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约击剑:中兽医学之传承与未来1

中兽医学之传承与未来
林仁寿
（台湾大学畜产系）
1 中兽医学之源起
中兽医学之内涵主要包括了中国传统动物医学原理（大多与中医学相仿）、针灸学、中草药学以及禽畜之饲养保健学等4门。
我国的畜牧业历史绵长，作为提供畜牧服务的兽医业而言，其沿革亦同。先民在驯化动物之同时，即开始孕育防病、治病的技术，以确保禽畜的健康，故德国历史学家兰莱德说：“兽医学起源于开始驯化野生动物及其转化为家畜的那个时代”。事实上，兽医学是因人类圈养动物后，见到动物有疾不忍其受苦受难，出于怜悯之心，而将人的临床经验转植于病畜所建立的一门动物临床医学。据传，远古圣人-伏羲氏做阴阳制礼节、教民佃渔畜牧…乃尝味百药而制九针，以拯夭枉焉（见《帝王世纪》）。伏羲把我们祖先从采取狩猎的野人生活，带进文明的农牧社会，可以说是中华民族的奠基者、畜牧兽医的开山祖。可惜有关伏羲氏的资料漫渺难寻，许多功绩为他人所僭代，确有失公允；诚然，这里所说的伏羲氏绝非指某个个人，而是作为某特定历史时期的代表人物而已。
诸多的考古资料证明，我国早在史前期如广西桂林甄皮岩（距今11310±180～7580±410年）已有家猪的饲养，于公元前1900年至公元前1500年的二里头文化期之前，已普遍饲养猪、犬、牛、羊和鸡等畜禽。历经了漫长的岁月（约10000年），逐渐形成独特而完整的学术体系，及至隋唐时期已有系统的传播外邦，对世界兽医之发展影响深远，1904年西方现代兽医学渐传华夏，随后才有中西兽医之分。
“兽医”一词创于周朝，据《周礼·天官》记载，医分疾医（内科）、疡医（外科）、食医（营养科）和兽医。兽医之职是疗兽病（内科）、疗兽疡（外科病），并据病之所宜，以五谷养之（饲养管理-属于畜牧兽医共治之食疗法）。秦汉时期，畜牧事业更加发达，不仅有了传统医学理论基础之《黄帝内经》及人畜通用的药物专书《神农本草经》问世，《马经》、《牛经》等兽医古籍以及众多的兽医方药传世。东晋名医葛洪的《肘后备急方》中有治六畜病处方之专集，北魏贾思勰的《齐民要术》中亦设畜牧兽医专卷，后者介绍家畜26种常见疾病的治疗方法达48种之多。过去中兽医学的传承由牧人、蹄师、厩卒或草铃医生之师徒传授，到了隋代始设太仆寺，有兽医博士120人，专门传授兽医学（见《隋书·百官志》）。唐代太仆寺另额定有兽医六百人，兽医博士四人，学生百人（见《唐六典》卷十七）。因此隋唐之后兽医科技更形发达，唐代李石所撰《司牧安骥集》即为重要的教科书。元代卞宝（管勾）的《痊骥通玄论》内容更为丰富，至明朝李时珍《本草纲目》、喻氏兄弟《元亨疗马集》的相继出现，反映了兽医学发展的新趋势。《元亨疗马集》是喻氏兄弟总结了明以前与明代兽医学术的宝贵经验而成，是中兽医学最重要的经典之作。自清以后，西方现代兽医学传入，虽充实了我国兽医学之不足，却使中兽医学的发展陷入困境。1904年清政府在河北保定创办了北洋马医学堂，开创了我国传授西方兽医学的先河，于是有了中西兽医的分野，乃至现今各大学教育仍然重视西兽医，迫使中兽医沦落为民间兽医的身份，任其自生自灭。然大陆，为了照顾广大牲畜的保健及提高农民的收入：在政策方面，1956年、1963年先后两次颁发了“关于加强中兽医工作的指示”，在程绍迥（1901-1993）、金重冶（1913- ）、蒋次升(1914- )、于船(1924- )等有识之士的领导下，整理古籍并结合新知编撰了千余部中兽医学专著，其中还有英文版、日文版等广为流传；在教学方面，大多数高中等农业院校开设了中兽医学专业，出版了全国（本科、中专）中兽医专业统编教材，培养了包括博士、硕士、学士在内的中兽医人才数千；在组织方面，在中国畜牧兽医学会之下，50年代成立了中兽医学组，70年代末升格为中西兽医结合研究会，80年代中期更名为中兽医学研究会，90年代初按照大陆民政部规定登记为中兽医学会分会，其会员人数为中国畜牧兽医学会33个分会中之冠。