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坪区马家乡:生态哲学与大学教育思想变革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04:37:30

生态哲学与大学教育思想变革

刘贵华

 

  要:可持续发展被认为是人类走向未来的发展战略。当人类面临不可持续发展的趋势时,一种新的哲学方向——生态哲学悄然而生。这种“哲学转向”,对于新世纪大学教育思想的变革具有重要的方法论意义。“生态化”是未来大学教育的新理念。新世纪大学教育将肩负起对“本体自然”和“体外自然”的适应和超越之历史使命。

关键词:生态哲学  高等教育  生态化  理念

 

一、           生态哲学:一种新的哲学方向

    工业革命以来的几个世纪,可说是自然科学的世纪,以物理学为主导的自然科学为人类认识世界、改造世界提供了强有力的思维方法和技术手段,而对于生命与环境、人与自然间复杂的系统关系的研究却是相形见绌。 以培根的科学方法、牛顿的物理学和笛卡尔哲学为代表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它以机械论和还原论为特征,是一种过分强调分析方法,强调主客二分的哲学。它在强调人的主体地位、发扬人的主体性的同时,发展了人类中心主义(特别是工业社会的个人主义)价值观;在这种价值观的指导下,人在向自然进攻、改造自然的同时,发展了经济主义-消费主义-享乐主义,实行一种实际上“反自然”的社会-经济-消费生活;同时,在这种价值观指导下,发展了科学主义的思想,并从而发展了损害自然环境的科学技术和生产工艺。因此,当代西方颇具影响的文化思潮——“后现代主义”极力倡导对世界的关心和爱护,大力推崇“生态主义”和“绿色运动”。著名生态学家E.P.Odum最新出版的“生态学:科学和社会的桥梁”一书称生态学是一门独立于生物学甚至自然科学之外的,联结生命、环境和人类社会的有关可持续发展的系统科学,也是一门认识天人关系的系统哲学,改造自然的系统工程学和欣赏自然的系统美学。“可以说,当生态学发展到人和自然普遍的相互作用问题的研究层次时,就已经具有了哲学的性质和资格,它已经形成了人们认识世界的理论视野与思维方式,具有了世界观、道德观和价值观的性质”。[i]

     现在,我们正在走向新世纪,可持续发展被认为是人类走向未来的发展战略。这里我们首先需要追问,人类面临不可持续发展的趋势,应如何认识其深层的世界观-价值观的根源?是否需要通过哲学和伦理价值观层面的研究,以揭示我们所面对的难题的实质?是否需要提出“哲学转向”的问题——从笛卡儿世界观转到新的世界观?

    最近由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的“生态文化丛书”,其中之一《生态哲学》一书认为,这是非常必要的。这就是生态哲学。生态哲学作为生态世界观,是用生态学的基本观点观察现实事物和解释现实世界,包括生态哲学本体论、生态认识论、生态学方法和生态价值论的研究。它以人与自然界关系为基本问题,用生态系统整体性观点分析问题,提供观察世界、认识世界的新的理论框架。生态世界观贯穿两个主题:一个主题是,确认一切事物和现象之间有一种基本的相互联系和相互依赖的关系(生态系统理念)。在笛卡儿世界观中,整体的动力学来自于部分的性质;生态世界观相反,部分的性质是由整体的动力学性质决定的。第二个主题是,确认现实和宇宙在根本上是运动的,结构不再被看成是基本的,而是一种基本过程的表现形式,而且,结构和过程两者最终也是互补关系(动态平衡理念)。生态世界观与传统世界观比较,它不强调硬性的主-客二分和主要——次要之分,而强调事物的相互联系、相互依赖和相互作用的整体性,它注重网络的非线性关系和循环运动。因而,生态哲学是哲学范式的一种转变,即从笛卡儿世界观向生态世界观转变。这是人类可持续发展的需要。促成这种转变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生态哲学作为可持续发展的解释工具,把可持续发展思想提到哲学的高度,有利于把它作为重要的思想资源,对可持续发展提供理论支持,因而也具有重要的实践意义。[ii]

 

二、动态平衡:生态学的灵魂

   什么是生态学的灵魂?从学科的角度看,因为生态学是研究生物或生物群落与其环境的关系的一门学科,所以人们往往认为它的核心和灵魂是一种“生物与环境、生物与生物之间的相互作用的关系”。这也是从整体的观念出发,把生态学认为是一种系统中的若干亚系统之间的相互作用的过程。然而,问题并非如此简单,因为生态学果真是这样的核心和灵魂的话,恐怕“生态”一词就不会象今天这样,成为家喻户晓的热门话题。果真如此的话,那么生态学它的核心和灵魂完全可以被系统科学所替代。

