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水电磁阀维修方法:鲁迅为何不喜欢民主?-中国选举与治理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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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为何不喜欢民主?作者:叼龙来源:作者赐稿来源日期:2011-5-25本站发布时间:2011-5-25 18:18:26阅读量:246次

  看何家栋的博文《鲁迅为什么不谈民主?》,作者说:“鲁迅对自由主义、民主主义都不感兴趣” 。还提到鲁迅在一部译作的“题记”中把民主看作是“千万无赖”的统治,这种统治“必借众以陵寡,托言众治,压制乃尤烈于暴君。” “呜呼,古之临民者,一独夫也;由今之道,且顿变而为千万无赖之尤,民不堪命矣,于兴国究何与焉。”

  何先生认为鲁不愿谈民主的原因是: “这可能缘于他对于政治的理解。他认为现实的政治,统统是黑暗的,维系现状的,并没有什么专制政治与民主政治的区别。至于未来的政治,由于黑暗是如此深重,他不认为曙光就在前面。就像马克思在资本主义上升阶段不想对共产主义制度多加描绘,鲁迅也无意勾勒光明政治的大致形象。”

  何先生还提到了鲁迅思想中的“人道主义”与“个人的无治主义”:“ 从鲁迅的文章来看,是以施蒂纳无政府主义和尼采的超人主义为本色,但在鲁迅的内心深处,或许是托尔斯泰式的人道主占据上风,因此他的笔下又对弱者充满了同情。”

  “个人的无治主义”引起了我的关注,虽说以前也看过鲁迅的一些杂文、小说,但却从没有想过其思想渊源,一直以为他是个革命者(这其实是长期宣传教育的结果),他的思想理应是革命思想了。从鲁迅上述有关民主与专制的话中,可以看出鲁的无政府主义倾向非常明显,不能不让人惊讶。为了弄清这问题,我在网上输入“鲁迅与无政府主义”进行搜索,搜索到136000条相关内容,其中朱学勤的《鲁迅的思想短板是“无政府主义”》引起了我的注意。

  朱在文中指出鲁迅的思想就是无政府主义,即鲁迅自己所说的“个人的无治主义”。朱还提到无政府主义对五四时期青年人的影响“无政府主义席卷五四一代”。朱认为无政府主义是鲁迅的“思想短板”,并说:“ 这一块思想短板,存在于鲁迅,也存在于鲁迅生前身后诸多信徒和欣赏者,直至毛泽东。终其一生,鲁迅不屑于代议制民主”。

  原来毛**也是无政府主义者,朱文称毛是“浪漫无政府主义”。毛的无政府主义思想我在读《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时也看到了,并且还发现他对人类文明的一种敌对情绪。“知识越多越反动”就是这种对人类文明的敌对情绪的表露。朱文还提到马***义在19世纪曾与无政府主义“同床共眠”,只是同床不同梦。而且,无政府主义在中国的传播“是重演19世纪欧洲思想史的老版本,也是为马克思本人深恶痛绝的一幕。……这也是落后国家转型期屡见不鲜的社会学现象,并不仅限于中国。”看来,无政府主义影响深远,就连马***义也曾与之“同床共眠”。不过,以我的理解,马****也是无政府主义的一种,例如马也高度赞扬没有政府的原始社会,对于文明也抱有敌视态度,把人类的文明史看这是一部充满剥削和压迫的罪恶史,把政府或国家看作是实施这种剥削和压迫的工具,他所提倡的人类未来的理想社会——共产主义,就是一个消灭了政府或国家的无政府社会,只是他认为要实现这种无政府的理想社会,必须经过无产阶级发动的暴力革命,建立无产阶级的政权才能实现。也就是说,要实现无政府的社会需要有一个专制政府才能实现,这可能是马与其他无政府主义的主要差别。

