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花出更电视剧片头曲:究竟谁应该对房价负责 尹中立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02:50:34

有关房价的博弈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 尹中立

3月28日,有40个城市公布了2011年房价的控制目标,这个时间离1月26日国务院要求各地方政府公布房价控制目标的最后期限只有三天时间。从已经公布的房价控制目标看,有些城市提出“房价上涨速度不高于GDP增长速度”,有些城市则是“房价涨幅不高于居民平均收入增长幅度”,总之,所有的城市都未提“降价”二字。这让建设部坐不住了,3月30日发通知让各地出台的房价调控目标“要在征求民意的基础上酌情调整”。

就在同一天,北京公布了2011年的房价控制目标—稳中有降。显然,这个目标符合“民意”,也符合1月底国务院文件的“旨意”。但截止到3月31日,大多数城市并没有按照国务院文件的规定出台本城市的房价调控目标,已经出台房价调控目标的也没有及时按照建设部的要求“酌情调整”。

在地方政府与中央政府有关调控房价的博弈过程中,有很多东西需要我们认真思考:中央政府为什么要地方政府出台控制房价的目标?地方政府是否有能力控制房价?地方政府为什么不愿意提“降价”二字?怎样的房价上涨速度是科学的?谁应该对调控房价负责?

一、房价背后的财政难题

中央政府要地方政府出台房价控制目标的初衷是希望以此来引导市场的预期,稳定社会公众的情绪。2009年以来,各城市的房价都出现了过快上涨的局面,国务院在2010年先后出台了三轮调控房价的政策措施,但房价依然还处在上涨的趋势中,这让中央政府感觉到了事态的严峻。比较普遍的看法是,地方政府在落实中央有关房地产调控措施时存在“打折扣”现象,因此,只有让地方政府对房价负责,调控房价才能起到效果。

实事求是看,地方政府的土地财政是刺激房价上涨的重要因素之一,地方政府是土地的唯一出让方,抬高土地价格成为不难实现的目标,土地价格的快速上涨必然刺激房价的快速上升。因此,解铃还需系铃人,让地方政府承担起调控房价的重任是不无道理的。

同样的问题,如果换一个角色来思考就会有不同的答案。从地方政府的角度看,现行的财税体系使基层政府缺乏财政的支配权,财权主要掌握在中央政府手里,依赖土地财政实在是无奈之举。因此,要减少地方政府对土地财政的依赖,前提应该是改革现行的财税体系,把更多的财权下放到基层政府。在改革现行的财税体系之前,地方政府无法离开土地财政,这是首批公布房价控制目标的40个城市不提“降价”二字的最重要的原因。

与控制房价类似的问题还有兴建保障性住房。假如各地不折不扣地按照中央政府的要求兴建大量的保障性住房,同时,房价出现下跌,结果将是土地价格下跌,土地交易大幅度减少,出让土地获得的收入大幅度减少,于是,地方政府的财政风险很快暴露,各城市融资平台的贷款的不良率将大幅度上升。目前,平台贷款余额大约有12万亿左右,相当于地方政府一年财政收入的2倍多,还本付息的希望都寄托在土地上。简言之,对于地方政府而言,房价只能涨不能跌,这是地方政府的难言之隐。

二、地方政府如何控制房价

   尽管土地财政是导致房价不断上涨的重要因素之一,但并不是唯一的因素。

    从市场价格的形成机制看,土地价格上涨导致住房的成本上升,进一步会传导到房价上升,这是从供给的角度分析房价上涨现象的。价格不仅取决于供给的成本,更重要的是由需求决定的,如果成本超出了市场需求的承受力,则市场无法出清。

从需求的角度看,导致这些年房价飙升的主要原因是货币与信贷的快速扩张(有时是超常规增长)。从2003年开始,随着中国出口的增长,人民币升值预期逐渐升温,全球热钱开始流向中国,很多热钱汇聚到中国房地产市场,从2005年7月开始的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改革加速了全球资本投资中国楼市的步法。受此影响,中国的货币供应量迅速增长,商业银行的广义货币总量M2从1999年的11.99万亿增加到2009年的60.62万亿,增长幅度超过4倍。其间,楼市的价格涨幅与货币增长幅度保持了基本同步。这似乎有佐证了货币学派的代表人物—弗里德曼的名言“无论何时、何地,物价都是货币现象”,10年来的中国楼市价格的上涨归根结底是货币现象。

2009年为了应对全球金融危机中国实施了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对楼市亦有重要的影响,当年中国的信贷增长超过10万亿(官方数据是9.5万亿,其中不包括信贷类理财产品),广义货币供应量的增长速度接近30%,刺激了楼市价格快速上升。北京有些楼盘在2009年上涨了100%以上,上涨速度为近年之最。2010年的信贷与货币增长速度虽然稍有放缓,广义货币和狭义货币增长速度都比2009年有明显的下降,但从绝对数量看,信贷数量还是保持在12万亿左右(将银行的表外帐户的信贷资产计算在内),与2009年持平。

2009年和2010年,我国的广义货币增加了22万亿,这是房价难以控制的最主要原因。

因此,让各地方政府对本地的房价负责,在道理上不是十分充分。

如果强行要求地方政府出示一个房价的控制目标,结果一定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笔者不清楚所谓的房价调控目标是指全年平均价格的涨幅还是年底的价格与年初价格的比较。如果是后者,则地方政府十分容易对年底的价格进行调控,只要在年底集中给价格较低的新楼盘发放预售许可证即可。

 

三、控制房价的责任应该交给中央银行

从上述分析可知,尽管地方政府的确对房价上涨起到了一定作用,但对房价上涨起更关键作用的是货币因素。与其让地方政府对房价负责,还不如让中央银行对房价负责,应该将“维护房价的基本稳定”成为货币政策的主要目标之一。

从货币政策的理论与实践看,还没有将“维护房价的基本稳定”作为货币政策目标的。我国的货币政策主要目标是“经济增长”、“币值稳定”和“充分就业”。

历史的经验表明,中央银行的货币政策有维护“币值稳定”的责任,同样,对“维护房价的稳定”责无旁贷。理由之一,对于社会公众而言,买房支出占其支出总额的比例较大,房价应该包括在衡量货币的一揽子商品价格之列,理由之二,鉴于房地产价格对经济体系和金融体系的特殊地位和作用,应该将房价与CPI并列成为货币政策调控的主要目标。

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几乎所有的大国经济都曾经被绊倒在房地产这块“石头”上,30年前的拉美诸国如此,20年前的日本如此,10年前的亚洲“四小龙”如此,在金融监管制度上堪称完美的美国在几年前同样犯了类似的错误。但各国的货币政策却刻意回避房价问题,按照格林斯潘的话说“房地产泡沫在破裂之前无法判断”。笔者认为,货币政策回避房地产泡沫的深层次原因主要是政治上的。在民主制度下,选票对政治家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毫无疑问,如果采取措施打压资产价格,一定会导致自己的选票减少。因为,无论是股票还是房地产,涉及面都非常广泛,几乎影响到所有的中产以上阶层,任何导致资产价格下跌的政策都是“不得人心”的。即使像美联储的运行机制那样,从形式上看似乎很独立,不会受政治的影响,其实不然。例如,格林斯潘在其自传《我们的新世界》里,详细描述了1996年美国股市出现“非理性繁荣”时美联储的行为,他说“联邦储备委员会并不是在真空中运作。如果我们的升息所持的理由是我们要控制股市,这将引发一场政治风暴。我们曾经被控伤害散户投资者,破坏大家的退休计划。我们可以想象我在下一次国会熬夜召开听证会里遭到炮轰的情形”。可见,美联储没有保持自己的“独立性”,其他的中央银行的货币政策决策时就更难以摆脱政治的桎梏了。

我国货币政策在实施过程中无需关注类似政治选票的问题,因此,将包括房价在内的资产价格列入货币政策调控的目标应该不存在政治上的障碍。

可行的方案是,将房价与CPI挂钩,存款利率与CPI挂钩。只要做到银行的存款利率大于CPI,而房价涨幅不高于CPI,则持有货币者心态会比较稳定,经济运行会有序而健康。通胀是资产价格泡沫的杀手 对于当今的中国投资者而言,所谓的资产价格主要包括房地产价格和股票价格,就目前的时点来说,投资者更关注的是房地产价格,因为如果房地产泡沫破灭,股市一定会受到巨大冲击。

   如果说当前的中国主要城市(如北京、上海等)的房地产市场存在泡沫,反对的人应该不会太多(当然,一定有反对者),一个简单的对比是:最近10年来,这些城市的房价上涨幅度超过200%,部分市场涨幅超过500%。从横向比较看,中国北京、上海等城市居民的人均收入水平远低于日本的东京和韩国的首尔,但当前北京、上海的房价已经高于东京和首尔。对于投资者而言,泡沫不可怕,没有资产价格的泡沫就没有迅速致富的机会。问题的关键是资产价格泡沫何时破裂?为何破裂?依笔者之见,资产价格泡沫的破裂的时点很难预测,但清楚了泡沫破裂的原因就能够在泡沫破裂之前做到未雨绸缪,对泡沫的破裂做出充分的估计。

