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4wifi万能钥匙:我是一名杀手,仅此而已(四)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05:18:50

  认识H的时候手机是很稀有的物件,在大街上谁掏出个手机来打电话是一件很拉风的事情,如果不是那时的虚荣心和对金钱的极度渴望做崇,我现在不是一个教练就是开了自己的俱乐部当老板了。H差不多30来岁吧,有点贫,有丝狡猾有丝猥琐,但是他总是能知道你在想什么,毕竟比我多活了十来年不是白活的。

  那个时候17、8的小伙子总有很多想做的事情,往往这些事情里钱是个前提,要买手机啊,买电脑啊,买游戏机啊,买衣服,买摩托,谈恋爱,这些都得花钱。但自己的那点生活费和补助实在是捉襟见肘,又得打肿脸充胖子,这是给H钻到的一个大漏洞。

  和H认识的那天他就把他的手机主动借给我用了,MOTO最早的翻盖的灰色那款,我当时美坏了,因为他们大多还在用呼机,滴滴滴滴滴滴的,然后满世界找电话,这时的我很悠闲的从兜里把手机掏出来“给,拿这个回吧。”对,装B装到家了。

  和H认识没多久就和他一去去了S市,那是第一次接触黑拳。在我的意识里,黑拳是很极端也很残忍的,两个人上去就只能有一个人下来,但是H和我解释说不是,说我电影看多了让我别害怕。在S市的一家夜总会里见到了坐庄的老板和另外一个中年人,又因为看不惯里面的马仔那副二逼德行,在房间里就和人打了一架。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庄家见过不少拳手了,你一动他就知道你行不行,所以因为那次冲突的发生,起初对我的怀疑打消掉了。任何一个庄家都不能找实力相差太悬殊的对手比赛,因为两个对手的实力在比赛前只有庄家知道,这样做就有很大的圈钱的嫌疑,做生意要讲诚信无论是哪种生意。

  我生平第一场黑拳赛的观众不算少,密密麻麻的挤满了那个不算大的拳馆。本来庄家是打着1赔2的,后来又改成了1赔3,下注档口本来还有些买我的人,他这么一改就寥寥无几了,这其实也是庄家的小聪明,连对手的老板都买了不少自己的选手。唯一让我不舒服的是总感觉这像是古代的斗鸡,自己不像是个拳手,只是他们的玩物。

  我的对手是一个叫V的中泰混血,黑哟哟的,一笑就能看见两排大白牙,我俩在同一个更衣室,比赛前的很长时间他都在和我聊天,给我讲他家乡的那些趣事,让我以后有机会的话去泰国玩,还告诫我,泰国的佛不能随便拜,因为泰国有很多种佛,并不是每一尊都适合自己去拜,拜不对了有时就很惨,还跟我说像我们这种情况的应该拜卧佛,捞偏财保平安。V说我去泰国玩的话一定要找他,他不在的话他会找他朋友招待我,他们都很热情的,还会给我介绍泰国女孩子,他也可以介绍在中国的同乡给我认识,说中国小伙是很受泰国女孩青睐的。我哈哈大笑。V说知道我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形式的比赛,告诉我说如果在台上实在扛不住了别死撑,倒地认输就可以了。他还送了我一副紫色的缠手带,说紫色是他的幸运颜色,我说他是闷骚型,他哈哈大笑。

  V有自己的教练和助手,我没有,只有H充当。我想那些买V赢的人看到我这副窘态应该更加对自己下的注有信心了。这里的拳赛,选手不可以戴拳套,可以戴牙套,可以绑缠手带或者戴小分指拳套。裁判是场外裁判,暂停就敲一下小锣,继续就敲两下。

  我和V都是那种为了奖金才上台的拳手,都是那些人眼中的赌注和玩物,所以我并不敌视他。我想V是个好人,他不是为了一会上台让我放松警惕才和我聊天套磁,因为他最后说了,他不会手下留情,也希望我不要,这是一个拳手的尊严。

  V离开更衣室出场的时候,和我碰了下拳,对我笑了一下,又露出了那两排大白牙,虽然我也是个职业拳手,可是对于V总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我把他当成刚刚认识的哥哥,想到一会就要在台上拳脚相对,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V出场的时候从观众的动静看来他在这是一个很受欢迎的选手,受欢迎就代表着技艺高,这是成正比的。

