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达oa2013下载:秋蚂蚱 : 胡不思乱,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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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不思乱,不想 / 秋蚂蚱

2010-03-22 22:21 | 阅读(1213) | 标签: 所见所闻 | 字号:大 中 小

痛苦

拒绝回忆显然是无力的。因为痛苦是属于那种可以使引力加速的半液体,像水银。它具有非凡的渗透性和特殊的摧毁力,它甚至知道何时、以何种面目袭击你。一个曲终人散的晚会,你开怀的时候,它溜了进来,潜伏,在回家路上它开始发作,以一种浸入的方式使心速降为苍凉无比;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它以一种陌生感把你推入一个崆峒,用无尽的寂寥使你无助、恐惧。

由于痛苦是比较私性化的,因而意大利作家契撒雷•帕维色说,它的少有的优点之一是,至少人在痛苦时,不会觉得无聊。我深不以为然,事实上,群体的悲恸强化的气场,削弱的是悲恸本身,而个体的痛苦则大多以无聊的形式发作,由于无法言说的孤单和无法遣散的积郁,人开始厌恶自己,“只有厌恶自己,而又感到与自己的存在相连,就好像自己是两个人,彼此厌倦。必须不能再享乐,再消遣,才能只感觉到一种痛苦。最后,需要某种令感情干涸的灰暗的东西,在灵魂里留下焦灼和滚烫的印象。这样,痛苦就成了所有思想的中心,生活中唯一的原则,我们只能通过痛苦认识自己。”(斯达尔夫人《论激情队个人幸福和民族幸福的影响》)解决痛苦的捷径就是先干掉无聊,或干脆干掉生命。

 

 

情书

代某人写情书,要求不着“爱”、“情”二字,不超百字。于是有下文:

“我在你身上能找到无数的惊喜和慰藉。一旦离开你,我在我身上却只能找到你的身影——挥之不去,在一天二十八小时内。多出来的四个小时是我总在追问自己:这是为什么呢?”

 

 

女强人

一个女人被抛弃不是由于自身的缺陷而恰恰是由于男人的虚荣心无法接受其出色的优点。那么有一种解决的办法就是女人将自己的优于男性的同类品质打包藏起来,但这通常很难,这类“优势女性”的思维方式、爱的表达等都是一种支配型的而非受启发、配合型的。因而这类女性在感情的命运上大多是以无奈的屈尊开始,绝望的孤帆结束。

这类敢于窃取男性世界的女人,在充分展现其才能的同时也承载了一般女性无法承载的寂寞和痛苦。最终,以荣耀来体面地埋葬幸福。这就是她们的宿命。

当然有鱼和熊掌兼得的女强人,如果不是装出来的,那么,恭喜,很难得。

 

 

婚姻

婚姻是一种规范。它把人纳入一种同生同死的模具之中。而现代社会又是一架把集约化、规模化运用到各处且用到极致的机器。像我这样仍一步一回首地留恋着年轻时的游牧民生活的人,脚步及思维刚刚迈入工业社会,就惊恐起来。我无法理解满眼的绚烂为谁谄媚,无法适应满街的速度被谁追赶……我依旧是一个把心存放在农业社会的人,来到新的世纪只是误闯而已,如同误闯了异性厕所。其实“在游牧社会里,人们没有强列的动机去积累个人财富,因为每一种物品都必需用人们的背部来承载和搬运;真正的财富,是人与人之间强烈的友情;分享物品,是经常和自然而然的事情,没有人知道谁是部落财产的下一个看守者。”(韦德•戴维斯)

婚姻的心跳连接着时代的动脉,泵进泵出的是液体是化成涓流的金,而婚姻的正常经营有需要有走钢丝的平衡艺术。无论是那一头,我都沾不上,因而无缘。

 

 

老夫的阳谋和少妻的阴谋

“米寿”的杨振宁说:“到我‘茶岁’(108岁)的时候,翁帆还很年轻,再过20年,翁帆54岁,还是风韵犹存。当然我明白,要‘相期以茶’,是个奢望。”这个做过心脏搭桥手术的老男人,显然会少有(或不会有)性生活,这种“占着茅坑不拉屎”(请原谅我的低俗,我的发作的嫉妒心正在操控我的文字)的行为是否是犯了“反人类罪”(还得轻点说,别让动物们听见。否则,它们也会起诉的),俺不是法学家,不好说。

一个少妻曾这样写道:“曾几何时,我也与一个老男人(顺便提一句,他的意中人就是像我,既年轻又水灵)谈过一次话,他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嫁给钱吧,别跟我谈爱。’他的话,我一辈子也忘记不了。这些话就像道行中的秘笈,密不外传。”