    在此,笔者希望通过对日本房地产泡沫的分析,找到一些可供中国借鉴的经验和教训。

在80 年代中期,由于日本对美贸易大量盈余,日美贸易摩擦日益激化,1985 年9 月,美日等五国财长与中央银行行长签订“广场协议”,旨在降低美元对日元等货币的汇率,由此导致了日元的急剧升值。日元升值导致了1986 年秋季日本经济的短暂衰退,为此,日本政府于1986 年11 月和1987 年2 月两次调整法定利率,由原先的5 %降低到创纪录的2. 5 % ,同时,广义货币(M2 + CDs) 增长率在1987 年也由8 %增长到12 %。但是,当时日本的企业设备投资率已经持续数年处于高水平,过剩的资金并没有完全进入生产领域,而是推动了股票、房地产等资产价格的上涨。而资产价格在乐观的预期心理作用下自我强化,“泡沫”越吹越大,大企业、金融机构乃至普通民众纷纷卷入其中,短短数年之间,股票、房地产等资产价格上涨了三倍多。这个过程与2005年之后的中国几乎如出一辙,只是时间相隔整整20年而已。

后来的日本房地产泡沫破裂的故事是国人害怕的,但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房地产市场的硬着陆?为什么当时不寻求一种使房地产市场软着陆的方式?这一系列问题是当前中国投资者和决策者应该关注的。

回答这些疑问的关键是通货膨胀。

到1989 年中期,日本货币当局为了防止普通物价上涨,而且也开始意识到资产价格膨胀的严重性,于5 月31日将官方贴现率提高到3. 25 % ,又于年末进一步提高到4.25% ,同时大藏省也采取了多项措施限制土地投机。更重要的是,1990 年8 月,“海湾危机”爆发,石油价格飚升。为防止石油价格上涨导致通货膨胀,日本中央银行采取了紧缩政策,将官方贴现率提高到6% ,于是,资产价格开始暴跌,“泡沫”破裂。

为什么日本中央银行对物价高度敏感,而对资产价格的迅速上升缺乏警惕呢?加入货币政策当局在房地产泡沫膨胀的初期就采取及时的紧缩措施,就不会导致之后的严重的后果。笔者认为,有理论上的原因,更有政治上的原因。

根据传统经济理论,中央银行的最终目标主要是维持币值稳定,防止通货膨胀,无论是理论还是实践中都没有将资产价格的变动纳入中央银行监测的视野。从1986~1988 年,虽然日本的资产价格不断上涨,但是,一般消费物价指数却稳定在1 %的水平之下,因此,使中央银行错误地判断了形势。类似的问题在美国同样存在。2004年之后,当美国房地产价格快速上涨时,面对市场对房地产泡沫的质疑,格林斯潘认为“对资产价格泡沫无法事先做出准确判断”,即货币政策无法对资产价格泡沫起预防作用。

几乎所有的大国经济都曾经被绊倒在房地产这块“石头”上,30年前的拉美诸国如此,20年前的日本如此,10年前的亚洲“四小龙”如此,在金融监管制度上堪称完美的美国在几年前同样犯了类似的错误。其深层次的原因应该不止是理论上的,还有政治上的。在民主制度下,选票对政治家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毫无疑问,如果采取措施打压资产价格,一定会导致自己的选票减少。因为,无论是股票还是房地产,涉及面都非常广泛,几乎影响到所有的中产以上阶层,如何导致资产价格下跌的政策都是“不得人心”的。即使像美联储的运行机制那样,从形式上看似乎很独立,不会受政治的影响,其实不然。例如,格林斯潘在其自传《我们的新世界》里,详细描述了1996年美国股市出现“非理性繁荣”时美联储的行为,他说“联邦储备委员会并不是在真空中运作。如果我们的升息所持的理由是我们要控制股市,这将引发一场政治风暴。我们曾经被控伤害散户投资者,破坏大家的退休计划。我们可以想象我在下一次国会熬夜召开听证会里遭到炮轰的情形”。可见,美联储没有保持自己的“独立性”,其他的中央银行的货币政策决策时就更难以摆脱政治的桎梏了。

但如果出现通胀的趋势,货币紧缩政策会立即启动。因为,维护物价稳定是各国中央银行的神圣使命。即使央行银行的独立性存在问题,货币政策当局也不敢轻视通胀,因为,通胀会自我强化,一旦出现恶性通胀就会威胁到政治稳定。

每当政府为了遏制通胀,采取紧缩的货币政策时,资产价格会首当其冲。这其中有一个规律性的现象:在资产价格泡沫膨胀的过程中,物价都处在较低的水平上,而当资产价格持续膨胀到很高位时,物价才开始上涨。也就是说,当物价开始膨胀时,资产价格泡沫已经处在危险的状态了,此时采取货币紧缩措施就必然会刺破资产价格泡沫。

在80年代后期发生的日本资产价格泡沫时期,日本居民消费物价稳定,当资产价格已经上涨了数年之后,1989年日本的消费物价出现上涨;2001年至2004年,美国实行低利率而导致房地产价格泡沫时,同样出现消费物价稳定的现象,但四年之后美国的物价出现了上升趋势;2003年至2007年,中国的房价大幅度飙升,但消费物价同样基本稳定,2007年后物价开始爬升。这其中的传导逻辑值的我们认真分析。

中国的资产价格泡沫正处在何阶段?依我之见,早在2007年已经处在巅峰状态,当时的资产价格泡沫已经开始传到导到消费物价领域。由于控制通胀的需要,当时我国采取了紧缩的货币政策,并导致了资产价格泡沫的破裂。但由于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泡沫破裂的进程被打断了。在2008年底宽松货币政策的刺激下,2009年、2010年房地产泡沫继续膨胀,至2010年下半年,通胀的阴影又开始笼罩着我们,我们将再次面临资产价格泡沫破裂的危险时刻。

当然,货币政策决策者显然也看到了上述风险,试图找到让房地产价格软着陆的方法,避免重蹈2008年货币政策操作上的覆辙(2008年上半年货币紧缩,年底货币政策又彻底放松)。表现在宏观经济政策操作上就是“稳健的货币政策和积极的财政政策”。在产业政策上,积极推行公共租赁住房,试图通过大批量增加保障性住房的方式平抑房价价格泡沫。同时,增加对农业的投入和提高主要农产品的收购价格,希望增加农产品的供应,总之,还没有将货币政策转到“紧缩”的状态,房地产泡沫暂时无忧。

但如果出现通胀失控,则货币必紧缩,资产价格必遭殃。

但愿我们可以找到一个既能够控制通胀,又能使房地产泡沫软着陆的途径,这将是中国学界对货币政策理论与实践的重要贡献。韩国住房调控的经验及启示

中韩两国是一衣带水的邻邦,在诸多方面有相似性。两国深受儒家文化的影响,重视住房和家的理念;经济和住房发展中明显的政府主导和干预特征;经济发展的外向型特征显著,依靠出口导向型工业战略实现国家经济的腾飞;处于人口结构老龄化的过程,面临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难题;处于住房市场化的过程,且房地产市场都积累了一定的泡沫。只不过韩国经济发展和住房市场化进程比中国早了一步。因此,韩国政府住房调控的经验对于中国当前和未来的住房市场政策有一定的借鉴意义和启示作用。本文根据联合国人居署(United Nations Human Settlements Programme)2008年发布的报告《政府在住房市场的角色-亚洲国家的经验》回顾了韩国住房调控的经验,并且比较分析其对中国住房调控所带来的启示。

一、韩国住房调控政策回顾

韩国在1948年建国之初经济非常落后,在“朴正熙政府”时代(1961-1979年),政府高度集权,调集民众的一切力量用于经济建设,韩国经济开始走向腾飞。在此过程中,韩国学习日本大力发展本国工业、实施出口导向战略的经验,依次发展了轻工业、战略重工业和技术密集型工业,到1991年其完成第六个五年计划之时,韩国已经是中等收入水平的国家了。韩国的经济奇迹并非是自由市场经济作用的结果,而是在政府的强力主导和干预下实现的。同样,韩国的住房市场也是以普遍和直接的政府干预为特征的。

同韩国经济所取得的巨大成就相比,其住房市场的表现不能令人满意。尽管韩国的住房水平在20世纪八、九十年代有了显著改善,然而,过度的政府干预却同经济自由化的趋势相背离,遏制了韩国住房市场的进一步发展和完善,使得住房市场在效率和公平方面都表现欠佳。

早在1973年,韩国政府就提出了“一户一房”的口号,并且制定了《住宅建设十年规划》(1972-1981年),把解决住房问题纳入到长期战略发展目标中。为了控制住房价格和抑制房地产投机,韩国政府在70年代相继出台了《商品房上限价政策》和《抑制不动产投机措施》等法规。出台了“小户型住宅建设义务比率”的政策,要求小户型住房(60平方米以下)在商品房建设中的比重不得低于50%。1989年出台了《地价公示制度》,要求每年对地价进行调查,根据公示地价核算新房价格,以此来限制土地投机。

