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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都特派记者:班加西50天
作者:叶飙,周勇进,吴峻松,谭伟山
来源:南方都市报-深度周刊
来源日期:2011-4-13
本站发布时间:2011-4-13 10:11:44
阅读量:2789次

(南方都市报  www.nddaily.com SouthernMetropolisDailyMark 南都网)
班加西市民参观被炸毁的政府军战车。

这是班加西最大的农贸市场,一切依旧。
利比亚,“浮在石油之上的王国”。1969年用一场不流血的政变结束伊德里斯王朝,总统卡扎菲已牢握42年的政权,正面临生死之危,眼下,他身处的这场裹挟西方多国部队的战争,更无法躲开血雨腥风。
从以首都的黎波里为核心的西部到以班加西为核心的东部,约需行驶1000公里,所经之处多是荒漠,海岸线上的不少城市已奄奄一息。班加西,利比亚第二大城市,世界的焦点,如今它更著名的称谓是:利比亚危机发源地,反政府武装大本营。
命悬一线
利比亚危机爆发后的第7个周末,中午时分,班加西靠近解放广场的海滨大道上,36岁的医生哈马德走在逶迤不绝的人流中。穿长衫的老人、着套头衫的年轻人、拿着旗帜的少年,他们全都朝着同一个目的地行进,行色匆匆像是奔赴前线。
他们经过一面涂写着“你可以一时欺骗一些人,但是你无法永远欺骗所有人”的广告牌,走过插着旗帜的电线杆、被烧毁的车辆、沙袋工事,走过持枪戒备的反政府武装士兵,走向解放广场,那里旗帜飞扬,地上密密麻麻坐满了人。
正前方的舞台上,一位穿白衫的人在高声演说———“卡扎菲是罪犯、骗子,他与所有的利比亚人为敌。”他祈求上天保佑班加西。舞台后面是一面巨大的红黑绿星月旗帜。
天气阴冷,寒风不时裹挟着雨滴。黑压压人群的后面,一位父亲带着孩子坐在靠近海边的台阶上,父亲低头聆听,两个男孩安静地坐在一旁。突然,一场疾雨不期而至,他们没有跑开躲避———过去近50天,班加西人见惯了大风大浪。
阵雨过后,人们跪拜祈祷,颂歌响起。班加西青年莫拉也在人群中,“在那些充满恐惧的日子里,颂歌每天都会回荡在城市上空,以此来安抚民众心中的恐惧。”
不仅仅是莫拉,每个班加西人都相信,若没有3月19日戏剧性的转折,这座城市必将被血洗。卡扎菲之子赛义夫3月16日接受采访时坦言,自己毫不担心国际社会设立禁飞区,“军事行动已经要结束了,在48个小时之内,一切都将结束,我们的军队快要打进班加西了。不管(安理会的)决定是什么,都已经太晚了。”
3月19日,政府军的坦克已开上了班加西城郊的大桥,据班加西工程师阿尔法赛回忆,人们在桥面上浇了汽油,才防止坦克顺利驶入城市。
在班加西以西22公里处,还能见到发射导弹的军车,射空后的弹箱依然朝着班加西的方向。这里是杰鲁塔,宽阔的平地望不见边际,自信的政府军选择在这儿安营扎寨,作为进攻班加西的基地。
一辆运载两部坦克的平板车残骸横亘在地,两部坦克的组件散落四方。班加西人萨勒姆说,尽管卡扎菲每过10年就在电视上展示一遍他所拥有的武器,但这样大的坦克全城人都还是头一回见到。
“格拉德导弹清空道路后,这些坦克就来了,据说射程有25公里,班加西在射程内”,萨勒姆说,人们后来活捉了1位驾驶坦克的士兵,“人们问他,你得到了什么命令?他说,要我摧毁所有一切,杀光10岁以上的所有人。”