  对于不击打后脑,不击打下阴这些正规比赛的规则,我当时是遵守的像本能反应一样,虽然H再三叮嘱我忘掉那些规矩不然就吃大亏了,但是这不是说忘就忘的。我没有缠自己的手带,而是缠上了V送给我的那双。我不是在讨好他,只是用这种形式告诉他,台上我们是对手,台下仍是好朋友。

  V打的是泰拳,我也练过很久泰拳。泰拳是种极为凶猛和犀利的格斗术,相信大家也都看过盗佛线,冬阴功什么的。只是泰拳的架势没那么好看,因为那个男主角是练过剑术和体操的,所以综合起来就美观了很多。泰拳的攻击迅猛,防守严密,而且气势很逼人,所有的泰拳手在当受到攻击的时候身体还是保持着前倾而且一直在上步并且显的极为轻盈,这是种心理战,他告诉你,打吧,我不疼,你越打我离你越近。泰拳手的抗击打和鞭腿的力度是惊人的,古泰拳里的拳手都是踢椰子树来增加自己的力量和腿部的抗击打,只是这种方法会大大减少拳手的职业生涯时间,所以后来的拳手和教练改变了训练方法,有用擀面杖擀小腿的胫骨的,每天擀一到两个小时,久而久之,在胫骨的外层就会长出像老茧一样的膜。也有踢轮胎的,那玩意其实比椰子树舒服不到哪去。每个教练都有自己的一套训练方法,有的是根本不外传的。我要极为注意他的肘和膝,这是泰拳里的最致命的两个攻击部位,而且泰拳手运用的也是出神入化恰到好处。

  我出场的时候是想象的到的嘘声,人家都买了V赢,谁想我赢啊,不想我赢就嘘,这也是种心理暗示,告诉我你赢不了,上去就输,对于心理素质不是很好的拳手,这点也很有影响。我从来不钻缆绳,因为不能在擂台上低头,这是我自己迷信而已。和V站在对面的时候他还在戴着牙套对我笑,我说别笑了,也说不清楚,V问我“什么?”我把牙套抠了下来说,让你别笑了,那么笑很丑。说完我又戴上了。

  在台下的观众看来,会以为这是挑衅,但是V知道,我这是赛前的幽默,是一个拳手很乐观的态度。V注意到了我缠的是他送我的缠手带,冲我竖了个拇指,就去做他的拜神了。

  泰拳的拜神还有种功能是热身,抻拉筋脉和肌肉,V做的很专业也很虔诚。小锣敲响了,我俩碰了下拳,比赛就正式开始了。

  往往前一分钟的时间谁也不会猛攻,都在试探和观察对手,我俩是边点着几下刺拳和低鞭腿边在台上周旋。

  V的两臂并没有死死的防住他的肋骨,看的出他的抗击打确实很强,往往这样的选手这样的防守姿势也是在告诉对手,来吧,我不怕打。台下的观众有点躁动,在起哄,V猛的一个鞭腿抽到了我的左侧大腿上“bia”的一声,我嘴里“嘶”了一下,对着V摇了摇头。一记鞭腿抽到一个普通人的腿上第一秒是没有反应的,第二秒就会觉得在自己大腿里面唰的形成了一个横切面,然后就麻掉了就跟着就是肌肉的剧痛。V的眼睛藏在他的两个拳头后面,观察着我的每一个动作。其实泰拳有一个弱点就是摔法,泰拳里是没有摔的,很多泰拳手也有学各种各样的摔法,但是先入为主,摔对于他们永远都是一个辅修课。

  V的强势是他的鞭腿很有力,高中低鞭腿都是忽忽带风,出拳不多,还暂时没用到肘和膝,善于用腿的选手都很愿意把对手控制在远距离不让对手靠近,所以你就必须得靠近他。

  我猛的闪了一下,晃过了V的防守区到了他的跟前,然后就是一组组合拳,四个直拳一个摆拳一个勾拳再加一个摆拳,V是戴着分指手套的,我没带,所以这对他有些不利。这一组组合拳三秒之内打完后马上把自己抽出来,因为他很可能就要抱住你缠斗了,这时候就要用肘和膝了。

  V把护着头的双臂放下来时,我看到他耳后出血了,竟然有一丝不忍,之前打比赛时也有遇到过自己的朋友,也有眼角耳后被打裂出血的,但是从没产生过这种心理,放佛认识了H后我遇到的都不同于过去了。

