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洁瑛扮演过的角色:你好欧洲（二）：第一眼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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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是肯定没有的。我们背着包拎着大行李箱，脸蛋红扑扑的往地面上爬。途中绕过台阶上的螺旋状大便（拉得很有水平，就在楼梯拐角处，怀疑是故意设置的陷阱，很有幽默感），看见了第一眼的巴黎。

这里刚刚下了大雪，路面上偶尔有车经过，一个还没开始热闹的早市在我们右手边，左手边是酒吧、餐厅、咖啡馆、远处拆迁屋废墟上的涂鸦，所有这些都蒙上了一层白色，雾气朦胧。早市里有各种各样的食物，青椒土豆胡萝卜，搬运工们正在卸货，大虾和螃蟹们都是红色的，更显生猛。这里的海产品一捞上来先高温过一遍水然后再冷冻，卖的都是半熟的，貌似这样保质期长，很多人家买这样的海鲜回去直接沾调料便吃了，后来我们被人请客，也吃过类似的一餐。

往前走一走，星期天早晨8点，竟然还有人聚在酒吧里喝酒，屋子里面灯光昏黄，显得很暖和；服务员一边和客人聊天一边在扫地；一男一女两个美丽的年轻人站在酒吧外面抽烟，看见我们了就好奇的盯着看，目送我们急行军似的从夜晚走向黎明；他们过一会儿该睡觉了，要从黎明走向睡眠。半个月之后，有个周末我们半夜路过那酒吧，看见里面像沙丁鱼罐头似的挤满了客人，有个带木Bass和小号的乐队站在3平方米不到的舞台上演奏欢快的东欧舞曲，被挤出来的人们聚成一堆抽烟聊天，有人出入时，从酒吧里面呼呼地往外冒音乐和热气。后来知道此区乃巴黎共产党所辖，在小巴黎附近算是外来人口多、年轻人多、且房租便宜的地方。到住处，主人飞哥萌姐还没有正式起床，放下行李坐了坐，便又坐地铁去市中心了，市中心是老牌资本主义管辖的。

这次我们赶上的大雪，据说在巴黎十分罕见，陈绮贞老师曾经无限惆怅的唱到：“你品尝过夜的巴黎，走过下雪的北京……”传闻说巴黎与北京温度相仿，传闻是真的，只是巴黎冬天有太阳的日子比北京少，诸位之所以能在明信片上见到许多人坐在露天咖啡馆晒太阳，是因为巴黎大太阳天少，一有太阳他们就都奔到街面上来晒着了。这个大雪的下法，也和北京很像，鹅毛大雪，下得很豪迈，只是落雪的背景有极大不同。

这里的大雪有幸落在美轮美奂的建筑上，随便在小巴黎走一走，到处都是令人屏息的角度气氛，可谓移步换景。亲身置身其中的感受很难形容，相形之下只能说，外滩和鼓浪屿什么的欧式建筑集中的地方，和这里比比简直就是小孩玩儿过家家用的积木玩具，这么说恐怕得罪人了，但论美丽建筑的集中，恐怕没什么地方可以和巴黎比了吧。我也想用文字形容一下巴黎市政厅的漂亮，墙壁外立面上的雕像都很神奇，但问题是周围的建筑几乎全这样，以至于当巴黎圣母院出现的时候，我都没有特别激动，这让人如何一一说起呢？走在这样的街道里，情绪上没有起落，像是在电影里，看见什么都不会惊讶了。常有的事是，走着走着看见一堆特别漂亮的房子，想打开地图看看是哪位王爷的，结果从来都找不到，搁咱们这儿算重点文物古迹的东西，人家算名不见经传，有些甚至可能就是普通住家。刚才拎个超市口袋走你旁边的大姐，趁你愣神之际掏出钥匙开门进去了，这种羡慕嫉妒恨的情绪让人道德败坏，觉得发动一场侵略战争也是合理之选。

说笑了。

巴黎市政厅门口的广场上，有颇为华丽的旋转木马，有向公众开放的溜冰场，我媳妇去年夏天曾经跟着旅行团来过一次，当时见到了塞纳河边的人造沙滩，据说是为了照顾夏天无法去海边旅游的低收入市民而专门营造的。票选市长就是有这个好处，他们必须要做些实事来讨好公众。

在西提岛上买了顶老派的小圆帽，就是手冢治虫和藤子不二雄会戴的那种画家帽。我戴着怎么看怎么像不学无术的国画大师少年版，看着蛮贱的，要价6欧，折合成人民币貌似蛮贵，在欧洲就算很便宜了。整个欧洲之旅一直戴着，因为看着实在太贱了，倒是真有一些当地美女盯着我看个不停。

从西提岛过桥，就走到了传说中的塞纳河左岸，也称拉丁区。桥头就是乔伊斯、庞德、海明威等人在许多书籍中无数遍提起的莎士比亚书店。来之前正好在看海明威的《流动的飨宴》，里面主要的内容就三个：1、到底是去赌马还是去咖啡馆写小说；2、为什么我在滑雪小屋里连续打了三天扑克而不是看看书写写作；3、要是没有莎士比亚书店巴黎真就让人活不下去了。莎士比亚书店很小，我没敢进去，因为是个来巴黎玩儿的游客都得进去看看，我怕我进去了会失望，也不想和跟着旅游指南来的游客混在一起。实际上半个月后被桑拉进去了还是，没有失望，只是觉得很绝望，不过那是后话了。

并不是说住的都是拉丁裔所以叫拉丁区，实际上恰恰相反，这里外来人口很少。这片地方以前是学人、大学聚集的地方，高更以前的时代咖啡也比右岸便宜，最早期的知识分子们在这儿教授拉丁文什么的，所以叫拉丁区。这一片以前是文人墨客聚集的地方，现在是旅游区。因为下了雪，满街都是雪水混着泥水，我们在街面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有时候会一脚踩进水坑里。这也很仿古，以前巴黎脏乱差是出了名的，忘了是在哪里看的了，巴黎（Paris）这个词在古法语中就有烂泥塘的意思。看过《香水》里描写巴黎“风味”的那段文字吧？这世界上用文字描写嗅觉感受的书不少，属这本描写得最传神，尤其是开篇讲主人公诞生于烂鱼堆和巴黎光怪陆离的气味杂烩一段最为精彩，让人对巴黎历史上的肮脏时代印象深刻。在世界浪漫的首都巴黎，曾经有过人人不洗澡，拿香水盖体臭，公共墓地的尸臭笼罩全城的时代，这么一想，觉得天朝的问题都不叫问题了。

午后在万神殿附近随便挑了家小饭馆进去吃饭，一份带前菜带汤的套餐+一杯咖啡要18欧，而且那个主菜也无非是一堆沙拉及沙拉酱类的东西沾面包。点餐时老板很鄙视我的英文，听到我说只要一份套餐时更直接指责我不可理喻，菜上来就换我鄙视他们的饮食了。最不可思议的是，旁边一桌西班牙人吃的很高兴，老板问他如何，他说太棒了他都吃不下了。也不知道是客气，还是欧洲人的肠胃跟我们真不一样。这饭馆贵是稍微贵了一点，但是又不像是专门骗游客的，等菜的时候我们邻桌还来了一位老绅士，带着一看就精心妆扮过的老淑女来用餐，不知他们为什么要选这家。

晚上飞哥和萌姐订了一家像样的法国大餐带我们去吃，按咱们中国人的消费观念看，那个虽然也贵（打完5折后4个人一百多欧），吃起来却物有所值，下节专门讲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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