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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翻译家
◎  陈赛 2008-01-28

一群“网络翻译家”出现了,有单枪匹马在博客上翻译自己喜欢的作家的,也有几十、成百甚至数千人规模的志愿者团队,他们将目标指向“中文互联网之外的一切精华”。
2002年,20岁的韩斌第一次从书店买到一本中文版的《哈利·波特与魔法石》,从此对那个魔法世界迷恋得如痴如醉。与英国的“哈迷”相比,他与哈利·波特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晚了5年。2007年7月21日,作为资深“哈迷”的他参与了中国网络上最张扬的一次民间翻译行动,在《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简称“哈7”)英文版全球同步发行后的9天内,他所在的“霍格沃茨翻译学校”就将700多页的“哈7”翻译成了中文,而人民文学出版社的官方中文版要在3个月后才推出。
2007年,《哈利·波特和凤凰令》在德国卖出50万册,成为首部登上全德畅销书排行榜的英语情节类著作,就是靠1000位平均年龄16岁的哈利·波特迷,在自己的德文网站“哈利·波特行会”上通力合作翻译的结果,按照网站发起人、柏林电脑程序员博尔德·科曼的话说,就是:“我们这样做并不仅仅是尽可能早地让德国的‘哈迷’看到原作,而是将翻译转换成一种每个网民都能参与的生活方式。”
“霍格沃茨翻译学校”成立于2005年,是一个独立的“哈迷”组织,5位院长都是在校大学生,他们当年组织过一次“哈6”的网译,但并没有产生大的影响力。“哈7”的翻译者都是从哈利·波特的“粉丝”中招募的,主力是大学生,还有不少高中生。一个15岁的男生叫德里克(Derek),他虽然顺利通过了考核,但因为词汇量少,翻译起来很吃力,但他不肯放弃,白天在家念书,晚上溜到网吧赶进度,熬夜翻译到凌晨4点。
翻译和讨论完全在网络上进行,QQ、MSN闪成一片,韩斌这样回忆他们翻译“哈7”时的情景,“好像哪儿的人都有,瑞典的、加拿大的,因为有时差,经常有人干到大半夜,就看到另一批人上来,等这批人都去睡觉的时候,大洋彼岸新一轮的翻译者又起床了,24小时都有人在说话,QQ群里的聊天记录每天刷新数千条,还不包括独立的讨论组。跟一大群与你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努力,非常默契地讨论一些问题,那种归属感,被认同的感觉,非常美妙”。
他们的翻译工具和资源也主要来自网络,除金山词霸外,还有维基百科上的哈利·波特词汇翻译表,“哈迷”们在各大论坛上总结出来的魔法对照表、魔法用具对照表、人名对照表等。至于“哈7”中出现的新名词,他们都是经过反复推敲,并在全书逐字逐句统一。前6部人民文学出版社的中文版《哈利·波特》也是他们的案头必备,不仅为了在语言风格上保持一致,也是对翻译者马氏姐妹的尊重。
近两年,很多中国人恐怕都发现了,由于信息流通速度的加快和语言障碍的降低,我们在网络上的文化和娱乐生活前所未有地与世界同步。
凡有热门美剧,12小时内就能在网上下到内嵌中文字幕的片子,而当年《加里森敢死队》隔了13年才被引进到中国。作为一种相对隐秘的网络组织,字幕组在极短的时间内建立起自己的生产与传播渠道,几乎影响到每个中国网民的文化生活,有时候连美国人下载的美剧都是带中文字幕的。
任天堂的NDS从未在中国正式发行过游戏,但在各种各样的游戏社区里,从《塞尔达传说:幻影沙漏》、《昆虫大战》到《索尼克大冒险》,都有人为你免费破解并翻译成中文。其中不乏一些起初不懂日文的人,只因为喜欢这些游戏而自学成才,成为民间翻译大军中的一员。