而电影《月色撩人》中,奥林匹亚•杜卡基斯问丹尼•艾洛为什么男人要追那个女人(指的是那位老教授在不停追那个小姑娘),他回答“因为他怕自己老死呗”。

财富和美貌的等价交换、对衰老的惧怕与对虚荣的渴求基本构成了老夫少妻的风景——他们通常把它叫做“跨越世俗的爱情”,切,切切,切切切。

我素来认为无人有权评判(英文的judge似乎更为贴切)他人的生活方式,只要他不影响到别人。人可以恶俗,心理也可以阴暗。名人也是人,当然也在可以范围之列。但如果硬是把恶俗、阴暗说成是脱俗、高尚,是一般人我们会笑笑,不去计较。但倘若是名人也这样,我们就要认真对待了。原因很简单,窃钩者诛,窃国者侯。我们在政治上基本已经是一个写在沙上的符号了,在生活中对常识的孜孜以求是我们活着的乐趣之一。现在有人把一些伪善甚至龌龊的关系弄成正常乃至高大,而且招摇列国,像饭桌上的绿头屎苍蝇,毒不死人,硬是把人烦死、恶心死。心理学家认为合乎生理(简称合理)的婚姻应是二十多岁的男性和三十多岁的女性的组合。那种“一树梨花压海棠”、“老牛吃嫩草”的婚姻总是有理由让人质疑的——如果你非要装纯洁的话——这是违反生理的逆行道。我都懒得提什么罪恶感。

省省恩爱秀,让他人的眼睛干净些,成吗?

 

 

结婚照

我一辈子没有和谁照过。但我有一个儿子。我问过我母亲,她说她和我生父有照过,但我从没见过,基本也就是一个传说了。母亲和继父有一张。照片上的她的笑容显然就是为了上相而挤出的,这也得到了她的证实:“那时如果不是没法养活你们兄弟两人,谁会跟这个木头啊。”在我的印象中,家是一个舞台。一对男女主角在生活的挤压下所发酵的感情随着进家门的那一刻起,犹如压在腌菜缸里的巨石被启开,所有该释放的气味都竞相涌出。为了配合主角们的表达做到准确,噪音担当了感情的表达器:重重的摔门、碗筷的飞跳碎裂、手掌在桌上的上下翻飞等。当然,其中上演最多的还是老鹰追打我这个小鸡的游戏。总之,人与人之间的失语症(互相詈骂应该也是失语的另一种形式)一直到继父的归天才得以治愈。

儿子有一次问我,离婚是否也有遗传?他接着用他比我好的数学细数起来他知道的所有和他有亲戚关系的离婚对数,又用几乎肯定的口吻再问了我一遍。见我沉吟,他像拿破仑一样挥一下手,说:“你别说了,我知道答案了。”

我没有问——因为我的沉吟。

 

 

让愿意享受痛苦的去吧,我要的是孤独

“一个穿皮大衣的女人只不过是一只大母猫,一种充电有点过度的电池。”这是一位有受虐倾向的奥地利著名作家马索克对他的性玩伴旺达的描写。这个英文单词masochism、masochist的“宿主”总是能在痛苦中找到快乐。“让我痛苦:我喜欢。”

和绝大多数一样,我不是一个受虐狂,生活也非一个“穿貂皮衣的维纳斯”(马索克小说名),尽管我们的政府以为我们是。我无法与痛苦达成应有的默契,更没有能力用比我厉害得多的生活的磨难来滋养我的写作。我厌恶不幸、疼痛、恐惧以及莫名的忧伤。在所有的刑具之中,唯一可以使我安心地接受的就是孤独。

孤独是牧人手中的鞭子。更多的时候鞭子是在辽阔的天空起舞而不是抽打在白云般柔美的羊群、黑土般厚重的牦牛身上的。噼啪的响声和着高原牧人水晶般透亮的嗓音在天地间——唯有天地的干净利落——响起,响起诗意般的威严与深沉。就像歌里唱的,我愿被这样的鞭子轻轻地抽打,而我的维纳斯一定要是穿着穿羊皮袍,领口、袖口和下摆先用黑平绒镶边,再以红、蓝、绿三色平绒条作装饰的藏族姑娘。

“一种充电有点过度的电池”的女人属于“文明”的城市。我只要干牛粪的暗火以及扒地松的香烟缭绕。我属于可以随时拆卸的牦牛毛毡的帐篷。

 

 

我是谁

我是那种对一切皆有好奇心的人。但我对什么都不精通。在一般人眼里,我是一个“移动的百科”,而对一个真正有学问的人来说,我则可能是一个靠不住的家伙,而且令人讨厌。对此,我只能抱歉。我不欠这个世界什么,凭什么要去讨好它?PISS OFF!

我知道,西方有谚:好奇心害死猫。我不怕,我早就活的起腻了。只是对自己下手有些手抖罢了。

 

 

2010-3-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