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藏药白肌祛斑霜:葱油鸡、隔水蒸鸡、鸡汤、鱼饼、酱油,家常便饭实在点就好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00:58:57

前一段时间总会经常感到一股无间断、莫名其妙的饥饿感,从小到大每年这个季节都是这样。和我妈在电话聊起这个,她总是说我怕花钱吃得少,我解释不清,说我饭卡都打到烂了还吃不饱、学校里面的吃再多也是一样、吃不饱的孩纸你伤不起啊云云。妈妈在电话那头听不出我话里话:学校里吃的都不实在啊。 

前一个星期回家,没吃到第二碗饭就开始打嗝喊饱了,饥饿感什么的立马风吹云散。我妈开始怀疑我有骗生活费的嫌疑,我连忙否认:“还是家里吃的菜实在啊!”其实每次回家,我家都会像《常回家看看》里的“妈妈准备了一些唠叨,爸爸张罗了一桌好菜!”老妈的唠叨无处不在,往事不应提。我爸在亲戚朋友里面做菜是出了名的,著名“林氏家庭内置大厨”,获得家族内外、朋友左右多位非权威人士认证,就连亲戚去旅游也要带一套厨具送给他做手信……当然其中有不少我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的成分。 

我老爸很清楚我喜欢吃什么,而且从小到大我都不喜欢连续地吃同样的菜,哪怕一辈子两遍。于是我爸就一直变着花样地做。由于我是典型无鸡不欢的广州人,记得小时候老爸经常做冬菇云耳蒸鸡,小孩子都不喜欢冬菇、云耳这种保健蔬菜,也觉得蒸鸡的鸡肉被斩得过于碎散,不起劲,于是我爸就开始捣鼓着不知道哪里学来的电饭煲焗鸡。往电饭煲里加葱,往鸡身抹酱油,直接放进电饭煲里焗,每次老爸做这个时,我放学后一进家门就能闻到一屋鸡香味。最重要的是能吃到厚实好吃的鸡胸肉,孩子们的最爱。而且,鸡熟了以后往往会留下一层黄澄澄的鸡油在电饭煲底,我爸有时会留起来做淋热油,那样的话哪怕是白灼菜也能“鸡情四射”。

鸡油是个好东西,记得以前问过舅舅为什么饭店里的米饭会香点,他告诉我是因为有一些酒楼会在饭熟后淋上一勺鸡油(与猪油捞饭类似?),也是令我神往。(在我写这篇文的时候,我室友冬鹏正在喝同学堡给他的红萝卜玉米鸡汤,刚进宿舍,一屋鸡香,走过去看他碗里又是一层鸡油飘着,哦依稀!)读中学时,爸妈的一些朋友常带我们到番禺石壁一些小饭庄里吃鸡,其中一道鸡油炒饭惊艳全桌,香气怡人不说,每放一勺进嘴也会像《中华一番》里的角色那样“嗯!哇!”地赞一声,我和我妈现在仍然回味无穷。这几年爸爸逐渐懒了下来,而且老妈经常抱怨现在的鸡不干净,所以他就仿效了外面酒楼流行的隔水蒸鸡,顾名思义就是顾名思义就是隔着水靠水蒸气蒸熟的鸡。虽不如白斩鸡般鸡味十足,但总算原汁原昧,清新鲜美,而且肉汁融入骨髓,按我妈的话来说就是“骨都有味”。香港肥佬食家滔滔每到一处吃水蒸鸡,总要把鸡骨头咬个彻底,高呼酥软可吃,不可不感叹蒸对鸡的精华的提携。 

