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拉丁健美操:【麒麟合创】东莞城外记忆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16:53:37
东莞城外记忆 

  巨野子木的《莞香》又让我想起老莞城那中西合璧的骑楼,那宁静幽深的小巷,那古朴神秘的趟拢了!我迫不及待地抓起相机直奔振华路。

 

  力群饮食店就在振华路上,此时的食客并不多。一看时间,呵呵……上午九点多。对于勤劳的东莞人来说,这个时间他们早已用过早餐了!饮食店飘出久违了的味道,说不出来是不是香味,只觉得很亲切。(【麒麟合创】皆为原创作品,转载请注明作者子木/醉红颜,并注明出处,感谢关注!)



    记得上世纪70年代到80年代初,我住在旨亭街,每天必然要经过这里去莞城中心小学上学。

 

  力群饮食店的烧鹅濑粉和烧鹅河粉都很诱人。可是买1两烧鹅濑粉要8分钱加上1两粮票。烧鹅没多少块,粉也不多,不足以填饱肚子。手里虽然攒着8分钱和2两粮票,但是也只能忍一忍,买2两净粉。净粉的汤里有烧鹅油和葱花。吃起来还能吃到烧鹅的味道。所以觉得买净粉更划算。最开心的是能和姐姐一起去力群。我们两个人就可以要一碗净粉一碗烧鹅粉,然后分着吃。

 

  走进力群,老板娘热情地用东莞式的普通话过来打招呼:“吃(qi)什么?”

 

 “烧鹅河粉吧!”我用地道的莞城话对老板娘说。

 

 “呵呵……我还以为你是外地人……”老板娘质朴而爽朗地笑了!

 

 “呵呵……现在本地人和外地人都很难分辨了!”旁边正在吃烧鹅濑粉的大叔也笑了。

 

 我们愉快地攀谈起来。原来,大叔住在旨亭街。老板娘也是旨亭街的老住户了!

 

 “我曾经住在三巷!啊,我们还曾经同到一方水井里挑水的呢!”我无限的感慨。儿时屁颠屁颠地跟着姐姐去井头(井头:水井旁边)挑水的情形历历在目……不知那方水井现在是否还存在呢?(【麒麟合创】皆为原创作品,转载请注明作者子木/醉红颜,并注明出处,感谢关注!)


 

 “是啊,我们都到七巷那边挑水……”大叔端起茶杯,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

 

  力群的烧鹅河粉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好吃,但是烧鹅比那时候多了不少。老板也拿着荷兰豆出来凑热闹。

 

  “这力群应该历史很久了!”我一边吃一边打量着力群。马赛克的地板是70年代中后期的时尚。白色的瓷砖墙裙和彩釉腰线分明那是90年代的标志。

 

  “是呢,你看这些碗都是以前的,起码有五、六十年哦!”老板顺口开河。

 

  “才不是呢,我记得我小时候来力群,一两粉用小花钵,二两粉用鸡公钵!”我一急,立马嚷嚷了起来。

 

  说话间,老板娘给我送来了一盅萝卜牛腩:“老街坊,来,尝尝这个!”

 

“唔……这味道真的不错!”牛腩煮的不像外面买的那么稀烂,让人越嚼越香。我边吃边赞道,老板娘乐开了花……

 

  从力群出来,走进王屋街。只见到处都是拆迁的痕迹。我妄图从瓦砾中找到我小学同学阿英的家,可是啥也没有了!

 

  当年,阿英是个来自万江农村的小女孩。她是小学二年级转学到我们班的。她成绩不算太好,但是学习非常勤奋。我们经常一起放学。记得有一天上学的路上,我刚好碰到了阿英。

 

  “……我和我妈妈还有弟弟妹妹终于可以甩掉农村户口啦!”阿英黝黑的脸上绽出少有的微笑。

 

  她似乎要对全世界每个人宣布:“我们再也不用耕田了!我今天好高兴啊!”

 

  那时候我不知道什么叫“辛酸”,但是阿英的话让我印象非常深刻。

 

  往里没走多远,只见有一户做花灯的人家。我举起相机咔嚓咔嚓地拍个不停。老板是个看上去不到30岁的小伙子。他正在一个竹编的灯架子上装裱。

 

  身为东莞人,我只知道这么大的一盏花灯是东莞人“开灯”用的。总觉得“开灯”和“婚礼”都是一个通过请客吃饭的形式达到“昭告天下”的目的:前者是要告诉别人“我生了个儿子啦!”,后者则是对大家说:“我成家啦!”

