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当挂饰的吹奏乐器:堡子里的日子—《河北画报》—2010年第7期—

　　蔚县的古堡独步华夏。不论深山高岭,还是平地河川,有村便有堡,见堡则有村。当地盛传“八百城堡”之说,而西古堡则是大家公认的蔚县八百古城堡中最耀眼的一个。

　　暖泉镇的西古堡村,村子就在镇子里,也可以说镇就在村子里。

　　暖泉镇很有名,不仅有温暖的泉水,还有古堡和古寺庙,现在是中国历史文化名镇。西古堡也很有名,有古瓮城、有寺庙、有戏楼、有很多老房子,现在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小屋平头墟里落,炊烟起处是人家”,暖泉镇的古城堡、古寺庙、古街道、古民宅连成一起,构成了古朴悠远的视觉风貌。

　　暖泉的主要街道及庄堡均保存完好,有“三堡、六巷、十八庄”之说。其中以三堡最为著名,即北官堡、西古堡和中小堡。建造年代最早的北关堡为明代驻军屯兵之地,堡内地形复杂,大堡套小堡形成双层防线,古粮仓、古暗道分布其间,坚固的围墙,高大厚实的歇山顶堡门楼,显出一种坚关森严的军事气息。而与中小堡仅有一壕之隔的西古堡,也叫寨堡,是目前保存最完整、最具特色的古城堡。

　　西古堡为典型的北方古堡。堡门外有雕花牌楼,站在牌楼里向外望去,经常能看到一排晒太阳的老汉。过了牌楼就是堡门,堡门有两个,呈南北对称分布,各由两座砖券门洞及砖砌围墙构成,全部东向,俗称“虎抱头”,气势巍峨,卓尔不群。券门地面用青石铺成,多年人踩车碾,已被打磨得光可鉴人,并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印迹。内外券门洞之间就是著名的“瓮城”形制结构。瓮城的建筑形式,起源于战国时期,当时吴国大将伍子胥巧妙地将其驻守的苏州盘门建成了翁城结构,结果越国的军队在攻破第一道城门后,被困在一、二道城门之间,形成瓮中捉鳖之势,成语“瓮中捉鳖”就是这么来的。西古堡的南北瓮城均为清顺治年间所建,平面呈方形,北瓮城内原有的九天阁等古建筑,现已荡然无存,而南瓮城内的古建筑物则丰富多彩,错落有致。迎面一座卷棚顶戏楼,小巧精致,飞脊斗拱,彩绘纷呈,独特的是三间之外两侧还各有耳房,造型之美观在蔚县八百古戏楼中独一无二,尚在使用中,经常会上演一些大戏。

　　由戏楼西侧的砖雕垂花门可以进入南瓮城的主要建筑:地藏寺。地藏寺为天井形上下两层砖券式结构。建有地藏殿、十殿阎君殿、鬼王殿、观音殿、马神庙、三义庙以及钟鼓楼等,布局严谨,曲径通幽,还有工艺精湛的砖雕木刻和壁画。寺庙静悄悄的,干净而整洁,可随意进入,寺里没有僧人,平时只有一个看门人。农闲时,农妇们会三三两两地拿了经书来念,香火常年不息。

　　相传地藏寺是清顺治年间西古堡的财主董氏用一囤黑豆建起来的。一日董氏在西古堡南瓮城内路遇十位外地人,外地人对董氏说这里很适合建一座阎王庙,并画了一幅图纸给他。董氏便按照他们的意思开始修庙。董家有一囤黑豆,董氏便卖了豆子买砖瓦木料,奇怪的是,豆子就像长在了聚宝盆里,会源源不断地自己长出来,竟然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庙建成了,囤里还是满的。寺庙建好了,那十个外地人又来了,并要求到寺里参观,之后就没再出来,原来十个人化作了十殿阎君。董氏这才知道竟是神仙下凡,于是地藏寺又叫“显圣庵”。

