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标志标线施工资质:法律规则的生活阐释_焦南凡_法律博客www.fyfz.cn

我常常想，法律到底是什么样的规则，怎么会与生活的体验有这么大的区别。这个问题受制于个人的环境因素而千差万别，对我来说，缺少严谨保守的学术背景，司法实践经验不多，还有不断接受的零碎的观念的矛盾纠结，甚至是日渐严重的记忆力衰退，使我长期陷入思考与检讨，总是难以理清头绪。

最近一期的《南方周末》说到中国工程院现在有很多官员和企业家加入成为院士，待遇颇丰，且在各地大受欢迎等等，文章还介绍了中国工程院和中国科学院的一些历史简况。我对这些倒没什么兴趣，不过想到社会科学院作为从中国科学院分流的一部分，其中学部委员相当于院士，他们是否有同样受人追捧，恐怕难说。我想科学院和工程院的院士们，除了荣誉等身外，他们基本处于理工科或工程技术界别（好象可以统称为自然学科），可以比较准确地界定和认知，较少受政治因素的影响，应用到生活中往往可以产生规模经济效益，对人们的现实生活境况贡献甚大，他们可以说是技术界的最顶尖的力量；可是社会科学界的元老们，以哲学界的作为代表，往往思想独立且具有宏大理想，他们抛却实用探寻真谛，其思想和理论为统治者所用，则影响巨大，不为所用，则有精神病之嫌，甚或是身后哀荣，中国思想史上，更有一人前后反复荣辱、进退沉浮的不同境遇，不一而足，成为惯象。究其原委，有社科本身难以分辨是非对错的一面，但真正的关键在于，它关涉人与人关系本身或是社会本身，极其复杂难测，没有正确的认知和应用，则一无是处，如与统治阶层现实利益相背，更是不能为人所容。所以，我想，真正顶尖的思想家，是难以为一个既定体制容纳得下的，所以，社科界的学部委员，可能是非常优秀的大家，但一定不是最优秀。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的区别，由此可以得知一二。

学自然科学的人天资聪明，他们是幸运的，熟悉编程技术的用一堆代码编就一款游戏，比如近年风靡的小游戏植物大战僵尸，可以坐收丰厚的经济得益，然而社科界的大家未必有如此幸运，以法律为例，我们常就官司中的法律问题请教他们，或者请他们出具法律意见书，不管其中过程有何等规范，但是并不高明的法官们常常无理地不予采用，个中很多有不能言明的理由。学者们常常悲叹和愤恨，然而如我们办过一些案子的律师来说，“辱骂不是战争”，暴力和革命非我辈所长，只有埋头苦思，不断总结和纠正自己对于法律规则的认知、理解，特别是它在生活中如何生根发芽，它生长在哪个角落，环境影响，等等。

为了便于自己的职业成长，我试着归结自己如何面对一个法律问题的思想轨迹：有人告诉我一件事，这件事可能与法律有关或无关（但好象都有关），第一，我要问清楚一些事，即所谓事实，这些可能分成两个层次，首先是他陈述的内容，包括时间，地点和环境，我把它称作环境要素；包括人员、组织和关系，我把它称作为主体要素；包括身体、物品和建筑，我把它称客体要素；包括因果关系、利益、权利和损失，我把它称为利益要素；其次是他陈述有关的形式，包括他陈述本身的固定和表述，他的要求和顾虑，更多是关于如何处理证明的问题。证明当中，首先是包括各种书证，如果没有，是否有其他的证据形式，原始的、多源的、公开的和固定的最好；其次是哪些事情无法证明或难以证明，这决定诉求的界限。我们把够多的因素弄清楚，或许可以解决一个问题：它是否是一个法律问题？或者说，是否可以用现有法律规则评判的问题？当然，它只是熟悉法律的人处理问题梳理的行为模型，真正取得一些有用的理性信息，只是基础而已。

第二，用有关的法律规则来对以上事实进行评估，评估的目的在于取得利益。我们首先要界定它所处于法律部门，是纯粹的民事还是刑事，或是可能兼具，然后涉及的主要法律关系，再次寻找有关的法律、法规、司法解释、批复、地方性的适用规则，可能的还有近期的判决及理由、标准；从中我们发现很多缺漏和不解，重复、矛盾、交织和错误，由于行为的复杂、环境的多变和现实的无奈，有时需要重新从法律学者的思想里寻找逻辑和理由；直至得出唯一的或比较确定的结论。

第三，如何实现这些法律规则。这时不单是诉讼和非诉讼程序的游戏，我们必须考虑问题解决的步骤，考虑可能的成本、时间、地域、关系，当然主要是关于诉讼法的考量。我们尽量试着按照公开的诉讼法设计诉讼或非诉讼的过程，当我们有足够多的子弹，设计好法律的代码，去向对方进发。我们使用的，有时是规则本身，包含有利环境下的证据规则，有时是合法威胁，有时是程序外的人情和关系，有时是政治的干扰。

以上三个方面，可以把它简单描述为事实、法律和程序，但是始终贯穿其中的，看得见的是证据，看不见的东西有几个，一个是环境，一个是情理，最关键还是利益。这与文本中的法律有很大区别，我们如果不把一些判例和它们的差别，置身于人、时间和地域和矛盾中去思考，常常以为生活骗了我们，但是作为生活中的活的法律规则，看见不等于可以控制和接触，它的复杂性常常难以捉摸，需要足够的智慧和适当的时机。

2011-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