政府在1988年至1992年之间实施《200万户住宅建设计划》,该措施包括在首尔郊区发展五个新的城镇,以容纳30万户家庭。开发用地和政策性住房金融供给方面的增加导致在年均住房量方面实现了巨大突破,从20万户增加到25万户,一直到1997年的50 万-60万户。事实上,在1988-1997年这段时期,新住房的累积供给量占到截止1997年底住房总存量的55%。

东南亚金融危机给韩国经济带来了沉重的打击。危机后,为了使经济走出低谷,韩国政府陆续出台了一系列促进住房市场化的措施。同时,在这段时期有两股力量增加了对住房的需求。1955-1963年为韩国人口出生高峰期,这段时期出生的人口被称为“婴儿潮”一代。到了1998年时,他们的年龄大约为35-45岁,是社会财富的主要拥有者,也是房地产市场的主要购买者。另一股力量来自外国投机者。考虑到韩国经济在金融危机之后会逐步恢复,以及韩国住房估值过低的判断,外国投机资金纷纷流入韩国房地产市场。特别是自2002年以来,韩国已经基本从金融危机中恢复过来了,大量资金进入房地产市场,使房地产市场出现了价格过快上涨的势头。政府为了调控房价采取了以下的措施:计划在2003-2012年的十年内建设100万套廉租住房,以解决廉租住房短缺的现状;加大房屋财产税、土地税及住房交易资本利得税等税收政策,试图打击住房投机,抑制房价;提高住房贷款利率,提高首付比例,以抑制住房需求。

二、韩国住房调控效果分析

政府在住房市场干预是为了增加住房供给,提高住房质量,实现居者有其屋的目标。韩国的总体住房条件自从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大幅提高,表一中的那些关键指标可以反映这种状况。总住房存量在过去的二十年中翻了一番。住房供给率(总住房量和总家庭数量的比率)从1985年的71.7%增长到了2000年的94.1%。除此之外,户均建筑面积在同期从46.4平方米增加到了62.9平方米。其他反映住房条件及住房和设施质量的指标也显著改善。

表一:住房持有情况

 

1980

1985

1990

1995

2000

住房供给率(%)

71.2

71.7

72.4

86

94.1

住房存量(‘000)

5463

6271

7357

9205

10950

自有住房比率(%)

58.6

53.6

50.8

53.3

54.2

人均住房面积(平方米)

10.1

11.3

13.8

17.2

20.2

户均建筑面积(平方米)

45.8

46.4

51

57.3

62.9

每户住房平均人数(个)

4.7

4.2

3.8

3.3

3.1

每户家庭房间数目(个)

2.2

2.2

2.5

3.1

3.4

独户家庭占比(%)

N/A

32.5

28.3

12.3

7.9

可以洗热水浴家庭占比(%)

4.3

20

34.1

74.8

87.3

可以洗热水浴家庭占比(%)

9.7

34.6

52.4

84.1

93.9

房价收入比,韩国(首尔)

N/A

N/A

N/A(9.2)

5.7N/A

5.0(7.9)

来源:Kim and Suh(2002) and Kookmin Bank

然而,韩国政府在东南亚金融危机前“限制房价”、“指导地价”、“按计划建设”、“按规定分配”的调控政策使得住房价格过低,打击了私有开发商投资于住房建设的积极性,从而出现了严重的住房短缺问题。住房供给在韩国更多的是政府控制下的一个政治因素,而非住房生产者和要素市场对于需求变化的反映。从专业的角度看,政府政策把陡峭的供给曲线向右移动,而不是通过放松管制,使得供给更能反映价格变化。韩国政府针对不断上涨的房价,所做的是一次又一次的移动非常缺乏弹性的供给曲线,扭曲的低价格造成了韩国住房市场的过度需求,时至今日韩国的住房问题仍然没有能够得到妥善的解决。

三、韩国住房调控对中国的启示

韩国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已经基本上完成了城市化和工业化进程,并且基本跨越了“中等收入陷阱”,成为比较发达的国家。然而,在住房问题上,韩国没有取得与经济其他部门一致的成就,更多的是失败的教训。中国目前正处于城镇化和工业化快速发展的阶段,经济增长势头仍比较强劲,但持续上涨的房价已经成为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中国应该从韩国汲取有益的启示。

政府不能过度干预房地产市场,所采取的干预政策要保持连续性和一贯性,这是韩国住房市场调控对中国的最有意义的启示。

从韩国的调控经验中可以看出,政府调控房价和增加供给的政策意图往往是好的,但因为部门管制过于复杂,过多的干预往往会对私有部门的运行产生约束,妨碍了住房供给的增加。通过对耕地非农化的严格控制、限制新公寓的价格以及住房分配的严格控制,使得供给无法真实反映市场的需求。政府累积的干预在长期内扭曲了住房市场。

另外,住房政策常被置于政治竞技场,根据政治需要而制定各种临时性调控政策,会导致缺乏长期的政策导向,往往是以短期方案替代根本性的改革措施。当每一轮的房价上涨来袭时,政府都会不断增加新的制度和措施。但这些措施都不能从根本上改善住房市场的状况。

当前中国也面临着政府不当干预房地产市场,住房调控政策频出,却缺乏持久性和连续性的问题,从而使调控效果较差。我们应该吸收韩国的教训,尽快制定有利于住房市场健康、稳定发展的中长期政策及规划。

作者:金融市所硕士研究生张江涛

中国正在重蹈日本地产泡沫破灭覆辙

 曹建海

    说明:本文摘编自我为中信出版社所写《向高房价宣战》一书。全书大约24万字,目前已经进入一审阶段,预计2009年10月1日出版发行。         日本经济曾经以令人惊讶的年增长率保持了数十年的增长,同时还保持了在工业国家内最低的通货膨胀率, 在20世纪80年代被许多分析人士和学者预言将成为世界上规模最大的经济体。然而,从1991年起, 日本经济突然陷入崩溃,房价产价格狂跌,多家日本大银行宣布破产,日经指数迅速跌至1990年的不足一半。是什么因素造成了日本经济的崩溃?它留给我们的教训有哪些?很值得我们温故而知新。

    一、规模庞大、低效的政府投资计划

    日元升值以后, 出于对国际贸易形势恶化、产品需求减少和GDP增长降低的担忧, 日本当局各部门通力配合, 采取了包括低利率、金融缓和政策以及一些结构性改革和放松管制等措施来刺激国内需求。

    从1987年春季,日本中央政府摆脱从紧的财政政策, 采取了规模庞大的紧急支出政策, 通过了一笔住用用于公共投资的总值达6 万亿日元的附加预算。地方政府也得到中央政府的建议, 建议他们扩大区域再开发计划。同时, 建设省取消了城市计划和建设方面的一些限制, 鼓励国内外企业参与再开发计划。这些举动标志着积极的财政政策, 并在经济中产生了大量的投资。

    公共支出项目给相关行业, 特别是建设行业、原材料和重工行业, 首先带来了繁荣增长。政府宏伟的开发计划将土地价格推到了一个非常高的水平。国土厅开始“东京区域改建计划”将东京市中心重新开发成一个国际金融中心之后, 东京市中心地价有了很明显的提高。

    在公共投资的示范下,公众相信地价一定会持续增长,国内需求也将会进一步提高。地价在公共工程和低利率政策的刺激下急速上升,吸引了来自国内外大量资金。1985年到1990年期间住房投资和消费者耐用品消费稳步上升,同时商业固定投资也在不断上升。这被看成是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

    研究发现,在20世纪80年代日本经济主要是由投资而不是消费驱动的。这种投资驱动的经济造成了生产与消费之间的扭曲, 使得资本存量多于使得经济出现了动态无效率。投资驱动所引起的过度投资爆炸式增长,并最终使得信用与生产循环破裂。

    二、极度宽松的金融政策和货币政策

    宽松的金融政策,是泡沫生成的必要条件。为应对“广场协定”后日元升值给经济带来的不利影响,日本央行在1986年分四次把基准利率从 5%下调到3%,并且在87年2月再次下调0.5%,达到当时的历史低点2.5%。到了87年年中,日本企业通过技术革新及经营合理化等努力,大幅度增加高科技产品出口,经济就开始出现复苏的迹象。然而,由于顾虑美国股市暴跌引起美元贬值,以及国内消费物价的持续稳定,日本央行将2.5%的超低利率维持了2年零3个月,直到89年5月31日才上调到3.25%。

    低利率的长期持续使货币供应量大幅增加,出现了所谓的“流动性过剩”。由于日元升值、原材料进口价格大幅下降,“流动性过剩”并没有在物价上显现出来。这在一定程度上显示经济理论的落后,导致CPI统计上的不真实。按照原有的统计方法,日本的CPI在泡沫经济的末期才开始缓慢上涨:1989年3月比前一年上升了1.1%,到1990年4月超过了2%,同年11月达到了3%以上,一直到1991年8月一直维持在这个水平。

