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牛皮春秋女鞋:安德义德行卷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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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义德行卷——宽恕篇解读

【题解】

人与人之间相处,恕道当为重要一环。子贡,是孔子的得意弟子,聪明伶俐,能言善辨,颇有经商之才,学习也常喜欢走捷径,向老师提问有时也问得十分刁钻。有一天,他向孔子问:“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一言即一字,意思是有可以作为终身行为准则的一个字吗?终身奉行,终身原则,仅仅一字,可见子贡问得十分刁钻。孔子不愧为是圣人,真的就回答他一个字,“其‘恕’乎!”那就是“恕”啊,“恕”作为终身奉行的标准,可见其宏远,深广。因此一字而终身奉行,也见其艰难。孔子唯恐子贡对“恕道”把握不准,又用八个字解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宽恕具体可以测定的标准即此八个字。恕者如心之谓也,人心如己心,己心如人心,自己不喜欢,切勿施加于人,以己心度人心,人性本善,其心相同,用自己的善心去推度别人之心,即为宽恕。宽恕之心,是一份清净宁静之心;宽恕是美德,宽恕是人与人之间交往必备的品德。没有宽恕便没有朋友,没有朋友,便没有事业。

当然,宽恕也有许多应该辨别注意的地方,生活是一团麻,不是仅仅用一个宽恕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比如明代思想家吕坤在《呻吟语》中说:“恕之一字是个好道理,看那推心者是什么念头,好色者恕人之淫,好货者恕人之贪,好饮者恕人之醉,好安逸者恕人之惰慢,未尝不以己度人,未尝不视人犹己,而道之贼也,故行恕者不可以不审也。”又说:“恕人有六:或彼识见有不到处,或彼听闻有未真处,或彼力量有不及处,或彼心事有所苦处,或彼精神有所忽处,或彼微意有所在处,先此六恕而命之不从,教之不改,然后可谓罪也已,是以君子教人而后责人,体人而后恕人。”

【原文】

1、子贡问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①?”子曰:“其恕乎②!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论语•卫灵公篇》

【翻译】

子贡问道:“有没有一个字可以终身奉行的呢?”孔子说:“大概就是恕吧!自己不想干的事,不要强加给别人。”

【解读】

孔子善教,子贡善学,孔子以“一以贯之”之道语子贡,子贡以“一言行之”问孔子。子贡善问,孔子善答;一言之问,一恕之答;子贡问得新颖怪僻,孔子答得简洁明了。恕者“如心”,己心如彼心,彼心如己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心不喜欢,切勿施于人,心心相印,心心相通,推己及人。“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诸人”,千年圣训,黄金格言,道德底线,不可违戾。恕当是生活之恕,大是大非,纲纪原则皆不在宽恕之列,依法律办事,依纲纪而行。

【原文】

2、“忠恕违道不远,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

《中庸》第13章

【翻译】

忠恕离道不远。凡是不愿意加在自己身上的东西,也就不要把它施加在别人身上。

【解读】

孔子之道“一以贯之”,曾子以为孔子之道则是“忠恕而已矣”,所以《中庸》作者说:“忠恕违道不远”,孔子之道的核心当是“仁”,对人忠,即是“仁”,对人恕,也是“仁”,忠主内,恕主外,内忠外恕,内存忠诚,尽心竭力,外有宽恕,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换一句话说则是“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施诸己而不愿”,即“己所不欲”。子贡亦说:“我不欲人之加诸我,我亦欲无加诸人”,颜回亦说:“勿伐善,勿施劳”,谈的也是为仁之恕道。

【原文】

3、子贡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①,吾亦欲无加诸人。”子曰:“赐也,非尔所及也②。”

《论语•公冶长篇》

【翻译】

子贡说:“我不希望别人强加给我什么,我也不希望强加给别人什么。”孔子说:“赐啊,这并非你所能做到的啊。”