1987年在北京召开有来自十几个国家208名专家参与的国际兽医针灸学术讨论会，随后又连续召开了3次海峡两岸中兽医学术研讨会；1998年在承德举办的纪念元亨疗马集付梓390周年学术讨论会，也有世界各地近200学者参与。在台湾省，传统兽医起步较晚，70年代初台湾大学家畜病院开始邀请学者讲授兽医针灸术，80年代各大学校、职技学院兽医科系才开设兽医针灸学之课程，但因兽医课程繁重，以致这门属于选修的传统兽医学并未受到校方与学生的重视，殊为可惜。1997年3月，我等倡议并经台湾省内政部批准成立了中华传统兽医学会，该学会每年举办两次中兽医学术研讨会，出版两期《会刊》，1998年8月12-15日，在台大溪头实验林成功地举办了第24届国际兽医针灸大会，全体会员以“爱心、尊重、智能”为宗旨开创动物之永续医学，以提升动物之保健与医疗水平。
2 兽医针灸之源起
我国兽医针灸学历史悠久、经验丰富，上溯远古之砭石、火烤，继而骨针、金刃、画烙、放血，直至现代之电针、激光、埋线等，数千年来，防治禽畜之疾患，居功阙伟。
兽医针灸学，源源流长。早在原始社会，先民把野生动物驯化成家畜时，就出现了砭石、骨针等医疗器具。例如，在河南仰韶新石器时代的遗址中，不但发掘出许多猪、羊、牛等家畜之骨骼，还挖掘出砭石、石刀、骨针，此说明了我国先民于四五千年前即知悉压按或温热身体某特定部位，可以抒解疼痛甚至治疗疾病，将此法用到病畜身上，亦能获得相同效果，遂产生兽医针灸学。
古代之畜牧兽医事业，攸关人民生计与国家兴衰之大计，不少重要人物、名医学者多曾从事这项工作。细读中国文献，即可获悉黄帝时期之马师皇（约4000多年前）为我国古代有名兽医。西汉（206 BC-A.D 8）之《列仙传》有云：马师皇，皇帝时兽医也…有龙下，问之垂耳张口，师皇知其有病，针其唇及口，甘草汤饮之而愈；在《元亨疗马集·脉色论》也载：马师皇者，姓马氏，奉号师皇，黄帝时一圣师也。有生知之资，幼而敦敏，长而神灵，通天地之纲纪，识阴阳之运气，知五行之盛衰，相马中之形神，诊马、牛之脉息，察五脏之虚实，以五味之调治，因治龙，龙负而归天！。最早有关针灸兽医文献可追溯至西周穆王时期（947-928BC），当时以记载马颈脉穴放血以治疗热病。孔府子弟亦曾多次参与畜牧兽医工作，祇惜未曾留下相关著作，这在《元亨疗马集》中有多处提及：“孔子为乘田（畜牧之官职）而牛羊茁壮。盖亦尽人而尽物者，仁心所寓之一端也。”，“子思子（孔子之三世孙）言尽人尽物之性，子舆子（孔子之弟子－曾参）言仁民爱物之理，至矣哉，参天赞地。”。仁民爱物为儒家的基本道理，亦是我们畜牧兽医的精神所在。台湾省资政陈立夫先生在1985年之中兽医学术研讨会也曾勉励我们“家畜之保健与人类之保健同其重要，与国民经济之关系，亦甚密切”。上述所言说明“牲畜的基本特性与人类相仿”。牲畜为了人类而付出宝贵的生命，人类对待它们就像对人施于仁政一样，必须顺从它们的特性，尽心尽力的爱护它们，才会有好的回报，这是至理名言。春秋战国时代秦穆公（659-620 BC）时的监军少宰孙阳（官封伯乐将军），擅长相马，精通兽医，后世尊颂，并藉其名而命名《伯乐针经》，该书为中国第一部兽医针灸书，是民间兽医用针之重要依据，随后历代畜牧兽医经典内均有针灸治疗的记载。葛洪所著《肘后备急方》有针灸马黑黄汗风、灸熨疗马颊肿之记载，贾思勰所著《齐民要术》卷六亦提到针灸治马病的方法。隋唐时期（586-907）《隋书·经籍志》中曾有“马经孔穴图”一书记载，据传该书内绘制了马的全身图并标注了穴道位置，介绍了针法与主治；李石等所著的《司牧安骥集》详载“黄帝之八十一问”，其中21问全悉记载了疾病之针灸疗法。宋朝王愈编撰的《蕃牧纂验方》残集卷八中曾述及“春季放大血，则夏无壅塞之热”，可见当时已知使用针刺放血来预防疾病发生；在治马腰背硬疾中提出“灌服百药子散及放胸膛血”，这样药治与针疗兼容并蓄，不仅加强了疗效，更丰富了兽医学之内涵。卞宝所著的《痊骥通玄论》对马之脏腑的解剖生理已有详尽的记载，对于马之常见疾病如结症、跛行的诊断、治疗有了总结性的阐述，书中载有用药须知、注解汤头（方剂），共载兽医方113条，并叙述针术治疗马眼内浑精虫病的方法。明朝为兽医针灸的黄金时期，杨时乔所编《马书》卷六内有“针刺论”详载针刺之技术，卷八“内天王置三十六黄病源歌”有18黄病系针药并施。而后，喻本元、喻本亨昆仲集前人之大成，编撰《元亨疗马集》，详细记载马、牛、骆驼之疾病与针灸、中药等医术，成为兽医针灸学的最重要经典，此为研究传统兽医针灸学不可或缺的资料。自清以降，西方科技风靡全国，传统的知识与理论不再受到重视，兽医针灸亦因而没落。