 

  呵呵,不管怎么样,既然来了,那就多了解一下吧,于是我和年轻的老板攀谈了起来。

 

  老板告诉我,做花灯这个手艺是从他爷爷那里学来的。东莞人都是在正月里“开灯”,所以他们一般在每年的农历十月才开门做生意。

 

  正月“开灯”,就是在过去一年里生了男孩的人家举行的一个仪式。一般在正月初二、初四或者初六进行。主人家还要宴客,非常隆重。

 

  “怎么这个花灯这么小?形状还跟这个大的不一样呢?”我好奇地问老板。

 

  “这一对叫‘芙蓉’,也就是人们通常说的‘莲花’。‘芙蓉’是行内话。”老板一边用毛笔蘸着盘子里的浆糊一边娓娓道来:“东莞人在家门口挂‘芙蓉’,在大厅挂花灯,在地主、门官那里供纸球。‘芙蓉’和纸球都要点上蜡烛或者油灯,点上去的蜡烛或者油灯熄灭了,不用再续灯,但是挂在大厅里的大灯就不一样了,一早一晚都要点起来,一直到正月十五才算结束。

 

  “有的人家生了双胞胎男孩,那么客厅里就要点‘双灯’,就是两盏花灯并排地挂在客厅。要是兄弟俩在过去一年里都生了儿子,那么先生的就把花灯挂在客厅前面,后生的就把花灯挂在客厅的后面……”

 

  再往里走,只见一对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夫妇正在扎花灯的竹架子。一个10来平方的门面,门前挂了一个漂亮的大花灯。花灯上面有许多不同的图案:有“金榜题名”、“喜见佳人”一类的图画。图画虽然不算精美但是颜色倒也鲜艳。可是在机器印刷还不发达的过去,难道这些图画是画上去的?

 

  “哈哈……以前这些图画都被雕刻在一个大印章上,然后人工填色。”老板有点得意地笑了。

 

  “哦,原来这样,那太聪明了!”我不得不为我们的先辈自豪。

 

  “老板,这些花边都是你们手工做的吗?”我指着花灯上红色的花边问。

 

  “对,是我们自己凿的!”

 

  “凿的?”我困惑了!

 

  “也有人用剪刀剪,但是剪刀太慢了,所以我们就用凿子凿。”老板一边说一边拿出凿子和一根扁木棍在一叠红纸上比划了起来。

 

  “老板,您见过我们东莞的千角灯吗?”由于只是在网上读过“东莞千角灯”却从来未堵过其“芳容”,所以我忍不住问了老板一句。

 

  “哈哈……‘千角灯’和这个灯是一样的!为什么说‘千角’呢,就是因为竹架子是用不同的几何图形拼起来的,如果一个角一个角去数,大概也有一千个角了!”说着,老板摆弄了一下身边的花灯架子。我凑过去一看,嘿嘿,还真的密密麻麻的数不清啊!(【麒麟合创】皆为原创作品,转载请注明作者子木/醉红颜,并注明出处,感谢关注!)


 

  古老的东莞人用自己的智慧和丰富的想象力做起一盏盏花灯,这些花灯承载着他们一个个美好的愿望……

 

  王屋街和大芳园相连的。我的外公原来在大芳园住过,他曾经是远近闻名的老中医,由于医术精湛,还经常给穷人施医赠药所以到现在都有不少人还记得他。

 

  还好,外公的房子还没拆掉,紧闭的大门似乎在诉说着昨日的故事。我在门前站了好久好久……

 

       从大芳园拐进一条小街道很快就到阮涌了。从阮涌尾又可以进入振华路。

 

  我在振华路上的一个小店前停住了脚步。这个小店,当年是两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在这里给人“绞毛”的。东莞人说“绞毛”,其实是挽面。门面不大,一胖一瘦两个老太太招呼着自己的营生。她们分别在门面的两边摆了一张桌子、两张长板凳。下班的时候,长板凳往墙上一靠就可以了,无需店门。

 

  外婆的左脚有点跛,我和姐姐经常扶着外婆来这里“绞毛”。有时候外婆会要求挽面的老太太给她剪头发。那挽面的老太太每次都会问:“剪多长呢?”外婆总是会说:“齐到耳朵吧!”

