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之花神马视频:从“对牛弹琴”谈到教育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7 08:53:10

 

      对牛弹琴这一成语自其诞生之日起,便伴奏着哄笑、白眼、嬉闹、逗趣。弹琴的人总是罪有应得地贴上“不识时务,自讨没趣”,讲话做事,不懂随机应变,不知道灵活变通……诸如此类的名号。听其弹琴的人则是被誉为牛,这个牛是什么牛?是牛气冲天还是气冲斗牛?是拍马吹牛,还是蠢笨如牛?可想而知。总之,这个成语的杀伤力在不知不觉地扩散。由对牛的讥嘲,转而蔓延至对弹琴的人的讽刺。其实与这一成语本身毫无关系,它也是“成语”在江湖身不由已啊!

      我不断地琢磨考究,其实,我们国人还是缺乏对于命题是逆推的勇气与胆力。更况且,词语总是生存在特定的、适当的情境之中,如果,对其进行抽丝剖茧式的理解还是难免有盲人摸象之行。想想,对牛应不应该弹琴呢?“对牛弹琴”的背后有没有积极的因子呢?

        从“对牛弹琴”这个成语负载的贬斥之义来看,我们成人有时过于武断,一时头脑发热便指认某人是“牛”(愚不可及)。回顾我们的教育教学中,常常有一些孩子被无端地判定为“牛”,如童年爱因斯坦被认为一生注定是“好事做不了,坏事也干不成”;大艺术家罗丹被认为毫无艺术细胞,三次考艺术学院都落榜,是一个前途无“亮”的学生;丘吉尔被其父视为“注定是一生一事无所的饭桶”……生命是不可知的,人的才能、天资、禀质不是一时一刻一眼洞穿的。正如一些教育专家一直强调的“生命不能被保证”。一味的,动不动就将“冬眠的天才”斥为“牛”,冷眉横对、冷眼相向、冷笑以待,就是把学校演变为“智慧的屠宰场、儿童恐怖的场所”;一律的,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自以为是、独断专行地将“未开垦的矿地”认为是“贫瘠的荒地”,其实是教师判断力的低能与沦丧。妄下断言,指“龙”为“牛”的教育教学行为是对学生及对未来的最大的犯罪!还是陶行知先生深悟其旨:你的教鞭下有瓦特,你的冷眼里有牛顿,你的讥笑中有爱迪生。你别忙着把他们赶跑。你可要等到:坐火轮,点电灯,学微积分,才认他们是你当年的小学生?

       对“牛”弹琴,是一种充满人性的坚定的教育理想与信念。其深层的理念是,对“牛”的信任——苏霍姆林斯基便认为,孩子今天不行,他明天行,明天不行,三年之后绝对行!陶行知说的,教育最大的秘诀就是信任和理解孩子。有位学者讲述了一个观点很是启人心智——我们要勇于承认,我们对于他人是无知的!我们要勇于承认,我们对于儿童的世界更是知之甚少。正因为无知,我们要尊重未知的世界,我们要敬畏儿童的发展的无限可能。于是,我们教育所能做的,就是日复一日地小心翼翼地去培植学生才能的萌芽,引导学生有朝一日发现自己的潜能,唤醒自己的沉睡的力量。这样的例子在教育教学中也是多得不可胜数:在母亲的鼓励与坚持不懈的培养下,白痴舟舟成长为指挥家;大江健三郎的脑瘫儿子在持之以恒的鼓励与培植下也成了天才音乐家……就像苏联著名的教育家阿莫纳什维利所称的,作为一个乐观主义者,我个人认为,如果宇宙确实是无穷无尽的,那么儿童就是这个无穷无尽无边无际的惟一真正的缩影。无限地信任孩子的力量——这是教育教学的内在的意蕴。

       或许牛的欣赏水平不高,或许连欣赏都算不上,更别说水平了。可能是五音不全,六律不辨。于是,我们是给它靡靡之音还是下里巴人或是阳春白雪还是不管不问、一律封杀都不要听?风物长宜放眼量。从长计议,阳春白雪是首善之选!联系到书法史上的名言我们能不感慨万千?“取法乎上,仅得其中,取法乎中,仅得其下, 取法乎下,等而下之。”书法训练中很重要的功课就是对于名家名帖的读摩临。读书也是这样的,要真正达到开卷有益,就必须读久经考验、传之不朽的名家名作。否则,读书无以悟,只有误!误人时间,误人精力,误人一生!从这个角度上,许多专家学者不约而同地提出要阅读经典。以大师为师,与经典为友,和圣贤同伴,跟真理会晤。对“牛”弹琴,是坚持用高雅的优秀的艺术来熏陶人、来鼓舞人、来激励人。这是多么美好的情怀!