    在日本政府扩大内需政策的鼓励下,全国掀起了国土开发热潮。大量资金流向了股票及房地产行业,使得资产价格出现暴涨。由于迟迟没有出现的通货膨胀,

日本央行将汇率及物价稳定作为首要目标,忽视资产价格的上升,结果导致了资产的通货膨胀。而在“流动性过剩”传递到CPI时,日本央行的紧缩政策,终于成为日本资产泡沫破裂的导火线。可见,泡沫吹大的前提条件是持续宽松的货币政策,而物价一旦上升,宽松的货币政策便无法维持下去,大规模的资产价格泡沫也将不会形成。现在看来,放任泡沫的扩大所造成的损失,远比错误地采取紧缩政策而给经济发展所带来的负面效应更大。

    三、房地产泡沫的发生和破灭

    1985年到1990年5年间,日本城市地价在已经很高的水平上又上涨2倍,其中东京中央区地价上涨了3倍。1990年年末日本土地资产总额达2389万亿日元,比1985年年末增大1.4倍,所增大的1385万亿日元相当于当时GDP的三倍。东京中央区商业楼及土地价格,1982年为每平方米350万日元,1990年上涨到3200万日元,按当年汇率折算相当于每平方米22万美元。1990年,仅东京都的地价就相当于美国全国的土地价格,国土面积相当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日本,土地的总价值几乎是美国的4倍。不仅地价持续飙升,而且与股价产生了疯狂联动,导致泡沫时期地价和股价相互推动,循环上涨。

    1990年3月,日本大藏省发布《关於控制土地相关融资的规定》,对土地金融进行总量控制,这一人为的急刹车导致了本已走向自然衰退的泡沫经济加速下落,并导致支撑日本经济核心的长期信用体系陷入崩溃。此后,日本银行也采取金融紧缩的政策,进一步导致了泡沫的破裂。 1989年12月29日,日经指数达到最高38915.87点,此後开始下跌,土地价格也在1991年左右开始下跌,泡沫经济开始正式破裂。资产价格的狂跌,导致企业大量帐面资产在短短的一两年间化为乌有。

    泡沫经济期间,除房地产和建筑公司之外,日本几乎所有的大企业都不同程度地介入了房地产业,房地产价格的暴跌和经济的长期低迷,导致一些涉足房地产业较深的大企业纷纷倒闭。房地产价格持续暴跌,使许多房地产商和建筑公司在房地产领域的投资严重失败,无力偿还银行的贷款,不得不宣布破产。随着土地价格的不断下跌,担保的价值日益下降,致使日本金融机构不良信贷资产规模和比例不断增长,资本充足率大幅下降。由此导致日本金融机构的财务体质十分脆弱,抗风险能力低下,部分金融机构甚至还出现了资金周转失灵等问题。此后,日本10大银行中的日本长期信用银行、日本债券信用银行以及北海道拓殖银行相继倒闭,中小金融机构的破产更是接连不断,日本金融体系发生剧烈动荡,日本银行的各项机能均遭到重创。

    四、日本教训值得当前中国认真汲取

    从宏观经济政策检讨,日本泡沫经济的教训告诉我们:第一,要防止由于汇率的调整,特别是本币的升值导致的资产泡沫化和经济泡沫化。第二,尤其在物价的稳定时期,更应该当心资产的泡沫化,否则必遭泡沫破灭的劫难。第三,必须处理好当前的经济繁荣与经济的长期持续健康发展之间的关系,不能为刺激短期经济增长而采取危害长远发展的宏观经济政策。因为不论是财政政策还是货币政策,都解决不了推动经济增长的根本动力问题。

    从房地产泡沫的形成来看,金融机构对于房地产泡沫应当保持最高程度的警惕。1985-1990年鉴,日本金融机构对房地产泡沫的危害认识不足,纷纷给房地产公司和建筑公司发放贷款,形成了房地产不断升值和信贷规模不断扩大的恶性循环,泡沫越吹越大。各金融机构为了追求高额利润,将房地产贷款作为最佳贷款项目,无节制地扩大信贷规模,助长了泡沫的形成。就在泡沫即将破灭的1991年,日本12家大型银行向房地产业发放了总额为50万亿日元贷款,占贷款总额的1/4。

    其次,日本泡沫破灭告诉我们,世界上从来没有只涨不落的房地产市场。在日本经济高速增长和人民生活水平普遍提高的80年代后期,日本民众和投资者普遍相信人多地少的矛盾将导致日本地价持续升高,永涨不落。因此即使毫无用处的土地,各个公司也全力争夺,导致地价和房价越走越高。由于投资投机过度,造成房地产业虚假繁荣。人们从银行贷款购买房地产,然后再用房地产做抵押再去购买房地产,造成了大量的重复抵押和贷款,并加剧了房地产价格的暴涨。