理论上,今天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在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登录互联网,面对同样丰富的资讯和娱乐,但实际获益最多的,仍然是以英语为母语的人。因为英语是世界上最强势的语言,几乎任何一个领域最先进的研究成果都要用英文书写,新科技词汇从英文开始,软件编程的基础是英语,互联网上绝大部分创造与发明都先出自英语国家。数据统计显示,互联网上流传的信息80%是英语,在剩下的20%中,法语占其中的大约5%。另一组数据显示说,在全球网民中,有31.2%的人说英语,而15.7%的人说中文。
中文是互联网上的第二大语种,但中文互联网上的优秀内容太少,是中国网民的普遍感觉。虽然不少受过高等教育的中国人都懂英文,但毕竟无法像中文那样无障碍地阅读和吸收。在这样的背景下,一群“网络翻译家”出现了,有单枪匹马在博客上翻译自己喜欢的作家的,也有几十、成百甚至数千人规模的志愿者团队,他们将目标指向“中文互联网之外的一切精华”,从欧美的流行文化产品,西方精英媒体、著名博客的文章,到哈佛大学的开放课程,试图以愚公移山的精神,通过翻译填平这些因语言而生的数字鸿沟。
以前,去大学图书馆才能看到英文版的《经济学家》,很多时候还是过期的,但现在,网络上有一群人每隔两周定期将《经济学家》翻译成中文,供人免费下载和订阅。这个翻译小组有100多名译者,一个很松散的组织,基本上没有新闻经验,但他们有严格的选拔制度,定期开选题会,翻译、校对、排版、发布都有专人负责,连买服务器的钱都是大家一起凑份子出的。他们所做的一切,只因为倾慕这本杂志的见解与格调,这本杂志让他们从一个不同的角度看中国。用发起人施轶的说法,“乐趣都在翻译之外,在思想的启发和交流”。
杨浩,白天做保险经纪,晚上活跃于专业体育论坛。身为艾弗森的球迷,他热衷于翻译费城“76人队”和丹佛“掘金队”的八卦、内部消息和球评。一般赛季期间翻译战术评论,赛季结束后翻译球队八卦。他经常上的网站是hoopchina.com,门户网站的翻译文章经常被他们鄙视,“因为那些编辑经常理解错误或抓不到原文核心,就知道起一个悚动的标题”。
Pop!Tech(美国流行科技年会)是全球顶尖技术与创意人士之间的年度聚会。去年,他们第一次与dotSub合作,推出了8种语言版的Pop!Tech视频播客。这样Pop!Tech的内容就可以跨过语言障碍,传播到全世界。Dotsub的口号是“任何影片,任何语言”。它的创意很简单:你只要上传一部视频、影片,或者电视节目到Dotsub网站,Dotsub就会把它的字幕自动按时间表生成文字,然后由另一部分人,也许是志愿者、朋友,或者“粉丝”——网络社区里任何一个懂得多国语言的人,把它翻译成另外一种语言,并自动拍到屏幕上。《商业周刊》称这个网站是Wikipedia+YouTube。《维基经济学》的作者唐·塔普斯科特(Don Tapscott)对这个网站的评价是,“网络正在从一个社交网络平台转变成一个社会生产平台。这样一个自我组织和共同创造知识的模式用于翻译,再自然不过了”。
或许,在互联网时代,最伟大的力量不是贪欲、爱情,或者暴力,而是对某种兴趣或者爱好的执著。只要你有一种兴趣,网络就会将你与志同道合的人连接在一起,释放出不可思议的能量。目前,全球最大的在线翻译站WorldPoint,汇聚了大约6000名来自世界各地的网络自由翻译家,号称能提供75种不同语言之间的互译。
