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剧请回答1988土豆网:张弛:那山那水 11-文化娱乐新闻·连载-解放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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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弛:那山那水

2011年9月9日   11:11-文化娱乐新闻·连载   稿件来源:解放日报   作者:李君娜

张弛和她的山水画新作


  本报记者 李君娜

       女画家中画中国山水画者少,张弛算一个。

    她出生于绘画世家,早先受张大昕庭训,后拜陆俨少为师,陆俨少称赞她的山水画“清新娴雅”。山水画中的大家、同为女画家的陈佩秋更是高度评价:“大有夺得沪上山水画冠军之能。 ”

    细心留意一些大展,总能看到张弛的“踪迹”。比如中国奥林匹克美术大展中的《层林尽染》、上海世博会城市足迹馆中陈列的《海上揽胜》、建党90周年第六届上海美术大展中的《太行峡谷》等。这些画作,行云流水,幽谷空灵,气韵生动,又不乏含蓄婉约之美。

    二十多年旅居日本的生活,让张弛的笔墨融中国之大气与日本之精致于一体。即将开展的上海艺博会上,她带来三十幅新作。

从小景到大景

    三十幅新作集取名为 《那山那水》,山是中国的山,水是中国的水。全部是张弛的最新作品。

    “在日本时画风景多,总觉得少点什么。去年我在朵云轩办了展览,是对我过去作品的回顾。 ”张弛说:“从那以后,我总想着要创作点新的东西。后来一路走了四川、云南,看了太行山、黄山,深受感动。祖国山水何其广袤,气势何其广博。那些路上的风景朴素但美丽异常。我用画笔把它们画了下来。 ”

    因为这份感动,《那山那水》比张弛以往的作品多了一份凝练的大气。“过去画小景比较多,比如对一抹月光、一颗古衫、一条林间小溪的感受。这次画全景比较多,展现的是大山大水居多。 ”并非是刻意求变。张弛解释,“我希望自己的每一次展览都能有不同以往的特点。但我不想预设什么,每一次写生都是对当时感受的一种刻录,人在不同时期在不同地方自然有不一样的感受,体现在画面上也是如此”。

    “最初学画时,我很注重所画对象的形状是否漂亮,越到后面就越不关注了,形状是次要的,内涵才是最重要的。我想把表面的繁复都去掉,用最简单的笔墨直抒胸臆。 ”不管如何变化,有一点在张弛眼中始终一致。 “大至山河湖泊,小至石缝小草,都是有生命的,都能给人以内心感动和启示。 ”

从临摹到创作

    成为一名山水画家,是父亲一早就给张弛“规划”的人生。

    “我的父亲也是一名画家,他希望他的孩子能像他一样。我哥哥压根不想学画,我姐姐学了但不是很喜欢,所以他就把他的想法寄托在了我这里。 ”

    张弛比姐姐小五岁,姐姐学画的时候,她也跟着在一边涂鸦。 “大人们都说我画得好,我不想让他们失望了。 ”她七八岁的时候,父亲开始让她临摹山水画扇面、山水小品等,“他说他希望我画山水画,因为山水画中画得好的女画家并不多。我估计可能是因为封建历史的缘故吧,女子无才便是德,而且女的随意出门去走访山川的可能性太小。 ”

    1972年,上海首届少年儿童美术作品展开展。 15岁的张弛画了山水画《长城》参展。她没有去过长城,画是根据明信片上的长城想象的。老师看了作品,皱起眉头问:“你这么小的年纪,为什么画这么古人风格的东西? ”《长城》没有展出,她改画了一幅人物画,画面内容是教师背学生涉水。 1975年,她的人物画《在阳光下》参展第9届全国少年儿童美术作品展,画中,幼儿园的小朋友正聚精会神地看着《闪闪的红星》小人书。

    同样是那一年,社会上的风气渐渐变了,山水画再不是需要躲躲藏藏的“非主流”。张弛在上海青年美术学习班中认识的同学推荐她去了上海的工艺品进出口公司技校,并因为成绩优异被学校留了下来。 “一个国画班,一个西洋画班,每个班留了两个人,组成了一个绘画工作室。大家的任务是临摹张大千等近代画家的原作作品,然后作为工艺品销往日本。 ”

