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公司大事记:壶公评论:我看阿拉伯革命-壶公评论-战略网博客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2 07:36:52

21世纪是西方500年强势终结的世纪,这是日本人福山的历史终结论的反证;是第二世界大战、继而冷战,再至当代的经济危机,这样一个“落花流水春去也”的大衰变进入了一个垂亡的周期;更是千年中世纪导致的极度衰弱,跃进至500年的领世界风骚,之后的再度沉沦。

尤其是第三点,钢铁一样的否定之否定规律根本不是以自由意志为导向,以自然规律为依循的西方社会所能改变的。假如西方采用的中国模式――一种以人为和自然相结合的规律支配社会的进步,或者还能够拯救西方,可惜一切来得太迟了――之前只有汤因比看到了这一点,却没有多少西方人赞同。

我们就是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下理解近期发生于阿拉伯世界的革命,对于阿拉伯革命的认识或可以归纳于两点:

一)在中国论坛上喧嚣的右翼势力认为,阿拉伯革命是在实践西方的普世价值观,正因此,这一群体居然企图在中国掀起所谓的“苿莉花革命”(一个美国人册封的公共知识分子认为应该名之为“牡丹花革命”),可惜的是只在北京发生一个七、八个人的集会,害得美国大使都只能扮演“打酱油”的角色,这些自由民主派可真是错会了意。

阿拉伯世界的革命是否受到西方普世价值观的影响?这个问题可以从两个方面看:

首先,我们很有兴趣地注意到,美国以几十万大军占领伊斯兰国家,声称要在阿拉伯世界建立民主制度,最终却陷入困境,不得不进行“战略转移”—其实质是战略撤退。态势如此,试问西方普世价值观的成就又何在?

其次,美国战略转移后的一年内,尤其是西方陷入经济危机的现在,西方政治势力在中东的影响骤减,在这样的时候阿拉伯世界发生革命,只能解释为西方压力减少后的爆发,显然它的发生与西方普世价值观南辕北辙。

二)或者我们可以认为,阿拉伯革命是民主革命,是其文化内在演变的诉求,而不是西方民主的复印。

探讨阿拉伯世界,首先我们能够注意到,近代阿拉伯世界没有出现民主革命。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西方社会进入休生养息的阶段,原来的殖民地纷纷独立,西方列强只能虚以应对,因此在东、西方冷战时期,阿拉伯世界则处于一个休眠期。

殖民地的独立是一回事,民主革命是一回事,阿拉伯世界的独立基本上是其旧王朝的复兴,或是新酋长的确立,并没有什么新鲜的内容。这种状态具有二重性:

其一、它得到了西方政治势力的认同,西方势力对阿拉伯王族和酋长们的迎合,即出于无奈,也出于利用,在所有的选择中让基督教的死对头永远沉睡是最好的方法。西方势力所能做的仅仅是在中东这一片土地上安插一个以色列――绝对不让阿拉伯世界安宁;同时又与王族合作,控制中东的石油。这种现象在沙特、在阿拉伯酋长国等等都有显著的表现。

其二、这种状态并不说明前期阿拉伯世界存在的不合理性,因为阿拉伯文化自身的更新只不过在千年之间,而且是一个反抗者意识的新生,或者说是一个彻底的更生。这一点与中国五千年文化的积淀不同,与西方中世纪的愚昧也不相同,也就是说阿拉伯文化仍然具有生命力。于是在上世纪60年代世界出现社会主义高潮的时候,阿拉伯人认为他们拥有真正的社会主义――伊斯兰社会主义。确实如此,伊斯兰的先知告诉所有的信徒,财富是共有的,私人的占有是犯罪,而这一点在石油财富的支撑下居然使得伊斯兰社会主义有了物质上的保障。

如果说“其一”点是西方势力的某种阴谋,是短暂的;“其二”点却在证明阿拉伯世界存在着明显的不确定性,存在向其自身的文化回归的必然,因为所有的王族或类王族政权逐渐出现与伊斯兰教相违背的趋向,尤其是在西方文化的影响之下,这种趋向正在逐渐变成现实。阿拉伯世界存在的不确定性事实上也出现在中国,先富一族以民主为述求抵制社会向共富方向的转化,在各种抵制力量中受西方普世价值观影响的买办势力首当其冲,在中国的南方甚至出现类洪秀全的西方中世纪的意识—民“主”重新返回中世纪的宗教。

阿拉伯世界的不确定性又体现于:伊斯兰教与基督教、犹太教是格格不入的,即使是为了彻底与西方文化割裂,这种革命也具有现实意义。 

关于阿拉伯世界自身的变革,其实从本-拉登、穆罕默德-奥马尔和阿亚图拉-鲁霍拉-穆萨维-霍梅尼身上就可以得到证实。伊朗人驱逐国王巴列维建立伊朗伊斯兰共和国其实就是整个阿拉伯世界的榜样,它具有两个特点:

1、反西方的;

