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槛石用什么石材好:艺术家邓箭今访谈录:肉欲荒诞剧里的人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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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邓箭今访谈录:肉欲荒诞剧里的人性秘密

2011年07月22日 07:56
来源:《画廊》 作者:邓箭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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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邓箭今是中国南方执着于架上绘画的最具代表性的当代艺术家之一。他的艺术创作与中国当代艺术的潮流关系紧密,却又颇具特立独行的意味。从上世纪90年代初便被批评家标识为“超越新生代”以与北方相区别,之后他的作品讨论的议题涉及青春、肉欲、暴力、病态等许多方面,辐射社会学、心理学、病理学等广阔场域。最为令人瞩目的是,他通过对性征、性欲、性暴力的戏谑与犀利刻画,透射出人性隐秘之处的诸多秘密。他研究的课题具有持续性和清晰的阶段特征,可以对时下年轻艺术家当中涌现出来的相关艺术母题探讨形成有力的参照。

社会,个体与潮流

记者:前段时间香港亚洲艺术文献推出一部有关80年代广东当代艺术回顾的纪录片,题目叫“萨特与邓丽君”,这两个人名象征着当时不同的文化层面对于中国知识分子的思想冲击。其中也有对你的采访,那么,你觉得80年代国门打开后西方哲学思想和港台流行文化对于你的艺术创作有何影响?

邓箭今(以下简称“邓”):那个年代大家都较为喜欢阅读哲学,阅读是大家在当时所寻求的,像一种时尚。阅读成为了一个热潮。艺术家也是如此,阅读对于我们而言就像一个支点——对艺术判断的依据,另一方面就是流行音乐这些活生生的元素,而在那个无论是文化还是物质生活都较为匮乏的年代,这两样事物就不期而遇了。它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关系,但两者之间也带来迷惘和激情,但倘若只是阅读哲学和文学,或许自己也不会走到今天。阅读和娱乐是同时的,邓丽君在当时给我们带来一种新的生活的方向和为我们这些青春期的人点燃了欲望之火,我觉得这些就是在社会发展中一件很自然的事情,也是非常重要的经验。

记者:在90年代初,新生代成为一个比较突出的现象,这些艺术家通过对自己或身边人的戏谑化的描绘表达一种对崇高精神的消解,对个体生存经验的观照,与以前的宏大叙事形成强烈的反差。你那个时候的作品在题材上和新生代比较相似,但态度倾向上却有些差异,而且后来你很快就转变了,而新生代不少画家似乎还一直在坚持着那样的表达方式。是什么导致你从那样的潮流当中游离出来?

邓:1994年黄专在《美术文献》做一个栏目,其中对我有一个推介。当时他用了一个说法,叫“超越新生代”。虽说我与新生代的画家在图式上有相似之处,但精神的指向不一样。“人际联系更多是自然和谐和人文性,显然他的艺术不具文化批判品质,但却是真实的、健康的和理想化的。”和那些纯感官性的、自闭的、消极的或是泼皮式的北方流行的新生代艺术有很大差别。他们是一直坚持着一个点,一种标志性符号不断延续和放大。而在我的艺术经历里是比较个人经验化的,1990年到1996年这六年之间有类似的痕迹。因为在当时无论是北方还是南方,所处的大环境决定了我们对社会以及个人自身价值观的倾向态度。但在1996年,到现在每一个阶段,我的作品都有所改变,主要是根据自己对现实与非现实之间的模糊性、不确定性产生了兴趣,主题和表现手法上随之产生了变化而变化。

记者:您现在的画面总体上讲有一种魔幻的感觉,在画面的表达方式上对现实的反映是间接的,超越现实的感觉越来越强,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邓:我一直比较喜欢阅读有关精神病理分析、性病态学、心理学这一类型的书籍和有关这方面的文学、电影、音乐,里面有许多禁忌、肉欲、色情、自恋、谵妄的混合体。这些对我有一定的影响。同时也是本人的癖好吧,构成这样一条主线是因为我更想探讨有关人(性)更深层次的一些东西,符号性和表面性太强的画面不是我所追求的,我更想表达在现实与非现实之间的缝隙里游走的一种状态,试着将人本身内心活动指向更为私密、更为深处,加入戏剧化和荒诞性的场景将之变成不可替代的中心。

记者:你曾强调艺术家作为一名知识分子的责任,但现在我们经常讲到的知识分子通常是指那种针对社会问题和现象发出自己的声音,富有批判精神的学人。在艺术界也有类似的艺术家——呈现社会问题,抨击社会弊端。你作为一名比较关注“私密”和个体话题的艺术家,是怎么看待那类艺术家的?对于艺术家的社会责任你是怎么理解的?

