胰腺癌 射波刀: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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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先生

                     肖川

    伍铁平先生是国内学术界鼎鼎有名的语言学家,他通晓五门外语,到过十多个国家。对伍先生我早有耳闻,可真正与伍先生相识,并成为忘年交,却是因为2005年3月在《北京师范大学校报》的《肖川快语》专栏上发表的《遏制“能者多捞”》一文,伍先生看后十分欣赏。他老人家与校报编辑部联系,要了我家的电话,亲自打电话约我到他家叙谈。这时的伍先生已是年近八十高龄的老人了。

   伍先生的家陈设十分朴陋,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但和伍先生聊天,对我来说,是一种难得的学习与享受。我们聊中国的过去、现在和未来,聊我们共同熟悉的故去或还健在的人,聊国际国内的新闻,聊语言文字的改革……

    与伍先生相识后,他写的文章都给我看,我写的文章也会请他老人家指正,真正的以文会友。伍先生多次对我说:“你的文章是要传世的,所以引文要有出处。”这是对我的鼓励和鞭策。学术论文不用说,即使只是随笔,我也力图注明引文的出处。这得益于伍先生的教诲。

    在伍先生身上湖南人那种嫉恶如仇、不畏权贵、刚直不阿、倔强执拗的性格有充分的体现。十多年来,他为维护学术尊严,坚持不懈地反对学术腐败,高举打假大旗,义无反顾地捍卫学风的纯洁。伍先生学术打假的最可贵之处,就是实事求是,让事实说话,以理服人。

    学术打假是需要有高度的自我牺牲的精神的。首先,你自己要在学术研究上走得正,过得硬,否则不仅可能树敌,还可能有贼喊捉贼的嫌疑。在今天,对社会中的阴暗与丑恶,还可以拍案而起的人,已是不多见了。更多的人是只要不直接伤害到自己的利益,就会熟视无睹,就会明哲保身。在这样的背景下,伍先生身上表现出的正气,就更显得宝贵。

   伍先生已近耄耋之年,且百病缠身,却仍笔耕不辍。他在健康每况愈下的十多年中,写作了几十篇有理有据的学术打假的论文。顾炎武诗曰:“苍龙日暮还行雨,老树春深更著花。”伍先生对我说:“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听先生这么一说,不禁有烈士暮年的感伤,在心中默默地为他老人家的健康和长寿祈祷。

    伍先生真诚的治学品格,严谨的治学精神以及长者的若谷襟怀,大家风范,尤其令人钦佩。他对我的习作一个细微的地方都十分认真,这对一个老人是多么的不容易,而对伍先生来说仿佛是一种责任。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在他的《战时笔记》中写到:“只有生活在自己的‘趣味’中,才会有身心的安妥和应对环境的从容”。这在伍先生身上得到进一步的验证。

    伍先生让我懂得:心有定力的人,肯定不会在红尘中飘摇,他懂得绚烂背后的真相,从一开始就过一种属于本性的、朴素的生活。虽然我们不必对“语言无味,面目可憎”的人报以轻蔑与不屑,但对于腹有诗书、书香满怀的人却需要投以无比崇敬和艳羡的目光。一个书香满怀的人更可能有着美好的情怀和美好的品性,如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