       而且,许多“牛”其听弹琴(音乐)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学弹琴,报考艺术学院,学音乐,当弹琴家。他们更多的是来体验生活的丰富性,滋育枯燥乏味的生活,让贫乏的心灵获得熏染,来寻找更为高雅的精神生活。但是,我们世俗的眼光认为牛只能“耕犁千亩实千箱”耕田拉车,任劳任怨埋头苦干,牛的世界就只有田与犁。偶尔停下来歇会儿、喘口气就会遭到雷霆般的吼叫与呵斥,甚至领受狂风暴雨般的棒打。在世俗的眼光里,牛去听弹琴是不可思议的,是附庸风雅,是不安份守已。

        对于附庸风雅的理解,我们不能一味责人太过。附庸的是风雅,说明他还是有崇高的追求,只是因为资质或努力不够而未能达到真正的风雅而已。在我看来其志可风,其行可嘉,其心可勉,而不是捧杀。想想如果附庸的是金钱美女,酒色财气,杀人放火,那与之相比孰优孰劣?你想,不好好耕田,居然,意想天开要去参加音乐会,去听弹琴。不是不务正业是什么?如果真的要继续教育什么的,那也要学一些与本专业相关的知识与技能。让牛去听弹琴,去学弹琴,岂不是资源浪费嘛?这与构建节俭型的社会的精神是格格不入的!再说,这对它的耕田有一丝一毫一丁点儿的帮助吗?照此逻辑,我敢说许多人是这样认为,弹琴的人是白痴,而听琴的“牛”八成是得了疯牛病!其实,联系我们的教师教育的状况,我们也许会有所感悟:我们教师是教什么读什么。教语文读语文教参,教一年级的读一年级,还少教师去读教材之外的书。照此想想,苏霍姆林斯基在三年中把一年级到初中的所有的学科的教科书都读下来,那真是叫人不可理喻了。教师的阅读成了中国教育的一个痛点,虽然,有识之士竭力呼吁,然而,一些教师深陷于学科阅读之中自得其乐,另一些教师行走的较远,超越了学科的域限进行专业阅读,就是“教育教学名著阅读”,而一些“科学阅读”与“人文阅读”,因其无法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所以是乏人问津。教数学的如果读文学那就是文不对题,教语文的来读科学那就是牛头不对马嘴……牛如果我们的目光更辽远一点,那么,我们就会发现,我们的教育常常是“对牛说犁”、“对牛说田”,很少有“对牛弹琴”“对牛说书”……生命的幸福有时就在于我们是如何利用我们的闲暇,就是如何在紧张充实的工作之后有个安适的快乐的休闲。

       其实,反躬追问我们的教育教学,我们常常在一些常识上错讹百出。

        对牛弹琴的人,是思想家。鲁迅的小说中写道革命者夏瑜被关进大牢里仍对狱卒红眼睛阿义慷慨激昂地宣讲革命及全人类的幸福。夏瑜是何等高尚的思想家与革命者。当然,他遇到了阿义这一只毫无牛性的疯牛。对牛弹琴是对牛的提升与熏陶。如果一开始谁都认定牛性难改,弹琴是乱弹琴,是劳而无功,枉费心机。于是,牛永远是朽木不可雕,永远是生活在只有劳作与苦难的沉重中。如果我们的教育者以为学生只有“牛”的水平,何必给他们谈高尚的“琴”。自然而然的,我们的教育便流于平庸、流于低俗。教育教学要走在学生发展的前面,教育教学要引导学生达致更完善、更完美的境界。

       或许,这样的分析有点近于调侃,然而,仔细思量,“对牛弹琴”确实也蕴藏着一些教育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