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止干部带病提拨思考:9.11,小布什的抉择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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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1,小布什的抉择时刻   《抉择时刻》(中信出版社出版)是一部具有开创性的、令人耳目一新的总统回忆录,它将令支持者动容,令批评者惊诧。在这部坦诚率直的自传中,乔治·沃克·布什总统并没有按时间顺序写自己的人生历程,而是别出心裁,挑选了决定其总统生涯和个人生活的14个重大决策,详述了每个重大决策幕后的细节。   9月11日那一天   9月11日,一位名叫迈克·莫雷尔的聪颖的中情局分析员向我进行了汇报,内容包括俄罗斯、中国以及位于约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带的巴勒斯坦暴动情况。   听取简报之后,我们动身去访问埃玛·布克小学,以强调教育改革的重要性。   下车后,在我正走向教室的时候,卡尔·罗夫告诉我一架飞机撞上了世贸中心。这听起来很奇怪,我当时以为是一架小型的螺旋桨飞机突然失控而撞上大楼。随后赖斯给我打来电话。我在一个教室里通过一条机密的电话线和她进行交谈,这个教室当时已经被改造成一个通讯中心,专为外出的白宫工作人员使用。赖斯在电话中告诉我,撞上世贸中心大楼的飞机不是一架小型飞机,而是一架商用的喷气式大型飞机。我当时震惊了,心想那架飞机上的飞行员一定是世界上最糟糕的飞行员。他怎么可能在一个大晴天把飞机撞上一座摩天大楼呢?或许是他突发心脏病吧。我告诉赖斯要对事态保持高度关注,之后让白宫通信主任丹·巴特利特写一份声明,表明我们将全力支持联邦应急管理局的工作。   这时,我感觉身后站了一个人,安迪·卡德凑近我,悄悄对我说:“又一架飞机撞上了双子塔中的另一座大楼。”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故意带着他那马萨诸塞州的口音,“美国正遭受袭击。”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愤怒。竟然有人胆敢袭击美国。他们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之后,我看着面前的孩子们那一张张无辜的面孔,这些无辜的孩子与那些残忍的袭击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即将数百万像这些孩子一样的人们需要依靠我来保护他们。那时,我下定决心决不会让他们失望。   我看到教室后边有一些记者正在通过手机和寻呼机查看新闻。这时,本能告诉我,我的一切反应都会被记录下来,并传播到世界各个角落。整个国家可以陷入震惊,但总统不能。如果我暴跳如雷的话,会吓到孩子们,而且也会使得整个国家陷入恐慌。   阅读课还在继续,但是我的思绪早已飞离教室。谁会做出这样的行径?造成的损失有多严重?政府需要做些什么呢?   新闻秘书阿里·弗莱彻站在了我和记者中间,他举起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先什么都不要说。我也没打算说什么,当时我已经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做。课程结束后,我会平静地离开教室,去了解事实真相,之后向全国人民发表讲话。   在安迪进入教室7分钟后,我回到了之前的房间,有人在那里放置了一台电视机。当电视机用慢动作重放第二架飞机冲撞世贸中心南侧大楼的片段时,我看得心惊肉跳。现场出现了巨大的火球和滚滚的浓烟,情况比我预想的要更加糟糕。美国人震惊了,我需要立即发表电视演讲。我迅速地写出了我的演讲稿。我要向美国人民保证,政府正在采取应对措施,并且我们一定会把袭击者绳之以法。之后,我希望自己尽快返回华盛顿。   “女士们,先生们,此刻对于美国是一个艰难的时刻,”我开始说道,“……两架飞机撞上了世贸中心,这很明显是一起针对美国的恐怖主义袭击。”那些电视前的家长们和社区成员们听到这一席话倒吸了一口气,因为他们本以为这是一次关于教育问题的讲话。“针对美国的恐怖主义行径是不会得逞的。”我接着说道。在演讲结束时,我提议为殉难者默哀。   之后,我发现我说的一句话竟和我父亲之前做出的承诺如出一辙。在萨达姆·侯赛因入侵科威特后,我父亲说道:“侵略行为是不会得逞的。”但这种巧合绝非有意而为之。在我自己写下的演讲稿中,原本写的是“针对美国的恐怖主义行径是不会成功的”。但父亲的话一定是深深印刻在了我的潜意识当中,危机再次发生时,便浮现出来。   