3 世界兽医针灸之发展
目前兽医针灸在欧美日等30余个国家渐渐受到肯定与重视，1996年美国兽医学会更进一步通过“可择兽医学规范”以因应世界之潮流，一年后，人之针灸方组成公听会，由美国国家卫生院（1997）召集800位专家组成公听会正式制定“针灸规范”，以实际推动针灸在人类医疗之应用。
针灸西传欧美的历史至少有300年。针刺一词早已由法国Jesaits)译为Acuponucture(法语)，Acus为针，Punctura为刺。探讨针灸学的早期论文可追溯到1683年荷兰人TenRhijn的“Dissertatio' de Arthritide”。随后Dujardin在1774年发表“Historie de laChirugie”中提及类似“阿是穴疗法”的针刺方法。1826英国著名医学刊物Lancet（刺血针）刊登Ansbrough的“Acupuncturation”一文。美国医师Osler于其著作The Principles and Practices ofMedicine(1892)对腰痛症的针灸疗效有详细的记述。兽医针灸早期在西欧的传播资料有限，Jaggar指出1828年英国皇家兽医学会会报The Veterinarian曾载有针灸治疗的报告。这些早期针灸报导以临床针疗为主，科学根据与中医学理论未尝涉及。
19世纪末叶西欧列强侵犯中国加剧，针灸医学在西欧的发展因而停顿。彼等认为残存中医学与针灸疗法不再是有别于西医学的一个独立的医疗系统，只不过是中国人的一种无知，迷信的疗法而已。然而若干法国医学界人士陆续从越南及其它中南半岛地区汲取中医学与针灸疗法的经验，透过他们对中医学的体验与综合，逐渐在法国发展西欧的针灸医学及中医学。1907年Hurrier所著Matere Medicale et Pharmacop'eeSino-Annamites已有详细的中、越针灸资料。影响20世纪西欧针灸发展至巨的人士，当推法国的GeorgeSoule' de Morant(1880-1955)。Morant自1901到1917曾在云南、上海以及北京等地的法国领事馆任职，他利用这段时间修习针灸甚有心得。返法之后继续致力于针灸与中国文化的推广，其巨著L'Acuponture Chinoise于1939、1941与1955数度再版，成为西欧针灸圣典。今日在欧美耳濡目染的针灸名词“Meridian”（经）与“Energy”（气）等均为Morant所翻译。
在Soulie deMorant的影响之下，少数欧美兽医师亦开始尝试针灸疗法。奥地利开业兽医Kothbauer从50年代起即以西方科学方法探讨针灸。他的一系列“Kothbauerpoints”仍然是欧美针灸治疗牛病所沿用；70年代以降，他更积极参与兽医针灸的推广工作，并荣膺IVAS会长(1995-1996)，更为奥地利兽医针灸学会争取到了举办“第26届国际兽医针灸大会(2000)”的殊荣，这次大会主题定为“针灸与科学”。法国的Milin自50年代起刻意发展小动物针灸，他所定位的犬类经穴一直为欧美兽医针灸界所重用，Milin氏是法国兽医针灸学会的创始人；同一时期Altman与Young亦在美国发展兽医针灸。
