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阴有要租的楼房吗:世界一流大学:排名引发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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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刊号 国际高等教育
Launching Issue
2008年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Higher Education
2008
世界一流大学:排名引发的思考
Robert Birnbaum
美国马里兰大学大学城分校高等教育学荣誉退休教授
电子邮箱:rbirnbau@mail.umd.edu
我不希望说一些危言耸听的话,但从日益增多的文献资料来看,我们正面临世界一流大学排名的危机。问题不是缺少世界一流大学排名,而是排名太多且非常不同。
由于缺乏统一性,全世界的许多大学都声称他们将计划在某一时间成为世界一流大学或已经成为世界一流大学。其中,越南、土耳其、智利、克什米尔、马来西亚等国家和地区的大学都计划或声称将成为世界一流大学。泰国已经幸运地具有3所心怀世界一流大学抱负的学校,非洲马里共和国的廷巴克图大学(University of Timbuktu)(该大学在12世纪显然是世界一流大学)已宣称将再次获得世界一流大学地位,哈萨克斯坦的管理、经济及战略研究学院的院长也声称学校具有世界一流大学的地位,尽管无从得到认证。
美国拥有许多被认可或自称为世界一流大学的高校,不仅包括通常所讲的美国大学协会的成员,还包括许多被认为是区域性或地方性的大学。但我发现美国确实有一所名字叫"世界一流大学"的学校。在我发现这一位于田纳西州的学校实际上是理发学校之前,我曾经希望对该校的研究会有价值。
上述问题的出现,全球化可能难辞其咎。有人认为可以构建衡量世界一流的简单方法,运用于全世界所有大学。为了鼓励学者们跳出霸权主义的框框进行思考,我提出了确定世界一流大学的5种其他方法。每种方法都有一个良好的概念基础。
边沁体系(Bentham System):该方法以19世纪英国哲学家杰里米•边沁(Jeremy Bentham)的功利主义原则为基础,认为最好的大学是那些能给最多的人带来最大快乐的学校。当然,建立新理论所带来的智力上的快乐应包括在边沁体系内,但学生在大学学习中获得的快乐(不论是在宿舍还是在课堂上获得的),难道不应该获得同样的重视吗?毕竟快乐有很多来源,没有理由让一种来源凌驾于另一种之上。19世纪法国的政治家和美食家让•布里亚•萨瓦兰(Jean Anthelme Brillat-Savarin)在其经典著作《味觉生理学》(The Physiology of Taste)中曾说过,"发现一道新的菜肴带给人类的快乐比发现一个新的行星多。"
奥林匹克体系(Olympic System):我们都一致同意大学的排名取决于教师的质量。相关学科的优秀教师能够非常容易地拆析(deconstruct)一部小说,推导一个数学公式,或者创作一曲四重奏。一些教师还能跑百米冲刺或游蝶泳。但根据罗马诗人尤维那(Juvenal)"健康的心理来自健康的身体"的观点,只有真正世界一流的天才才能在计算行星轨道或发现一个新的哲学理论的同时还能参与体操或铅球比赛。在奥林匹克体系中,大学教师的团队每4年参加一次面对面的运动和智力水平的比赛,以决定他们的世界地位。这将最终对"学者-运动员"(scholar-athlete)这一术语给出清楚明确的定义。
博格斯体系(Borges System),该体系以阿根廷作家博格斯(Jorge Luis Borges)的小小说《巴别图书馆》(The Library of Babel)一书提出的模式为基础。该小说假设存在一个无限大的图书馆,在这个图书馆里可以找到所有可能的书,这些书记载着曾经用任意一种语言思考过的全部思想。显而易见,在这个包括过去和未来所有书的图书馆里,肯定有一本关于所有世界大学真正排名的书。没必要详细地进行数据分析以决定世界一流大学:我们学者的任务就像博格斯所精辟概括的那样简单,仅仅是从图书馆中无数相似的且可能记载着虚假排名信息的各种书中找出那本写有真正的大学排名的书。