从每一个参与者的角度来说,他们的价值观可以用“译言”网站上一篇翻译文章来说明,那就是“免费为别人工作”,“别再把注意力全放在赚钱上,而是集中在传递价值上。创造一部作品或学到一种技能,都不能给别人带来价值,自然产生不了收入。然而,跟别人分享你的创意或技能,却正是传递价值的过程。这里正蕴含着从你的工作中获得收入的潜在可能”。从更大的层面,OOPS计划的主持人朱学恒说,现在网络上的志愿翻译者多是大学生或年轻人,他们能够懂得分享和传递,如果他们将这种价值观保持下去,直到他们在社会上占据更重要的位置,发挥更重要的作用,那么这个社会也会随之改变。■
朱学恒和他的OOPS计划
记者◎陈赛
2006年底,《世界是平的》中译本出版,在中国掀起阅读狂潮,这距离它登上《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已经过去了一年多。如今,弗里德曼的新书《绿色是新的爱国主义》,英文版还没出炉,他关于这本书的主题演讲已经被人贴到YouTube上,并加上了中文字幕。
做这件事的人叫朱学恒,著名的台湾地区奇幻文学教主。在今天这个时代,靠翻译出名很难,但朱学恒是个很有名的翻译,因为他做了两件很轰动的事情:一是翻译小说《魔戒》,赚了750万元人民币的版税;二是发起开放式课程计划(OOPS),在世界各地招募华人志愿者,要将M.I.T.(麻省理工学院)的1800门开放式课程全部翻译成中文。这是中文互联网上最庞大的民间翻译计划。
朱学恒是一个有着强烈“分享欲”的人,托马斯·弗里德曼的那场演讲,是他在M.I.T.亲自听到的,他说:“他提到的绿色议题,在我听来很震撼。如果不翻译出来,就没法分享给别人,没法告诉别人,一件这么大的事情正在发生。”
……
小二和卡佛
◎苗炜
上大学的时候,小二喜欢去听音乐会,询问同去的音乐学院的女生:“你看我这声音条件,能学声乐吗?”女生回答:“好好练几年,能上师范类的音乐系。”研究生毕业,他在成都工作,闲来打听声乐课的教师价钱,每周上一次课的话,所有的工资也就都交给老师了。1988年他去美国接着念博士,在那边工作,参加了一个华人合唱团,唱男高音,排练《半个月亮爬上来》、《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每年交100美元的团费,请指挥、请钢琴伴奏,张罗着演出,“我们演出租场地,有人捐钱,有人去到中国餐馆、牙科诊所拉赞助,还要拉朋友来听我们唱歌”。2006年他回到上海,加入一家台资企业,担任研发部门的主管,他发起了一个合唱团,号召各个部门的年轻人来参加。公司在浦东的工业园区,20多个职员下午16点排练1小时,到17点下班坐班车回家,他们唱:“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祖国……”小二不喜欢流行歌曲,一想到唱歌就总得4个声部,排练3个月,在一次公司内部的演出之后,这个合唱团无疾而终。
“现在的年轻人都很好强,上班努力工作,下班之后还要学习,参加各种培训,在上海这样的地方,想买一套房子结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他们都受过很好的教育,但生活的挣扎对每个人来说都大同小异,他们或许根本就没心情唱歌,可能还觉得我这个老头儿怪怪的。我是1978年上的大学,1988年就到美国去了,有时候我觉得我们那帮去美国的人,就像到那里建立了一块文化保留地,没有跟着中国这20年快速发展,所以还保持着80年代的一些特点,喜欢文学,喜欢和艺术有关的东西。”小二在公司里会有另外的称谓,网络上用的名字是小二,他不到50岁,因为打羽毛球、打篮球、骑车上下班显得更年轻些。他去台湾出差,看着同事们加班到晚上10点,忍不住问:“你说你们这么辛苦,可你们对人类文明有什么贡献?”他的专业是电机,服务的这家台资企业给这个世界提供各种各样的电源,但小二觉得,能用风力、太阳能发电才算是对人类文明有贡献。他向陌生人介绍自己的时候说是“工程师”,再多说一句就有些自嘲——“就是整天拿个烙铁做电路”,他说这份工作的好处是能维持自己富足的生活。