　　在蔚县,一个堡子接着一个堡子,几百个堡子各有不同,比如说到宋家庄看穿心戏楼,到上苏庄看观音殿内的“童子五十三参”拜佛壁画,到涌泉庄乡看王朴家的大院。

　　宋家庄是蔚县很具古文化色彩的一个典型村堡,与暖泉一起被称为“古居民俗之乡”。宋家庄堡门的青石匾上没有像别的村堡那样刻上村名,而是刻上了“昌明”字样,堡门之上还建有魁星楼一座,其用意大概和“昌明”一样。站在魁星楼上向北俯瞰,宋家庄堡内三横一竖的街道和正北的真武庙,正好形成一个“主”字;而从魁星楼向南俯瞰,从堡门绕关帝庙伸出左右两条大街,恰好是一个“人”字。这“主人”两字同暖泉的“国”字有异曲同工之妙,表达了当地百姓的愿望和想象。

　　村堡内的古民居大部分保存完好,均为四合院和连环院,从这些民宅仍然能够看出宋家庄兴盛时期的模样。院落大多为砖木结构,青砖灰瓦,木质小窗,隔扇、门楣上雕有花鸟鱼虫等图案,木雕和砖雕均做工精细,图案惟妙惟肖。

　　宋家庄的戏楼是建筑形式颇为别致的“穿心戏楼”,戏楼中心是空的,平时为出入村堡的通道,唱戏时用木板搭盖,上为戏台,下仍能行车过人。

　　每个堡子的寺庙里都有壁画,而上苏庄的童子五十三参壁画格外好看,壁画兀自鲜艳着,像角落里的野百合,在春风吹拂下悄然绽放。

　　涌泉庄是属于一家人的城堡。一个财主的豪宅占地60多亩,成为一个独立的庄园,这个堡里住的人家都姓王,他们的祖上叫王朴(当地读po)。

　　蔚县人有一个说法,叫“不吃不喝,赶不上王朴”。据说王朴挣的银子能从蔚县一直摆到北京。是什么原因使得他拥有了如此巨大的财富和如此阔绰的庄堡?据说是因为义和团运动时,王朴救了一个走投无路的德国商人,后来便与这位德国商人做起了国际贸易,大量的财富在岁月中积累了起来。

　　站在王家大院里,看不到张库商道,却可以试着想象,从张家口到库伦的遥远商道上,到底发生了多少故事?又到底蕴含了多少财富?这些财富又营造了多少美丽的家园?

　　站在暖泉镇高处飞檐翘起的老君观前向南眺望:一带远山气脉氤氲,几座古城堡相接而立,堡门、城墙、民居错落铺陈,几股泉水汩汩而出,终年滋润,四季温暖。这就是蔚县著名的古镇暖泉。暖泉是蔚县八大镇之一,因泉而得名。镇中心有一股三冬不冻的泉水。暖泉水系壶流河支流,水清如镜,冬不浆,夏不热,四季水温如一。在暖泉泉水的起源处有暖泉书院,为元代工部尚书王敏所建,是王敏旧塾。书院以泉为胜,“五六月中无暑气,二三更里有书声”。

　　泉水是全镇七八千口人的饮用水。镇子里铺设了许多的管道,把地下的泉水分流,并在镇子的四面八方设了取水口。所以挑着水桶的人,在街巷间穿梭来去也是暖泉的一大景观。于是,暖泉的大街小巷经常是水淋淋、湿漉漉的。

　　古堡里有许多精致之处,雕刻精美的木雕、石雕随处可见,不仅透露着在堡子里生活的人们的生活境界,也留下许多不解之谜,特别是一些刻写在古堡门楼上的大字,更让不少观者费劲思量。