1974年Altman等人在美国加州地区成立National Association ofVeterinaryAcupuncturists(NAVA)。同年Young、Cain和Jagger等亦在Ohio州的Cincinnati组织国际兽医针灸学会InternationalVeterinary Acupuncture Society(IVAS)。随后IVAS发展较为迅速更扩及欧洲，不久NAVA会员亦纷纷加入IVAS。自1975年起IVAS即重视会员的教育，每年开设针灸讲习班并召开年会以提升会员的知识水准，同时期，美国的动物主人对针灸关心的程度亦逐渐提高;在如此社会需求的推动下，IVAS遂发展成为一个拥有总数超过3000名，来自30国的会员之国际级兽医针灸专业团体，其会员资格仅限于兽医师参加。由于IVAS之日渐兴盛，NAVA逐趋没落，然而，为因应美国社会的需要，1998年，向美国政府登记的AcademiaAmerican of Veterinary Acupuncture（美国兽医针灸研究院）于是形成，取代原有的NAVA的功能，致力于美国兽医针灸之发展；而IVAS之活动遂以国际化为主，致力于全球推展兽医针灸，甚至以中兽医学为其新的发展目标。
20世纪后叶，兽医针灸在欧美社会的急速发展，主要归因于一群热心的开业兽医师的努力。彼等既已积蓄了丰富的西洋临床兽医经验，在针灸领域里并无历史包袱，也不受传统的束缚。他们自由地运用丰富的临床经验与新颖的针灸知识，进行各种针灸疗法的尝试，虽难免遭遇挫折与失败，在不断的自我分析与集体讨论之下，克服许多困难，大大地丰富了临床兽医针灸经验。IVAS会员所提出若干竞赛马及小动物，创新的针灸疗法是值得注目的。因此，礼失求诸野，您若要学习“现代的兽医针灸学”，到美国参与IVAS课程最为理想。另一方面，欧美之兽医学院以及各国的临床兽医师，亦逐渐重视兽医针灸的研究与应用，纷纷地成立相关学会，例如最近几年新成立的兽医针灸学会即有加拿大(1998)、意大利(1999)、巴西(1999)与西班牙(2000)等国。
为维护针灸疗法的公信力并且提高会员素质，IVAS一向强调针灸教育。自成立以来，提供各种兽医针灸研习会，其中最主要的为基础兽医针灸课程（Basic Veterinary AcupunctureCourse）。修习此一课程是获取IVAS兽医针灸检定资格的第一步。IVAS基础课程每年在美国开授一次，每次名额限定100名。报名踊跃，而向隅者众，学员限于具有至少两年临床经验的兽医师。全课程有120小时，分为四节，每节3-4天，在冬季的10月至2月间开学，以减少开业兽医看诊上的损失。课程分讲授与实习，内容包括中兽医理论，经络经穴、针灸技术、科学根据等;临床方面有马、牛、狗、猫及鸟的针灸。课程讲师以具有IVAS检定资格的会员为主。
绝大多数学员均希望能取得IVAS的兽医针灸检定资格。检定过程始自修习基础课程，此外须跟随具有检定资格的会员进行40个小时的临床实习，并提出针灸病例报告，经审查通过才可参加检定笔试及临床测验。IVAS基础课程亦在欧洲数个国家、澳洲及加拿大开课，美国科罗拉多州立大学兽医学院在IVAS会员协助下，开设兽医针灸继续教育课程，参加此课程学员亦均为获取IVAS资格检定之候选人。
台湾省中华传统兽医学会亦于去年(2002)仿IVAS之课程制度，开设中兽医师训练课程，培育了40名种子教师，以此希望台湾省建立兽医专业制度，并提升会员之学术及临床水准，俾让中兽医学欣欣向荣。
由于一群临床开业兽医师不断的努力，针灸在90年代美欧日兽医界里已占有了相当的地位，社会上的消费大众及动物主人对兽医针灸疗法也有些认识，有关动物的针灸治疗偶尔亦在全国性杂志与电视上出现。在兽医业界，一向持消极态度的兽医学院开始有教授加入IVAS并取得检定资格。兽医学院学生对于学习兽医针灸亦有浓厚的兴趣，据美国兽医学生刊物Intervet 1994年的调查，希望未来开业可提供针灸服务的学生占大多数；学生社团组织针灸研习会，并延请IVAS会员到校演讲，临床示范亦时有所闻。
