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近而指远者 善言也:王屋山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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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道吉
《 人民日报 》( 2011年04月04日   04 版)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晨,清新湿润的空气在大山深处氤氲,有和煦的山风抚摸,有鲜花绿草摇曳,带露的鲜美和大山的宁静招引来蜜蜂、蝴蝶的翻飞,春阳把蹁跹的羽翼亮出金光,在湿漉漉的山石上写出明和灭的轮廓。
不多日,那片沃土在山岚雾霭的温润下,在和风细雨的吹拂中透出了嫩绿,新芽鲜活地在阳光下振臂跳跃。原来,那只鸟从南国飞来。那里生长着北方少有的红豆杉,玛瑙般的红豆在枝头闪烁,鸟饱餐后奋力向渐暖的北方迁徙,是王屋山的博大精深和特殊的自然环境的孕育,让那只鸟粪便里的硬壳儿破土生根。春夏秋冬风调雨顺,拇指粗,胳膊粗,牛腰粗……千百年的自然轮回滋养着,默默无闻,颐养封闭。
这深山除了阳光、雨雪、风霜,再么就是雷电、冰雹以及野猪、地鼠们的侵扰。从它的生根、破土、成长直至笑对苍天和大山,没有发现更没有赞誉,哪怕凋零的掌声!它的孤独,它的茁壮和旺盛,全被峰峦叠嶂、沟壑藤蔓的山的蛮横阻隔,全被荒芜闭塞的深邃封锁。
唯有这里的山峰有知,这里的泉水伴陪。山水自然养育了大树,大树用自己的阅历见证了世事的沧桑。
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时日,兵荒马乱、天灾人祸迫使人们向山的深处躲避,携带着家眷粮种,攀援探胜。耳边有哗哗的水声,脚下有巴掌大的沃土,就搭窝棚栖居,在石缝中种谷。山民有独具的慧眼,被这棵蓊郁硕大的红豆杉所吸引,当作落脚的地方。仅从这棵树的粗壮以及繁茂着的容颜,就说明这里环境幽雅,气候适宜,再加上山泉水叮咚跳跃,水分充足,不光是山野植物的生长乐园,同样适合人类居住。于是,千年红豆杉的旁边默默地有了邻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山民的生活写照。
忽一日,有隆隆的响声震耳,公路如同彩带蜿蜒到红豆杉的身边,千百年的风雨沧桑像一幅精美的历史画卷为世人铺展开来!
随之,就有林业部门在树干上挂出牌子,上写名木古树:红豆杉,又名紫杉、赤柏松。树龄:1300年。每天来参观旅游的人络绎不绝。
红豆杉见证了风雨变幻,更见证了身边像飘带一样的公路,没有公路的伸延,哪有文明富裕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