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部皮肤提升:转型中国第28期:孔教救国论与康有为的教皇梦2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7 18:45:42
“教皇”非康有为莫属
【戊戌年试图尊孔教为国教】
万木草堂内的讲学是康有为“孔教救中国”路径的起始。从这里起步,历经维新、立宪、革命,直至民国,康有为的政治态度屡有变迁,但“惟有孔教才能救中国”这一点,却始终坚持未曾放弃。
1894年、1897年,康有为曾两次前往桂林讲学。广西是外国教士比较活跃的地区,耶教较之其他地方盛行,这给了康有为很大的刺激。为抵制这种“以夷变夏”,第二次讲学期间,康在桂林成立了一个“以尊孔教救中国为宗旨”的学会——“圣学会”。
学会得到了广西地方官绅的鼎力支持,广西按察使亲自出面主持,并起草了圣学会章程序文,捐款资助的官绅也不在少数。康则亲自起草了《两粤广仁善堂圣学会缘起》及《圣学会章程》两个重要文件,康在其中痛陈:广西自梧州通商以来,“教士猬集,皆独尊耶稣之故;而吾乃不知独尊孔子以广圣教”。所以特设“圣学会”,以求“广大孔子之教”。
“圣学会”的成功,或许给了康有为在戊戌年极力推动“尊孔教为国教”以极大的动力。康似乎认为:既然广西的士绅们如此热心于“圣学会”,那么,推而广之,朝野内外的士大夫们也应该大部分赞同“尊孔教为国教”。
在那份名为《请尊孔圣为国教,立教部、教会,以孔子纪年,而废淫祀折》的折子中,康有为告诉光绪皇帝,自己以前进呈的《日本明治变法考》、《俄大彼得变政致强考》等著作,“只言治术,未及教旨,未足以上酬圣意也”。也就是说,那些著作所讨论的“君主立宪”,只是一种制度层面的“治术”,而不是文化层面的“教旨”。
康有为告诉皇帝,自己的维新思想的核心在“尊孔”——“ 今并将臣所著《孔子改制考》、《新学伪经考》、《董子春秋学》进呈,……窃惟孔子之圣,光并日月;孔子之经,流亘江河……”康还告诉皇帝,西方人经常嘲笑中国人的“多神之俗”,视之为野蛮行为;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一神教是进步的,多神教则是落后的;中国自然也应该变成一个一神教的国家;而要变成一神教国家,首先应该把那些民间信仰的乱七八糟的神都当作“淫祀”废除,然后再把儒学改造成孔教,以孔子作为大教主进行崇拜信仰。
为何选择孔子呢?康有为对皇帝解释说:“中国本来有一个现成的教主,那就是孔丘。西方各宗教的教主,都是靠迷信起家,而成为教主的;孔丘不以迷信起家,只靠他所作的六经,以得到人们的信仰,这才是真正的教主。他认为,人类世界的文化日益进步,靠迷信起家的教主已逐渐不适宜为文明世界的教主了;只有不以迷信起家的孔丘,才真正是文明世界的教主。言外之意,是说,以孔丘为教主的宗教,不但适合于中国,而且适合于全球的文明世界。”(冯友兰《中国哲学史新编》)
【谁来做“孔教”的“教皇”?】
按照康的设计,孔子是供在神坛上的教主,地位如同耶稣;那么,现实世界里,孔教的基层组织如何架构?又由谁来承担类似罗马教皇那般的角色呢?
