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丝扭矩:有关西南联大-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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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能至 心向往之
www.thebeijingnews.com · 2007-11-23 9:32:18 · 来源: 新京报

北大、清华、南开现任校长接受专访,追溯西南联大的传统

南开大学八里台校门。

▲位于沙滩红楼的老北大校门。

老清华校门。
北大校长许智宏
继续发扬北大传统
新京报:现在的北大继承了西南联大的哪些传统?
许智宏:西南联大当时很不容易,在那样艰苦的条件下,为我国培养了一大批学者,科学家,革命家,三校在那么艰苦的条件下集中了最优秀的力量,肩负高度的社会责任,为中国抗战期间培养人才,这些人都很敬业,学生也是这样,有高度的爱国热情,在艰苦的条件下刻苦读书,这种经验非常重要。三个学校的名家都集中在那儿,这批学生也很优秀。西南联大集中了三所学校的传统,我们北大的爱国、进步、民主、科学实际上都被包括进去了,我们现在还是要继续发扬这些东西。
清华校长顾秉林
大学应当引领社会风气
新京报:西南联大能够取得那么大的成就,与你的前任梅贻琦先生有很大关系,现在的清华大学应该怎样继承西南联大的传统?
顾秉林:我们清华大学一直在继承、学习和发扬西南联大传统。梅贻琦先生说,大学者,非大楼之谓也,乃大师之谓也,这一直激励着清华大学师资队伍的建设,我们一直很注意招揽名师,努力培养我们自己的青年教师成为著名的大师。此外,西南联大的学术氛围使我们注意大学文化的建设。西南联大在战火纷飞的时候,教授和学生都能潜心学习、做学问,现在社会上浮躁情绪比较重,在这样的环境中,大学应当引领一种好的社会风气。在这么好的环境中,更应当把事情做好。
新京报:说到西南联大,最终还是要提到大学自治、学术自由、民主决策、教授治校、通才教育、学生自治等方面,清华应该怎样继承?
顾秉林:当时条件和现在的条件有很大不同,国外和国内也不同,情况发生了很大变化。现在我们注重充分发挥教授在学校当中各个方面的作用,充分发挥学生的作用。至于你提到的其他方面,在新的形势下怎么搞,都是值得探讨的问题,现在真正要做起来很难。学术自由,潜心研究,崇尚科学,追求真理,我想应该大力提倡。
南开校长饶子和
西南联大是历史产物
新京报:作为南开大学的校长,您如何看待西南联大?
饶子和:西南联大是我国教育史上的奇迹,但是,也不能过于神化。那批精英在那种环境下,能够创造那样的奇迹,真的是很不容易。西南联大精神有一个特点,就是三个学校独特的传统很好地融合到了一起。南开大学虽然是第一所私立大学,但是,我们的创始校长用的是美国教材,授课用英语,教的都是美国教程,老师多数是从美国回来的。所以说起点特别高,但与清华、北大又不同。这三所当时在北方来说是最好的学校,合在一起能够在那么艰苦的情况下办起西南联大,确实非常了不起。
西南联大解散回来以后,三个学校不像以前那样水乳交融了,各个学校把自己的特点又带回去了。三个学校加起来是西南联大,分开了各自保持了一部分西南联大的精神。
新京报:那么,南开大学在保持西南联大精神方面,有哪些方面做得比较好,哪些方面在新形势下有所变化?
饶子和:我不是回答这个问题的最好人选,但是我试着回答。前面讲过,西南联大是三所学校的融合,回来以后,我们少了北大、清华的部分。但是,南开的传统是谨慎,埋头苦干,介于清华和北大之间。从学科分布来说,跟北大更靠近一些。南开又不像北大那么“自由”,南开有一种爱校、爱国的凝聚力。一所学校的传统、精神、风格是别人拿不走的,有些东西学不像反而学坏了。我在南开所谓大刀阔斧改革,首先是尊重南开的文化,继承南开的传统,在继承的基础上才能改革、发展。
简单地讲,我经常思考南开的文科。我是科学家,但是,我觉得南开的教学是非常独特的,这也是它的本钱。南开的文科很有底蕴,有很深的积淀。我这个科学家当校长,决不能把南开的文科给搞下去。一所大学,要想让文科很快起来不容易,不可能,要是创一所理科大学,很快就能够起来。作为校长,我要对南开的历史负责任,是我提议,建一个比较大的以图书、信息为核心的文科综合大楼,成为一个标志性建筑。这个文科大楼建立起来以后,将加强文科体系的建立。理科对我来说,似乎是更容易一点。这两块,我想我们都会把它做上去。
当然,我还是强调继承。世界上有一个习惯,后任否认前任,后任把前任的一些东西给推翻,叫做不破不立,或者叫做改换门庭。我在牛津的时候就有一个想法,牛津的那些楼没有改换门庭,它把所有积累全都继承下来,才显得厚重。作为校长,我对南开保留、积累下来的一些精神非常尊重、珍惜。而且好好继承下来,发扬光大。在这个基础上,随着时代的发展赋予它新的历史内涵。话说回来,像这些历史名校,你想改它,还是有些蚍蜉撼树的味道,你改不掉的。
新京报:我曾经看到过一个研究说,西南联大与当时的世界一流大学相差不大,而现在中国最好的大学与世界一流大学的距离比当时扩大了,您怎么看这个问题?
饶子和:我不完全认同这种说法。有很多方面,中国的大学与世界一流大学差得不远。有些方面有差别。有些差别100年可能还存在,因为它就是不一样。我们要强调和国外大学的同和异。我们有不同的地方,不要跟它弄得一样。我们要有自己的特色。我们要学习它的长处,不能把它什么东西都学来。我不认为中国的一流大学要把西方一流大学所有的东西都学过来。
新京报:这个问题的实质是说,西南联大与当时的现代教育是直接接轨的,比如,您刚才说的西南联大当时一百八十几个教员中,有一百五十多个是海外回来的,学生从西南联大毕业以后,出去留学直接就能与国外一流大学的知识系统、研究领域等各个方面对接,现在反而拉远了。
饶子和:这是好多方面的原因。我经常想,香港科技大学的研究模式、教学都超过了英国、美国中等大学的水平。它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是完全的西方化。它的教学全部用英语,引进来的人,都给予了优厚的待遇。能发很好的文章能够做很好的研究。如果这样去办中国一流大学,看起来也比较乐观。但是,中国的大学是否要拷贝哈佛、耶鲁、牛津、普林斯顿?对于这个问题我有保留。我们要学习需要学的,保留自己跟它不同的。西南联大是一个特例,一批很好的老师,教一小批学生。我们解放后,改革开放以来也培养了一批很好的学生。
我觉得,现在的大学和当时西南联大不好比。西南联大以比较小的规模,集中了那么多精英,它的教学,投入和产出比还是比较特殊。西南联大是很重要的历史产物,但是,现在按照这个模式再办一个未必就能成功。
新京报:那么西南联大的一些优秀制度和办学理念,现在可否吸取?
饶子和:大学自治,大学独立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题目。西南联大的校务委员会完全以教授为主,教授对事务起决定作用。现在的大学教授是有用,但是,学校的运作在某种意义上是操作在行政人员手上。在中国高等教育里面,是一个比较让人困惑的事。这个问题不解决好,就会制约大学的个性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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