    最后,政府对房地产泡沫和房地产价格暴不能无动于衷,而应积极治理,为经济发展创造良好的外部环境。日本的房地产泡沫最终破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在于政府在资产市场领域尊崇“无为而治”的思想,对地价和房价暴涨不加干预,成为这次泡沫经济的重要原因。从1990 年始,日本政府开始介入住房问题, 采取了一些平抑房价和抑制土地投机的措施。在对泡沫经济惨痛教训有较深认识的基础上, 日本通过政府干预, 取得了长达11年的地价、房价稳定的局面,这是值得包括中国在内的其他国家应当学习的。                                                      日本上世纪泡沫经济破裂启示中国          10月底,深秋的东京已经很有些凉意。走在忙碌的东京街头,随便哪一个日本人都可以给你讲一段泡沫经济的故事。
         年轻的出租车司机会感慨地说,如果赶上泡沫经济年代开车就好了,那时候动不动就会有人拿出大把钱来,要求从东京打的到名古屋(大约300公里),东京的出租车司机一年的收入可以达到1000万日元。但现在是钱少车多,出租车的生意大不如前了。言语间满是对泡沫时代的向往。
        在地铁老工作人员的记忆中,JR中央线在泡沫破裂的20世纪90年代,似乎成了破产者自杀的最热门地点,只要一报告JR中央线紧急停运,那肯定又有人卧轨自杀了。所以你可以看到,东京的地铁都安装了半高的屏蔽门,其最初的安装目的是为了防范自杀的人。
         今天的大学毕业生会告诉你:80年代有一种说法叫“割青麦”,就是公司在学生快毕业的时候就把他订下来,然后以进修的名义送到夏威夷去,因为怕被其它企业抢走。而一进公司的时候,老板就拿出10万日元说“今天不用上班了,你拿着钱去银座买衣服。”市道曾经是如此地景气。
        日本在上世纪80年代后期吹起的这一个泡沫,是人类经济史上迄今为止最大的一个。在泡沫破裂后的15年间,日本都在为这个泡沫还债:经济萧条、政局动荡、犯罪率上升。
        “1993年的时候,日本人用了22年的时间,终于使人均GDP从世界第18位,达到了世界第一;但到现在,又经过了14年时间,日本的人均GDP从第一回到了第18。”东京电视台著名的经济评论家莫邦富告诉本报记者。
        泡沫        那是一个迷乱的年代。在日本的街头巷尾充斥着“炼金术”之类的大众读物,“理财技巧”成为全民流行语,一半以上的日本人都持有股票
        东京银座,全球最繁华的商业街之一。三越百货门口那一对石狮子,冷眼看着经济的潮起潮落。
        1989年,泡沫经济的最高峰,石狮子眼前的银座四丁目的地价,是每坪(3.3平方米)1.2亿日元。东京的另一个地标——东京帝国广场,广场下面一平方英里土地的价格,居然比整个加利福尼亚的土地价值还高,一个东京都的地价就相当于美国全国的土地价格。日本正沉浸在一个“地价不倒”的神话中。“把东京的地皮全部卖掉就可以买下美国,然后再把美国土地出租给美国人住。”莫邦富说,“在当时的日本报纸上这样的言论经常可以看到,并且被大部分日本人接受并引以为豪。”
        据日本国土厅公布的调查统计数据,80年代中期,随着大量资金涌入房地产行业,日本地价开始疯狂飙升。自1985年起,东京、大阪、名古屋、京都、横滨和神户六大城市的土地价格每年以两位数上升,1987年住宅用地价格竟上升了30.7%,商业用地则跳升了46.8%。1990年,六大城市中心的地价指数比1985年上涨了约90%。在东京都市圈,从1986年开始,出现了几乎是垂直式的地价上涨,高峰期1990年的地价大约是1983年的2.5倍。
        随着地价暴涨,城市住宅价格也开始水涨船高。一般来说,劳动者仅靠工资收入所能购入住宅的价格限度应是年收入的5倍左右。在1990年,东京都市圈的住宅价格与年收入之比已经超过了10倍,在核心地区更是达到了近20倍的水平。即使在大阪都市圈,这个比值也超过了7倍。
        除了地价,股市正创造着另一个“不败”的神话。日本证券公司的老板骑着火箭在美国时代周刊的封面上出现。1989年末,日经平均股价高达38915.87日元,相当于1984年的3.68倍。1989年末最后一天更是创下接近4万日元的历史最高。当时,日本股市的市盈率高达80倍(其时,美国、英国、中国香港的市盈率为25~30倍)。但人们并没有预计到危机,“当时,日本曾经有40个经济学家对前景预测,没有一个人认为会出现经济危机,都对将来表示乐观。”山一证券前副社长北川文章向记者回忆起当年的市场。主掌日本经济的大藏省也发表了预测:平均股价不久将升至6万~8万日元。日本举国欢腾。
        那是一个迷乱的年代。在日本的街头巷尾充斥着“炼金术”之类的大众读物,“理财技巧”成为全民流行语,一半以上的日本人都持有股票,一向以高储蓄率和节俭出名的日本人在银座排着队买LV的包。这种现象在日本是前所未有的,因为从明治维新后的殖产兴业时代开始,日本一直有一种基本倾向:重视实业、轻视虚业。所谓“虚业”主要指投机,尤其是股票市场上的投机。日本人把炒股的人称为“株屋”,就是“炒家”,一直没有什么好印象。老百姓的钱财主要是存在银行、保险公司和邮局。在“股市不败”和“地价不倒”的泡沫经济时期,老百姓纷纷把存在银行里的钱拿到了股市,“你不买股票,你就是笨蛋,一年的投资回报就有100%。”莫邦富说。“银行拿着大把的钱来劝你买地,地价在不断上涨,而利息又接近于零。如果从银行借入资金来购买土地的话,肯定会因土地升值而大赚一笔。买了土地,银行又会以这块土地为担保,去买别的土地,如此循环反复。”邱永汉告诉记者,邱永汉在日本被称为“赚钱之神”,是一个历经日本几十年的经济风云而不倒的投资家。
        日本的资本家四面出击。1989年,在夏威夷,可以建高尔夫球场的山谷只有一个还在美国人手中,其它全部被日本人买了。最有代表性的是东京亿万富翁横井英树,他购买了伦敦郊外的泰姆公园、英国南部的朱比特山以及苏格兰久负盛名的标志性建筑——格莱乃普城堡和西班牙巴塞罗那郊区的菲尔格拉宫殿。1991年,还以4000万美元将被视为纽约心脏与灵魂的帝国大厦收于麾下。
        哈佛教授傅高义在惊呼《JAPAN IS NO.1》,日本人接着高呼《日本可以说不》,在这个狭小的岛国上,一亿人都沉浸在全球经济迄今为止最大的一个泡沫之中。
        破裂
        著名经济学家林毅夫曾经回忆,他在东京的表哥在泡沫经济前夕,用5亿日元买了一套房子,结果到1990年中期,只值1亿日元
         格林斯潘说:“不到泡沫破裂人们便无法断定它是不是泡沫。”
         1990年市场交易的第一天为转折点,日经股价落入了地狱。自那时候开始,日本股票市场陷入长达十多年的熊市之中。直到今天,日经指数仍然在1.7万日元的位置振荡。
         紧接着是地产。许多日本人还清楚地记得,1990年9月,日本国营广播电视台NHK连续5个晚上在黄金时段播放了有关土地问题的特别节目,指出地价是可以下跌的,并提出应让日本的地价下降一半,同时主张进行土地税制的改革,限制房地产融资。这一节目像颗重磅炸弹,其巨大的舆论冲击力揭开了日本泡沫经济破灭的序幕。以这一节目的播出为转折点,日本的地价自二战结束以来第一次开始急速下跌。
         1991年,巨大的地产泡沫自东京开始破裂,迅速蔓延至日本全境。土地和房屋根本卖不出去,陆续竣工的楼房没有住户,空房到处都是。房地产价格狂跌,当年,六大城市的房地产价格就下降了15%~20%。据2005年日本国土交通省发表的地价统计数据,日本全国的平均地价连续14年呈下跌趋势。与1991年相比,住宅地价已经下跌了46%,基本回到了地产泡沫产生前1985年的水平;商业用地下跌了约70%,为1974年以来的最低点。著名经济学家林毅夫曾经回忆,他在东京的表哥在泡沫经济前夕,用5亿日元买了一套房子,结果到1990年中期,只值1亿日元。          当日本政府意识到泡沫的严重性时,他们采取了强硬的挤泡沫手法。首先提高银行利率,进行宏观调控。自1989年5月始,日本央行3次上调贴现率。1990年8月,为防止海湾战争带来的油价上涨的冲击,日本银行将贴现率从4.25%一次性上调到6.0%。在短短的一年零三个月里加息3.5个百分点,可见其力度之大。
         其次是从财政政策上入手。1990年3月,大藏省在政府税制调查会中设置了土地税制小委员会,探讨对土地税制的强化问题。10月,确定了以设立地价税为支柱的土地税制的改革方向,并制定了《土地基本法》,次年4月开始征收地价税。1990年12月,土地政策审议会决定要拉低地价,正式开始挤压泡沫。
         事后的统计表明,日本因股市和房地产暴跌而造成的损失达6万亿美元。破产者开始大量涌现。经济的萧条直接漫延到了政治和社会领域,并且直抵民族文化的根基。日本的电视节目曾经流行对90年代的首相进行排序的游戏,十多年的政治动荡、内阁走马灯似的变换,连日本人都说不清90年代日本到底出了多少个首相。日本即便在二战后极度困难的时候,都没有出现如此混乱的政治局面。
         在日本国会议员,曾在宫泽喜一内阁任经济企划厅长官的野田毅看来,用“礼崩乐坏”来形容泡沫经济破裂对日本社会的影响一点也不为过。在这一点上,作家宫崎骏的眼光无疑更加敏锐。
        在宫崎骏的《千与千寻》里,主人公是1990年出生的独生女千寻。宫崎骏从孩子的视角出发,讲着日本社会的故事:泡沫经济破产后的长期不景气,旧有社会体制的难以改革,国民对政府内阁的强烈不信任感,这些都是成人的麻烦;而在孩子的世界里,学校道德败坏,校园暴力不断,少年犯罪更是司空见惯的黑暗。怎样找一把钥匙打开光明之门,在宫崎骏的故事里,千寻最终激发出身体里全部的潜能,成功地完成了自己的冒险。但野田毅认为,“日本社会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种海纳百川的胸怀,利益主导了一切。”
         中国
         谁都不能否认中国目前经济的表象与日本当年的相似性:人民币升值、股市上涨和楼价的疯涨
         在长达十五年的萧条之后,2005年开始,日本经济终于进入“景气恢复”之中。一些从泡沫创痛中走出的日本经济学家认为,中国就是世界经济版图上的下一个泡沫。人民币升值、股市上涨和楼价的疯涨,这一系列似曾相识的现象,让经济学家们更加热切地将今天的中国经济与当年的日本经济进行类比分析。
        中国已经清清楚楚进入了泡沫经济,完全没有错。”有着日本的格林斯潘之称的榊原英资一连向本报记者强调了三遍。
         谁都不能否认中国目前经济的表象与日本当年的相似性。首先,导致日元升值的“广场协议”被视为日本泡沫经济的起点。1985年9月,美国、日本、联邦德国、法国、英国等五个发达国家的财政部长及中央银行行长,在纽约广场饭店举行会议,决定五国政府联合干预外汇市场,使美元兑主要货币有序地下跌,以增加美国产品的出口竞争能力,解决美国巨额的贸易赤字。
         在“广场协定”达成前一天的东京汇市上,1美元=242日元,而到了1985年底,美元就已跌破了200日元的大关。到1988年年初,美元甚至跌到了1美元=128日元的水平,在短短不到两年半的时间里日元升值了将近一倍。日元升值预期极大地刺激了境外资金大规模地流入,推动房价及股市持续、大幅上涨。今天人民币正在逐步升值之中,邱永汉认为,人民币最终升值的目标将是“1:5”。
         其次,流动性过剩,这一经济学的专业词汇在今年成为了中国老百姓熟悉的词汇。为了防止日元升值带来经济萧条,日本采取了宽松的货币政策和财策政策。由于担心日元升值将提高日本产品的成本和价格,导致在海外市场的竞争力下降,日本政府提出了内需主导经济增长的政策,开始放松国内的金融管制。日本中央银行连续5次下调利率,利率水平由1985年的5%降至1987年3月以后的2.5%,在当时为日本历史上最低。相关数据显示,1987~1990年间,日本货币供应量的年均增长率超过10%,远超出其名义GDP的增长率。
         第三,在本币升值的背后,中国和日本都面临着同样的压力,就是与美国的贸易摩擦,拥有大量的国际贸易顺差。中国商务部最新的预计显示,2007年全年中国贸易顺差将达到2500亿美元,这还是在中国政府不断减少出口退税政策,大力压制出口后的数字。
         第四,在流动性过剩的情况下,中国也同当年的日本一样出现了地价和股市的大幅上升,并相互促进。在土地神话盛行的泡沫经济时期,日本的投资者们把目光投向了企业拥有的土地资产,也就是说着眼于企业资产的隐含利益,评价股价时着眼于地价上涨的风气盛行。在这种风气的影响下,过去拥有较多地产的企业,即使现在其本行收益为零,也会由于地价上涨而增加每股股票的收益,其股价因此而上涨。经历了两次石油危机的钢铁和重化学工业企业,在上世纪80年代初本已被看作夕阳产业,此时却由于其拥有的地产而成了香饽饽,股价急剧上涨。这一股市投资的小小细节似乎也能在今天的中国股市中找到大量的案例。
        “问题有两个,人民币升值要掌握在什么程度;对于现在的进入了泡沫经济的阶段怎么控制好程度。这两个问题,如果解决好就可以顺利地通过泡沫困难的时代。”榊原英资认为。
          警惕          在最前沿的金融学研究中,日本泡沫经济被解读成一场“货币战争”。中国正着手避免资产泡沫风险
          虽然对于日本经济界“中国已经步入泡沫经济”的论断并不为大多数中国经济学家认同,但经济学家们一致的观点是,日本泡沫经济的教训值得中国警惕,中国应避免步日本的后尘。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副所长巴曙松,给《拯救日本——泡沫崩溃后的银行危机与华尔街行动》写了书评,对于英国金融时报驻东京的记者吉莲·泰特写的这本书,他感慨地说: 对于中国读者来说,阅读这本书,并不是一个可以轻松下来的休闲活动。让我们不能轻松下来的,是这本书的主题——银行重组,让熟悉中国银行界的读者不能不产生切肤之痛,许多段落,如果把文章中的主人公更换成一位中国银行家的名字,原来关于日本银行界的叙述几乎可以不用作大的调整就可以基本适用于中国。
        对于泡沫经济最大的土壤——日本金融体系和银行运行机制的反思,也许是对中国最可宝贵的经验。
       “中国已经意识到日本金融危机的原因,并已经开始着手规避资产泡沫可能积累的风险。如果不犯日本当年的错误,中国可能创造应对近代以资产泡沫为特征的经济危机的最新模式。”银河证券首席经济学家左晓蕾说。
         在最前沿的金融学研究中,日本泡沫经济被解读成一场“货币战争”。
        “假设我是美国财团,我也清楚地预期到日元升值,假设我在1983年,用100亿美元兑换成24000亿日元,进入日本市场,购买日本股票和房地产,日本经济的蓬勃导致股市和房地产发疯一样地上涨,1985年日元开始升值,到1988年初,股市和房地产假设我已经赚到了一倍(5年才翻一倍是最低假设),那就是48000亿日元。这时,日元升值到1:120。我把日本的房地产和股票在一年中抛售完,然后兑换回美元,那么,就是400亿美元。在5年时间中,我净赚300亿美元。”这是一个网友假设的最简易的“货币战争形态”。
        今天,我们是否正在面对一场“货币战争”?
        什么叫泡沫经济
        泡沫经济是指一种或一系列资产在经历一个连续的涨价过程后,其市场价格远远高于实际价值的经济现象。
        在泡沫经济的形成过程中,开始的价格上升会使人们产生还要涨价的预期,于是又吸引了新的买主,这些新的买主一般只是想通过未来价格的提高牟取利润,并不关心这些资产本身的状况和盈利能力。当这种行为成为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时,社会资产所表现的账面价值远高于其实际价值,于是就形成一种所谓的“泡沫经济”。
        “泡沫经济”一般通过股票市场和房地产市场得以直观的反映。价格总要回归价值,泡沫经济也总有破灭的一天。
 