【解读】

孔门“恕”道,标准定义应该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子贡对这一句话研究后,颇有心得,将这句话进一步具体化,如采取接续法的话,可以说成:“己所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勿施诸人”,“己所不欲”“己”字是主语,“不欲”是谓语,宾语省略,子贡将“不欲”的宾语补出:“人之加诸我也”“勿施于人”是一个动宾短语,缺主语和谓语,子贡将其主语和动词谓语补出“吾亦欲”,使“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更清晰更具体。可见子贡研究问题的深度,对恕道理解把握的准确度。为人处事,接人待物,守住一个“恕”字,颇不容易,何况子贡一向喜欢品评人物,臧否是非,扬善而不隐恶。孔子说:“赐啊,非你的修炼所能达到的高度。”

【原文】

4、所恶于上,毋以使下,所恶于下,毋以事上;所恶于前,毋以先后,所恶于后,毋以从前,所恶于右,毋以交于左,所恶于左,毋以交于右,此之谓“絜矩之道”。

《大学》

【翻译】

厌恶上面对待自己的事,就不要用它对待下面。厌恶下面对待自己的事,就不要用它侍奉上面。厌恶前面对待自己的事,就不要用它对待后面。厌恶后面对待自己的事,就不要用它对待前面。厌恶右边对待自己的事,就不要用它对待左边。厌恶左边对待自己的事,就不要用它对待右边。这就絜矩之道。

【解读】

“絜矩之道”,“絜”测量圆形的器具,“矩”测量方形的器具,“絜矩”即测方量圆的器具,以测我之方圆而测他人之方圆的方法,叫“絜矩之道”,也就是以己之心,度人之心的方法,我之心,如人之心,人之心,如我之心,将心比心,以心换心,就是恕道,就是“絜矩之道”,絜矩之道即恕道,恕道的核心标准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大学》作者将恕道更进一步展开论述,恶上勿使下,恶下勿事上,恶前勿使后,恶后勿使前,恶右勿交左,恶左勿交右。

【原文】

5、君子之道四,丘未能一焉①: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也;所求乎臣以事君,未能也,所求乎弟以事兄,未能也;所求乎朋友先施之,未能也。庸德之行②,庸言之谨,有所不足,不敢不勉,有余不敢尽。言顾行,行顾言,君子胡不慥慥尔③!”

《中庸》第13章

【注释】

①丘:孔子自称。孔子名丘。  ②庸:平常.③、胡:怎么,为什么。慥(zào)慥尔:忠厚、诚实的样子。

【翻译】

君子做人的道理有四条,可我连一条也未能做到。用我对儿子的要求来侍奉我的父亲,我未能做到;用我对下属的要求来侍奉我的君王,我未能做到;用我对弟弟的要求来侍奉我的哥哥,我未能做到;要求朋友做到的,自己应该首先做到,也未能做到。平常的道德要实行,平常的言语要谨慎,所行的有所不足,就不敢不努力去做;所说的还有没做到的,就不敢把话说尽。说话要考虑到行动,行动要考虑到说话。君子怎么能不忠厚诚实呢?

【解读】

絜矩之道即以己之心度人之心,更具体的要求应该是以责人之心责己,君子之道有四条:第一,孝;第二,忠;第三,悌;第四,行。孔子皆以责人之心责已.

孝:“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也”,要求儿子对我尽孝道,我却未能做到用同一标准事奉我的父母;忠:要求下级对我尽心竭力,我却未能做到对我的上级尽心竭力;悌:要求弟弟对我恪尽悌道,我却未能做到对我的兄长恪尽悌道;行:要求朋友行在言先,我却未能率先做到,平常普通的道德规范简单易行,认真实行却又很难,平常对他人的要求,似乎很低,开口却也要谨慎,因为要求他人是很容易的,自己施行起来却很困难,言与行之间,总有一些言论说过了,然而做起来却“有所不足”,对“不足”的部分,应该竭尽全力,使其达到,“不敢不勉”,不能不勉力将其不足的内容补足,言“有余”,不敢不尽力去做到,使言行一致。责人是言,责己是行,以己之言,顾己之行,以己之行,顾己之言,言行一致,敦厚笃实,这就是慥慥之君子啊。

【原文】

6、恕人有六:或彼识见有不到处①,或彼听闻有未真处②,或彼力量有不及处③,或彼心事有所苦处,或彼精神有所忽处④,或彼微意有所在处⑤,先此六恕而命之不从⑥,教之不改,然后可谓罪也已,是以君子教人而后责人,体人而后恕人⑦。