特勤局希望把我送往空军一号,越快越好。我坐车行驶在佛罗里达41号公路时,通过车中的加密电话与赖斯通话。她告诉我实际上还有第三架飞机,这架是撞向五角大楼的。我坐在座位上,仔细思忖着她的话。之后,我的思绪逐渐变得清晰:如果只是一架飞机的话,这可能是一次事故,两架的话就绝对是一次袭击,要是三架的话无异于向我们宣战。   我全身的血液沸腾了。我们一定要查出幕后黑手,决不能放过他们。 批准监听和用水刑   “9·11”事件之后,我们不能再盲目飞行了。如果基地组织成员向美国打入或打出电话,我们当然要知道他们是打给谁,说了些什么。而且由于威胁十分紧迫,我们不能让自己困在申请法庭批准的程序之中。我让白宫法律顾问办公室和司法部去研究我能否授权国家安全局,在没有获得《外国情报监视法案》法院授权的情况下,监控基地组织打入和打出美国的通话。   两个部门都告诉我可以这样做。他们得出的结论是:在战时对敌人进行监控,符合国会战争决议以及宪法赋予总统为战时总司令的权力。内战期间,亚伯拉罕·林肯就曾给电报机安装窃听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伍德罗·威尔逊就要求监听几乎所有进出美国的电话和电报信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富兰克林·罗斯福就允许军队查阅和审查所有通信。   在我批准《恐怖分子监视计划》之前,我想确保能够防止权力滥用。我根本不希望把国家安全局变成肆无忌惮的监听机构。我知道肯尼迪兄弟和埃德加·胡佛非法窃听了很多无辜者的对话,其中还包括马丁·路德·金。林登·约翰逊延续了这种做法。我想这是我们历史上让人感到悲哀的一段,我不想重演这段历史。   2001年10月4日的早上,迈克·海登和法律团队来到白宫椭圆形办公室。他们向我保证《恐怖分子监视计划》是经过仔细设计的,以保护无辜者的公民自由。此项计划的目的是要监控所谓的问题号码,因为情报人员有理由相信这些号码属于基地组织成员。这些号码很多来自在战场上被捕的恐怖分子的手机或是电脑。如果我们无意中拦截了任何单纯的民间通话,这种侵权行为将报告给司法部进行调查。为了保证这一计划只在必要时进行,我们必须定期对计划进行重新评估和重新批准。   我下令推进这一计划。我们考虑拿到国会进行立法,但是对于此项目,接触过高机密简报的两党重要议员均认为监视是必要的,如果我们对此项目进行立法辩论,我们的方法就会暴露给敌人。我知道《恐怖分子监视计划》迟早有一天会引发争议,但是我仍然觉得有必要进行这个计划。世贸中心残留的瓦砾仍有暗火在闷烧。每天早晨,我都会接到情报信息,报告可能发生的又一起袭击。要保护美国人民的安全,监控恐怖分子与美困境内的通话至关重要。   依照我的指令,司法部和中情局的律师也进行了详细的法律评估。他们得出的结论是,加强的审讯计划符合宪法及其所有适用法律的规定,包括那些禁止虐囚的法律。   我看了一下那些审讯技巧。尽管其中有两项技巧也是合法的,我还是觉得它们太过分了。我下令要求中情局不要使用这些技巧。另一项技巧是水刑,这是个模拟溺水的行刑过程。毫无疑问,这是个让人很痛苦的过程。但是医疗人员向中情局保证,这不会造成持久的伤害。   我知道如此敏感和具有争议性的审讯计划迟早有一天会公之于众。一旦如此,我们就会公开面对人们认为美国政府牺牲了道德价值观的指责。我当然更希望我们能以其他的方式获取信息,但是现实的状况就是要我们在国家安全和价值观之间作出选择。如果我没有授权对基地组织的高级领导人施用水刑,那我就不得不接受一个更大的风险,即国家可能遭遇袭击。鉴于“9·11”事件的教训,我不愿承担这个风险。作为总统,我最为庄严的职责就是保卫国家。因此,我批准使用这些审讯技巧。   新的审讯技巧被证实是非常有效的。祖巴耶达赫透露了大量有关基地组织架构和行动的信息。他还提供线索帮助我们找到拉姆齐·本·希布赫的藏身之处,该人是“9·11”袭击后勤方面的策划者。巴基斯坦警方在“9·11”事件发生一周年时抓到了他。   祖巴耶达赫后来告诉审讯人员为什么他又重新开始回答问题。根据他对伊斯兰教的理解,他在达到一定的忍耐限度之前,不得不对抗审讯。而水刑这一技巧让他到了忍耐的极限,他尽到了宗教义务,然后开始合作。他说:“你必须为所有的兄弟这么做。”   乔治·特内问我是否准许他对哈立德·谢赫·穆罕默德使用加强的审讯技巧,包括水刑。我想起和丹尼尔·珀尔的遗孀见面时的场景。当丹尼尔遇害时,他的妻子怀有身孕,是个男孩。我想起基地组织发动的“9·11”袭击夺去了无辜家庭中2973人的性命。我还想起自己有责任保护国家免受另一起恐怖袭击。   我说:“当然准许!”中情局的审讯计划挽救大量生命。如果我们能再多抓几名可以提供有价值情报的基地组织成员,我也同样会用这个计划审讯他们。  