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教案设计第一课时:一道中国老祖宗无法解答的思想题 - 杂文漫谈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22:36:18
我曾在新浪博客的旧作里提到过,儿时的涂鸦或许天生具有一种大脑“自虐”倾向,喜欢用各式各样,源源不断的离奇“怪问”,来痛苦折磨自己的大脑,使之时刻处于思考的运行状态,而且范围之大,甚至远远超出了<<十万个为什么>>所能解答的范围。记得二年级有一次上语文课,涂鸦便忽然惊奇地发现,自己第二分钟的感官,所能记录上一分钟老师的讲课内容完全是断裂与片面的,而且经过反复试验,无论自己的精神集中程度与讲课的内容发生怎样不同的变化,但结果仍是如此,以至脑袋里便突发奇想:在自己的感官无法记录的那些时间段里,“我”去了哪里?亦或是否可以说,涂鸦并不是时刻“存在”着甚至根本是不存在的?

当然这不是涂鸦的专利,此问其实跟庄子的“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不同的是,庄子似乎无意进一步探索自然的奥妙,立即下出了“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的草率结论,而若涂鸦生于彼时,则敢哪怕穷一生年光之志,往这条探索自然玄妙真趣的路上走下去。

当然这话也有“事后充诸葛”的嫌疑,所以我很同意一些同志的说道,而在“逻辑思维”这个词前以“西方”作为定语更是“伟大、光荣、正确”,因为咱们的老祖宗毫无抽象思维能力,诸子百家的争论话题,几乎全部集中在人事上,老祖宗对自然极度缺乏探索的兴趣。似乎咱们这一代也是“新半斤对旧八两”,根本不知道所谓的“理性”,恰恰就是指一个人的逻辑思维能力。因此涂鸦多次强调,在逻辑上无懈可击的推理,无论导出的结论有多么的荒谬和不可接受,但其中必然有着最起码的合理性。相反在逻辑上出错,那么产生的结论不管在道义上多么完美、同时又多么合乎自己的胃口,符合自己的价值观,但这个观点必然存在着矛盾。

正是因为咱们不晓这个简单的常识,以至“文风平和”,“态度端正”,“用词正经”这些原本跟“理性”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去的玩意儿,却成了判定一个人是否具有理性思考能力的前提因素。因此在中国的学术界,理性交流完全成了风度与道德的展示会,无怪乎几千年来,咱们出不了思想家,也建立不起来任何一个学科的完善体系。反倒是那些德雅清流犹如菜市场里的菠菜一般,一把一把的往外抓不完。

所以对“涂鸦存在”的命题的真伪判断,还是得实行拿来主义。

众所周知,一个客观命题(Objective propositions)的出现,往往可以靠人的直接观察或是丰富的经验等主观感知能力去提供来源。比如当一个人提出了“窗外正在下雨”这一待验命题,而同屋的另外一个人要对之进行检验的办法之一,便是立即起身出屋,依靠自己的主观感知能力去得出“窗外确实在下雨”的结论,从而在这两个人的范围之内,最终将“窗外正在下雨”的命题转换成一种客观认识。

但所有主观感知所得出的客观认识都建立在两个共同的大前提之上,即“世界与我存在”以及“我的理性可以使我对周遭世界作出客观判断”,但问题来了,这两个大前提成立吗?

在1927年,著名的物理学家海森伯发表了不确定性原理。原理指出了,在量子物理学上,如果出现存在着一对共轭(不能对易)的变量的情况,比如分别代表位置和动量的两个矩阵;那么一种量的测量精度必然一定影响另一种量的测量精度,即测量本身对粒子的物理状态产生影响。所以对一个参数的测量精度越精确,则另一个参数的受干扰程度就越大,势必无法得到准确测量。加上同经典力学不同,量子力学无法靠粒子的现有状态来预言未来状态,只能给出多种结果的概率。以至问题旋即而来,这些非直觉性质的量子系统在经典的直觉空间内似乎既可以是一个粒子,也可以是一个波包。

虽然海森伯根据这一原理所创立的并协性哲学遭到了包括爱因斯坦在内的许多物理学家的拒认,但原理的本身已经打破了微观世界原有的那些“必然性”的垄断,使所有的因果关系逐渐以“或然性”存在,使得对微观世界的科学研究,更趋复杂繁琐。