我平时不喜欢喝汤,但如果碰上我老爸煲姜鸡汤,我绝对奉陪到底。把鸡肉捞出来吃,虽然鲜味不再,但胜在肉甘而不腻,与我大快朵颐的食性相符,所以,每当闻到香喷喷的鸡汤味,我脑里总浮现出孟浩然“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的画面,淡雅鲜甜,能上厅堂,能下厨房。鸡在我们家可谓全身是宝,我妈不喜欢肉食,我爸每次都做两副白切鸡肾给她,不蘸酱吃也是口感十足;鸡脚用来煲汤是广州人的例牌,呃,除了鸡皮。皆因我爸年纪大,有点高血压,我妈禁止他吃鸡皮;我妈忌肉,勿论鸡皮;我本身也不是好肥腻之人,所以鸡皮在我家不大待见。以前看红楼梦时有一段说到贾宝玉到薛姨妈那里吃酒后小醉,薛姨妈唤人弄酸笋鸡皮汤给他吃。我每想起这里总是让我爸摆弄一次给我尝尝,可惜可能过分刁钻,老爸至今仍未答应。 

我家都爱鱼,我妈那招微波炉蒸鱼就无需献丑。重点是我爸,对顺德人做鱼的推崇甚至已经达到了魔鬼崇拜的地步。顺德人吃鱼讲究鲜、甜、爽,如清蒸大鲩、煎酿鲮鱼、鱼腐、鱼饼等。我爸经常跑顺德演出,每次回来就向我妈和我报告吃了什么好东西——或者说什么好鱼。学到的不多,但好在琢磨出一手顺德鱼饼。以前看杂志介绍顺德均安鱼饼的制作工序,需要把新鲜的鱼在一分钟之内开膛破肚、骨肉分离,然后迅速搅成肉泥,再用人手哒成鱼滑,最后将鱼滑捏成球状,放入煎锅,压成饼形。我在汕头看过手打牛肉然后搓成丸,和我在我家厨房观摩我爸弄鱼饼类似,只不过前者使棍,后者操刀。鱼饼的出路也只是煎,或者酿辣椒后煎。一家人下饭、煮面、宵夜、泡饭、下火锅、下粥必备。 

  我爸做的酱油也是我家招牌之一。我和我妈每次去外面吃饭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回家研究后发现真凶就是我爸酱油惹的祸。我爸做鱼的酱油,喜欢加油放葱,添点盐、鸡精、味精,然后慢慢煮出来。我常说我爸这种做法虽然够创新但不够专业,我老爸不管我,乐在其中。但却让我和我妈逐渐依赖成瘾,后来逐渐发展到如果煮面、白灼菜少了它绝对不成事,如此笼络我母子俩舌头,实在惹人喜爱。不少亲戚们尝过之后高呼各种羡慕妒忌恨,在此按下不表。 

我妈经常怂恿我爸退休后开个私房菜,每到此时我总会嘲讽她是井底之蛙,因为我相信每家每户都有属于自家的每周例牌。父母们大多做不出精致复杂的菜式,捣鼓出的也就像我上面说的“实在的菜”。就像我爸我妈现在也尽量用微波炉、电磁炉做菜,为了方便。

但是,我室友阿威跟我说他爸在家里做通心菜时,茎和叶得分开,茎部用来滚汤,菜叶辅腐乳而炒之,可谓物尽其用;煲莲藕汤时把绿豆塞进莲藕,整个下去细火慢熬,最后把莲藕切片,绿豆和莲藕水乳交融如胶如漆,蘸酱油吃也受全家欢迎,比起我爸现在做鱼滑酿辣椒都喊累,他爸在我看来已经是近乎巴洛克了。 

其实我们嘴里老喊着家常饭缺乏进取心,但舌根早就习惯了这种沉淀了二十年有多的味道。看到我爸一个傍晚忙乎着晚饭,妈妈下班回来后一家人围在桌子拖拖拉拉地吃饭,聊着些漫无交集的事,饭后妈妈催我喝汤、敦促爸爸吃降压药,菜式细节、味道层次感这些乱七八糟的其实一万杆子都打不着。一家人吃饭,哪怕是咸鱼白菜也是吃个实在,图个安顺,一切平稳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