康有为向皇帝建议:
“自京师城野省府县乡,皆独立孔子庙。……所在乡市,皆立孔教会,公举士人通六经四书者为讲生。……讲生兼为奉祀生,掌圣庙之祭祀洒扫。乡千百人必一庙,每庙一生,多者听之。一司数十乡,公举讲师若干,自讲生选焉。一县公举大讲师若干,由讲师选焉。……一府一省,递公举而益高尊,府位曰宗师,省曰大宗师。……合各省大宗师公举祭酒老师,耆硕明德,为全国教会之长,朝命即以为教部尚书,或曰大长可也。”
按照康的构思,这是一套自地方到中央、与现行世俗政权完全平行的新的神权体系。自地方到中央,依次是:讲生(乡市)→讲师(司)→大讲师(县)→宗师(府)→大宗师(省)→祭酒(中央)。
在这套孔教组织架构的设计中,有两点值得注意:
1、各级教会的领袖,均由下级教会选举产生;作为孔教的全国最高领袖祭酒,也须由各省教会选举产生,皇帝可以加命祭酒为教部尚书,此为世俗行政官制;但皇帝只能对祭酒加命,不能随意任命他人;也就是说,教部尚书自下而上选举产生,皇帝无权任命。
2、隐含治教分立的用意。皇帝只能加命祭酒为教部尚书,教会选举什么人为祭酒,他就必须任命什么人为教部尚书,这意味着皇帝的治权似乎不能干预教会的教权。
在此不妨想象一下,假设光绪皇帝批准了康有为这道奏折,那么,第一任孔教教皇会是谁呢?——在同一封奏折里,康曾如此向皇帝强调:“(后世学者无知)遂令中国诞育大教主(孔子)而失之,岂不痛哉!臣今所编撰,特发明孔子为改制教主,六经皆孔子所作,俾国人知教主,共尊信之。”
如此,既然康有为是第一个发现孔子乃是“教主”的大秘密之人,其他人对此都茫然无知,那么,这个教主,除了康有为本人,还有别的候选人么?
章太炎戊戌前夕曾应邀进入康党当道的时务报馆担任主笔,旋因政见不合而被馆中康门弟子排挤出局。太炎先生曾如此描述康党内部情形:
“康党诸大贤,以长素为教皇,又目为南海圣人,谓不及十年,当有符命,其人目光炯炯如岩下电,此病狂语,不值一笑。”
太炎先生将康门弟子们将康有为称作“教皇”视为“狂语”,殊不料,康乃是一个万事无不敢于实践之人,戊戌年他就真的给皇帝上了这样一道奏折,真的就在极力想把儒学搞成孔教,极力想把自己推上教皇的宝座。
结语:摊上一个努力破坏改革共识的维新领袖你伤不起
改革是戊戌年的共识。
甲午、马关、胶州……一系列的挫败与瓜分,在晚清中国社会精英尤其是士绅中已经迫生出了一种迥异于1880年代的国家危机感,这种危机感促使其在加大改革步伐、深入改革领域方面达成了新的共识。一个显著的例子就是强学会,它的成员不但有康、梁这些高谈维新的在野知识分子,还有许多新军将领,以及军机大臣乃至地方督抚。即便是著名的保守派徐桐,亦上奏请求朝廷调张之洞入京主持变法——当然,皇帝更愿意启用康有为。
但“惟孔教才能救中国”决不是戊戌年的共识。
康有为以《新学伪经考》与《孔子改制考》作为将儒学改造为“孔教”的理论基础。但恰恰是这一理论基础,是绝大多数士大夫们所无法认可的——康在这两本书里,将2000余年来千百万儒家士大夫崇奉的古文经,说成是伪造的,贬斥得一文不值,如何可能被当代士大夫们接受?尤其是——康的论证过程居然漏洞百出,毫无逻辑可言,以至于翁同龢曾斥其为“真说经家之一野狐也”;张之洞则屡劝其放弃此种歪门邪说……
那种认为康有为把孔子的幽灵请出来,目的是为了“给改革寻找一个合法性的基础”的主流观点,不过是典型的睁眼瞎话,彼时,改革已是举国共识,何须再找什么“合法性基础”?一个改革领袖,应当尽可能地整合各个利益集团之间的共识,以此作为推进改革最坚实的基础;康有为却坚持要在毫无共识的“惟孔教才能救中国”的末路上狂奔,戊戌年碰上这样一位维新领袖,真的是伤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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