  V用手掌外侧擦了下自己的耳后,晃了晃头,看我的眼神变的有些深邃。

  下面的观众也安静了许多,整个场子的气氛一下子变的严肃起来。

  V的出手频率明显加快了许多,鞭腿,正蹬,摆拳,砸肘,花样很多,但每一下若是挨着了都不会轻松。随着他频率的加快我也加快了不少,很快,我和V的眼角,嘴角,耳后还有V的鼻子都出血了。除非是大量出血,否则选手是不允许回到休息角拿毛巾的这是这的规矩,我不想用V送给我的缠手带擦,就全摸在了胳膊上。顿时间,我忽然觉得很悲哀很自怜,胳膊上的血渍慢慢的凝固,但是比赛还得继续。

  进行到20多分钟的时候,我和V的体力都明显的下降,他也和我一样都在调整呼吸,和对手周旋恢复体力。一直打到现在,我都没有去打过他的后脑,V和我缠斗的时候,左手搂住我的脖子右臂的肘一下一下的砸过来,我的左耳火辣辣的疼。我的膝盖猛磕他的肋骨,每磕一下都能听见他“嗯嗯”的闷哼声。

  在他推开我的那瞬间,双臂伸平成了条直线,我用右手的外掌侧一下子磕在了他的喉结上,V顿时身子一佝偻就弯下了腰,我一个向下的直拳砸在了V的后脑上,V一头栽倒了地上,两手还在一直撑着地想起来,但是头却离开不地。人的后脑受到撞击的时候会失重,目眩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如果严重的就会导致脑震荡。小锣敲了一下,V的教练爬了上来抬起V的头来看,对着下面的裁判摆了摆手。裁判连着敲了好几下小锣,观众们又开始嘘,我赶忙蹲到V的身边拍他的脸,他的教练往他的脸上洒水,V的神志稍微清楚了些。我不知道想对他说什么,也没有打赢了比赛那种兴奋和喜悦。V对我笑了一下就被教练扶到了后面的更衣室,H把奖金塞到了我手里,他显的比我高兴多了。

  我拿到了两万块的奖金,但我怎么也不敢回更衣室,因为V在里面,我不知道我怎么会不想面对他,就是现在不想让他看到我,我想躲着点他,至于原因,我也说不清。

  我在洗手间里洗了把脸,血水就顺着脸往下滴。翻过来左耳才看到左耳上裂开了个大口子,一直在流,我让H去更衣室拿了我的衣服换上,到一个小诊所去缝了针,耳朵上的口子竟然缝了21针,可能是小针吧。医生非要给我把耳朵包住,我死活不让,医生说弄不好会感染的,我说感染不了,拿了些药就走了,他还在后面喊着过三个礼拜来拆线啊!我答应着头也不回的往酒店走,心里还想着老东西,想让我当一只耳,门都没有!

  我回到房间的时候H在和什么人通着电话,看到我回来,匆匆挂了电话。我的心情很低落,不怎么开心,H有些不知趣,过来拨拉了一下我的头问我没事吧?我有些急,我很讨厌别人摸我的头,瞪了他一眼,H没再说话,拿着手机出去了。

  我照了照镜子,缝了针的耳朵上像爬了一条细细长长的黑色蜈蚣,那些线摸上去硬硬的,有点恶心。我忽然想起了V,就想给他打个电话,他是留了电话号码给我的。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没有什么打电话的理由。

  我拿着钱跑到商场买了两部手机,都是诺基亚那款8210的,一个白色的一个蓝色的。我给V打了电话,说见个面。V像之前一样还是那么开玩笑,问我是不是惦记着他泰国的同乡。

  晚上我要出门,H问我去哪,我说见朋友,H说你在S市有朋友吗?我说靠,我到处打比赛,怎么会没朋友。我问H你要一起去吗,看他的样子是要去,我马上又说算了,你也累了你早点休息吧。我一会就回来。

  我和V约在了路边的烧烤摊,他先到的。看到我来忙招呼我坐下,我说你在这呢,一到晚上就不好找你,看不见。V大笑说我有那么黑吗,我又不是黑人。我说你快了。

  我把手机拿给了V,V不解的看着我,我说嗨,没什么,当弟弟的一份小心意,你也教了我不少东西,我还指望着以后去泰国你带着我去泡妞呢。V收下了,说他也很喜欢那款机子,正准备买呢。我说你肯定也是看了周润发的那个广告“打电话哦~”他说是啊是啊,很帅。