2、回归自身文化。

伊朗人的革命随时都可能在阿拉伯世界发生,现在的发生即如是。

为了维护西方自身的利益,西方在阿拉伯世界维护陈旧的政体,因此沙特人本•拉登、阿富汗人穆罕默德•奥马尔、伊朗人霍梅尼、伊拉克人萨达姆等等即是寻求阿拉伯自身文化实现的理想主义者,也是与西方势不两立的斗士。而西方政治势力也完全明白他们面对的是什么,他们应该做什么,因为中、近世纪,这两个冤家一直维持着势不两立的斗争。

反西方和回归自身文化是现代阿拉伯人、波斯人及其它中东各民族共同的旗帜,具有深刻的历史和宗教渊源。在这种文化述求面前,所谓西方民主或是普世价值显得如此苍白,这种苍白已经为现代美国在中东的全面失败所证明――早几年,笔者曾经写过一篇文章,证明布什领导的第十次十字军失败的必然性。

必须承认,阿拉伯人、波斯人等反西方和回归自身文化的决心和意志超出中国人。例如,本•拉登称塔利班领导人穆罕默德•奥马尔为“新的哈里发”,说“基地”组织要效忠这位“精神领袖”。

阿拉伯语中“哈里发”意为“继承者”,要继承的是先知穆罕默德。本•拉登把他的雄心壮志完全承载于伊斯兰教义及其历史。

伊斯兰教有过辉煌的历史,时在633年。先知穆罕默德死亡的消息在耶斯里卜和麦加以外的阿拉伯半岛地区引起了一场范围广大的骚乱,骚乱的领导者都声称已为自己的人民赢得了安拉的恩惠。这些男男女女的先知们都是哈里发,其实他们很可能只是部落的首领或者是其代言人。这是一些完全依靠信仰和接受利益驱动的人们。事实上这些皈依者和臣民除了相信穆罕默德的神安拉全能至大而忠于他们的信仰,在政治上也只愿意从属于自己的部落,对于部落之外的社会则显得漠不关心。

633年新生的伊斯兰教国家领袖穆罕默德的第五任继承人就碰上这样的局面。已故先知的哈里发艾卜伯克尔并没有能够吸引各个部落的注意力,但是当他高举穆罕默德的信念,向压迫和掠夺他们的奴役者发出反抗的信号,他把分散的部落首领们聚集在一起了,在伊斯兰教国家的领导下,被贫穷困扰的阿拉伯人对掠夺者发起了战争。他们成功了,因为他们的目标是两个刚刚从604-628年罗马与波斯的战争中脱困的精疲力尽的帝国。死去的穆罕默德指点了艾卜伯克尔,这种平民信念与劫富济贫的相结合,成功地谋求了人们的效忠。

这是阿拉伯人最辉煌的时刻,他们征服了叙利亚、美索不达米亚、巴勒斯坦和埃及。接着征服了伊拉克和整个伊朗。。。。这确实是不平凡的征服,建立一个横贯欧亚的王国,不断侵削罗马帝国并迫使其节节败退,这本身就是亘古未闻的丰功伟绩。

汤因比写到:“阿拉伯人在7世纪的征服抵销了亚历山大于公元前4世纪在同一地区征服活动的影响。阿拉伯人结束了希腊人在黎凡特地区的优势地位。这一地位到633年为止已经维持了963年之久。”

本•拉登的雄心壮志是否能够实现?穆罕默德的第五任继承人走过的路径是否能够在现代再现?美国以及西方势力对中东的压迫和掠夺是否能够激发分散的阿拉伯民族再次聚集在一起向他们的奴役者发出反抗的信号?不能不承认,席卷阿拉伯世界的这一场革命内涵着这一方面丰富的信息。他们能够成功的,因为他们的目标是在500年间逐渐走向衰败的西方文明――有时候你只要伸出一只手就可以把它们推倒。这一场革命终将捧出9-11事件中殉身的的那些伊斯兰英雄们,而受到他们的精神的鼓舞去追求阿拉伯文明的复兴。 

伊斯兰文化是一个伟大的文化,比较于西方赖以生存的基督教,毫不逊色。

认识伊斯兰文化及其在现代的表现是很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不至于为西方的传教士们所迷惑――不存在什么普世价值,四大文明都有自己的价值观;重要的是为坚持我们民族的信念与文化寻找一个借鉴;重要的让我们的民族理解人类社会发展的趋向。

我们能够注意到,人类四大古老的文明有相同之处,现实的区别仅仅只是反映了各自社会所依托的不同的自然环境和发展的不同阶段。

在人类历史上集合了本源思想的轴心时代,这一个时代是一个痛苦的历程。这是人类分娩的阵痛,在这一时期诞生了人类伟大的思想家:

伊朗的琐罗亚斯德、印度的佛陀、希腊毕达哥拉斯和中国的孔子。

汤因比写到:

“这些公元前6世纪的先觉者们直至今日仍对人类发挥着直接的或间接的影响,其影响要超过当代的任何人。我们这一代人中,半数以上人受到佛陀的直接影响,三分之一以上的人受到孔子的影响。”而“琐罗亚斯德今天仍对犹太教徒、基督教徒和穆斯林,以及它自身的信徒,发挥着间接的影响。”

事实上,四大思想之间在后来的演变之中也存在着相互的影响。在地域上,中国、印度和罗马距离遥远,所以东、西方文化至今存在着诸如整体主义和个人主义之间的根本性的差别。而伊斯兰教主导的安息诸帝国则居于东西方之间,它的观念也因此受到双向的影响,例如东方的儒教敬天法祖,佛教以来生兑换今生,而西方的基督教以求赎之心入世,两者之间的伊斯兰教则两世并重,强调以出世的精神入世。

严格地说,伊斯兰教属于西方文化的源流,与犹太教和基督教同源。按照伊斯兰教的说法,真主为怜拯救人类脱离黑暗、罪恶与贫困,通过圣人降示了包括犹太教的《妥拉》、基督教的《旧约》和《新约》等104部经典,后来出现的《古兰经》则是承前启后的最为完备的经典。穆斯林既然执行《古兰经》的全部教律,事实上也相信了历代的经典。

《古兰经》的产生和16世纪路德、加尔文领导的宗教改革运动而创立新教有相同的性质。奴隶制晚期,拜占庭和波斯帝国的统治者们横征暴敛,官场贪污腐败,富豪骄奢淫逸,民众生活于水深火热,信仰则发生重大的危机,于是伊斯兰教扮演了革命者和解放者的角色。前面所提到的发生在公元6世纪的、伊斯兰教的辉煌,证明了这一场革命的成功。它和新教奠定了美利坚合众国,具有相同的意义。

这些自然现象背后的“终极精神实在”,受到了现代理念的挑战。近代人类社会在经过西方的启蒙运动后,科学与理性战胜了精神和道德,“人性恶”成了社会存在的基本理论。席卷全球的是资本主义的唯利是图,人类陷入了全球化的信仰危机。有趣的是这些自然现象背后的“终极精神实在”再一次得到了肯定。在这样一个山雨欲来风滿楼的时代,宗教成为人类的避难所。 

四大文明都有自己的价值观。阿拉伯世界有自己的信仰,如同我们中国人有自己的生存信念。在一千多年间,中东各民族抵挡了十次“十字军”的侵略而不易其志。在汉民族主导的明朝,让称霸西方的菲利普二世望而却步,其后进入中国的传教士却在中国感到人类大文明的力量,引发了一轮盛大的东学西渐。无论是伊斯兰文明,还是中华文明都高于基督教文明,而无须引进什么普世价值观。

关于四大文明的影响,见证于经济学家王小强引证的数据:

其一、全世界宗教信徒51.37亿,占当时总人口60.55亿的84.8%。其中基督教(包括天主教、新教、东正教)19.99亿,穆斯林11.88亿,印度教徒8.11亿,佛教徒3.59亿,犹太教、道教等其它教徒7.8亿。

其二、伊斯兰教是仅次于基督教的世界第二大宗教,而且是发展最快的宗教。1965年,全世界穆斯林人口不到6亿,70年代发展到8亿多,现在已超过12亿。。。如今,26个国家宣布伊斯兰为国教,22个国家穆斯林人口占人口多数,160多个国家已加入伊斯兰会议组织。

其三、信仰伊斯兰教人口遍布全世界,在西欧北美都迅速增长,美国约有840万,欧洲有2000万,中国有2230万,印度有1.4亿,巴基斯坦孟加拉有近2亿,印尼有1.7亿,黑非洲有2亿,约占黑非洲总人口的1/3,更不用提拥有2亿多人口和1370万平方公里土地的阿拉伯世界和从北非、中东、西亚、中亚、南亚到东南亚辽阔的伊斯兰教占统治地位的“绿带”了。

这种现象证明了伊斯兰教存在的合理性――当然并不只是伊斯兰教,而是“终极精神实在”的合理性;更重要的是说明了现代世界强权维持下的秩序正面临着历史性的革命。这种革命是理性向道德的回归,是科学的盲目向现实的回归,是局部的关注向全社会关注的回归。毕竟人类不会长期容忍一些人独擅其能而独居其功。人类终究不会认同一部分人把另一部分人等同于猿人的人格异化。

拨开复盖于现实的重重的尘埃,我们能够遵循思维寻找到自然生活与精神生活的统一。善与恶的根本性的对峙存在于我们所能认识的全部人类史的始终。这其间,善长与恶削却是必然的趋势,它是人类文明得以发展的根本性的证明。 

结束语:

我们因此能够正视近期发生的阿拉伯革命,它不是西方文明的附属品,而是一个古老文明的复兴;人类向多元化的进程又将得到一次鲜活的支持;西方殖民主义在欧亚大陆的中间宣告终结;美国的石油霸权、美国的金元霸权即将彻底崩溃。

来吧,一个新的光明的新世纪,来吧!  

壶公评论2011-3 写于麒麟山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