兽医针灸的逐渐普及已蔚然成风，美国兽医学会(American VeterinaryMedicalAssociation)于1988年提出论点，指出针灸是一种有效的兽医医疗行为，更于1996年的代表会议中通过“兽医的可择医学及补助医学规范”(Guidelinesfor Alternative and ComplementaryVeterinaryMedicine)。兽医针灸是规范8种可择疗法(除针灸外，其他如：Chiropractic，Physical Therapy，Homeopathy，Botanical Medicine ，Nutraceutical Medicine，HolisticMedicine)中，唯一被视为可与现代兽医学领域统合(integral)的可择兽医学(AlternativeMedicine)。
另一方面欧美不具兽医师资格的针灸界人士意识到动物针灸治疗的经济利益，开始提供动物针灸服务。然而，此一行为的负面影响，除了减少针灸服务兽医师的经济收益外；对专业服务会有误导的伤害，预料此一问题将逐渐扩大。基于维护专业形象的考虑，相信IVAS会员们会以更积极的行动开创新的兽医针灸临床疗法与理论根据，以强化兽医针灸的应用价值，并循法律途径来抑止这种密医行为。
4 兽医中药之发展
近年来，中医药学普遍受到欧美人士之推崇，藉助天然物养生蔚为风尚。据报道，美国约有30％的成人热衷食用保健食品诸如维他命丸、各种草药制剂等非主流之医药以维护健康。1994年美国通过Dietary Supplement Health & EducationAct后，引起大家对于中药的兴趣。1997年8月台湾省行政院订定“加强生物技术产业推动方案”之发展策略，明订中药科学化与新药研究开发为24种重点发展项目之一；1999年更把中药产业列为台湾省重大发展目标之一；据统计，2000年全球中药市场，已突破200亿美元，且年成长率约以10%幅度快速成长，台湾省内相关市场约200亿元新台币，这些数字均未包括中兽医药可能行销的市场，预计中药产业将成为21世纪的明星事业。
台湾省也在促进中药研发及国际化中，规划台湾成为21世纪中药科技岛，增强台湾的竞争力，期待中药带动台湾产业，开创国际市场。如台湾省中国化学制药股份有限公司、顺天堂药厂股份有限公司等，禀承爱护畜牧兽医及传统医药事业，能率先积极的参与兽医中药的研发工作，开拓中兽医学的应用领域。
近年来，欧美日兽医师开始对中兽药的实用性产生兴趣。笔者出席在美国召开的第25届国际兽医针灸大会时，已感受到与会兽医们殷切盼习得中兽医药学的知识。美国5家有名的科学中药商包括顺天、美威等，均有设摊展示产品，吸引众多会员驻足参观。日本除原有日本兽医针灸研究会外，前几年又成立了日本东洋兽医学会，IVAS的高级课程中亦有中药的介绍；此外，欧美的草药商亦发现动物医学是值得投入的领域，临床医学的研究与应用以及药商积极的参与，必然会促使中兽医学的快速发展，提升中草药的应用价值，时势所趋，这股潮流将加速中草药学的现代化，科学化及普及化，期盼各界同好实时参与这项行动，善尽我们的责任。让我们一起努力加速此理想的早日实现，期以强化维护人类与动物健康的医疗体系。
5 21世纪动物医学之展望
1995年，第25届世界兽医大会在日本横滨召开，笔者获邀在大会中提出了“动物之永续医学”的专题演讲，为世界兽医的发展擘画光明的未来。所谓“永续”是指好好的爱护我们的社会、永续经营我们的地球，永续医学的理论是结合永续农业(SustainableAgriculture)与可择医学（AlternativeMedicine）的思考脉络所发展起来的。永续农业是一门新兴的农业科学观，旨在解决世界农业所遭遇的各项问题，如生态失衡、环境污染、水土流失等，以寻求一种“能满足当代的需求而又不损及后代子孙本身的需要”永续性发展的农业，它建构在农业发展、环境保护及社会正义之大基础上。可择医学即指除了正统医学外，其它亦可用来考虑治病的非正统医学，其中中国的传统医学为主要的成员，亦即永续医学，实指中西结合医学的一种新医学，彼将为人类与动物提供最合理的医疗保健服务，不仅可以满足现今之所需，并能支应未来的需求，故名之“永续医学”。1990年世界卫生组织允许针灸可用于治疗40多种疾病。1994年美国的食品与药品局公布了“保健食品法案”。1996年美国兽医学会制定了“兽医可择医学之指引规范”来规范动物之可择医学的使用情形。因此永续医学将会是21世纪医学的主流医学，特别是中国的传统医学，其理论、实践都十分的完备，具有更高的前瞻性，并符合自然医学的要求。结合中西兽医学而成为永续的动物医学，将是本世纪兽医界所追求的目标，此外下列的学科亦是我们要加强的学门。
