更自由,这里的学生很主动,很活泼,调皮捣蛋的很多,都喜欢提问题。学习好的学生不仅智力发达,而且积极参加社区的活动和社会的活动。每一个老师都应该带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来到这里,并能够发现每一个学生的优点,同时又能够和自己的团队积极配合并能够努力工作。”这段话使我受益匪浅。
以色列的孩子高中毕业后都要服兵役3年,然后周游世界至少12个国家,然后再读大学,毕业后才参加工作。
针对12至15岁的孩子,设有杰出班、正常班和缺陷班
1月25日下午,在一位美丽的、腆着大肚子的女志愿者陪同下,我们访问了位于以色列特拉维夫的“高比军人之家”。
高比军人之家是一个非营利性组织,成立于2002年7月,为了纪念一个名为KobiIcheIbom的参谋军士,他在参加加沙的Nezarim行动中壮烈牺牲了。他被认为是一位优秀的国防军战士和指挥官,对国家和家庭都有深刻而伟大的爱。这个高比军人之家的成立是以爱的精神,来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孤独士兵。
高比军人之家在不断地壮大,有着成千上万的志愿者加入。它虽是一个民间组织,却得到了以色列国防军一份法律的认证。高比军人之家的愿景是成为一个领先的、独特的社会组织。为此,这个组织建立和促进了一系列的思想实践活动,以壮大和巩固以色列国防和所有以色列社会具有的精神。这就是高比所要培养的价值观———家庭和友谊。
高比军人之家主要的援助方式是帮助孤独的战士寻找家人或建立一个家；培养和协助这些士兵适应收养他们的家庭；建立更多的协助机构和运营中心,使士兵们在全国各地都享受到帮助。
犹太人第二本圣经《塔木德》说:“人首先是以个体被创造出来的,这样做是要教导人们无论谁毁灭了一条生命,上帝视其为毁掉了整个世界；无论谁拯救了一条生命,上帝视其为拯救了整个世界。因此,对人类的冒犯就是对上帝的冒犯。”很显然,这是一个很人性化的NGO,非常符合《塔木德》所倡导的犹太精神。
1月26日上午,我们到以色列特拉维夫最大的培训中心Amal学院考察,Amal是一个全国性教育网络机构,从事促进成千上万青少年和成人的综合性与技术性教育,致力于推进学生在未来激烈竞争中来完成科学与技术的整合。Amal学院的老师通过网络来跟踪每一个学生,培养他们的综合素质和走向社会之前的竞争力,让他们有参与性与荣耀性。每个孩子都必须做义工,每年至少做义工60小时,医院、警察局、敬老院、福利院等是他们经常去的地方。义工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在学校的组织安排下实施,并跟踪每个孩子看他们是否到位,在年终总结中作出评比。
针对12－15岁孩子们的学习,他们有几套不同的教育方案,设有杰出班、正常班和缺陷班,通过对老师的培训,来教育和辅导孩子们。学校要经过考核来判断孩子是否需要特殊教育,还要对老师和家长进行两方面的培训,专门培养家长对特殊孩子的辅导,通过学校和父母的合作,来提高教育的有效性。看来,以色列真是一个重视人才的国家,也是一个真正重视教育的国家,它通过各种思考和实践,挖掘着人的潜能,捍卫着生命的尊严。
那天,当我们结束这次教育考察时,旅途中一位以色列国宝级的女歌手正演唱苍凉而神秘的《金色的耶路撒冷》:
山林的气息美酒般清爽
钟声和松柏的芳香在风尘中弥荡；
沉睡的树丛和石垣
还有那横亘的城墙
把这孤独的城市送入梦乡
黄金之城、青铜之城
耶路撒冷到处充满光芒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