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经过的湿地:1966年白马山火车追尾事故(一次死里逃生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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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6年白马山火车追尾事故(一次死里逃生的经历)转
文章源自博客:1966年11月26日上午,从上海开往北京的702次客车在“白马山”站停了下来让道错车,车上载有去北京串联的“红卫兵小将”,结果被道岔工误操作的一辆货车撞上,死伤人数超过1500人!!!
       那是1966年的秋冬之交,我们同学4人开始了从天津到南方的“大串联”。我们从上海到杭州不久,无产阶级司令部下达了停止串联、就地闹革命的命令,
     我们立即从杭州返回天津。非常时期,火车没有始发时刻,车箱人满为患,走道、卫生间、连接处都挤满人,连行李架上、座椅下都躺着人。我们是下午乘的火车,车站没有秩序,车箱无立足之地,好不容易在最后一节车厢的最后一排,挤到了两个座位,我们四个人轮流坐也很知足了。最开心的是,推开车门,可以站在车尾的连接处,这里四面来凤,视野开阔,好看风景。第二天上午大约九点多钟, 快到济南了,我们早就等着到站后找水、买吃的。这时,一列满载煤炭的货车呼啸着超过了我们, 这是两个车头带动的货车,整整62节车厢,我们数的很清楚。
     我们的车在“白马山”站停了下来,停了很长时间,据说是让道错车。我们两人坐在车厢,两人在连接处风凉。这时,后边过来的火车长声鸣笛,一个同学突然发现,来的列车竟与我们是同一个轨道,他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看,是啊,怎么回事??他急忙跑到车厢对我们喊道:坏了!坏了!火车......,话没落音,巨大的火车头,呼啸着撞了进来,就在我们身后,冒着蒸汽,鸣着汽笛。我们吓呆了,不知所措。有人喊,爆炸了,快趴下!大家便抱头趴倒在地,有的钻进了座位底下;又有人喊,出轨了,快跳车!大家又纷纷从车窗夺路而逃。当我们跳出车厢,回头望去的时候,火车头离我们的座位,不到一米远,而且就是那辆带着两个车头的62节的货车。
我们这节车厢没有什么伤亡,而列车中部却被撞击的脱轨了,车厢翘起,车门、车窗都变了形,玻璃破碎一地。列车连接处的人最多,伤亡最惨重。窗口和车门的人,或卡住了脖子,或挤压着身子,有的耷拉着胳膊,有的搭拉着腿,他们在流血,在挣扎,在呼叫,有兄弟姐妹间的呼喊,有同学好友间的呼喊,声声撕心裂肺!
     赶快救人啊!大家满含泪水,心急如焚,就在窗外拉扯里边被挤压得人,里边疼痛的叫喊声,使外边的人也哭声不绝。有人说,找工具撬开车门,打开车窗!我们两手空空,无能为力,眼前只有一排小树可以当工具了,于是我们用脚使劲踹,用手使劲扳,小树摇摇晃晃就是不断,大家在站台内外,四处寻找可以撬开窗户和门的工具。正在我们焦急万分的时刻,解放军一队队的开来了,他们带着工具,爬上车厢顶部,用力而又小心的砸着铁皮,撬着顶板,我们手拉手围成长列,保卫着遇险的列车,大家都瞪大眼睛,盼着解放军快些,再快些打开车厢,进入车厢救人!但车祸部位复杂,受伤人员拥挤,营救难度很大。指挥员不停的大声下着命令,战士们不停的大声报告着情况,现场营救紧张而有秩序。我们争先恐后的接出被救出的人,每抬出一个伤员,听到“活着,还活着!”的声音,大家就都感到欣慰。开始,抬出的伤员还有呻吟和哭泣的声音,渐渐的营救速度慢了,再救出的人,脸已经成酱紫色,也没有了呻吟声,大家静静的抬着他们飞快奔向救护车,揪着心,望着呼叫远去的救护车,默默祈祷着,愿他们能活着。再后来,抬出的伤员,不但没有了呻吟,而且肢体已经不全了……
没有饥饿,没有口渴,只有紧张的心,只有流淌的泪,谁都无言,车站死一般的沉静。不知过了多久,解放军战士继续营救,收拾残局,有人指挥着我们撤离。
    我们迈着沉重的步伐,成群结队,默默的告别了白马山车站,向济南走去。这十几里地,走了那么长,那么久,双腿那么沉,心那么重。
    傍晚我们登上了回津专列,广播说有受伤和身体不适的同学请下车,做检查和治疗。不一会我们还领到了饼干和水果。有人指挥我们唱起了 “天大地大不如党的恩情大,爹亲娘亲不如毛主席亲”的革命歌曲,歌声立即在每一节车厢响起。
“呜!!”汽笛长鸣,列车启动了,车轮的颤动,车厢的抖动,一下子使我们的心悬空了,马上又精神紧张起来。我们几个人一起神经质的回头望去,哦,身后没有火车头,火车头不在身后,愣了好半天,我们才意识到,那是刚才的事情,刚才的情景,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谁都没有笑,也没有说话,也许大家都在想着那些伤员、想着那些顷刻间就离开了我们的人,也许大家都在庆幸,我们福大命大啊…… 一列从上海出发红卫兵专列,一共连接了二十多节车厢,每节车厢里最少也挤满了有三百多人,列车静静的停在白马山车站。突然间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列车象受到了巨大的撞击,剧烈的抖动起来,不一会儿,整个列车被浓浓的烟雾和水汽笼罩起来列车不断的摇晃,整个列车,象一条大爬虫弓起了腰,在地上不住的抖动。火车头和第一节车厢之间,车厢里的人已经紧紧地帖在了一起已经挤成了肉饼,几个人叠在一起,象压缩罐头挤贴在冰冷的车厢的壁上,血水从门角流淌出来,汨汨的流淌。然而,最惨的景象还在列车的后面,原来一列载煤的火车由两个火车头牵引着,在弯路上,利用下坡的强大的惯性冲力,疯狂的钻进了这列车的尾部,最后的一节车厢被庞大的火车头钻了进去,整个车厢全部都膨胀了起来,车厢里的人全部丧生,人的肉体象被踩扁的牙膏,从车厢的缝隙挤了出来,而倒数第二节车厢和第三节车厢完全的叠套在了一起,车厢里的人是全部的丧生,车厢的连接处的鲜血象急流奔进的河水,从车厢的连接处流淌,三四节的车厢是套叠进了一半,一个人的身体被车厢的铁壁完全的切割了下来,在路基上一个头颅还连接着一条臂膀,青色棉袄袖上一条红卫兵的袖标已经染成了血红,‘江西红卫兵’几个字,一个江西的毛主席的红卫兵就在这里被残忍的分割了,整个列车每节车厢都有死人。列车被机车破裂的锅炉的水汽笼罩着,人们的哭喊声,救命声,响彻云霄,尖叫的几十个小女生,被惨烈的景象吓疯了,在路基旁歇斯底里的狂喊,有一个佩带着北京一个什么大学校徽的大个子男生被他的几个同学抬了出来,两条腿已经象一条麻花拧在了一起。几十分钟后,解放军的抢救部队来了,几千个士兵用铁镐将车厢刨出一个大洞,然后用农民的二齿沟往外刨出已经挤的粉碎的肉酱,血水将路基全都染红了。 近千个毛主席的红卫兵,在刹那间,消亡在了白马山这块土地上,多少个梦想都灰飞湮灭了,多少个白发的爹娘盼儿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