艾季达比耶是保卫班加西的最后一道屏障,连接两地的“死亡公路”上满眼残骸,被击毁的坦克、军车在阳光下依旧黯淡,诉说着曾危在旦夕的那几天。
当时,卡扎菲军队的破竹之势让阿尔法赛心有余悸。他和邻居、友人组成6人小组奔赴前线,躲到距班加西50公里的葛米内斯想要伏击政府军,却在后者的猛烈炮火中一路后撤到距班加西6公里的葛瓦沙。在那里,一枚俄制格拉德导弹碎片击伤了他的腿,夺走了两位邻居的生命。
杰鲁塔平原上,羊头、羊骨浅埋在沙土里,丢弃的军服围成一圈,还原出士兵们盘坐的位置。当地人说,在遭到打击前,政府军似乎已在遥祝即将到来的胜利。
如果卡扎菲拿下班加西郊外这关键一役,反对派武装对他42年统治的挑战将不复存在。但危急关头,几名投向反对派的利比亚空军飞行员,为法国空军赶到班加西解围赢得了时间。
在一个被反对派占领的机场,这些飞行员东拼西凑,硬是将两架米格23战斗机送上了天。其中一名飞行员Fakhri A l-Sallabi,先是轰炸了一艘正在向班加西开火的军舰,然后转头去攻击那些已经开进班加西的政府军坦克,在进行了第一波攻击后,他的飞机被一枚导弹击中,在班加西近郊伊德里斯王朝废弃的庭院里坠毁———也就是被媒体拍摄到的那架燃烧着坠毁的飞机。在此次解围行动中,共有3名飞行员失去生命,现在他们的遗照贴在法院大楼的墙上。
法国战机赶到时,距离在爱丽舍宫举行的利比亚问题巴黎峰会结束才2个小时。萨科齐要求卡扎菲严格遵守联合国1973号决议,立即停火,并停止针对平民的暴力。
当地时间3月19日18时45分,法国向利比亚卡扎菲政府军的一辆军车开火,标志着多国军事干预利比亚行动拉开大幕。“阵风”和“幻影2000”在班加西地区共发动4次空袭,摧毁多辆利比亚政府军的坦克和装甲车。
就在杰鲁塔“派对”的遗迹不远处,一辆运兵车被烤成焦黑色,可以装载至少15人的车厢空空荡荡,车头已调往西边的的黎波里方向。
向东2公里,一辆装甲车结束了它的征程,一旁的小店却完好无损。“注意这个,卡扎菲的政府和电视台说,美国军队和人民作对,这就是反证,房子离这边只有5米吧?证明卡扎菲是个大骗子”,萨勒姆指指千疮百孔的店门,“倒是卡扎菲军队来的时候,怕有人躲在里面,一阵扫射留下了这么多弹孔。”
1200人,30人,1个人
班加西解放广场右侧的法院大楼,两面墙壁贴满了死难者的遗像,其中一条有“1996年,1200人”字样的横幅———讲述的是15年前发生的一起屠杀事件。
1996年6月29日,一批忠于卡扎菲政权的安保人员冲进的黎波里戒备森严的阿布·萨利姆监狱,在3小时内,屠杀了至少1200名政治犯,而这些政治犯只不过是抗议他们在监狱内受到的非人待遇。
2011年4月2日,在解放广场附近,班加西妇女尼日娅和法茜分别捧着儿子的遗像并肩坐着,她们是那次事件的遇难者家属。
尼日娅的儿子K alfa是在去祷告时被有关部门带走的,那是22年前的事,当时K alfa刚大学毕业,是个连毕业证都还没拿到手的年轻工程师。
在失去联络的20年里,尼日娅从未见过儿子,狱方只是不断让她送来衣服、食物等各种生活用品,仅仅在1994年,她和儿子通过一次电话。尝试了所有的办法,敲遍了每一扇门,询问每一个可能为此负责的人,甚至数不清去了的黎波里多少次,尼日娅的努力终告无果。
法茜的儿子于1992年被捕,“有关机构的人说,我们就问他15分钟,之后就把他带还给你。”这位母亲拿出一封阿拉伯文信件,“我的儿子在被捕3个月的时候给他父亲写过一封信,在信里他问道:‘我用了最大努力想要知道,我为什么被捕?我什么都没有做,请一定要救我。’”