明•吕坤《呻吟语》

【注释】

①彼:他,他们。  识见:见识。  ②未真处:有失真之处。  ③及:到,达到。  ④忽:不注意,不周全。⑤微意:微,隐蔽。难言之隐。  ⑥命之不从:命令他仍不听从。  ⑦体人:体察人,体谅人。

【翻译】

宽恕人有六条原因:或许别人的见识有不到之处,或许别人所见所闻有失真之处,或许别人有力不能及之处,或许别人的心里有所苦处,或许别人考虑问题有不周之处,或许别人有不便言说的隐处,先宽恕别人这六条,然后命令他还不听从,教育他还不改正,然后才可定人之罪,所以君子先教育人而后责备人,先体察人而后宽恕人。

【解读】

宽恕人从六个方面去考虑,第一,有的人是本身的见解见识或自我认识水平有限,或者伤害你,或者误会你,或者误评你,“或彼识见有不到处”,你应当宽恕;第二,有的是听闻不准确,误传、误信或偏听或偏信而伤害你,或彼听闻有未真处,你当宽恕;第三,有的是起初许诺你,当他身体力行具体操办时,力量不及,碍于虚荣又不方便向你直言相告,以致耽误你或伤害你,“或彼力量有不及处”,你应当宽恕;第四,有的是另有衷曲不便言传,以致妨害你,“或彼心事有所苦处”,你应当宽恕;第五,有的是精力不济,精神飘忽,注意力不集中,想给你办事,却没有办成,或许是轻诺寡信,或许是志大才疏,“或彼精神有所忽处”;第六,有的是私讳不便言说,隐秘不宜宣讲,“或微意有所在处”,先以此六恕考量,“命之”“教之”,不而改者,然后可以责怪他,甚至惩罚他,孔子说:“不教而杀谓之谑”,教人而后责人,体察人而后宽恕人。

【原文】

7、恕之一字是个好道理,看那推心者是什么念头,好色者恕人之淫,好货者恕人之贪,好饮者恕人之醉,好安逸者恕人之惰慢,未尝不以己度人,未尝不视人犹己,而道之贼也,故行恕者不可以不审也。

明•吕坤《呻吟语》

【翻译】

恕这个字是个好道理,要看那行恕的人存的什么念头,好色的人宽恕别人淫乱,好财的人宽恕别人贪婪,好酒的人宽恕别人醉酒,好安逸的人宽恕别人懒惰,没有不以己之心度人之心的,没有不体察别人如自己的,这就是贼害道德的人,所以说行恕的人不可以不审慎。

【解读】

不论什么道德范畴,必须有一个限定,如孔子说:“好仁不好学,其蔽也愚;好知不好学,其蔽也荡;好信不好学,其蔽也贼;好直不好学,其蔽也绞;好勇不好学,其蔽也乱;好刚不好学,其蔽也狂”,“学”后省略了一个“礼”字,“仁”、“知”、“信”、“直”、“勇”、“刚”诸种美德若不限之以“礼”,那么社会产生“愚”、“荡”、“贼”、“绞”、“乱”、“狂”的一系列弊端,“礼”乃执中之器,“礼”有恰当、适宜之义,“义者宜也”,据此,“礼”者义也,“义”亦有“礼”适宜之意也,儒学有别于其他学说有一个重要的特点,即各美德,必须限之于“义”,也就是说,德必须结合义,德必须限之以义,没有义的限定,任何一个美好的东西都将走向一个极端,任何美德走向极端都不是孔子所要求的。明代思想家吕坤深谙孔子思想的精髓,对恕道也作了深入而细致的分析,他分析的核心话题则是宽恕也当限之以义,宽恕也当有度,宽恕也当对宽恕者的背景加以了解,如若不了解,盲目推许赞扬他的宽恕也是错误的,他说:“恕之一字是个好道理,看那推心者是什么念头,好色者恕人之淫,好货者恕人之贪,好饮者恕人之醉,好安逸者恕人之惰慢,未尝不以己度人,未尝不视人犹己,而道之贼也,故行恕者不可以不审也”,恕之不当,是“道之贼也”,恕亦当限之以礼,以义,以度。