系统论本身作为一门科学始于美籍奥地利生物学家L.V.Bestalanfy的一般系统论,因此一般认为系统论的产生与20世纪30年代前后生物学中对活的有机体的研究有关。在生物科学发展史中,一直存在着“机械论”与“活力论”(生命现象的不可知论)之争,直到系统科学的产生和发展才对其作出了较为满意的解释。然而,“系统学”作为一个科学的术语在大众媒体中受欢迎的程度远远没有生态学高,系统学虽然具有生态学中的一些本质内容,但它却无法体现生态学的真正灵魂。[iii]也许用安徒生童话中的著名的《夜莺的故事》,来比喻说明是再贴切不过的了。

 “生态学”(ecology)一词由希腊文Oikos衍生而来,Oikos的意思是“住所”、“家务”或“生活所在地”,可以用“Eco”表示,而“Logos”则是表示学科及论述之意,后来演变成为“Ecology”。从词源学上说,生态学是研究生物“住所”的科学。1869年德国生物学家海克尔(E.Haeckel)首次提出该词并将它定义为:研究有机体与环境相互关系的科学。现代教科书比较一致的定义是:生态学是研究生物与生物及生物与环境之间关系的一门学科。

“生态学”希腊文的原义是研究在“家中”的生物,“家”和在家的状态,就是生态学原义的灵魂所在。因为“家”就是一种和谐、动态而又近乎完美的平衡,所以,动态平衡永远是生态学的核心和灵魂。也许人们要问:自然界实际上充满“不平衡”的现象,该如何解释?是的,变化是宇宙一切事物最根本的属性,生态系统的各子系统以及各生态因子的运动发展变化都遵循物质运动的一般规律,是运动与平衡的统一,若单从某个时段去分析,不平衡现象是常态,而平衡现象则是非常态;但是如果从生命进化和生态系统进化的长远观点来看,我们会发现:平衡是相对的、暂时的、动态的,所有的生态系统实际上都处于貌似不平衡的“动态平衡”之中。正如生态学有一个规律所讲到的:“生态学只有按照进化论才可理解”。

动态平衡同样可以用于指导大学的改革与发展。台湾大学校长陈维昭认为“当大学向着21世纪迈进并为新时代培养知识分子时,我们应当遵循‘平衡(balance)’和‘卓越(excellence)’的原则。……只有通过建设校园文化,建构学术道德,才能真正第实现大学的自治和自由。只有形成了绝对价值观和提高学术质量,才能保持大学学术的理想。只有尊重普遍主义精神,才能在民族化和国际化之间达到所希望的平衡。只有扩展大学功能,大学才能为外面这个更大的世界提供反馈服务。……一所理想的大学应该在教学和研究,专业教育和通识教育,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校内和校外事物,民族化和全球化之间保持自然的平衡。她必须在学术纯洁和学术自治的基础上追求卓越”。[iv]在这里我们可以说,只有在动态平衡的方法论指导下谋求学术的发展,才能保证大学教育的持续发展。

 

三、生态化:新世纪的大学理念

    “自文艺复兴以来,差不多在每一个时期,革命思潮的发展都受一门科学和一门哲学的影响。”[v]哥白尼和伽利略时代的天文学改变了整个充满迷信的中世纪思想,帮助欧洲走进公开的能够和教会对抗的自然主义和人文主义时代;卢梭的自然主义展开了天赋人权学说,法国大革命随之而起,之后的民主政治运动风起云涌;生物学和人类进化理论的发展,使杜威的经验主义哲学大放光芒;马克思的辩证唯物主义不但把维多利亚时代从根本上撼动摇落,连心理学的心灵也变成了物之原理,使行为科学勃然风行于世。同理,现代生态哲学的影响,必将导致新世纪大学教育的思想革命。

(一)         生态危机:大学教育的基本背景[vi]

    研究现代教育问题,思考未来教育路向,提升现代大学理念,是时代赋予我们的课题。“生态化”是21世纪大学的基本路向。所谓大学教育的生态化(即生态学化,下同),是指大学教育将按照生态学见识,致力于优化地解决大学教育过程中“本体自然”发展的时代性矛盾和人类与“体外自然”的对抗性矛盾,以形成“整体的动态平衡”的大学理念,通过对“本体自然”与“体外自然”的适应和超越,推动世界由农业文明、工业文明向生态文明过渡和发展。