    不久,几个年轻人不甘“临摹”的寂寞,一起搞了个画展,展览很成功,这也让原本担心他们独立创作没有市场的公司改变了想法。第二年,日本方面订走了张弛的100幅作品,属于张弛自己的山水画时代,到来了。

从定制到“自制”

    自己的画被大量预订并销往国外,在旁人眼中无疑是美事一桩。但时间久了,张弛却觉得,“100幅连着100幅,画完就运走了,没人评价,没人说你的画好,也没人说你的画不好。这样过了几年,就没劲了”。

    为了进一步提高,张弛去了浙江美术学院进修。令她没想到的是,在那里,她碰到了山水画大师陆俨少,后者收她当了弟子。 “进修规定只有一年,他去帮我打了报告,让学习延长了一年。第二年我在他家里跟他学了整整一年的画。在此之前,即便是久闻老师之名,路上看到了也不敢上去打招呼,又怎敢奢望他成为我的老师。 ”

    这次学习,让张弛对传统用笔的变化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笔墨的浓淡、轻重、节奏,都靠一支笔的笔尖实现,并且要达到随心所欲的能力。 ”

    1991年张弛画展前夕,陆俨少特意写了一帧寄语:“黄山谷赏梅诗有 ‘淡薄似能知我意,悠闲元不为人芳’之句。论者谓得梅花之神。我观张弛女弟子之山水画清新娴雅,庶几近之。 ”评价之高,由此可见。

    命运之神对这个画山水画的女子也格外青睐。在跟陆俨少学习期间,她此前销往日本的画作也引起了关注,“一个叫佐佐木的日本女画家看到了我的作品,说很想认识我,日方公司几经辗转联系到了我,问我愿不愿意到日本来发展。我去问了老师,他说去吧。 ”

从国外再“回”到中国

    多年的旅日生活给张弛的创作带来很大的影响。其中最重要的,莫如“色彩”和“内涵”。

    “刚开始到日本的时候,有种不敢下笔的感觉。 80年代的中国,山水色彩不如现在这般鲜艳多姿。那时,到了秋天,几乎是清一色的落叶。这种现实反映到山水画上,色彩也相对粗犷单调。而日本恰恰相反,他们的山水因为打理得当,色彩显得很细腻,甚至北海道的每一根树枝都堪称精细,这让初到日本的我有点不适应,时间长了,才慢慢敢用色彩了。”

    由于在日本期间的写生色彩训练,回国后的张弛再看今时中国山水,不再无所适从。“如今的中国山水色彩也丰富了起来,各种树都种了起来,无论哪个季节,也有着各种层次。”张弛表示:“日本是一个表达上比较含蓄的国家。日本友人告诉我,他们的衣服考究的是里面,而不是外面。他们注重音乐节拍与节拍之间‘留白’的余韵。这是他们的文化。主题不太外露,含蓄安静,耐人寻味。 ”

    这种文化上的潜移默化,反映到张弛的作品中,也是如此。观她的作品,让人总有一种心神向往的静谧之美,并因此流连忘返。但追本溯源,依然是中国的精神。宋代山水画集中国山水画之大成,宋画讲究的正是安静的意境,并因此受到日本画界的崇尚,这一画风也在日本得到了很好的延续。从这一点上来说,张弛的旅日生活正好是对中国山水画的一次寻根之旅。

    “山水画是中国几千年文化的精华之一,但外国人很难看懂。加上他们看到的往往是在旅游区景点的一些千篇一律的‘山水画’,就更加看不懂了。我小时候初学时也觉得它不美,但后来越看越美。一支中国的毛笔,通过不同的角度、力度,就用那么一个笔尖就能画出无限的变化之美,这是必须去传承延续的艺术。”张弛说,“事实上,日本水墨画用笔延续没有中国画家好,但他们用色很好。国内没有太多机会去了解日本山水画的好。这是一件遗憾的事情。 ”

    为了弥补这一遗憾,下个月,张弛将带领四个日本当代山水画大师在上海作交流展。“这样就可以让更多的中国画家看到外面的好画,好画和好文一样,应该共赏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