公司里没人和他谈论人类文明,也没人知道他还写诗写小说:“我1985年分配到成都工作,就和李亚伟、万夏那些莽汉派诗人认识了,那时候开始写诗,不过写诗是个辛苦活儿,写了20多年,自己满意的诗也就20首。在美国我开始写小说,我都40多岁了,忽然有了灵感,我想写的是一帮中年人,他们对失业的恐惧,其实他们什么都有了,又害怕失去,他们到美国来,然后被生活拖着向前走,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什么。”
他的作品在“红墙论坛”和“文心社”上都可以找到,其中一首诗叫“自画像”,分成两段,第一段写于1987年:“带着未泯的童心/抓各色彩笔/随意地写人生。”第二段写于1999年:“10年前的那幅画像/已被妻女们涂改得面目全非/异国画布上的我/陌生地看着自己。”
在美国的十来年,小二一直保持着看小说的习惯,起初是邮购,然后在当当网上买书,那些书漂洋过海,两个月后到达他在美国的家,他看莫言、苏童、余华、格非、韩东、朱文,他像个文学青年一样回母校清华大学拜访在那里当教授的格非,格非说,《红楼梦》和《金瓶梅》最好看,于是小二再次捧着《红楼梦》看,依旧看不下去。格非和小二还聊起雷蒙德·卡佛,“卡佛的小说,词汇量不大,你们学工科的人写小说,不能像文科生那样讲究用词,多看看卡佛的小说有帮助”。
那时候小二已经看过了卡佛的很多小说,还翻译了他的《论创作》。他说,他的许多看法和卡佛很相近,许多长篇小说他读不下去,卡佛则说,“我对长篇叙事小说失去了兴趣。在一段时间里,别说是写,就连读完一篇都觉得费劲”。小二和别人讨论自己的小说,会搬出卡佛的话,“这个世界上才华有得是,但一个能持久的作家必须有自己独到的观察事物的方法,并能对所观察到的事物加以艺术地叙述”。小二家庭幸福,妻子和两个女儿在美国400平方米的大房子里住着,院子里有游泳池,可他同意卡佛所说的:“尽自己最大能力写出来的作品,以及因写它而得到的满足感。是我们唯一能够带进棺材里的东西。”
他从网上旧书店里淘到一本卡佛小说的中译本《你在圣·弗兰西斯科做什么》,花城出版社1992年的版本,定价6.6元,现在涨了20倍,小二说:“我花了150块钱买来的,总得看看,结果第一篇《他们不是你丈夫》的第一段就翻错了,‘顺便看看能不能定点儿货’,应该是‘能不能蹭一点白食’。还有《真跑了那么多英里》,里面主要是一些关于汽车的词不准确,备用胎,千斤顶还有和破产有关的词,卡佛写小说用词很简单,但他用了很多俚语。”
小二最早动翻译的念头来自一个长篇小说,澳大利亚作家安德鲁·林赛(Andrew Lindsay)的《面包师的狂欢节》(The Breadmaker's Carnival),“我看了那小说非常喜欢,写的是一个镇子上的面包师,错把迷幻药放到面包里了,结果小镇上的人全都特有表现欲,里面有个瘸子,发明了独腿舞。这小说让我明白,人生在世,先是吃喝,是男女之情,然后有宗教上的愿望,这是跟着别人走,最后还会有自己的表现欲。我当时已经约好了一个朋友合伙翻译,不过我们没有推动力,400页小说,我们不想折腾一年也没人理。短篇小说一天翻一点,10多天就能翻译出来一篇”。