最初的抗议从30个像尼日娅和法茜这样的遇难者家属开始,2007年的一次上访失败后,他们开始走上街头。班加西的人权律师泰尔比勒成为了这些受害家属的代表。律师加入后,参与者越来越多,而他们的抗议往往遭到忠于卡扎菲的组织LeejanT how reeya的驱赶,对方大声吼叫,甚至施以拳脚。
今年初,当局尝试与家属沟通,对他们被屠杀的亲人作出补偿,由卡扎菲的妻兄代为谈判。由于当局以逮捕作为威胁,强迫家属接受其条件,于是,律师准备在2月17日召集一场抗议活动。担心事态扩大,政府于2月15日将律师泰尔比勒逮捕,此举却如火上浇油,令抗议提前并迅速升温。(南方都市报  www.nddaily.com SouthernMetropolisDailyMark 南都网)
一个人被抓,引发众怒。“当天,数百名屠杀事件遇害者的家属赶到警察局,让他们交出泰尔比勒,当局动用大量警察,以及一些外面找来的工人,戴上黄色工程帽,给他们发了棍棒,攻击聚集的人,其中有苏丹人,有乍得人等。”萨勒姆说,“班加西人发现,政府找了外国人来打自己,他们变得更加愤怒。市民们放火烧了警察局,拿到了很多枪支。”
“愤怒之日”
抗议人群之所以迅速膨胀,利比亚反政府武装发言人巴尼上校回忆,“最初发起是通过Facebook,2月17日之前,年轻人就通过网络讨论:过去42年我们一直生活在黑暗的隧洞里,我们想要改变利比亚的现状。”
有别于一般国家,设置权力制衡的政府部门和机构,利益分配需经过协商和讨论进行,利比亚是由一个个强势的家族和部落组成,卡扎菲,就如大家庭中一锤定音的家长。
在掌权的漫长42年里,卡扎菲政府曾有过好名声,以诚实为人称道,而利比亚得天独厚的石油资源更无疑是其强大的后盾:人们得以温饱,并无饥饿或高失业之虞,这事实上帮助卡扎菲长期把持住了权力。
不过,卡扎菲的这点好处,在此次危机前,至少在班加西,已经消失殆尽。当利益分配不均,家族之间矛盾重重,更何况,与利比亚巨大石油储量形成反差的是,人口不多的民众甚至未能享受到本该享有的最低限度的社会福利。而2月26日,联合国安理会作出冻结卡扎菲家族海外资产的第1970号决议后,英、美两国向外公布的数字分别高达200亿美元和300亿美元。
尽管有评论家认为,互联网将年轻人们集结至街头,但卡扎菲更愿意相信是药力的迷幻。2月24日,他在利比亚电视台发表演讲时说,参加暴动的人都没有超过20岁:“他们只有17岁。这是‘基地’策划的……晚上让他们服药,在他们的饮 料 、牛 奶 、咖 啡 里 放 了 致 幻剂……”
2月17日,“愤怒之日”,几千名示威者在班加西法院大楼前集会抗议,高呼口号。但他们得到的回答是警察的枪声。半岛电视台报道称,当时至少6人死亡。当天,抗议示威还扩散到东部的贝达和图卜鲁克。反对派与卡扎菲支持者的冲突主要发生在Jam al A bdel N asser大街上,示威者向将防暴车辆投掷石块和燃烧瓶,卡扎菲的支持者从安全总部前来镇压。
2月18日,恐怖的一天,有班加西市民用手机拍下了一段视频:街头枪声不断,很多戴黄帽子的歹徒用棍棒殴打示威者,雇佣兵在街上横冲直闯,人们在尖叫,惊恐地奔跑。“当局试图射杀他们,场面太惨烈,女人们都不敢出门。”法茜告诉记者。
卡扎菲的支持者和雇佣军事先被派遣到可能发生骚乱的地点,严阵以待,各个城区之间被切断,一些怀疑是反对派的人被杀害,他们的房屋被破坏。示威者用抢到的武器还击,有一些军人加入了反对派阵营,帮助他们占领班加西的政府电台。部分卡扎菲的警察和军事人员开始撤退。