房地产泡沫引发金融危机 回顾全球三次楼市崩盘

20世纪是世界经济快速发展的100年,房地产业的兴盛无疑是刺激这100年间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然而由于各种复杂的原因,在一些国家和地区曾出现过可怕的房地产泡沫,结果使无数投资者转瞬间一贫如洗,从而留下一幕幕悲剧。
  美国房地产泡沫:7.5万人口城市出现2.5万名地产经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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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世纪20年代中期,美国经济出现了短暂的繁荣,建筑业日渐兴盛。在这种背景下,拥有特殊地理位置的佛罗里达州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房地产泡沫。
  佛罗里达州位于美国东南端,地理位置优越,冬季气候温暖而湿润。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这里迅速成为普通百姓的冬日度假胜地。由于佛罗里达的地价一直远低于美国其他州,因此该州成为了理想的投资地。许多美国人来到这里,迫不及待地购买房地产。随着需求的增加,佛罗里达的土地价格开始逐渐升值。尤其在1923年至1926年间,佛罗里达的地价出现了惊人的升幅。例如棕榈海滩上的一块土地,1923年值80万美元,1924年达150万美元,1925年则高达400万美元。一股炒卖房地产的狂潮越来越汹涌澎湃。据统计,到1925年,迈阿密市居然出现了2000多家地产公司,当时该市仅有7.5万人口,其中竟有2.5万名地产经纪人,平均每三位居民就有一位专做地产买卖。当时,地价每上升10%,炒家的利润几乎就会翻一倍。在那几年,人们的口头禅就是"今天不买,明天就买不到了"!在这种狂潮的催动下,一向保守冷静的银行界也纷纷加入炒房者行列。
  然而好景不长,到1926年,佛罗里达房地产泡沫迅速破碎,许多破产的企业家、银行家或自杀、或发疯,有的则沦为乞丐。据说美国商界大名鼎鼎的"麦当劳教父"雷·克洛克,当年也因此一贫如洗,此后被迫做了17年的纸杯推销员。紧接着,这场泡沫又激化了美国的经济危机,结果引发了华尔街股市的崩溃,最终导致了20世纪30年代的世界经济大危机。

日本房地产泡沫:东京地价超过了美国全国地价总和
  20世纪30年代以后的60年间,世界房地产领域基本上没有出现大的波澜,但进入90年代后,日本的房地产泡沫再度震惊了世界。
  20世纪80年代后期,为刺激经济的发展,日本中央银行采取了非常宽松的金融政策,鼓励资金流入房地产以及股票市场,致使房地产价格暴涨。 1985年9月,美国、联邦德国、日本、法国、英国五国财长签订了"广场协议",决定同意美元贬值。美元贬值后,大量国际资本进入日本的房地产业,更加刺激了房价的上涨。从1986年到1989年,日本的房价整整涨了两倍。
  受房价骤涨的诱惑,许多日本人开始失去耐心。他们发现炒股票和炒房地产来钱更快,于是纷纷拿出积蓄进行投机。到1989年,日本的房地产价格已飙升到十分荒唐的程度。当时,国土面积相当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日本,其地价市值总额竟相当于整个美国地价总额的4倍。到1990年,仅东京都的地价就相当于美国全国的总地价。一般工薪阶层即使花费毕生储蓄也无力在大城市买下一套住宅,能买得起住宅的只有亿万富翁和极少数大公司的高管。
  所有泡沫总有破灭的时候。1991年后,随着国际资本获利后撤离,由外来资本推动的日本房地产泡沫迅速破灭,房地产价格随即暴跌。到1993年,日本房地产业全面崩溃,企业纷纷倒闭,遗留下来的坏账高达6000亿美元。
  从后果上看,20世纪90年代破灭的日本房地产泡沫是历史上影响时间最长的一次。这次泡沫不但沉重打击了房地产业,还直接引发了严重的财政危机。受此影响,日本迎来历史上最为漫长的经济衰退,陷入了长达15年的萧条和低迷。即使到现在,日本经济也未能彻底走出阴影。无怪乎人们常称这次房地产泡沫是"二战后日本的又一次战败",把20世纪90年代视为日本"失去的十年"。


 东南亚、香港房地产泡沫:香港业主平均损失267万港元
  继日本之后,泰国、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等东南亚国家的房地产泡沫也是一次惨痛的经历,而其中以泰国尤为突出。 20世纪80年代中期,泰国政府把房地产作为优先投资的领域,并陆续出台了一系列刺激性政策,由此促生了房地产市场的繁荣。海湾战争结束后,大量开发商和投机者纷纷涌入了房地产市场,加上银行信贷政策的放任,促成了房地产泡沫的出现。与此同时,大量外国资本也进入东南亚其他国家的房地产市场进行投机性活动。遗憾的是,当时这些国家没有很好地进行调控,最终导致房地产市场供给大大超过需求,构成了巨大的泡沫。在金融危机爆发以前的1996年,泰国的房地产业已处于全面危险的境地,房屋空置率持续升高,其中办公楼空置率竟达50%。随着1997年东南亚金融危机的爆发,泰国等东南亚国家的房地产泡沫彻底破灭,并直接导致各国经济严重衰退。
  东南亚金融危机还直接导致了香港房地产泡沫的破灭。香港的房地产热最早可以追溯到上世纪70年代。当时,李嘉诚、包玉刚等商界巨子纷纷投资房地产领域,香港十大房地产公司也先后公开上市,而来自日本、东南亚和澳大利亚等地的资金也蜂拥而入。在各种因素的推动下,香港的房价和地价急剧上升。到1981 年,香港已成为仅次于日本的全世界房价最高的地区。
  1984年至1997年,香港房价年平均增长超过20%。中环、尖沙咀等中心区域每平方米房价高达十几万港元,一些黄金地[简介 最新动态]段的写字楼甚至到了每平方米近20万港元的天价。受房价飞涨的刺激,香港的房地产投机迅速盛行起来,出现了一大批近乎疯狂的"炒楼族"。当时的香港,人们盲目地投资房地产,为了抓住机遇,许多人往往仅凭地产经纪人电话中的描述,就草草决定购买豪宅。
  就在香港的房地产泡沫达到顶峰时,东南亚金融危机降临了。 1998年-2004年,香港楼价大幅下跌,如著名的中产阶级居住社区"太古城",楼价就从最高时的1.3万港元每平方英尺下跌到四五千元。据专家计算,从1997年到2002年的5年时间里,香港房地产和股市总市值共损失约8万亿港元,比同期香港的生产总值还多。而对于普通香港市民而言,房地产泡沫的破灭更是不堪回首。在这场泡沫中,香港平均每位业主损失267万港元,有十多万人由百万"富翁"一夜之间变成了百万"负翁"。
  可以说,发生在上个世纪的3次房地产大泡沫,对当时和后来的世界经济发展造成了深远的影响。它们给世界经济造成了惨痛的损失,也留下了宝贵的经验教训。据《北京青年报》
趣闻链接
  解放前北京房贵几何?
  北京地史办的朋友发来几张房契,用超低的解放前的北京房价把我惊着了。
  房契一:1914年,仁厚堂购买西城区丰盛胡同一四合院,正房三间、厢房两间、南房一间,院子占地半亩,市价二百二十五块现大洋。
  房契二:1915年,某屈姓男士购买阜成门内王府仓胡同一四合院,正房三间、厢房四间、南房两间、耳房一间,院子占地半亩,市价一百五十块现大洋。
  房契三:1927年,宣武门内西大街住户李桂森出售一处四合院,共计瓦房十八间,由于是前清官邸,设施豪华,要价两千五百块现大洋。
  众所周知,当时知识分子工资很高,清华一普通教师每月能拿八十元,绸缎铺一普通会计每月能拿十二元,就连琉璃厂的抄写工人,每抄三千字就能赚一块现大洋,据说快手一天抄五千字,月薪近五十元,这么忙活一年,刨除开销,还能落一四合院。
    