《瓦尔登湖》、《寂静的春天》、《增长的极限》、《只有一个地球》、《我们共同的未来》、《生物多样性公约》、《21世纪议程》……,这不仅仅是环境运动史上的一个个简单的书名,而是人类自我觉醒的一次次见证和摆脱生态恶化和生态愚昧、找回失落的“生态家园”的一场场战争。在这场“战争”中,教育何为?教育尤其是大学教育始终是以人(本体自然)与自然(体外自然)的关系为基础,是联结人和社会的中介。正如S·拉塞克在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起草的报告中所说的:“教育不可能置身于思想和行动的新潮流之外,它在更新价值观念方面大有可为。人们指望教育不仅能满足人与社会的基本要求(和谐的个人发展、社会正义等),而且还希望它也能面对世界的重大问题,培养青年一代适应明天的世界及其要求。”[vii]诚如哲学家怀特海(Alfred North Whitehead)告戒的,在中学阶段,学生伏案学习;在大学里,他应该站起来,四面了望。教育家孟宪承也指出:“大学是最高的学府:这不仅仅因为在教育的制度上,它达到了最高的一个阶段;尤其因为在人类运用他的智慧于真善美的探求上,在以这探求所获来谋文化和社会的向上发展上,它代表了人们最高的努力了。大学的理想,实在就含孕着人们关于文化和社会的最高理想。”[viii]  21世纪人类的最高理想和目标是建立生态文明的社会,而生态危机是现代人类面临的“全球性问题”,它是制约21世纪人类社会最高理想、目标实现的决定性因素,而高等教育外部关系规律决定了大学教育既要为未来社会进行价值定向,又要通过人才培养等活动参与解决“全球性问题”,某种意义上讲,“全球性问题”也就是大学教育的难题,是影响21世纪大学教育改革和发展的重要因素与背景。离开对“全球性问题”的解决,大学教育难以走向未来、获得新生。

教育不是纯粹的精神文化现象,它既不能远离原生自然界,更不能远离次生自然界(有人类干预的自然界)。大学自诞生之日起,就一直关注着知识,并利用知识改造人本体自然,进而发展为创造知识,直接服务于社会。从人与自然关系的角度看,教育是以人类的本体自然为对象,改造体外自然的实践活动。这样说来,教育的发展就离不开人类与自然的关系,尤其是不能脱离人类与体外自然的关系,教育对人类本体自然的改造和影响,是以人类对体外自然的改造为基础和前提,没有人类对体外自然的改造,就没有人类对本体自然的改造,亦即没有教育的存在和发展。

关于“自然”的概念,在马克思的理论研究中一直被界定为人“本体自然”和人“体外自然”两个范畴,他曾指出:“自然条件都可以归结为人本身的自然(如人种等等)和人的周围的自然”。[ix]根据马克思关于两种自然的观点,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生产劳动是人类以体外自然为对象的社会实践,教育是人类以本体自然为对象的社会实践。这就是说,教育的发展和人类与体外自然的关系存在着深刻的内在联系。随着生态危机的爆发及其对现代大学教育的影响,这一点已越来越被人们所理解和重视。

事实上,自工业革命以来,大学教育不断地超越自己,逐渐形成了与工业文明相一致的大学教育体系,该体系主要是以现代化生产和市场经济为基础,这个基础所代表的是人类与体外自然的对抗,对抗的结果是全球性的生态危机,这样说来,现代大学教育就历史地、逻辑地和生态危机的生成、发展联系在一起,生态危机所造成的生态家园的失落不可避免地成为21世纪大学教育发展的重要背景,1998年10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巴黎召开了首次高等教育大会,大会认为,高等教育的根本使命是促进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和进步……,可以说,今天我们从生态的角度研究大学教育,完全符合现代大学教育发展的历史规律。

对于“生态失衡”,有人说,人类首先是心态失去平衡,然后才是生态失去平衡。因为畸形的社会关系造成了畸形的人与自然的关系,环境只不过是人类利益纷争的牺牲品。也就是说,生态危机是社会文化危机,是不可持续发展模式危机;危机的本质是人与人关系的紧张。因此,人与自然重归于和谐,必须以人与人的平衡和谐关系为基础。这本是不言自明的道理,但是,人类不要奢望有一种如有神助的革命创举,就能够实现人类共同繁荣、和谐美满的理想。在转变观念、形成理念的重大问题上,教化的力量不可低估。正如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副总干事科林N.鲍尔所言:“在将一种关系转变为一种共有的意识的过程中,教育是可供我们自由支配的为数不多的手段之一。”[x]人们的思想一旦有了革命性的转变,又会反过来促进大学教育的变革与发展,形成互动的良性循环。

  (二)对“本体自然”与“体外自然”的适应与超越:新世纪大学教育的使命

作为完整的大学教育体系,从科学方法论角度分析,可由逻辑起点出发,途经逻辑中介的行程,达至逻辑终点,即有本体论和实践论所组成;而从发生学的角度或人类文化活动的角度出发,我们还可以将大学教育体系分为理念、活动和成果这样三个部分。在大学教育活动中,理念不仅以独立的形态存在于人们的头脑之中,而且体现在教育活动和这种活动所产生的成果之中;它不仅作为起点构成了教育活动赖以进行的前提,而且作为终点还要体现为人们对于自身教育活动的反思。因此,要认识新世纪大学教育的使命,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剖析它的精神形态,即剖析大学教育的生态化理念。

