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兄妹星云:从“馒头税”引发的思考：正义不需要谎言支撑

文／俗士

昨天晚上，突然发现关于“馒头税”的话题成了热点。看了几篇评论，才弄清了事件的原委：“山东商报济南消息 如果不是政协委员潘耀民的一份提案，包括很多记者在内都还不知道馒头税，而且馒头税的税率高达17%。潘耀民委员认为，17%的馒头税设置税率过高，既不科学，还增加百姓消费的负担，更不利于食品安全。”应该说这位委员的话，在现在物价上涨过快的时候，是很有煽动性的。而事实也是如此，消息一出，相关评论就随处可见，并很快成为各网站热议的话题，还有一些网友义愤地表示：“敲骨吸髓——本朝连民众天天吃的小小馒头都不放过！”

然而，从这位潘委员的话看出他是不懂中国的税收制度的，而许多评论也是以讹传讹。尤为滑稽的是一篇中国青年报的评论《一个馒头引发的税收常识缺失》竟说：“在商场购一套500元的衣服，其中就涵盖了17%的增值税和13%的营业税；40元一张的电影票含营业税12元”——作者自己完全没有方面概念却能堂而皇之的忽悠大众——一般而言缴纳增值税的企业就不需要交营业税（这是两种类型的企业的税），一项产品或服务也不会既缴纳增值税，同时又缴纳营业税。而且服务性行业的营业税是5%、娱乐业的营业税好像是5～20%，无论怎样也不可能40元的电影票要交12元的税。（声明一下：我虽然不是财务、税务方面的专业人士，但以前做过几年生意，对税收多少有点知识。我想现在的税制大致没有多少变化。我所说的话可能不是很专业，但基本靠谱。如有差错请指正）

回到“馒头税”这个话题。首先中国并没有“馒头税”这个税种，用“馒头税”来说事，太离谱了——税率为17%的增值税是针对几乎所有工业制成品的统一的税收（农产品的增值税税率为13%）。馒头与速冻水饺等归为一类，增值税的税率为17%。

其次，这17%并非像人们一般理解的那样，1元钱的馒头要交0.17元的税。由于增值税是一种价外税，正确的算法应该是：1元钱的馒头应缴纳1－1÷（1＋17%）≈0.145元的（销项）增值税。我们假设做馒头的面粉成本为0.5元，那么面粉的（进项）增值税为（1－1÷（1＋13%））×0.5≈0.058元。在忽略能源等其他材料的税收前提下，1元钱的馒头实际要缴纳的增值税为0.145－0.058＝0.087元。在这个例子中，企业需缴纳0.087元的增值税。消费者由于是最终消费，所以消费者买一元的馒头实际是，馒头0.855元，税0.145元——正因此，才说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纳税人。如果，将馒头的税率下调到13%，那买1元钱的馒头1－1÷（1＋13%）≈0.115元，这样买1元钱的馒头可以减少3分钱的增值税。这对于一般消费者来讲可能没有多大影响，甚至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至少我相信，1元钱的馒头，不会因为减少了3分钱的税就卖9毛7分——但对于企业来讲是可以减轻不小的负担。

至于教育附加税等是所谓的“税上税”，和消费者无关，金额相对也很小。缴纳所得税是企业的事与消费者也没有直接关系。

另外，除了大型食品加工企业和大型超市等之外，一般的食品店、小饭店并不是按一般纳税人缴纳增值税，而是按服务性行业缴纳营业税，税率大概是5%——由于税率比较简单好算也没抵扣，有些店家在核算成本的时候，会把教育附加税等其他税费一起算进去，所以他们常常按6%计算税务成本。在这种情况下，消费者买1元钱的馒头，实际承担了5，6分钱的税。

还有，由于许多小吃店规模小，也没有会计，征税较难，所以税务局往往对其核定一个固定税额，哪怕没生意也要缴纳。但好处是，即使生意很好，只要你没有开发票，也只要交这么多——其实这是不合法的，但在实际征收中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这种情况下，买1元钱的馒头究竟要交多少税，恐怕就很难弄明白了。

综上所述，被炒得纷纷扬扬的“馒头税”，并不像人们想象和传说的那样简单和夸张——生产销售馒头要缴税，这不等于有“馒头税”。

由此看见，许多评论的作者都是没有专业知识就凭自己的想象和一时之快就发表评论，而这类评论能登上全国性的报纸确实是一种悲哀。因为相关人员只要到自己报社的财务去咨询一下就能知道个大概其，就不至于闹出这种笑话。这只能说明，相关人员太不敬业了。

因为知识有限，原来并不想写这篇评论，但看到事情还在发酵，只好勉为其难，多少我还知道一些相关知识。更主要的原因是，我认为：作为论者、批评者，首先要做到说话、评论有理有据，而不是靠煽情，为了批评而罔顾事实。因为这样，一方面批评和批评者会沦为笑柄；另一方面，正义并不需要谎言支撑。现在中国的税负比较重，因而有要求政府减税的呼声，但也应该根据实际情况进行科学地分析、论证，以及提出解决之道，而不是靠制造这类题材进行炒作。这样的批评有可能适得其反。

我想，如果批评者，不能做到以事实为依据、有理有据，那么批评者终有一天会被大众抛弃。我们常说CCTV的新闻要反着看，就是因为它已经在很多人眼里没有信誉可言了。难道我们批评者，也要这样被民众嗤之以鼻吗？

随想随写，或有偏颇。

2011年2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