日本政府调控住房市场的经验与教训

在房地产市场调控方面,中国与日本有很多类似之处,日本政府调控房地产的经验对中国具有十分重要的借鉴意义。

一、经济增长过于依赖房地产行业,使得公共住房被忽视,导致严重的经济后果

日本在二战后的 30年里经济发展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从1955到1973年之间,年平均GDP增长率达到了10%。石油危机后经济增长速度有所放缓,但仍然维持在4%以上,一直持续到1991年“泡沫经济”破灭之前。

支持日本经济快速增长的因素之一是住房的大量建设。日本住房短缺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是战争的毁坏。在那些被战争毁坏的城市中,大部分存量住房被损坏了,战后立即就需要大约420万套住房,这是日本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前半期住房一直严重短缺的重要原因。二是战后时期快速的城市化使得住房需求不断增加。城市人口的比例从1950年的37.7%增长到了1960年的63.9%,以及1970年的72.1%。大量农村人口进入城市加剧了城市住房短缺。

随着新建住房数量的增加,住房建设对宏观经济的影响越来越大。在整个的20世纪70年代,房地产投资占GDP的比例始终保持在7.2%-8.9%之间的高水平。住房建设对于钢铁、水泥和木材等相关产业都会产生重要的影响。购买新住房的家庭也经常会购买家具和电器。通过大量的住房建设来带动经济高速增长是日本经济在九十年代之前的一个重要特征。

维持这种经济运行方式需要一系列的制度保证。日本政府将增加住房的自有率作为住房政策的目标,为实现该目标政府设计了刺激住房供给与需求的一整套制度体系。它的核心包括这样的“三个支柱”:1950年颁布的《住房金融公库法案》(the Housing Loan Corporation Act),1951年颁布的《公共住房法案》(Public Housing Act)和1955年颁布的《住房公库法案》(Housing Corporation Act)。住房金融公库主要向个人建造和购买住房提供长期的固定低息贷款。公共住房是由地方政府建设、拥有和管理的,并且由中央政府提供补贴,这种住房可以以很低的租金由低收入家庭租赁。住房公库成立的目的就是为了向大城市中的中等收入工人提供租赁住房和公寓。

在这些制度体系中,起关键作用的是住房金融公库,它负责提供低利率的房地产开发贷款和住房按揭贷款。由于住房制度的目标是增加住房的自有率,因此,公共住房相对被忽视,从日本的住房统计数据里就可以看出。由政府(包括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拥有的公共租赁住房只占住房总量的7%左右,其中,地方政府拥有的住房占住房总量的比例约5%,中央政府拥有的住房占住房总量的比例约2%(见表1)。

表1     日本住房持有情况

年份

自有住房比例

公共租赁住房比例(地方)

公共租赁住房比例(国家)

私有租赁住房比例

公司住房比例

总住房量(包括未纳入分类的住房)

1963

64.3

4.6

0

24.1

7.0

20,374,000

1968

60.3

5.8

0

27.0

6.9

24,198,000

1973

59.2

4.9

2.1

27.5

6.4

28,731,000

1978

60.4

5.3

2.2

26.1

5.7

32,189,000

1983

62.4

5.4

2.2

24.5

5.2

34,705,000

1988

61.3

5.3

2.2

25.8

4.1

37,413,000

1993

59.8

5.0

2.1

26.4

5.0

40,773,000

1998

60.3

4.8

2.0

27.3

3.9

43,892,000

由于政府强调住房的自有率,使拥有自己的住房成为国民追求的目标,拥有独栋的别墅成为“日本梦”的代名词。后果是日本住房价格的长期上涨,而住房价格的持续上涨反过来又强化了国民购买住房的冲动,结果是住房按揭贷款占GDP的比重迅速增加,而居民购房支出占收入的比重不断攀升。1980年日本的住房贷款占GDP的比重是19.4%,到2000年该比重增加到了37.3%;居民归还银行按揭贷款的数量占收入的比重从1981年的10.9%增加到2000年的16.1%。

家庭负债率过高成为银行的潜在威胁,并进一步影响到宏观经济大局。在经济高速增长时期,收入也高速增长,一切都相安无事,一旦收入增长减缓,很多家庭便无力偿还贷款。从1981年至1991年,平均年收入从554.9万日元稳定增加到了869.5万日元,但是在20世纪90年代却几乎停止了增长。另一方面,年平均贷款偿付额从1981年的60.5万日元增加到了1991年的92.3万日元,以及2000年的143万日元。在20世纪80年代按揭贷款本息偿还额和收入的比例保持在11%左右,到2000年时上升到了16.1%。从20世纪90年代初期,家庭金融形势逐渐恶化。储蓄减去债务的差额从1991年的816.5万日元减少到了2000年的776万日元。拥有住房和土地贷款的家庭贷款额在1991年时为224.4万日元,在1995年显著减少了112.1万日元,到了2000年则减少了415.8万日元。在长期的衰退过程中,越来越多的家庭变得无力偿付其住房贷款。在1995-2000年之间,超过6个月的住房金融公库贷款违约数量从14205件增加到了33306件,总金额从1937亿日元增加到了5002亿日元。当住房金融公库的贷款无法得到偿付,金融保障协会就会接管贷款。这样的例子从1990年的4820件增加到了2000年的17757件。

表2 日本住房金融公库按揭贷款违约情况

年份

住房贷款违约案例数目

未偿还贷款额(十亿日元)

1995

14,205

193.7

1996

15,800

215.5

1997

18,525

271.1

1998

22,905

337.2

1999

28,118

416.3

2000

33,306

500.2

从日本的案例可以看出,过分强调住房的自有率而忽视公共住房建设,必然会导致房地产与宏观经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结果。

2003你以来,我们强调房地产是中国经济的支柱产业,让大多数城市居民进入商品住房市场,经济适用住房和廉租住房供给只占住房供给总量的不到5%;2009年商品住房的销售额占商品零售总额的比例已经高达37%,北京、上海等一线城市的房价收入比已经超过15倍,住房按揭贷款的增长速度及还贷额占居民收入的比例等指标都超过或接近九十年代日本的水平;房地产投资占GDP的比例已经超过了七十年代日本的最高水平(8.9%),2009年中国的房地产投资占GDP比重已经超过10%。尽管我们还没有出现房地产金融的风险,我们也没有出现房地产拖垮宏观经济的事实,但日本的教训十分值得我们深思。

二、简单地用增加供给的方式来平抑房价并非良策

住房与普通消费品的最本质区别在于它不仅可以满足人们住居的需要,而且可以成为投资品,可以获得资本利得。一般商品市场的运行规律表现为价格上升则需求减少,供给曲线与需求曲线存在交叉,有市场的均衡点。但投资品则不然,当价格上涨需求可能会随之上升,投资品没有市场均衡点。因此,简单地用调控一般消费品的方式去调控房地产市场可能难以奏效。

从1985年开始,日本的住房价格快速上涨,基于住房供给短缺会推高房价的前提假设,日本政府的应对措施是增加住房供给。方法是扩大住房金融公库的贷款并降低利率。从1986到1990财政年度的新住房总量达到了812.9万套,创历史纪录。然而,由于投机性住房投资推高了土地和住房的价格,泡沫时期住房供给的增加却没有导致房价的下跌。住房金融公库所提供的资金量增加,助长了房地产投机和泡沫。