没找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让我震怒   萨达姆没有对我们的军队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使我感到紧张情绪有所缓解。攻占巴格达以后,当我们没有发现这种武器的库存,我又感到很惊讶。整个夏天过去了,一点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都没找到,我开始紧张起来。各种媒体经常问这样的问题:“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在哪儿呢?”   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军方和情报部门向我保证他们在不断寻找。他们搜查了萨达姆在海湾战争中使用过的隐蔽设施,将搜集到的情报传达给行动末端。有一次,中情局听说在幼发拉底河的一座桥下发现了一个大罐子。海军蛙人前往现场,但是一无所获。一位阿联酋的高级官员带来一张地下隧道的地图,他认为萨达姆把军火藏在了这些隧道里。我们挖地三尺,什么都没发现。乔治·特内任用戴维·凯领导一个新的搜索小组,后者是1991年联合国在伊拉克的首席武器核查员。凯在伊拉克全境展开了细致搜查,发现了确凿证据,可以证明萨达姆欺骗了全世界并违反了联合国第1441号决议。“伊拉克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项目持续了20年以上,动用了几千人和数十亿美元,即使在‘自由伊拉克行动’结束之后,也被精心隐藏在安全的欺骗性的措施之下。”2003年,他在国会讲话中这样说。但是凯没有找到每个人都认为存在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左翼组织喊出一个新口号:“布什撒谎,人民死亡。”这个指控完全不合乎逻辑。如果我想引导这个国家误入战争,为什么要发表一个在进攻之后很快就会被公众证明是谎言的论断?这个指控也是不诚实的。一些原先的政府成员,像约翰·克里、约翰·爱德华兹和大多数国会议员,再加上全世界所有的情报机构,他们都和我读到了一样的情报,从而得出伊拉克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结论没人说谎,只是我们全都判断错了。萨达姆没有储存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不能改变他是一个巨大威胁的事实。2004年1月戴维·凯表示:“伊拉克是迫在眉睫的威胁,这在当时是合理的结论。……同我们在战前所设想的伊拉克相比,我们在搜查中发现的东西,使我们认识到,这个国家是一个更具潜在危险性的地方。”   不过,我明白未能找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将改变公众对于战争的看法。没有萨达姆的世界同然更加安全,但是我将美军送上战场所依据的情报很大一部分是虚假的。这是对我们的信誉———我的信誉———的巨大打击,几乎会动摇美国人民的信心。   我们没找到那些武器时,没人比我更震怒了。每次想到这件事,我就有一种恶心的感觉,直到现在还是这样。   12月13日,周日那天,唐·拉姆斯菲尔德打来电话。他刚同约翰·阿比扎伊德将军通话,后者在6月接替了刚刚退休的汤米·弗兰克斯。约翰是一位头脑清醒的黎巴嫩裔美国将军,他能讲阿拉伯语,非常了解中东。约翰认为我们已经抓到了萨达姆。在我们向全世界宣布这一消息之前,必须对此百分之百肯定。   第二天上午,赖斯打电话回去确认这个消息。那就是萨达姆。他的文身———手腕附近的3个蓝点,其部落的标志———泄露了自己的身份。我兴高采烈。抓获萨达姆对美军和美国人民来说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这个消息也会让伊拉克人民的心理状态有所不同,很多人担心萨达姆会重新掌权。现在一切清楚了:独裁者的时代永远终结了。   几个月后,四个人来到白宫与我会面。他们是抓获萨达姆的三角洲部队成员。他们为我讲述抓捕经过。根据情报指引,他们来到萨达姆家乡提克里特附近的一个农场。在部队搜索这片土地时,其中一名士兵发现了一个地洞。他爬进洞,拉出来一个浑身脏兮兮、怒气冲冲的男人。   “我的名字是萨达姆·侯赛因,”这个男人说,“我是伊拉克总统,我要求谈判!”   士兵说:“我带来了布什总统的问候。”   萨达姆随身携带了三样武器,其中之一是后来士兵们装在玻璃盒子里向我展示的手枪。我告诉他们,我会把这件礼物放在椭圆形办公室外面的私人书房里,以后它会被摆在我的总统图书馆里。这把手枪会提醒我,一个残忍的大独裁者,对无数的亡者和巨大的苦痛负有责任的大独裁者,在向我们的战士投降时,正蜷缩在一个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