2月18日,还盘踞着大批卡扎菲支持者的地点只剩下K atiba军事基地。如果说班加西是利比亚动乱的心脏地带,攻克K atiba军事基地的战斗则是这次动乱的转折点。
萨勒姆的家在军事基地后面,2月16日,他目睹一名年轻人在附近的红绿灯下被枪杀。“按照我们的风俗,他的家人邻居会一起去送行,回来时带来了更多的人,将军事基地团团围住。”人们用葬礼做掩护,继续围攻军事基地,有人倒下了,马上有志愿者用救护车将他送去医院。
班加西人顶着呼啸的子弹浴血奋战。战斗的关键首先是推倒高墙。“推土机英雄”应运而生,他们冒着中弹的危险前仆后继,对方火力太猛,他们就暂时撤退,稍事休整继续强攻,“光是开推土机的人至少死了5个。”莫拉说。
有一位班加西人,名叫迈赫迪,看到军事基地久攻不下,他作出了一个令人震撼的决定:把炸药装进他的汽车里,然后猛烈撞击基地的围墙。围墙被炸开,这是军事基地战斗的突破口。
“他有一个小孩,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平时还有些腼腆。”莫拉说。
“卡扎菲的人用高射机枪对外扫射,外面的楼房留下无数弹孔。当长官下令屠杀时,有一部分士兵没有听从命令。后来当军事基地被攻陷时,21日早上10点左右,我在其中一栋楼旁看到10具尸体先后被运走,有人告诉我,这10个人可能都是拒绝执行命令的人,他们的手被反绑在了身后,一一被执行枪决。”萨勒姆说。
2月19日星期六,转折突然出现,特种部队司令阿卜杜勒·法塔赫·尤尼斯投向了抗议者一方,他的部队带着军队用机枪和车载高射炮袭击了K atiba基地,两辆坦克也加入了抗议者阵营。胜负的天平开始发生倾斜。
在倒戈之前,阿卜杜勒曾是卡扎菲政权长期的支持者。埃及报纸《Daily News》总编辑U sam a分析,利比亚情况很复杂,家族间的内部斗争也出现在军队里,整个军队分不清敌我,分化而混乱。他评论道,“在利比亚发生的是一场内战,而非单纯洗净国家的革命,好比是父亲与母亲打起来了,整个大家庭内讧了。”
然而当人们手上有了武器,还有什么墙能阻挡。2月20日夜晚约9时30分,卡扎菲在班加西的堡垒被攻克。班加西人一把火烧毁了军事基地,城内的战斗结束了,他们在基地的残垣断壁上写下:Game O ver。
基地里有一栋白色的三层建筑,是卡扎菲的行宫,“人们不愿再看到卡扎菲的任何东西,于是行宫也被付之一炬。”萨勒姆说。班加西人还不忘在墙壁上留下嘲讽:“此屋出租。”
被焚烧过的K atiba军事基地附近,记者3月31日看到一些班加西青年在举行集会,抗议卡扎菲污蔑他们为“基地”组织、极端分子。他们举着旗帜,大摇大摆,再也不用担心从身边这座基地射出子弹。
“一步一步来”
3月21日,在法国战机及时解围以及多国军队空袭掩护下,班加西重新基本控制在了反对派手中。人们扯下了法院大楼上的利比亚国旗,用伊德里斯王朝时代的旗帜代替。
早在3月10日,法国政府宣布承认利比亚反对派成立的“全国过渡委员会”,成为首个承认该委员会的国家。法国战机及时解围后,萨科齐的美名早已在班加西传颂,“全国过渡委员会”的发言人伊曼·布嘉吉斯告诉记者,法国将来会得到格外的优待。
不过,多国部队出兵,在国际社会激起争论,在利比亚本土亦非受到一致欢迎。尽管西方持续施压,反政府武装的行动此起彼伏,卡扎菲依然拥有不少支持者。3月20日,1000多名支持者在利比亚首都绿色广场示威,他们向空中鸣枪,抗议多国部队对利比亚实行军事打击。3月21日,当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与阿盟秘书长穆萨会晤时,约有50名卡扎菲的支持者要求潘基文命令西方联军立即从利比亚撤离,谴责联合国对利比亚实施禁飞区措施。