  那晚我们聊了很多也喝了不少,聊了家事,朋友圈子,个人爱好,搏击等等等等能聊的话题,V说我是一个优秀的拳手,有前途有人品,会走的很远,不该来参加这种比赛。我没接他那句话,不知道怎么接。第三天我和H就回去了,我问H为什么帮我打黑拳挣钱,H说他有介绍费的,不是白帮。

  回来后正常的生活让我回归了平静,偶尔会给V发发信息闲扯几句,H还是时常会来找我,有比赛时我还是会给他票。

  两万块钱的奖金给我置办了不少东西,电脑,摩托车,PS2都有了,有人问我哪来的钱,我只说跟着人家炒股挣的,因为答应过H不把这事说出去。后来又跟着H出去打了几次拳赛,偶尔也能碰见V,碰见他是我最高兴的事。

  最后一次见到V也是因为一场拳赛,不过我和他不在一组。那时的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拳赛,觉得没什么不好,因为没有看到自己之前想的那种情况,倒觉得这是个赚钱的好路子。比赛的前两天晚上我们约着去吃烧烤,V很爱笑,他笑起来像那种邻家男孩的感觉,我总问他用什么牙膏刷牙,效果很好。V总说那是因为他黑所以显的牙白。我说你自己也知道啊。一般吃烧烤我们都选在路边,倒是觉得路边的烧烤比店里的味道好,而且也有气氛,我和V聊天的时候总能把他逗乐,他笑起来很爽朗,我说你慢点笑,我都看见你昨天的晚饭了。

  不知道为什么隔壁桌的那几个人一直在瞪着我们看,也许是V笑的有点大声,但是这又不是在什么法国餐厅,大马路边上的还不许别人笑吗?杨村白雪下里巴人,都各有各的方式和自己的乐趣,在马路边上吃个烧烤喝点啤酒没事吹吹牛淡B两句我没觉得妨碍到谁。我给V使了个眼色,V回头看了看他后面的人,对方马上来了句:看他妈什么看!

  我站了起来想过去,V把我拉下了说:哎,别理他们,咱们喝咱们的,别惹事。

  要比赛了我也不想找麻烦,就坐下了。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很多这样的人,你让他一尺,他就往前逼一丈,把你逼到墙根,让你无路可退,但是这些人都不知道,任何人在无路可退的时候都会爆发,要么伤害别人要么伤害自己。隔壁桌的几个人一直在骂骂咧咧的像个村口的泼妇一样,V也有点听不下去了,回头说了一句:闭嘴,喝你们的酒,别找事。他们呼的一下就全站了起来冲着我们就过来了,四个男的两个女的,其中一个女孩嘴里还叼着烟,我不大介意女人抽烟,只是看不惯这种表情和造型再叼着根烟,古惑仔那几部电影确实影响了很多当代的年轻人。没说几句就打了起来,不用说什么过程和结果了,完事我们付了钱想离开,怕一会有巡警过来。V突然拉了我一把把我扯到了一边,然后我就见他用胳膊肘迎了上去,一个啤酒瓶子就碎了,V的肘也破了。抡瓶子的人像呆了似的在那傻站着,我真想上去暴揍他一顿,V把我拉走了。

  到了医院,V的肘上封了5针,我说你这后天怎么比赛啊,还是右胳膊肘。他说没事,我还有左胳膊呢。

  第二天我没有见到V,因为他要准备比赛,不知道他的胳膊怎样了,我有些担心他。如果因为个人情况不能参加比赛是要被视为主动弃权的,所以V是不会放弃的。

  比赛那天我也在现场,那些人对我已经很熟悉了,不在像当初那样无视我,对我变的很尊敬,前面几场比赛我都没心思看,V是最后一场,我只是等着看他的。我不想到更衣室里去找他,怕扰乱他的心思。

  V的对手是个韩国人,比V高一点,也是那种典型的韩国长相。当时韩国人还没有现在这么贱这么猥琐,所以那会儿我对他的对手没什么看法。

  V比赛的时候胳膊上没缠纱布,但是那个韩国王八蛋能看到他胳膊上封着针,故意专门踢他的右肘,V如果想不被踢到伤口,就得把肘躲开,那就会被踢到肋骨,就算抗击打再好,一点也不遮挡的被人踢,总有一脚能把肋骨踢断的。

  我在台下看着,很想上去把那个王八蛋按到地上把他的头给跺到地底下去。因为大多数选手没他这么猥琐,知道你有伤的话不会这样去做,这也是一名拳手的艺德,虽然打的是黑拳,但男人总得有些气节吧!V的右肘不能用,整个右臂不灵活,就像一把刀卷了刃一样,丝毫也占不了上风,但是他一直和那个混蛋对峙着,也没吃多大亏。