  无政府主义顾名思义就是主张不要政府来管理社会的一种思想,无论是个人的统治(君主制或独裁制)、少数人的统治(贵族制或寡头制)亦或是多数人的统治(民主制),都是有组织的统治,即都是有政府的管理,自然都是无政府主义者所不喜欢的。鲁迅既然是无政府主义者,自然会厌恶任何一种政治制度,只是他为何认为多数人统治的“民主”不过是“千万无赖”的统治,其“压制乃尤烈于暴君”,还不如君主专制制度呢?这可能与鲁迅对国民性的认识有关。

  例如他在谈到中国的 “国民性”时说:“中国国民性的堕落,……最大的病根,是眼光不远,加以‘卑怯’与‘贪婪’”。目光短浅而又“卑怯”、“贪婪”的普罗大众,一旦翻身成了国家的主人,自然不会比一个人的专制暴政好到哪里去,反而会因为人数众多更加糟糕。鲁迅在《文化偏至论》中还例举了苏格拉底、耶稣等人遭到大众迫害致死的例子以证明“众”的“卑怯”、“贪婪”和“无赖”。无疑,鲁迅并不认为这样的“国民性”非中国人独有,不然他也不会用苏格拉底、耶稣等人的例子来证明大众的“无赖”。那么这种“国民性”是不是人类的天性——人性呢?显然也不是。他认为这种国民性“是历久养成的”,是人身上的“病根”,他要做的就是“攻打这些病根的工作”。 鲁迅显然相信三字经说的“人之初性本善 ”, 从后来鲁迅对中国文化的激烈攻击看,他可能把文化当成了制造“千万无赖”的罪魁祸首,本性善良的人由于数千年的“吃人”文化的教化,导致了国民的“卑怯”、“贪婪”的“病根”。这点跟卢梭很像,卢梭也认为文明导致了人类的堕落。卢梭在《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中说:“最不幸的是:人类所有的进步,不断地使人类和它的自然状态背道而驰,我们越积累新的知识,便越失掉获得最重要的知识的途径。”“在使人成为社会的人的同时,却使人变成了邪恶的生物”。“在自然状态中,不平等几乎是不存在的。由于人类能力的发展和人类智慧的进步,不平等才获得了它的力量并成长起来。”细究起来,老子的“绝圣去智”又何尝不是对文明的一种反动。无政府主义无疑也是这种对文明抱有敌视态度的结果。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敌视文明呢?精神分析学派的创始人弗洛伊德认为,这是由于文明对人的本能实施压制的结果。为什么文明要压制人呢?佛氏的解释是:“两个普遍存在的人类特征——人并不自发地喜爱工作,而用以劝说他们的观点对他们的激情又不起作用——是文明只能通过一定的强制才能维持的原因。”因此,佛氏认为“每个个体实质上都是文明的敌人”。人的天性不愿意工作,然而为了生存又不得不工作,能认识到这一点并积极工作的人少之又少,多数人都是“即懒惰且无知”,所以“每一种文明都必须以对本能的强制和否定为基础”。十月革命初期曾搞过的“星期六义务劳动”就说明了这个问题,义务劳动作为一项非常时期的临时措施尚可,如果长期搞,无论多么先进的阶级都吃不消。毫无疑问人不是热爱劳动的动物,这是合符生物的生存规则的。任何生物体的生存都需要从外部获取资源以补充自身不断消耗的能量,否则,生物体的存在就无法维持,因此,获取更多的资源和减少自身能量的消耗就是生物体遵循的规则。劳动就是消耗能量,如果不是迫不得己,生物的本能选择是不劳动,所以,佛氏说的人不爱劳动是合符生物体的生存规则的。由此就不难明白,那些以人爱劳动为基础而设计的理想社会只能是空想,无政府主义就是这样的一种幻想,其他无政府主义的变种******也都是。