同样从哲学的角度上来讲,这一原理的出现,也是对人主观感知的强大挑战。

无独有偶,其实创造了形而上学论证形式的“前苏格拉底”时代最伟大的哲学家巴门尼德早就看出了这一点,更是直接提出“能够被思维的事物与思想存在的目标是同一的。”和“人是不能知道什么是不存在的”的观点。直白地说,那意思就是在一个人的主观感知中,只有符合逻辑推理的世界,才是真正客观存在的世界,而无法被逻辑思维所验证的,必然是人主观所产生的幻觉。引伸开去就是“凡是可以被思维的或者可以被说到的,就必然在所有的时间之内都存在。”

因此巴门尼德断然拒绝承认主观感知具有推出客观认识的能力,而他的徒弟芝诺,更是以其师“唯一真实的存在就是‘一’。一是无限不可分的。”的观点作为前提,制造了诸如“龟兔赛跑”与“飞箭静止”的悖论。这两个例论不仅逻辑严密,而且处于原始时代,毫无科学依据提供证明,师徒二人的假想竟然能与两千多年后才出现的的现代物理学的诸多发现(光量子的不可分性)和定律(例如能量守恒定律)暗合,当真令人匪夷所思。

困扰后人数千载,最后解决这一难题的办法,就是笛卡尔那句经典的“我思故我在”,从而以此成为判定世界存在的唯一客观依据,但讽刺的是,这句话还是来源于笛卡尔本人的一种主观感知。以至到今天咱们都没办法驳倒巴门尼德的理论,使得哲学在一定程度上犹如当初涂鸦的老师们所说的“如果你要进入哲学世界,就必须接受‘世界存在’这个无法被证明的原始公设,如同你不相信‘上帝存在’,<<圣经>>里的任何‘真理’只会成为鬼话一样,任何关于存在与否的争论都是毫无意义和浪费时间的。”一样,是建立在无法验证的假设基础之上,其大前提完全无法被验证。

很显然,我们不存在客观依据证明和证伪“世界存在”这个命题,也无法依靠主观感知去证明和证伪“世界存在”这个命题(因为在逻辑上,两者都陷入了循环论证),以至一旦这样,某个哲学命题无法完全被确证的话,那么其它的哲学命题也会相应地成为无法被确证或是可能被确证的命题,所以我们如果无法将“世界存在”等这些哲学真理(primary philosophical truths)看成绝对真理,则整个哲学体系以及结构知识将会在瞬间土崩瓦解,使得咱们除了怀疑便什么都不可能得到。

所以我们必须为哲学真理定出起码的第一事实、第一原则、以及第一条件。而所谓的第一事实便是“我的存在即表示了我的存在”,而第一原则就是“矛盾的原则”,指明只有“要么to be ,要么 not to be”而没有“to be 和not to be”同时表达的可能。而第一条件就是“因为‘我’,所以‘我’有能力知道真相。”

这三个真理没有一个不是绝对真理,如果任何一条被否定或者消失的话,则我们就不可能获取任何的客观认识。最后的结局只会是任何的讨论都毫无意义,而道德与法律等相关概念,就绝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巴门尼德的理论不仅直接影响了后来的康德,黑格尔,从而建立了辨证法。而且由于所有的命题都来源于“非理性”,从而更加明确了“理性是主宰一切”的基本观念。

可惜涂鸦有幸“存在”,完全还是靠了鬼子祖宗的帮助,相反咱们的老祖宗只会运用“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模糊思维,虽在“道”字上百家争鸣,但彼此对“道”字的定义完全不同,以至在随意改变内涵的基础上,根据自己的主观认定,使用特定概念与范畴,信马由缰地各谈各的“道”长达数百年,却从未发现彼此谈得根本就是两回事情。


而且最令人惊奇的是,“昔日人已没,今日水犹寒”,咱们这些后世子孙似乎点滴长进全无,同毫无形而上的抽象思维能力的古人一般,对于任何问题的讨论,仿佛只要攻其主要一点,抓纲立纲便可纲举目张,从而任何问题一劳永逸地便就迎刃而解。因此在“失道寡助”、“恶有恶报”、“多行不义必自毙”的经典屁话的指引下,同样发明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无毒不丈夫”、“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的另一批理论口号打对台。

因此,无论是古代还是如今,在中国的学术历史教科书上,从来只有“结论”,却没有“假设”、“推理”、“证明”、“演算”、“证伪”这些起码的学术用词存在过。所有人不仅不以为耻,还以此为思考问题,下笔写作的正道,以至“一针见血”、“突出中心”、“观点至上”的胡话,昏话在中文网甚嚣尘上,形成了网上的任何讨论与争论相持不下之时,最后只会演变成为嘲笑、辱骂,攻击的独特的中国人文奇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