 

外婆已经去世二十三年了,当年挽面的门面还在,可是谁还会记起那个挽面的老太太、那个装着“七姐粉”的旧铁盒、那个盛着松木刨花和清水的瓷罐呢?

 

再往前,就是旨亭街了!旨亭街口的五金商场是原来的百货大楼。地板依旧,米色的底子,红黑相间的桂花图案,黄色的间纹,那时候去得最多的是文具柜……

 

旨亭街口的另一边是新华书店。那是八几年建成的。那时候我是新华书店的常客。但是囊中羞涩的我很少买书。我通常是站在书架前看书的,我在这里看了《福尔摩斯》、看了《神秘的海洋》、还看了《狂人日记》等等。有时候会被营业员赶出来,那我就会走进平定里,然后从其中一条巷子穿过去,出了巷子又是振华路了!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有溜进新华书店,继续看福尔摩斯抓到凶手了没有……

 

莞城的巷子很多,也很窄小,我找到了当年住过的巷子。找到了当年最好的朋友阿娴的家。她家至今一点都没有变样。只是门牌旁边多了一个“出租屋x号”的牌子。

 

我家原来的房子卖给了一个从香港回来娶妻的老头。老头大概五、六十岁,准新娘大概二十六、七。准新娘是寮步的,她烫着最时髦的发型,耳坠一晃一晃的,戒指一闪一闪的,尼龙百褶裙一摆一摆的,脸上写满了幸福……听说房子后来几经易主,也加高了两层。

 

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房子前。邻居家的房子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我觉得很奇怪,小时候看对面的房子离我们家还有很远。但是怎么现在变成了一条小路了呢?抚摸着自己老房子的墙,太多太多的片段涌进脑海。临街的窗户,那是当年邻居们挤着看《羊城贺岁万家欢》的地方,那是邻居看我家大挂钟上的时间的地方,那是我和姐姐被外婆关在家里的时候向外面“求救”的地方……这座老房子让我想起了我那个跛脚的外婆……

 

“吱呀”的一声门响,邻居的木门打开了。我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干瘦的身体从门缝里慢吞吞地挤了出来。“你,咳、咳、咳……你找谁啊?”

 

“妹始姑?”我盯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一下子就把老人认出来了:“妹始姑,原来你还住在这里!”

 

老人一脸的惊喜:“你是……”

 

“我是四仔!”我迎来过去,紧紧地握住了老人的手。

 

“哦,我想起来了!你还有三个姐姐……老大叫XX,老 二叫XX,老三叫XX!”妹始姑真是好记性,她一口气就把我们家姐妹的名字说出来了,一点都不像快九十岁的人。

 

还是去看看那方水井吧!记得小时候,姐姐挑着铁水桶,牵着我去井头挑水,那里要经过一个很高的木门槛。挑着水跨过这道门槛不容易,所以木门槛常常是湿漉漉的。每次去的时候姐姐总是握着我的手用力一提,把我提到门槛上,然后我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跳过去了。但是回来的时候姐姐要一手扶着扁担,一手提着一小桶水。我只能跟着姐姐的身后走回家。到了木门槛前,我常常会爬过去,结果衣服又湿又脏了。回到家,姐姐替我换衣服、帮我洗脸却从来不会骂我。(【麒麟合创】皆为原创作品,转载请注明作者子木/醉红颜,并注明出处,感谢关注!)


      如今,木门槛早已拆掉。井头也铺上了水泥。原来长满青苔的青砖地面不见了,那方水井还在。这时,从七巷那边来了个矮个子的大婶。她一手提着一个打水的小吊桶,一手卷了一床席子。看样子要来井头洗席子了。

“靓姨,这水井的水还能用吗?”我指着水井问。

 

看我端着照相机疯狂地拍照,大婶笑了:“这水井有什么好拍的?”

 

她一边用左手手握着吊桶上的绳子,一边用右手把吊桶沉进井中:“不过这水还是很干净的,我们经常用它来洗衣服搞卫生。你看,真的很清的!”大婶从井里把盛满井水的吊桶拉了上来。我一看,果然很清澈,忍不住把手一伸,暖暖的井水又让我回到了那个天真烂漫的年代……

 

城外一行,收获不少,感谢巨野子木,感谢无雨无晴版主!

(【麒麟合创】皆为原创作品,转载请注明作者子木/醉红颜,并注明出处,感谢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