  无政府主义的内容是空想,就像人类的梦,正如佛氏所说,梦是愿望的达成,它的广泛存在反映出人的另一个天性,这就是对自由的渴望,人是不愿受约束的动物。然而,文明又不得不建立在对人的强制上,这自然就构成了人类社会长期存在的紧张。卢梭的名言“人生而自由,但无往不在枷锁之中”所表达的就是这种自由的天性与受压制的现实的人类困境;裴多菲的著名诗歌《自由与爱情》更是把人天性中对自由的强烈渴望表现得淋漓尽致。为了自由,命都不要,这虽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做到的,但却反映了很多人的心声,这就不难理解当卡扎菲屠杀和平示威的民众时,面对枪炮还是有很多人站出来加入到反抗者的行列。面对强大的暴力机器,人民为什么敢于以卵击石不惧死亡起来造反,如果不是人的天性自由这一特点,根本就解释不清。无政府主义就是一种不要政府、不要任何约束的自由主义,这种思想固然满足了人追求自由的天性,但它却由于无视或忽视人的另一种生物天性而成为空想。制度总是需要的,政府也是不可缺少的,人类的文明不能不以强制为基础,所以,问题的关键不是要不要政府、要不要约束,而是要什么样的政府、什么样的约束。不同的统治给人们带来的约束是不同的,有多数人的统治,也有少数人的统治,更有一个人的统治,人们通常所说的民主和专制一般指的是多数人的统治和极少数人的统治甚至一个人的统治,从民主到专制实际上还有许多中间形式,民主和专制实际上根本不足以囊括人类政治统治的多种形式,只能算是一种简略的概括。从对社会成员的约束程度上看,大致上可以说,民主是一种约束最少的统治形式,而专制则是约束最为严厉的统治形式,即随着统治者人数的减少,约束增加,所以,专制统治更不得人心,它是以人们丧失最多的自由为代价建立起来的。从历史上看,这种统治是长期战争的产物,也就是说,如果不是人们的生命和财产面临更严重的威胁的话,人们是不会交出更多的自由接受这种统治的。例如中国的专制制度就是历经春秋战国几百年的战争才形成的,西欧近代也是历经几百年的战争形成了拿破仑帝国、德意志帝国等诸多的专制国家。专制统治无不是建立在血腥的大屠杀基础上的,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没有屠杀就建立不了专制统治。专制统治实际上是一种高度集权的组织制度,这种制度就是把群体的权力集中于极少数人甚至一个人,而民主统治则是一种大多数人拥有权力的组织制度,权力就是自由,没有人愿意丧失自由,所以,权力愈是集中,就愈是需要暴力,从民主到专制实际上就是越来越多的人丧失自由的过程。因此,要想获得更多的自由,人类理应选择更为民主的制度,而非像无政府主义者那样砸碎所有的制度。砸碎所有的制度,挣脱所谓的“枷锁”,固然可以逞一时之快,然而却丝毫也不会使人类获得更大的自由,反而会陷入到霍布斯早就警告过的“每一个人对每一个人的战争”之中,文革的悲剧不就是这样吗?同室抄戈,父子相残,这就是数千年累积的文明结晶一朝尽废的结果。

  文明是不完美的,这正如不完美的人一样,我们不能因为人有缺陷就将人消灭,同样我们也不能因为文明存在缺陷就毁灭它,需要的是不断的完善它、改造它。然而遗憾的是,鲁迅竟然没能认识到这一点,这也是其他无政府主义者的通病,无论是马还是毛,他们都大大低估了人性固有的力量,他们以为人性如同一张白纸,画上什么就是什么,人的丑陋不是因为本身的丑陋,而是几千年的文明在这张白纸上胡涂乱画的结果,他们所要做的就是铲除这白纸上的旧画,绘上理想社会的新画。当他们将这种想法付诸实践的时候,不仅没有给人类带来福音,反而使人类陷入到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二十世纪的历史就是无政府主义广泛传播和广泛实践的历史,虽然这段历史刚刚结束,但余波犹在,仍有不少人依然痴迷于此,还以为它是拯救人类的秘方,死死地抱着不放,真是可悲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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