  最后那个混蛋一脚踢到了V的伤口上,把线踢崩了,V在看伤口的那一刹那,头上又挨了一脚躺在了台上。按说这个时候不能再打了,可是那个混蛋又坐到V的身上对着V的头连打了十几拳,V的教练冲上台拉开那个混蛋时他嘴里还在叫嚣着。我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韩国人有看法,果不其然这两年他们已经无耻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V是被抬走的,我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只是看着他被人抬了出去。

  晚上H跟我说V是严重脑震荡,估计以后都打不了拳了,不知道会不会落下后遗症,要是有后遗症的话那这辈子就算毁了。从这开始,H的陷阱也就紧跟着来了。

  我打完比赛的那晚心情很糟糕,H就说带我到酒吧去喝两杯,我去了。

  那个酒吧有陪酒小姐,H叫了两个,和我们一起玩一起喝,我没有心情玩游戏,有个小姐就一直和我说话,和我喝酒,当时喝的有点多。不一会,H碰了碰我,说:你看见没,那个韩国拳手也在这玩呢。

  我顺着他眼睛的方向看去,那个混蛋果然在这,我一看到那个混蛋就能想起他叫嚣的样子,就能想到V被抬出去的样子。我当时就过去了,那个人身边还有两个人,也都见过我,看到我过去就站了起来,我说滚一边去!没你们的事!

  那个韩国人会讲国语,我就问他知不知道自己不像个男人,你的做法在中国是很丢人的你懂吗?下一场如果我的对手是你,我就打死你!

  那个混蛋用他们的恶心的母语骂了我一句,说:只要能把对手击倒,用什么招式都行这就是黑拳!

  我说那你也别忘了打拳的是人,不他妈是畜生!

  他急了站起来推了我一下,当时我们就打起来了,说实话,如果我真的抛开规则,V打不过我,更别说这个混蛋了!几下他就躺在了地上,我随手抓了个酒瓶就拍到了他脑袋上,扔了瓶子就骑在他身上冲着他的头用最我最快的拳速最大的力气打,就像他打V的时候一样。酒吧里的人都散开了,围在旁边看,我不知道我打了多少拳,直到我的胳膊再也没有力气抬起来。没有任何人来阻止我,H也一直都没来拉我劝我,等我打完了站起来时过来对我说咱们赶紧走吧,警察快来了。

  H和我换了个地方住,让我暂时不要出门,他出去打探下消息,第三天他回来对我说,说我杀人了,那个韩国人死了。

  H说这事严重了,死的是个外国人,大使馆还要介入,这要一涉及到两国之间的外交,你这一条小命算什么。

  所有的事都是这样,当局者迷,当自己确实做了这么一件事,又有人在这件事的后果上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的恰如其分时,自己就真的会相信有这么大的严重性。

  离开S市的时候H还特意买的火车票,当时在火车站看见有警察巡逻吓的我脸都白了。回去了之后H说学校不能再待了,赶紧办退学,别让学校给你家人打电话不然更麻烦了。随后我就躲在H给我找的一个地方,白天黑夜的跟那猫着不敢出门。都是H来给我送饭送东西,我当时特感激他,想着以前自己还觉得他猥琐实在是对不住他。

  有一天H跟我说总这么躲着也不是回事,警察迟早能找到你的。

  我说那怎么办啊。

  H说他认识一个人,可以帮我,但是先声明,那个人做的行当是见不得光的。

  我说什么行当啊贩毒还是军火啊。

  H说杀手公司。

  我说都杀了一个了,还杀,那我不死定了!

  H说你别急,你要是杀的是个中国人没准找个好律师打官司还有赢的可能,进去住个十年八年的还能出来,你别忘了你活活打死了个外国人!酒吧那么多人看着,你有跑吗!你现在就已经是死定了,干嘛不赌一把,那个人能帮你渡过这关,你现在连这关都过不了你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吗!

