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股份公司:人民法院报《最美不过夕阳红》——听著名词作家乔羽讲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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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不过夕阳红

——听著名词作家乔羽讲座

□冯 莹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让我们荡起双桨》这首歌的旋律已深深刻在我们心里。2000年9月9日这熟悉的旋律在中国现代文学馆的多功能厅再次响起。旋律过后,著名词作家乔羽先生作了题为《文学与音乐》的讲座。除了让几代人都耳熟能详的《让我们荡起双桨》外,人们熟悉的《我的祖国》、《算盘歌》、《难忘今宵》、《思念》、《祖国颂》、《牡丹之歌》、《人说山西好风光》、《心中的玫瑰》、《夕阳红》等歌词都是乔羽先生倾心创作的。乔先生很健谈,讲座时他没拿底稿。在谈到歌词与现代新诗的区别、对流行音乐的看法以及歌词创作存在的问题及解决的办法等问题时娓娓道来,妙语连珠,引得台下听众连连鼓掌。许多人都喜欢把歌词与现代新诗作比较,实际上它们是不同的。歌词不像诗歌,它在纸上毫无用处,必须诉诸听觉,谱上曲子才能唱开来,所以歌词怎么写能唱,怎么写不能唱,是个大学问。乔先生的经验是必须要有音乐的感觉,有些诗文字很美,但结构和展开方式上却不是音乐的。乔先生举卞之琳的那首脍炙人口的诗为例:我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我,明月装饰了我的窗子,我装饰了别人的梦。诗的文字优美,意境深远,然而它不是歌词,它必须加上衬字才能演唱。乔先生很关心中国流行音乐的发展。他认为中国的流行音乐有广阔的前途。20多年前,李谷一的那首《乡恋》在中国音乐界引起了轩然大波,但却受到青年们的热烈欢迎,在当时代表了一种新的文化,这种历史趋势无法阻止。乔先生说,比他估计的要早,中国就出现了自觉的流行音乐,像徐沛东的《篱笆、女人和狗》的一系列,写得非常好。但另一方面,流行音乐最发达的不是在中国的港台地区,而是在欧美,所以也不能因为受到青年的欢迎而认为它绝对地好,还要辩证地看。毕竟中国有中国的文化传统,中国人有中国人的品格素养。乔先生是中国音乐文学学会的会长。这个学会包括了中国许多艺术门类,但实际上到现在为止只研究歌词的问题,1000多名会员都是写歌词的。歌词创作在文学界、艺术界都不太受重视,词作者的稿酬很低,不少人都知道那句“十五的月亮十六元”,意即《十五的月亮》发表时,词作者只得到了16元的稿费。还有过一种说法:写诗的叫诗人,写歌词的叫什么人呢?写歌词的不是人。对此,乔先生有自己的看法,他觉得歌词有广泛的社会需要,有它的价值,比如现在很多企业都要求给自己写歌,又兴起了市歌、校歌等,只要社会需要,就有可能得到发展,哪怕“写诗的是神圣的殿堂,作歌词的是开茶馆的”也无所谓。正因为有社会需要,中国的歌词在中国历史上得到了空前的发展。田汉不是专业写作歌词的,但是他创作出了《国歌》。当然,歌词整体不容乐观。有人评价去年的春节晚会“最臭的是歌词”,也正说明了歌词创作存在的问题。乔先生分析,歌词的毛病在于创作队伍不够成熟,有些词作者准备不足,仓促上阵,就比如昨天还是一个农民,今天就穿上了军装,但是枪还不会打。他对此的思考是,只抱怨没用,既然是“新兵”,就让他上短期训练班,再上“陆军学院”、“国防大学”甚至是“西点军校”,使他们成为“精良的队伍”。所以现在的歌词应在理性的映照下发展,要把它纳入美学范畴。中国音乐文学学会建立的音乐文学研究所,一方面是立足社会的需求广开门路,另一方面就是搞研究,加强歌词创作的理论建设。据介绍,中国音乐文学学会正在与首都师范大学合作进行歌词创作的研究,他们首先推出歌词作者论,如《田汉论》、《李叔同论》、《光未然论》等,同时对歌词美学方面的研究也已起步,并初见成效。讲座中乔羽先生不时与台下的听众交流,整个讲座活泼生动。两个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讲座结束后我与乔先生聊了起来,当谈到词作者是“幕后英雄” 而且稿酬又低时,他说,写歌词要能耐得住寂寞,他的歌词最多不过300首,而变成歌唱出来被大家知道的只有四分之一,但“不管我写得好坏,我从事的是艺术”。谈话间,许多大学生围上来请乔羽先生签名,乔先生认认真真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又应要求与他们一一合影。忙碌了好一阵子,乔先生才又接着说:“我不打牌,不打麻将,不写剧本,我为这些歌词舍弃了许多,我就是想研究歌词到底能写成什么样。”乔先生在50年代曾写过《红孩子》等剧本,为儿童事业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而现在为了歌词艺术水平的提高,虽已步入古稀之年,却还在为歌词理论的建设奔忙。我突然注意到,在强烈的阳光下,他的白发越发醒目。尽管乔先生很随和,尽管我还有很多问题,但此时我不忍再打扰他。他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去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不禁想起了乔先生那首《夕阳红》:“最美不过夕阳红,温馨又从容,夕阳是晚开的花,夕阳是陈年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