邓:有些艺术家是比较偏向政治文化或反思某些现实问题和现象的。每个人的切入点不同而已,研究的领域也有不一,凭我的个人理解,一种知识分子是直接对一些社会弊端产生反应,对于各种社会问题进行追问,从而寻求解决之道。但还有一种是研究型的,是研究上的问题的追问,而认真、虔诚、严谨的学术态度也反映了一名知识分子最起码的良知和责任。我更多的是倾向于这样的一种态度。我认为作为一名知识分子必须首先捍卫这种学术的尊严,艺术家是根据自己兴趣点而进行研究,而不只是强调社会上的某种声音。

性,寓意与肉欲荒诞剧

记者:在我看来,你近些年来的这些作品寓意性更加强了,还出现了一些标志性的道具:眼罩、防毒面具、翅膀等,像是在演一场肉欲荒诞剧。

 邓:因为单纯在人性或是情色里面去表达主题,只依靠表面化的现象呈现是会造成制作时的困难的。所以我就加入了一些性文化、性取向里虐恋等现象的具有仪式化、寓意性的元素,营造了一幕幕扑朔迷离或是荒诞不经、情欲混乱的戏剧化场面。

记者:有批评家谈到你的画面当中,对女性裸体以及身体侵入的状态有着十分露骨的刻画。这是否隐藏着你对女性的一种男权色彩的观看,一种对性的窥视欲?你的具体态度是怎样的?

邓:我现在的作品的确出现了一些批评家们所描述的那种情景,但其实我是把它放在一个平台上,我没有所谓的男权主义或是女权主义的色彩。我只是对肉欲进行个人化的理解和挖掘,而且性角色会将颠倒,变成雌雄同体——有时候我站在男性的角度观看女性,有时候又游离于女性的角度去观看男性,是用一种晦涩的方式把性和色情的幽闭的场所扩充化。

记者:中西方历史上都有不少画家,画过性场景的绘画,对性器官刻画入微,但往往是不公开展示的,满足的是私底下的一种癖好。你的作品和这些有很大差别,你似乎另有深意。

邓:是的,我很少直接描绘某一直观的猥琐的动作或是色情的场景,我是想研究情色、色情本身的含义,从而映射出我们对于性爱观、生命观的解读。因为人自身存在着一个灰色可以无限挖掘的地带,这些是不是我们久违的一种东西,或是我们从来都不敢面对的精神层面?我就想通过图像将这种戏剧化的、荒诞性的、我们每个人内心活动里非常鲜活的东西通过画面展现出来。

记者:说到关于性或肉欲的表达,我们的当代艺术中通常可以见到两种取向。一种是通过对身体欲望的张扬,来表达对身体禁锢、社会约束的一种挣脱。这和当代的哲学强调身体对理性思想的突围是紧密相关的。另一种则是通过对身体欲望的呈现讽喻我们现在这个社会当中物欲横流、权色交易的种种弊病。但你的画面当中似乎难以找到这样的思想指向。

 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很多,没办法说清楚,就像一场梦,一直在做梦却一直都醒不来的感觉。我只是把我想的一些东西表达出来,但很难给出一个明晰的答案。从我的一张画传承到下一张画,它已经变成我需要恒久挖掘的一个主题。我不是要通过这些碎片式的描绘,告诉人们应该如何如何,我只是在挖掘心理学上、精神病理上还有没有更加隐秘的方面加以跟踪。

我的基本构想是在社会文化中个人的生活指向和私密指向里面进行深挖,我想探测生活中所知道的或是文献里收集到的关于人的生理和心理的理解,以及众多不可言传之意,尽量通过绘画方式或是其他艺术手段,把这种灰色的带有个人色彩层面的东西呈现出来。呈现的同时你会看到作品所带有的针对性,它对社会的暗示和人的观念的影响是有作用的。就像乔治·巴塔耶所说的“色情从根本上看,是内心生活的特征之一”。

记者:性始终还是极为吸引我们的公众眼球的话题,有些艺术家也在此方面尝试一些较为极端的表现,比如前一段有艺术家在公共场合做性动作的行为,被抓进警察局。对于这类作品你是怎么看的?

