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达五:远去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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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A07版 芥子园
□人间
远去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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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勤锋
前些天在报纸上看到一篇文章，说是某市天文爱好者协会经详细踏勘、论证后，特授予当地一森林公园为“黑夜保护区”。刚开始不清楚什么叫 “黑夜保护区”，还以为是天文爱好者协会在协助公安机关做好治安工作。直到全部看完以后，我才明白设立“黑夜保护区”的目的是为了孩子们能看到我们头顶上的那片星空。
为了看天上的星星，竟然要到深山里去建一个什么保护区，这事如果发生在二十年前，绝对是个不可思议的笑话。可现在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人们的物质生活虽提高了不少，但随之产生的废气、噪音、光害等各种污染，也破坏着生存环境。如今，城市的夜空早已不见了满天的繁星，连雨后看彩虹也成了一种奢侈。更为尴尬的是，当孩子唱完“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之后，一本正经地对我讲这首儿歌是在骗人时，我只能通过图片和自己贫乏的语言，努力让孩子相信，夜空中，真的有无数颗闪亮的星星。因此，我开始理解设立“黑夜保护区”的必要性，也越发地怀念起童年的星空来。
“青石板，白铜钉，打花鼓，放流星。”这是我小时候经常猜的谜语，谜底分别是天、星、雷、电。那时的夜空特别纯净，“青石板”似的天空上，“钉”满了闪闪发亮的 “白铜钉”。在夏夜的星光下乘凉，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邻居们聚在一起，在凉爽的清风里聊天、下棋，孩子们则玩游戏、听故事，如此美好的氛围，现在密不透风的空调房里是绝对享受不到的。
萤火虫是夏夜的精灵，它们最喜欢与倒映在水面上的星光共舞，星星点点，忽明忽暗，那是仲夏夜一道最美丽的风景。我经常把捉来的萤火虫放进帐子里，看它们闪着淡绿色的光在黑暗中飞来飞去，不用说，那夜的梦肯定与星星有关。除了玩游戏、捉萤火虫等，我还喜欢听妈妈讲天上人间那些生动有趣的故事，诸如“牛郎织女”、“天仙配”等。妈妈一边讲一边指着星星，告诉我这颗是牛郎星，那颗是织女星，中间隔着宽宽的天河，那个像水勺子的叫北斗星，那颗最亮的叫太白金星。听着看着，有时还会发现一颗流星在天际一划而过。妈妈不愧为教师，这种寓教于乐的方式，使我不仅了解了许多天文知识，还使我幼小的心灵懂得了善恶之分。
和很多美好的事物一样，灿烂的星空也给予人美的享受。它不仅是古今中外许多文人吟咏的对象，画坛高手更是把它与自己的情感和思想一起融入画中。荷兰画家梵高曾画过一幅叫《星空》的画，画面上那巨大、卷曲旋转的星云，那一团团夸大了的星光，以及那一轮令人难以置信的橙黄色的明月，象征着人类的挣扎与奋斗的精神，让人看后感到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和震撼。它完全颠覆了一般人对于星空的直观感受，既没有“卧看牵牛织女星”的浪漫，更没有“星汉灿烂，若出其里”的豪迈，而是通过变形与夸张的手法，最直接地显示出画家心中的情感色彩和主观意识。梵高的画让我们看到了星空与众不同的一面，也让我对星空有了新的理解。如果把每个人都比作一颗星星，我们不要因为自己光线暗淡而感到失落。仰望星空，正是因为光亮的不同，才形成了如此美丽的星空。但也不要为自己是颗明亮的星而过于自喜，因为再亮的星都会有陨落的时候。
为了让孩子相信儿歌是正确的，前些天，我带着他特意去郊外看星星。可惜老天不给面子，稀稀疏疏的，也不怎么明亮。不过儿子倒没觉得什么，因为在他心里本来就没有满天星的概念，况且能在这里看到这些已是不错了。可是，我还是告诉他：星星其实并没有远去，依然在我们上面的夜空里闪烁，只是看起来非常费劲罢了。至于何时重现以前的情景，那就要靠我们大家的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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