  听完他的话我实在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我问H,那人真的可以帮我把这事平息过去吗?我可是杀人,不是偷了人家钱包那么简单。

  H说你放心吧,那个人能通天。

  人最大的幸福就是有的选择,当没有选择余地的时候是最大的悲哀。

  就是这样,经过H我进了公司,H在公司里充当的是类似于星探的职业,也是游走在公司最边缘的工作,接触的人最多最杂,所以这种工作在公司里往往都是不稳定的,也是出事的概率最大的。对于公司的事他没有骗我,公司的性质、背景等等方面,H告诉我的都是真的。进公司后的一段时间我发现外面真的风平浪静,我很安全。

  很多朋友猜的没错,那个死高丽棒子没有真被我打死,关于H在我身上动的手脚是L出事以后的一段时间我才知道的。

  也许H只是被我当成了一个泄愤的对象,没有H,我就不会进公司,我不进公司,就不会认识L,我不认识L,L就不会死。所以想到头还是H的原因,我是这么想的,但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在我和L的事上,H并没有起到什么好的作用,或者说L的死和他有直接的关系。无论是哪个领导的身边总少不了那么几个煽风点火颠倒是非黑白的人,唯恐天下不乱但最后往往自己的做法却没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H离开公司是因为他自己却犯了一个原则性的错误,拿了不该他拿的钱被公司扫地出门了,之前有朋友问到我,公司怎样对待离开的员工从而能使自己的商业机密保密。其实很简单,如果公司把离开的员工都赶尽杀绝,那没人会来,即便被骗来了后来知道了也会暴乱,公司的声誉扫地对公司来讲是最大的失败,所以正常退休的员工都是像普通的公司那样,除非犯了底线上的错误否则公司是不会对自己人下手的,比如我第一开始讲的,我丢掉这个饭碗的那天,意思就是合同期没到我单方面提出辞职,这是公司不能原谅的,任何行业都有规矩,在这行,诚信两个字也还是要讲的。

  正常情况下,公司不会接受雇主的委托对自己的员工下手,这是不符合行规的,但是因为个人原因被公司开除后再有雇主委托,那就另当别论了,所以我觉得H命该如此,给我创造了一个这么好的前提条件。其实老头子知道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以他的角度他不该同意这桩生意,虽然H不是公司的人了,同时有雇主找他,但总还是有点好说不好听的意思,只是因为他知道是我,小孩哭了总得有个什么东西哄一哄好让他心里平衡一点。

  有人问过既然我知道L的死是公司的原因那为什么不直接去找老板拼命,我说过,我没有任何一点证据证明那个司机是公司雇的,L是老板下令清除的,这种情况下我去找老板拼命那是欺师灭祖,这在哪个行业里都是不可饶恕的大过,并不是这个行业里就可以不讲理,不然公司大可不必演场戏直接一枪打死不是简单的多吗?

  还有,L让我好好活着。

  L走了以后我带着TIGER换了个地方住,以前的房子到处都有L的影子和她的味道,我收起了所有有关L的东西,锁在一个箱子里藏在了我以为最不容易看到的地方,但每次走过都会扭头去看看那个以前永远不会留意的角落看看那个箱子,也许这是最无济于事的逃避。

  我开始歇斯底里的接任务,即便公司没有任务下来时我都会问新的派发员去要,我不想让自己闲下来,闲下来的那种滋味太难受,只有在有任务的时候我也能把心思打发出去,好让自己不那么难挨。

  对于工作来讲,那一段时间的我可能在我所有的职业生涯中是最最敬业的,我会把每一个任务做到我能达到的极致,其实那是一种病态,极可怕的病态,让现在的我想起都有心惊。

  第四个任务是我从三个任务中挑的,至于怎么挑,很简单,不看价码不看难度,只看照片和资料,看哪个长的最不顺眼,做的事情让我最不可原谅,我就去找他,我当时就是那样。

  我的第四个目标就称他为老四吧。老四也是个生意人,说实话他有点傻,一步错满盘输,他做的是正经生意,也没有挂着羊头卖狗肉,只是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睡了不该睡的女人。如果是两厢情愿的,你睡就睡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是他是在人家酒里下药后得逞的。老四有点冤,冤在碰到那个时候的我,冤在长了一幅我厌烦的模样,冤在他睡的那个女人的老公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懒的通过什么法律途径解决问题。其实老四根本就不值那个价钱,不过哪个男人自己的老婆被人骗了都难免生了杀人的念头,毕竟这是男人看来无法原谅的事,碰上有钱再有点路子的,花几个钱出口恶气,不是什么不能体谅的事。这些当然都是后话了,当时没觉得他冤。雇主还有个要求就是不能让他死的太快,这很简单。事后想来,那雇主也够可以的,杀人是他的目的,我只是带着目的去杀人。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