伊曼·布嘉吉斯的职业是教师,因为会说英语,可以应对全球蜂拥而至的媒体,她成为了“全国过渡委员会”的发言人。伊曼曾经当过牙医,在英国拿到博士学位后,回到利比亚教书,并参入了最初的示威抗议的队伍,但变化如巨浪突如其来,她亦始料未及。
陆续摆脱卡扎菲控制之后,城市各自成立了“城市委员会”,随后组成了“全国过渡委员会”。这一由社会各个群体的代表团共同建立的组织,是反对者们彼时能想到的最民主的方式。而在伊曼看来,他们的远景是建立一个完全民主的国家,但“必须一步一步来”。
“全国过渡委员会”的工作逐渐有了起色。以宣传为例,卡扎菲的人在的黎波里带记者参观损毁严重的村庄,以向外界展示,无辜的平民成为了联军军事行动的受害者,并称“3月20日至23日至少有114人死亡,445人受伤”;过渡委员会则组织国际媒体去采访被俘的非洲雇佣兵,听他们讲卡扎菲骗人的伎俩。
新闻中心就设在过去的法院大楼内,在新闻中心一楼的一间房门上,贴着三名牺牲的飞行员遗照。右边屋子里满是漫画和标语:“致卡梅伦、奥巴马和萨科齐:我们不是极端主义者、不是基地分子,我们要自由”,“全国过渡委员会是我们唯一的代表”,甚至有这样的标语:“要温和,不要激进”。墙上有一幅漫画:卡扎菲指挥脖子拴有链子的雇佣兵冲锋。在这个房间里,人们画着漫画,唱着歌,压抑了42年后,他们终于能畅所欲言。
不少海外的利比亚人赶回了利比亚。在布雷加前线,一个从美国加州回来的青年在为一家外国媒体当翻译。
当男人走上前线,所有班加西的女人都变成了后勤支援者,她们不停地做面包,做三明治,做各种热的食物,每天有车辆定时把给养送往艾季达比耶、布雷加前线。“如果我们停下来,他们就要挨饿,所以我们不能停。”一名妇女说。
“医生、工程师、翻译……所有人都想为这个城市做点什么,”莫拉说,“工程师能帮助人们解决一些问题,如手机问题、通讯故障。
4月3日,街上有了交警,有人负责收集垃圾,有人负责治安,“有人捐助了24辆汽车给新的班加西警察,让他们能更好地维护治安。”莫拉说。
这个城市在逐渐恢复生机,但空气中总有一种不安的气息。每天夜里城里都会听到枪声,在夜空中如放爆竹一般清脆。人们还担心班加西有卡扎菲的人潜伏。接受记者采访的一名班加西人一再叮嘱,不要用他的真名,不要泄露他的身份,因为他的一个朋友不久前因接触外国媒体而遭到绑架。
莫拉告诉记者,他不害怕,“42年都过来了,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很多东西对我们来说可有可无,但是自由除外。”
然而,战场潜伏太多未知之数。空中力量受到西方联军重创之后,手握丰富资源命脉的卡扎菲,依旧控制着这个国家的大部分地区。4月11日,卡扎菲与到访的非洲联盟(非盟)调停利比亚冲突代表团签署联合声明,利比亚政府一方原则上同意停火,但声明并未规定停火生效时间,利比亚反对派则称,停火的前提必须是支持卡扎菲的部队撤退。战争,仍然在布雷加至艾季达比耶之间拉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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