　　蔚县是河北省保留传统民居最多、最为完整、最为精华的一个地区。在文物行业里,蔚县是河北省一个重点区域,堪称古建筑的摇篮。这里民居的保存比较集中,构筑方式、细部一些做法非常精美。大宅院里人的等级关系和建筑的主次关系规划缜密有序。当地的民俗、民风也很淳朴。传统的生活方式、思维方式和与人交流的方式保留了很多,与传统古民居很匹配。在官式建筑之外,蔚县传统民居在河北是最有代表性的。

　　——河北省古代建筑保护研究所高级工程师郭建永

　　暖泉镇的西古堡是蔚县八百古城堡中最耀眼的一个。堡子内外券门洞之间是著名的“瓮城”形制结构,清顺治年间所建。现存的南瓮城内的古建筑物丰富多彩,错落有致。迎面一座卷棚顶戏楼,小巧精致,两侧还各有耳房,造型之美观在蔚县八百古戏楼中独一无二,尚在使用之中,年前还演过大戏。

　　制作豆腐是堡子里的传统手艺,一栏栏晾晒于街头的豆腐干,不仅是生活中的美味佳肴,还是一道别有韵味的风景。

　　南留庄奶奶庙前的玩闹嬉戏的孩子们。在蔚县差不多每一个村庄都有自己的庙宇,庙宇里都布满了精美的壁画。

　　城堡是一个和谐而自足的小世界。它的防御功能、生活功能、宗教功能与娱乐功能复合一处,于是有村就有堡,有堡就有庙宇,有庙宇就有戏台。这是这里城堡建筑学的定律。

　　城堡里的百姓生活与两种建筑息息相关:庙宇和戏楼。庙宇坐北朝南,戏楼坐南朝北,庙宇大殿与戏楼台口相对望。众多的庙宇内供奉的是人们顶礼膜拜的各路神仙,各个时令会以各种名目上演一台台大戏,古老的娱神形式中寄寓着黎民百姓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美好愿望。唱戏时锣鼓喧天,人声鼎沸,娱神就与娱人合二为一,众神狂欢之际,浓郁的人间烟火味道袅袅飘荡在古堡的庙宇和戏台上,飘向村子的每一个角落。

　　蔚县古建筑探寻行进线路

　　古城游线路:县博物馆→释迦寺→南安寺塔→州衙旧址→城隍庙→玉皇阁→常平仓→古城墙→真武庙→灵岩寺

　　西南一线路:县城出发→壶流公园→德善大道→省级历史文化名城浮图→玉泉山景区魏象枢读书楼→南马庄上华严寺→苏邵堡古堡→苏官堡→中华严寺→暖泉镇→长城农庄→回县城

　　西南二线路:县城出发→南张庄剪纸专业村→宋家庄戏台→邢家庄→浮图村→下宫村壁画→苏家堡→苏官堡→暖泉镇→辛孟庄→回县城

　　西北线路:县城出发→卜北堡→弥勒院→涌泉庄王朴大院→北方城→重泰寺→单堠→水西堡

　　东北线路:县城出发→代王城汉墓群、古戏台→夏源村百工图壁画→麦子疃赵孟题杨氏碑铭→回县城

　　南部线路:县城出发→南张庄村→宋家庄村→邢家庄村→上苏庄十八堂→飞狐峪→空中草原→回县城

　　徘徊在古老的街巷之间时,总会遭遇到一些目光。它们有时来自坐在家门口的上了年纪的妇女,有时来自在街巷间嬉闹的孩子,但更多的是那些集体晒着太阳的老汉。这些老先生们每天都准时整齐地排列于村镇的某一要冲处,呈同一个姿势盘踞,仿佛这个姿势由来已久,已深入骨髓。他们并不喧闹,只是待着。杜牧之说此地之人沉静多才,苏轼说劲勇而沉静,看来都没错,蔚州人沉稳冷静,喜怒从不形于色,蔚县人精明,却很包容……

　　堡子里平淡而温馨的生活场景,成为了很多人日后不断回忆的一个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