通过增加住房供给的方式来抑制房价的做法一直持续了较长时间,即使在泡沫破灭之后,增加住房供给的努力仍然没有停止,甚至投入了更多的公共资金。在1992年和1997年,补充贷款的额度有所提高。在1991-1995财政年度,由住房金融公库资助的新开工住房达到了265.3万套,占到新开工住房总数的36.3%。

作为泡沫经济发生和破灭的一项对策,政府仍然很重视住房建设规模的扩大。由此产生的结果是日本的自有住房者深深陷入债务之中。

日本的房地产泡沫破灭之后,市场对住房的需求迅速减少,而供给却仍然大量增加,加剧了住房价格下跌的速度,增加了住房价格调整的时间,并将很多金融机构拖进了不良资产大量增加的深渊。

日本政府之所以出现这样的失误,最主要的原因在于没有区分资产市场与一般商品市场的价格波动规律,当房价持续上涨时就简单地归结为住房供给不足,没有充分考虑到投机的因素。因此,在房地产调控上日本政府没有采取针对性的措施遏制投机行为,只是一味地在增加住房供给上作文章。

中国的房价持续上涨了10年,已经形成了房价只涨不跌的神话,投机之风日益盛行,投机需求在住房市场占相当的比例,导致房价随住房供给的增加而上涨,很容易造成住房供给不足的假象,我们应该汲取日本的教训,不能简单地在增加供给上作文章,应该采取措施遏制投机性需求。当前,我国政府高度重视保障性住房的建设,其大思路无疑是正确的,但若短期内力度过大有可能出现日本式的错误。

三、人口结构对住房市场的影响巨大,住房政策的调整应该充分考虑到人口结构的变动

日本的人口结构在过去的20年正在经历着剧烈的变化,老年人口比例增加而出生率降低。65岁及其以上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从1970年的7.1%增长到了1995年的14.5%,据估计到了21世纪20年代,该比例将上升到25%以上。出生率正在剧烈下跌。每1000人口中出生人数从1970年的18.8个下跌到了1980年的13.6个,以及2000年的9.5个。

家庭结构变化也很厉害。夫妻双方和子女所组成的家庭数占总家庭数的比例从1970年的46.1%下跌到了1995年的35.4%。夫妻双方和子女所组成的家庭如今已经不再被当作常态的家庭了。单身者和只有老年人的家庭,配偶双方没有子女的家庭越来越多。单身家庭的比例从1970年的10.8%增长到了1995年的23.1%。家庭的平均规模减小了。拥有四个或更多成员的家庭所占的比重从1970年的54%减少到了34%。

婚姻形式的变化加速了生命历程的多样化(日本统计协会,2001, 24-25)。在1000人中,已婚者人数从1975年的10.5个减少到了1999年的6.1个。1995年,就平均的首次结婚年龄而言,男性上升到了30.5岁,女性上升到了27.2岁。这是仅次于瑞典的世界第二高记录。从1970年到1995年,30-34岁男性未婚率从11.7%上升到了37.3%,30-34岁女性未婚率从7.2%上升到了19.7%。那些选择不结婚的和结婚却不生育孩子的人数在不断增加。

“啃老族”(parasite singles)的增加是影响住房消费的因素之一。在1995年,25岁到29岁之间有2/5的男性和1/3的女性,30岁到34岁之间有1/5的男性和1/8的女性是“啃老族”。他们拥有免费的住房和食物,连家务也不用干。考虑到独立后或结婚后生活质量会下降,他们宁愿长期住在父母家里。

当社会中拥有稳定的中产阶级,自有住房能够获得资本利得时,住房梯度消费体系就变得很有效。即使购买住房是一项负担,随着收入的增加和住房价格的上涨,贷款的偿付有望得到减轻。此时自有住房的大量建设有强大的需求支撑。然而,随着人口及家庭结构的巨大变化,住房需求明确在减少。日本的人口减少,家庭形成的速率也在下降。在20世纪70年代早期,住房总量超过了家庭总量。从那时起,空置率从1978年的7.6%上升到了1993年的9.8%,以及1998年的12.6%。

表3    日本的家庭购房行为

年份

在过去五年内更换房屋的家庭数目A

所有家庭数目B

更换房屋家庭数目占总家庭的比重A/B

1968

8,740,100

24,686,800

35.4

1973

11,258,800

29,103,400

38.7

1978

11,603,000

32,434,300

35.8

1983

11,361,600

34,956,000

32.5

1988

11,033,700

37,562,500

29.4

1993

11,858,800

40,934,000

29.0

1998

12,209,100

44,133,900

27.7

 

表3显示了换过房子的家庭数目的变化。根据此表,换过房子的家庭的绝对数目没有明显的变化,一直维持在1100万和1220万之间。然而,换过房子的家庭占总家庭的比例却从1978年的35.8降低到了1998年的27.7%。变化比例的下降反映了住房需求减少的趋势。根据住房需求调查,在1978年到1998年之间,计划提高住房水平的家庭从35.1%减少到了18.7%,租房者的数目从44.1%减少到了28.2%。和家庭住房变动相关的保有形式的变化如表4所示。关于自有住房的这些变动表明了住房梯度消费体系有效性在减弱。

表4:家庭迁移和住房保有形式的变化

 

1974-1978

1979-1983

1984-1988

1989-1993

1994-1998

总量

11,603,000

(100%)

11,361,000

(100%)

11,033,700

(100%)

11,858,800

(100%)

12,209,100

(100%)

自有-自有

987,800

(8.5%)

1,065,100

(9.4%)

940,600

(8.2%)

965,700

(8.2%)

887,800

(7.4%)

自有-租赁

435,900

(3.8%)

667,100

(5.9%)

1,151,900

(9.8%)

1,115,900

(9.8%)

1,085,900

(9.1%)

租赁-自有

2,185,500

(18.9%)

2,050,300

(16.3%)

1,659,100

(14.1%)

1,659,100

(9.8%)

2,123,900

(17.7%)

租赁-租赁

4,460,200

(38.5%)

4,046,300

(35.8%)

4,149,300

(38.9%)

4,744,000

(40.3%)

4,457,900

(37.2%)

父母的住房-自有住房

669,300

(5.8%)

710,800

(6.3%)

463,800

(4.3%)

368,200

(3.1%)

480,200

(4.0%)

父母的住房-租赁住房

2,744,900

(23.7%)

2,692,700

(23.8%)

2,440,800

(22.9%)

2,836,200

(24.1%)

2,887,400

(24.1%)

其他类型的住房保有形式变化

94,700

(0.8%)

77,300

(0.7%)

45,700

(0.4%)

51,300

(0.4%)

65,800

(0.5%)

 

首先,从租赁住房搬到自有住房的家庭数目大幅下降,从1974- 1978这段时间里的218.6万户减少到了1989-1993这段时间里的165.9万户。泡沫时期房价的上涨可能会减少首次购房者的数目。其他和家庭结构多样化相关的因素,比如单身家庭、夫妻双方不生育小孩的家庭、和延迟结婚的家庭数目在增多,这些因素也会减弱新增的购房需求。由于房价已经在后泡沫时代有所下降,这种模式在1994-1998这段时期增加到了212.4万户。

第二,在自有住房部门内部,变动的数目从1979-1983这段时期的106.5万户减少到了1994-1998年之间的88.8万户。导致这种变化的因素之一是,在泡沫时期购买公寓的家庭受到资本损失的束缚。许多家庭本来是把公寓作为转向豪华公寓或独户别墅的一个跳板,但是由于泡沫经济的破灭,这种想法变得不可能实现,因为资本利得是这个住房梯度消费升级的关键因素,资本损失资本损失将成为该体系的一大障碍。

第三,从自有住房转向租赁住房的数目,从1974-1978年这段时期的43.6万户,很快增长到了1989-1993年这段时期的115.2万户,尽管该数目在1994-1998年这段时期下降到了108.6万户。尽管有一些可能的因素,但是导致这种现象的原因还不是很清楚。自有住房可能会严重占用家庭的资产,以至于越来越多的家庭卖掉了他们的住房。越来越多的老年家庭可能会卖掉住房,以获得生活费。如果住房梯度消费体系是为了推动从租赁住房向自有住房的转变,那么在事实上,向相反方向转移的增加表明,该体系的功能已经崩溃了。

由于30年前实施计划生育制度的影响,中国的人口结构正在出现剧烈的变化,未来20你里中国人口结构的变化速度可能比八十年代以来的日本人口结构变化更为剧烈,第一代独生女的父母已经接近退休的年龄,4-2-1式结构的家庭比例正在迅速增加。另外,劳动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正接近于最高点,农村可以转移的富余劳动力越来越少。

这些由人口导致的变化对住房市场意味什么?对经济增长形成什么影响?都需要我们高度关注。

  附:中日房地产走势图比较

  http://teasmoker2009.blog.sohu.com/197867354.html

日本                          中国

1985年日元升值                 2005年人民币升值

1986年资金流向地产             2006年资金流向地产

1987年房价飙升3倍              2007年房价飙升3倍

1988年房价下跌地王拉升房价      2008年房价下跌地王拉升房价

1991年房价再次下跌房地产!!    2011年房价再次开始下跌房地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