邓:我听说了,以前在东村也有过类似的行为。我觉得只为挑战身体极限的行为,往往变成一种新闻性的效果。但如果所表达的内容是没有延伸性和持续性的,那这种行为艺术就没有意义。要是纯粹为性表演而性表演,就和色情区的性表演没区别了,甚至还不如色情行为上的更直接更夸张,只是场景变化了而已。以行为艺术的方式和带着一个问题的一些极端表现是无可非议的,如果只是纯粹挑战身体极限、挑战观众接受的程度,那我个人对此的行为艺术概念就有所保留。

记者:你也曾讨论过中国人宗教信仰缺失的问题,你如此执着于性的描绘,是否试图以此作为一种带有精神信仰意味的支撑?因为在有的国家,情色艺术非常流行,它成为国民精神层面很重要的部分。

邓:执着于性的描绘,一则是一种癖好也是对禁忌与许可之间的挑战,另外也如你所说的可以是一种信仰。性本身就带有仪式感、颠覆感、剧场感,我是在这谜语禁忌的特征中找到一种额外的神秘力量。

 情色,新时代,新思考

记者:在年轻艺术家那里,生理欲望、情色、肉体也是重要的艺术母题,有的采用类似医学解剖的方式来做仿真的展示,有的则表达的是一种天马行空的富有个人意趣的情色幻想。你对此的体会是怎样的?

邓:现在艺术界和医学界,包括其他行业的界限已经变得模糊化,有的作品借用了医学里有关骨骼、肌肉、脂肪、动静脉,血浆等元素进行表述,有的则通过个人嬉戏式的笔法来呈现对梦境、性幻觉、性幻想的表达。这些都是挺不错的倾向,只是近年来显得太多了,在思路和表现上有些雷同。我有一名研究生,她用小张的油画和纸本把自己每天的梦都记录下来。在我看来,画面里所表达的内容就与朦胧的性意识有关联,画面中的暧昧和奇怪是在正常清醒情况下难以刻画出来的。这就是个人很隐秘性的东西,我会觉得很有持续的空间。就我而言,目前,我更想把有关肉欲与人性秘密的、隐蔽性的主题,运用多种元素在一个我的作品的场景中来表达我的想法。

记者:在一个新媒材艺术日渐发达的时代,你作为一名坚持绘画创作的艺术家肯定考虑过材质的局限性问题。你的艺术创作呈现清晰的阶段性变化,你是如何保持你的艺术敏感度的?

邓:我们已经进入到一个网络的时代,媒材也是多种多样,各类型的表现应运而生。之前我在北京看到一些展览,当时就觉得那些三维效果做得很成熟,同时就想到原来在某个领域他们已经走得很远了。新的媒介会带来艺术观念和表达上的许多新空间。

我在艺术的道路上也会遇到瓶颈,我再往下走会走出什么样的路?这是我经常会想到的问题。可能有些问题依靠平面绘画是无法解决的,比如在表述情色肉欲、荒诞剧这一主题上,平面绘画也是有一定难度和局限性的,我也在想有些作品可以通过更合适、更有趣的表现手段。

记者:有些艺术家会利用来源于网络的资源或体会来做作品,现在微博非常流行,它成为很多人,包括艺术家生活当中极为重要的一部分。我看到你也新开了微博,对于这些新事物,你是怎样的心态,它会带给你创作上的变化吗?

邓:矛盾的心态。按理说,新事物越新越好,社会总要向前走,我的内心是无条件接受新事物的;但网络我却不懂,对电脑的屏幕始终有距离感。微博也是因为和我的研究生聊天时开的,也就是说我是“被微博”的,到现在我还弄不清到底微博是怎样的。我还是喜欢传统的阅读方式,闲暇时给花儿浇浇水和手绘大量的草图,还无法沉浸到电脑里。毕竟电脑还没有对我的现实生活、艺术创作造成影响,或许一旦有一天我必须亲自用电脑,可能我就会马上去接触、去学习,并且马上就使用了,但谁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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