小二搜集了卡佛所有的作品集、评论、传记和中译本,他先选择那些没人翻过的篇章,也重翻那些已成经典的作品,比如《离城这么近有这么多水泊》,“这小说的题目就特别难翻,So much water so close to home,so close to home是一句常用的感叹,比如街上看到一个车祸或火灾,大家说So close home,好像是灾难离我们很近的意思,我们还会说一句俗语,So much Water let the fish to turn,意思是有回旋余地,我和一些朋友一直在商量怎么翻译这个名字”。
其实,小二还喜欢美国作家欧茨(Joyce Carol Oates),还有丹尼斯·勒汉(Dennis Lehane),《神秘河》的作者,外表写的是侦探小说,小二喜欢他的原因之一是“词汇量大,写通俗小说,还要我经常查词典”,但现在他只想把卡佛的小说翻译好,“其实卡佛的小说很多都和他的生活有关,他18岁就结婚,老婆17岁,当女招待、推销员,所以他描绘最生动的是底层的生活。我看了他的许多传记和评论,这对我的翻译有帮助。我总把卡佛的小说先看上好几遍,直到感觉所有的人物在我眼前都动来动去,可惜我的中文不太好,他说什么,他的情绪我都清清楚楚,但我很难找到中文中那些口语化的词和它对应起来。这是我的困难。我一年翻译10多篇,再花两年,能把他30来个最好小说都翻译出来,如果能出书我会非常高兴,现在有朋友看了我的翻译,说看卡佛的调子就是小二的调调,这已经让我很满足了”。
网上能找到一个叫“寻找雷蒙德·卡佛”的博客,博客主人叫“3rdcolour”,家在兰州,职业是公务员,他说:“开始只是喜欢卡佛的小说,可网上就那几篇,其他都找不到,就想建个博客看有没有相同的爱好者,大家一起来找,或者看能不能自己做点翻译的工作,结果在博客上认识了小二。”小二翻译好一篇卡佛的作品,就给“3rdcolour”寄过去,后者发布在博客上,于是“寻找雷蒙德·卡佛”成了小二的一个重要阵地。另一个阵地是豆瓣上的卡佛小组。小二说:“那个博客现在的访问量也不到2万,但我觉得能在上面认识一两个朋友就很满足。豆瓣那个卡佛小组,我刚上去的时候只有3个人,后来有50人,100人,现在到了180人,我就很高兴,我想我得赶快翻译赶快发上去,要不然人都跑掉了。”
小二在网上知道了用“电驴”可以下载到原文的卡佛作品,但也会把那些网上找不到的书,用扫描笔一行行地扫到电脑上。不过,这个“海归”有很强的法律概念,贴上去英文原文的时候总强调,10天之内就会撤下来。老婆有时候不明白他如此折腾个什么劲,小二说:“这不是畅销书,我又不用靠这个养家吃饭,我这么大岁数剩下的时间做点我喜欢的事,能有一两个人鼓励我就很高兴了。”
两年多来,小二从翻译中得到的收入是1块钱,来自一本叫《DDF》的杂志,不定期发行,每期页数为50~80页,封面和内文是打印机打印的,手工装订。征稿内容包括小说、诗、批评、翻译、访谈。稿费按篇目计算,不论长短,每篇1元。作者可获赠当期刊物一本。《差事》最初发表在1987年6月的《纽约客》上,这是卡佛平生所写的最后一篇小说,写的是他的文学偶像契诃夫的死亡。现在小二正在翻译卡佛早期的一篇小说,叫《哈利之死》,“很像爱伦·坡的小说,他用很冷的笔调写,自己的朋友哈利死了,他怎么搞到了哈利的女朋友,然后哈利的女朋友也死了,他怎么搞到了哈利的游艇,你一猜就能猜出来叙事者就是凶手”。
2008年,小二在美国参加的那个合唱团要来上海和北京演出,这让他很是兴奋:“我们唱歌要有人听,写字要有人看,这大概就是表现欲吧。”