由于文化是人类的一种有意识的自为活动,而不是对于外部环境的本能反射,“人类对环境问题和生态破坏负有道德责任,主要根源于对人的生存和社会发展以及后代人利益的关心,而非人类的自然无所谓‘公共利益’,也无所谓可以辨识的责任和义务”。[xi]因为“人类是站在他所在的生态系统的最高控制点上,同时又是该系统的一部分……,不论在哪种情况下,生态系统中的环境因子的作用,在空间和时间上都比人类文化的控制作用小;这样,生态系统就受人类有节奏的发展文化的脉冲所控制”。[xii]大学历来是文化交流的重要通道,教育活动总是属于重要的文化现象,而人类又是站在生态系统的最高控制点上,因此,人类既有责任和义务又有必要和有可能,通过大学教育的教化作用适应和超越本体自然的局限,以适应和超越体外自然,最终推动生态文明的进程。

所谓适应与超越,是指大学教育既要适应和促进‘本体自然’的发展;又要适应和促进‘体外自然’的发展。这里‘适应’和‘超越’是一组对称的范畴,它们是同一发展过程中的两个方面,适应中有超越,超越中有适应。同时,它们又是一组互为递进的范畴,适应是超越的基础和前提,超越是适应的发展和升华,超越的阶段性成果又需要适应来加以维持、巩固。超越的目标总是指向新的适应。就大学教育与“自然”的关系而言,要求它们既是互适的,又是互促的,而对发展的障碍则又是互为超越的。前已述及,人类为了生存和发展,必须将自己视做自然的一部分,并和体外自然之间进行物质、能量、信息等交换。以市场经济和工业生产为基础的西方现代化,既受益于“本体自然”主体性的充分发展,又受困于“本体自然”个性的恶性膨胀,自文艺复兴以来,西方文明不均衡和无限制地一下从精神跳到物质,导致现代大学教育片面地开发和利用本体自然,以至于造成人类自身在生理、心理和精神上的失衡和危机,现代教育学(教育病理学)及现代心理学对此提供了大量的事实证据。也就是说现代大学教育对本体自然和体外自然的适应和超越偏颇,既破坏了人本体自然之间的平衡,也破坏了本体自然与体外自然之间的平衡,最终导致人的发展的生态危机。

近年来,欧美一些知名大学先后启动了一些不同层次的行动计划。如美国George Washington大学的“绿色大学”计划、加州大学的“校园环境规划”、英国Edinburgh大学的“环境议程”、加拿大Waterloo大学的“校园绿色行动”等。1998年,清华大学在我国首次提出,把清华大学建成“绿色大学”的全新的办学理念,旨在围绕本体自然的教育这一核心,将可持续发展和环境保护的思想落实到大学的各项活动中,并研究提出了建设“绿色大学”的内涵、目标与主要内容,有学者还研究提出了“绿色大学”评价的指标体系。由于视角的局限,这些计划和行动,多是在论述高等教育与人及社会发展的关系,强调大学对环境保护和可持续发展的作用的基础上进行的,而较少用生态化理念指导高等教育,适应和超越本体自然与体外自然,所以不能确立“安身立命、和谐共荣、升华境界、提高素质”的“生态见识目标”。因此,新世纪大学教育将在生态哲学的指导下,致力于生态化教育思想的革命。

 



[i] 佘正荣著:《生态智慧论》,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6年12月版,第41页。

[ii] 王军:《生态哲学,一种新的哲学方向》gmdaily@public.bta.net.cn 2001年3月29日

[iii] 张文驹等编著:《对生命的敬畏——新世纪的大话题》,内蒙古科学技术出版社,2000年3月版,第11页。

[iv]《21世纪的大学—北京大学百年校庆召开的高等教育论坛论文集》,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24—25页。

[v] [台]李聪明著:《教育生态学导论》,台湾学生书局,1989年7月版,第3页。

[vi] 刘贵华:新世纪大学教育的生态化路向,《未来与发展》,2001年第1期。

[vii] S.拉塞克等著:《从现在到2000年教育内容发展的全球展望》,教育科学出版社,1999年4月版,第101页。

[viii] 杨东平编:《大学精神》,辽海出版社,2000年1月版,第113页。

[ix] 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人民教育出版社,1975年版,第560页。

[x] 赵中建编:《教育的使命》,教育科学出版社,1996年版,第4页。

[xi] J.Passmore,  Mans Responsibility for Nature, Scribners , New York, 1974.

[xii] H.T. 奥德姆著:《系统生态学》,科学出版社,1993年版,第60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