香肠体系(Sausage System):该体系包含许多不同的大学排名,每个排名的结果都不相同,把不同排名的缺点转化为优点。由于很难(也不可能)对排名指标的重要性达成一致,因此赋予指标权重意义不大,可以通过简单加和获得结果。把《美国新闻和世界报道》、《辜曼报告》(Gourman Report)、《泰晤士报高等教育增刊》等各种排名放在一起,将其结果相加并取平均值。还可以加上最佳校报排名、社区参与度排名、学校多样性排名、派对最好的学校排名、全美大学生运动协会的体育项目排名。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呢?就像我们不知道香肠是怎么做的(或者我们也不想知道),人们很难明白香肠体系的排名到底是怎么形成的。不透明是香肠体系的特点。该体系拒绝"不是/就是"(either/or)的概念,而接受更有包容性的"和"(both/and)的概念。
沃伯根湖体系(Lake Wobegon System):所有的世界一流大学排名都对所包含的大学数量加以人为的限制。如,在当前的体系内,世界前20所顶尖大学排名的清单中将只包括20所大学。但在沃伯根湖中,请牢记,所有的孩子都在平均值以上。这意味着仅通过增加每一类别中大学的数量,就可以扩大世界一流大学的数目。比如世界前20所顶尖大学排名中可能有30所大学,随着经验的增长我们可以扩大数目。美国至少有50所研究型大学已表明希望跻身于世界前20名大学之列。在当前的排名体系下,很多大学将注定以失败而告终,但在沃伯根湖体系中绝大部分大学将能实现其抱负。
这些方法仅仅为我们换一种方法确定世界一流大学的探索提供了一个开端。我相信其他学者将会提出对大学进行排名的其他方法。例如,肯内斯•雷(Kenneth Lay)体系可以根据毕业生的总收入对大学进行比较;罗伯特•普特南(Robert Putnam)体系可以基于大学对社会资本的发展所做出的贡献对大学进行排名;克米特(Kermit)体系可以评价大学对可持续发展所做的贡献。
我的建议,尽管有些开玩笑,但不能认为是贬低世界一流大学。这些高校有利于塑造我们人类的文明,是原创思想的精神堡垒,满足人类对知识的基本需求。确实有许多世界一流大学,即使我们对世界一流大学的具体数目和定义还没有形成共识。但在一个充满饥荒、种族灭绝、战争、由疾病导致的无法阻止的死亡、甚至没有饮用水等问题的星球上,很难看出优先考虑建设新的世界一流大学的必要性。那些考虑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国家最起码应该考虑一下将高等教育经费投入到其他方面的可能性。
在建成更多的精英大学之前,我们应重点关注加强现在所认为的二流或三流大学的实力。丹尼尔•丹尼特(Daniel Dennett)曾打过一个比方,教育政策是用起重机而不是空中吊钩作材料的。起重器立于坚实的地面,而空中吊钩带有一些不需要任何地球的支撑就能举起东西的超自然力量。起重机虽然需要时间和巨大的努力,但确实能发挥作用;而空中吊钩可以很快建立,几乎不需要努力,但不能发挥作用。我们应该用起重机为材料,以强大而富裕的教育和社会为基础,经过多年的努力来建设世界一流大学。试图通过移植模式和投入大量经费来建设世界一流大学会像空中吊钩一样,终将以失败而告终。试图建设世界一流大学而不事先考虑大学所存在的教育和社会基础,如伊凡•伊里奇(Ivan Illich)曾说的,"就像从第十二层开始对纽约市进行城市改革。"
现在各国真正需要的不是建立更多的世界一流大学,而是建立更多的世界一流技术学院、世界一流社区学院、世界一流农业学院、世界一流师范学院、世界一流的地区国立大学。美国并不是因为拥有许多世界一流大学而拥有世界一流的高等教育体系的;相反,美国是因为有一个世界一流的高等教育体系,才有世界一流大学的。
大学排名试图做到客观和科学,但事实上它们都体现着设定高等教育目标的意识形态。在一个全球化的时代,"世界一流"越来越成为"西方"的同义词。这意味着科学、研究和投入更多的经费,贫穷国家是不能在这些领域与发达国家展开竞争的。遵守"普遍标准"的压力是永远存在的,因此一所被认为在其所在领域做出杰出贡献的大学用世界一流大学的标准来看可能还是失败的。当各国注重高校的实力提高及多元化时,不应该从如何模仿西方大学的角度来评价这些国家的大学是否卓越,而应从他们怎样成功地利用本国丰富的传统和文化以形成各自独特个性的角度来评价其是否卓越。
 
译者注:本文译自Number 47, Spring 2007, International Higher Education。
上海交通大学高等教育研究院 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