“海归”小二,高管小二,都是一个成功者的形象。他也是理财的好手,“我住在达拉斯,买了几个10万美元的公寓,出租。我的一个女房客,带着4个女儿,每个女儿都有一个姓,她现在的男朋友是加拿大人,在加拿大还有自己的3个女儿,男的每个月挣2000多美元,女的也挣2000美元。每个月的房租给我一张支票,过两天也许就给我打电话说,对不起他们自己花冒了,银行里可能就剩下900美元了。房子10万美元,月租1000美元,一年就1万多美元,10年就可以买房子。可银行不会借钱给他们买房子,他们是刚浮到水面上的人,没被生活呛死,可他们每天还要抽烟、喝酒、派对,每天把账单对付过去就好了。我跟这些人喝酒、看橄榄球、赌球,有时候我觉得他们就是卡佛小说里的人物”。
卡佛专写一些不成功的人的故事,也遭到美国右翼评论家的批评,说他没有给美国涂脂抹粉,说他不够乐观,卡佛自己说:“但这些人的经历和那些成功者的一样有价值。我把失业、经济和婚姻上的问题当成生活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人们总在担心他们的房租,孩子,以及家庭生活上的问题,这才是最本质的东西,是80%,90%,或上帝才知道具体比例的生活。”■
译言:从自发兴趣到文化逆传播
记者◎朱步冲
摩托罗拉的Linux手机,麒麟红茶最新瓶装背后的设计理念,Twitter软件的未来……这些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题目,都是号称中国日更新量最大的翻译网站“译言”的每日推荐栏目中摘取的。曾用网名“雷声大雨点大”的创始人张雷承认,2006年7月他毅然从美国在线辞职,和志同道合的赵嘉敏、丁丁一起创办“译言”是个很具冒险性的举动,然而却是大势所趋。“当时我们几个都在硅谷,做软件开发和技术管理,很容易接触到各自行业里最新的资讯,再加上当时 Web2.0风潮已经起来了,维基百科,YouTube等网站都有成功经验,就很想再出来单干一下。”
……
一种全球性的“参与文化”的盛行
——专访亨利·詹金斯教授
◎刘宇
亨利·詹金斯(Henry Jenkins),麻省理工学院媒体比较研究项目的负责人,致力于媒体和流行文化研究。他是个多产的学者,也是个忙碌的教育家。2008年1月,他到上海参加由MIT和北大合办的国际教育游戏论坛,我们借机对他进行了专访。
在亨利·詹金斯看来,互联网上的翻译现象可以归纳为一种“参与文化”。
三联生活周刊:在您看来,是什么促使了互联网翻译这种“参与文化”的形成?
亨利:推动这种参与文化形成的是“粉丝”,全世界的“粉丝”都可以联合起来,互相分享信息。我知道,有一个17岁的美国女孩,说她全世界最喜欢的摇滚乐队就是来自日本的dir en grey(灰色银币),在美国还有很多女孩也在谈论这个乐队。但是这个乐队从来没有在美国本土发行过唱片,完全没有商业上的知名度。而当这些“粉丝”发现了这个乐队,并且发现这个乐队并不为自己身边的人所熟悉时,他们便开始寻找志同道合者,然后一起买乐队的服装来扮演角色,甚至学习日语,这样他们就能更好地了解日本本土文化,更好地理解这个乐队的歌曲和表演。
参与文化形成的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粉丝”让所有作品都为人所知,所以,他们寻找各种不同类型的作品,寻找同好,然后把它们传播给全世界。这也是他们翻译或做字幕的原因,从中文翻译成英文,或者是从英文翻译成中文,让大家没有理解的障碍。另一部分就是教育,用网页等方式来解释信息。再一部分就是生成内容,就像是“粉飞客”,用他们自己喜爱的方式为他们最爱的电视节目或动漫作品写续集、编外。这些都促使其衍生出参与文化,这种文化使大众更易于接受、了解,甚至拥抱新的文化产品。
……
 
以上文章内容选自《三联生活周刊》,详情请见《三联生活周刊》总466期 (2008-01-28出版)     欢迎网上订阅《三联生活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