5.1 生物科技近20年来，分子生物学与生殖科技的突飞猛进，促使人类对生命的现象及疾病的认识不仅多了一层认识，更全面意识到生物科技对于整个社会的重大冲击，从而预期在疾病控制、粮食生产、环境保护及永续发展等重大议题上多所挥发。其研究与应用确可增进人类与动物的健康，应用生物技术在动物传染病之诊断，开发新型疫苗等，将有效的达到动物疾病预防与治疗的功效。为此，台湾在生物科技领域起步不晚，早在1982年就列为省内重点发展科技，最近几年更投入大量的资金，希望在全球的科技竞技场上占一席之地。然而，这种大量挹注研究经费于此全球最热门的主题，是否能得到适当的成果？是否会遭到自然的反扑？是否会伤及台湾整体生物科学的发展？换言之，我们每天都在努力迎头赶上西方科学，但是赶了100多年，我们仍在追赶! 追赶!在迎接21世纪的科技挑战，我们如何跳脱这种追赶模式，创造自己的前途，必须再深思之。
5.2 比较医学兽医学为人医学的实验临床医学，因此比较医学更显现其重要性，其中以：（1）人类疾病的动物模式研究。利用动物模式来了解人类的各种疾病如肝病、心脏病甚癌症的治疗及致病机转等，藉以增进对人疾病的预防与治疗成效。（2）动物器官移植于人的可行性探讨。应用人类基因转殖的模式，减少器官移植的排斥现象。
5.3 实验动物医学实验动物医学的重要性，不必赘言，然实验动物本身疾病发生与机转，势必会影响研究成果，故此项研究有其必要性。
5.4生物医学现代生物医学(biomedicine)是一门新兴的科技，其目的是利用现代化的知识与技术，来探讨生物之生理与病理的机转，进而应用这些新的知识，来防治人类的各项疾病，意即人类与生物间存在许多相关的讯息，利用生物模式来解决人类的疾病，是一举数得的策略，非常值得投资。因此现代生物医学应运而生，蓬勃发展。兽医学是研究动物疾病的最主要学门，其积极的参与生物医学的各项工作，将能迅速提升生物医学的成果。
5.5 伴侣医学宠物作为人类的伴侣在发达国家的兽医事业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是比较医学中重要的一环，随着物质生活的提升与大家庭制的瓦解，小朋友与老年人常以宠物为伴，除了要加强人畜共同之传染病防治外，提升宠物医学至人类医学水平势在必行。
5.6 公共卫生学结核病、沙门氏菌病、弓虫病、日本脑炎、狂犬病等法定重要的人畜共同传染病必须加强研究与防治，近年SARS、疯牛病、禽流感病以及炭疽菌病等，造成世人的恐慌，应严格管制并深入研究。而强化公共卫生学的运作有助于确保人类与动物之健康。
6 结论
为了人类的健康及子孙后代的幸福，我们必须永续利用地球之资源，新的世纪是追求永续的时代，动物医学亦应追求“动物之永续医学”。台湾省中华传统兽医学会箴言“爱心、尊重、智能”，与国际兽医针灸学会箴言“方无古今要期乎治、理无中西务求其实”是实践永续医学的不二法门，让我们共勉之。针灸与中药在世界人医学上，已开始得到肯定，然而在兽医学上尚属初探，今后我们可藉由动物模式尤其是在禽畜疾病方面的研究，来探讨中兽医之应用价值，进而结合中西兽医学于一炉，共为动物疾病提供完善的而合理的防治之道，甚至有助于中医学现代化、科学化。台湾省兽医学过去的经验，可以做为开发中国家的借镜，而结合中西兽医学的发展，更有助于世界兽医学甚至医学追求永续利用的最佳蓝本。
致谢：中国农业大学于船教授、台湾大学柯飞博士．台湾省中华传统兽医学会秘书长吴两新博士为本论文提供了大量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